宋三小一把薅住大夫的衣领,“我大哥要是有意外,我饶不了你!”
“三叔……”
宋宛月知道宋林情况不好。
之所以让大夫把脉,是想借着他的嘴说出来,她好去县城抓药。
宋三小红着眼放开手。
“还请您开个方子,我们去县城抓药。”
大夫开了药方,宋宛月揣在怀里,让宋树去套牛车。
宋奶奶回屋,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了,加上许氏和刘翠兰手里的私房钱,总共三两多。
大夫摇头,“病人需要上好的药,这些钱连半副药也买不了。”
宋家原来也是有些家底的,可宋宛月大病一场,几乎把家里的银子都花光了。
只剩下了这么多。
听完大夫的话,宋家人再次白了脸。
宋宛月把家里所有的钱拿在手中,喊了宋慎一起往外走。
“我们去找大哥想办法。”
宋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宋思在县里学院念书,同窗都是些有钱人。
目前也只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宋三小已经套好了牛车,宋宛月把银钱给了宋慎拿着,让他去牛车上等着。
自己回了屋,把匣子里的玉镯拿出来用帕子包好放在身上,也快步出去上了牛车。
宋三小一路上把牛车赶的飞快,宋宛月和宋慎两人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宋宛月更是小脸煞白,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县城。
牛车停在济世堂门口,宋宛月白着脸从牛车上下来,脚步打晃的,三个人走进去。
“抓三天的,需要多少银子?”宋宛月问。
伙计拿过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总共是八十两。”
咚!
宋慎跌坐在地上,一路紧紧捂着银子的手垂下去,心里比冬日吃了冰块还要凉。
三两银子果真连半幅药也抓不到。
就算去找大哥,也借不到这么多。
宋宛月已经转头往回走,路过他时,弯腰扶他。
“月、月儿……”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大哥……”
宋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宋宛月已经转身向外走。
出了门,一边上牛车一边对宋三小道,“去最好的当铺。”
“去当铺做什么,不是去找……”
话说到一半,宋三小意识到什么,“你不会是去……”
“需要五十两,就算大哥能借到,我们用什么还,如果不还的话,大哥以后在书院怎么抬得起头来?”
宋三小拿着缰绳的手收紧,他知道宋宛月说的是实话。
可要把玉镯当了,他们以后也赎不回来。
“三叔不是说,东西送给我了,就是我的吗?既然是我的东西,我自然可随意处置。别愣着了,快走,我爹还等着吃药呢。”
想到自己大哥的情况,宋三小没有犹豫,赶着牛车来到县城最大的当铺前。
宋宛月牛车上下来。
“我跟你进去。”
宋三小找地方想把牛拴起来。
“牛车是我们回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了,要是丢了,家里更是雪上加霜了,三叔还是看着,我自己进去就行。”
宋三小不放心,可宋宛月说的也对。
县城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保不齐就有人瞅着这个空子把牛车偷走,家里真的经不起了。
宋宛月走进当铺中。
当铺规模很大,柜台前有两个人在等着。
柜台内,一名年约五十左右的老朝奉正在评估东西。
没人招呼她,宋宛月自动的过去排队,等前面两个人都当完了,她走近柜台。
“当什么?”
宋宛月把抱着玉镯的帕子拿出来,打开,放到柜台上。
老朝奉眼睛一亮,随即又收敛了神色,慢慢悠悠的拿起玉镯,看了又看,咳嗽了一声。
“这玉镯成色不好,顶多也就……”
“二百两。”
老朝奉一时没反应过来。
“活当,三年。”
老朝奉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你说二百两就二百两?
要是每人都像她一样,他这当铺以后还怎么开?
站直身体,“五十两。”
宋宛月朝他伸出手,老朝奉不明所以。
“我们家里遇上了急事,这才想着当掉这祖传的玉镯,既然您这么不识货,我还是卖给我三叔的朋友好了,他给五百两。”
卖?
老朝奉心思动了动,这玉镯价值不菲,是难得的上品。
别说五百两,就是五千两也买不到。
假装沉吟了一下,伸出一个手指头,“二百两就二百两,但你只准当一年,不……”
说着话把手指头缩了回去,“只能当半年。”
半年内,想要筹二百两银子,对他们这种破落户比上天还难。
只要当期一过,他们东家就可以把镯子拿出去卖,那可就赚大发了。
“三百两。”
宋宛月讨价还价。
“你个小姑娘,怎么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