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1
我是按摩师，俗称的洗脚婢。
我第一次接待李文豪的时候，正目睹他给我养母表白。
【美玲姐，你要怎么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我养母：【李少爷，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你要不答应我就天天来！】
【别闹了，乖。】
好一个深情追爱的画面，正在给李文豪搓脚底板的我此刻只想插句话。
那我走？
我识趣地端起洗脚盆要走，被李文豪喊住。
【美玲姐不陪我，你就给我一直按，按到她答应为止！】
我：【？】
我没有招惹你们任何人。
李文豪为了讨我养母欢心，直接刷卡点了好几瓶洋酒让养母喂他喝。
是的，喂他喝。
那画面让我想到潘金莲喂大郎喝药。
啧……没眼看。
虽然我养母四十来岁，但是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就跟二十八九差不多。
从那以后，李文豪为了追我养母，天天来，我养母拿着他的高价酒单提成拿到手软，我给他按脚按的手软。
他有时也会好奇，问我：【你这么天天给人按，你不会不甘心吗？】
我笑：【甘心啊，比上班赚钱多呢。】
我低头，心说，傻大少，怎么可能甘心呢？
不是走投无路，谁会愿意低人一等的跪在这里，给人捏脚啊！
不用看，我都知道，他在我上方露出怎样鄙视的表情。
2
我又双叒被李文豪的臭脚，呸，黄金足踹醒了。
李文豪慢条细理地穿好衣服，【去买西街的牛奶泡芙，美玲姐喜欢吃。】
我：【？】
你清高，你追女人，让我跑腿？
老娘给你按了几晚上的脚，眼睛刚眯上！
还有，温美玲什么时候喜欢吃牛奶泡芙了？
她一直抗糖，因为糖吃多了容易变老。
就会捏人设的老狐狸，就会使唤人的小坏蛋，你们俩
嗡，支付宝到账五万。
【好的老板。】
养母只吃了一个泡芙，其余的全给我了。
不得不说这泡芙是真好吃，也不是很腻。
我吃的很满足，【看来李少爷对你上心了，不如你们试试？】
我绝不是因为被李文豪贿赂替他说话，我是被他的真金白银感动了。
养母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就这点小恩小惠你妈我能看得上？花着老子的钱，泡跟他妈一样年龄的女人，这种有钱少爷八成就是小姑娘玩腻了，在我这图新鲜呢。】
【趁他新鲜劲没过，多薅他几笔，你也多给他推推进口精油，别给我丢脸。】
我倒是也想给他推精油啊，但是这少爷非要我赤手给他按摩。
我掌心都快薅秃噜皮了好嘛！
【对了，芊芊下个月要考英语六级了，学校那边我安排好了，你这几天复习一下。】
哦，忘了说，我的清北学历被养母的亲女儿温芊芊顶替了。
当我还在苦苦等录取通知书时，温芊芊已经替我办理入学了。
知道真相的我后，唯一一次反抗，对养母歇斯底里。
可换来的却是养母冷飘飘的一句，养育之恩大于天，我欠她们的。
我从小被养母收养，分走了温芊芊的小部分母爱，这是一欠。
一直穿温芊芊淘汰下来的衣服，没让她们转手卖掉，这是二欠。
因为有张嘴，吃喝她们的剩菜剩饭，这是三欠。
以上，是养母对我控诉的条条‘罪’证。
现在，我要为这二十年她为我付出的花销，进行还款。
哪怕从我记事开始，她就让我用各种方式给她赚钱了，她却一口咬定，我就是欠她的。
温美玲答应我，只要我还清五十万，就跟我断绝关系。
可我原本根本不用欠她的！
我根本不像她说的是走失的，而是她拐卖来的。
我上次体检，顺便签署了器官捐赠，没想到因此遇上了濒死的父亲。
我的亲生父母为了找我，散尽家产，母亲患了严重抑郁症自杀了，父亲兼职好几份工累垮了身体，而弟弟也在跟随父亲寻找我的过程中发高烧感得了白血病。
相认的当晚，父亲就去世了，他说：【囡囡，对不起，爸爸还没为你做过任何事儿，就要离开你，你要好好活下去。】
温美玲，毁了我的家，还压榨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给她的废物女儿。
我怎么会让她好过。
之所以没有立即报警，是因为我还没找到温美玲背后暗箱操作学历的金主，我知道这后面的关系网很复杂。
我需要确凿的证据，一次把对方按死。这样才能保证弟弟和我余生的自由无忧。
3
在我挂牌准备收摊的时候，李文豪来了。
【今天美玲姐调休了，她不在。】
我感慨我终于能大睡一场，李文豪说他是来找我的。
好样的，又是一个不眠夜。
我撸起袖子刚要按摩，被李文豪一把攥住手腕。
【今天不用按了。】
李文豪泼墨般的眼眸冷冷地看着我，我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危险。
我们是正经地方，我卖艺不卖身啊！
就算对方是个腰细肩宽腿长的高颜帅哥也不……行？
在我大脑思绪乱飞的时候，我听到他说，【哄我睡觉。】
这……怎么个哄法？
李文豪亲自给我示范，把我往榻榻米上一丢，纤细好看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在我胳膊上。
拍抚的微风袭面而来。
一阵好闻的奶油味飘进我鼻尖，我想到了那个奶油泡芙。
很甜，很甜。
【学会了吗？就这样哄。】
哦，明白了。
这是要把他当婴儿哄的意思，是不是还得我哼上两句摇篮曲儿啊？
【会唱虫儿飞吗？】他问。
我尼玛？
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啊！
【会的话，五千一晚上。】
会！必须会！
伴着手上的节奏，我轻声起调。
有那么一瞬间恍惚，我感觉自己此刻在当妈，看着李文豪渐渐静谧的睡颜，我声音越来越小，手上动作刚停。
李文豪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说你是美玲姐的女儿。】
我吓了一跳，【啊，昂，算是吧。】
【你帮我追美玲姐，多少小费都可以。】
看他这态度，像是玩真的。
为钱为己，我都该是义不容辞的答应。
李文豪为了知道温美玲的更多事情，让我每天下班就去他公寓哄他睡觉。
我游走在两人之间，一点点试图打动温美玲。
有些事儿说多了，终究会被听得人放在心上。
温美玲看李文豪的目光逐渐柔软。
可我太知道这个女人有多肮脏了，她根本配不上李文豪的热忱。
想到我为了一己私欲，把这个天真的少爷往泥潭里推，我就忍不住有些愧疚。
再面对他的跋扈，我态度就更加百依百顺了。
以至于，开始出现，我暗恋李文豪的传闻了。
继母虽然说不喜欢李文豪，但是看我的眼神却逐渐不善。
4
不知道是不是温美玲的指使，这天上班，我被其他技工堵住了。
她们打碎了一个杯子，把我摁在玻璃渣子上跪着。
红姐：【小狐狸精，连你妈的男人你都抢，你有多贱啊！亏美玲姐看你可怜，把你捡回家养那么大！】
素素：【这样的白眼狼，就该毁了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怎么得瑟！】
昏暗的包厢里，她们摁着我的头，眼看我的脸与玻璃渣滓离得越来越近，无助的泪水涌出了我的眼眶。
可她们堵住了我的嘴，我根本出不来声。
眼看我就要毁容，大门忽然被踹开，李文豪带着他的兄弟走了进来。
只见他一手一个，扔开了红姐和素素，然后一脚踹翻了压着我的香香。
然后双手插兜，不满地看着我：【洗脚婢，等你捏脚呢，你在这跟她们玩什么呢？】
玩？
他瞎啊！
我这像是玩儿吗？
可是抬头看他的时候，金色的光从他背后打过来，那一瞬，我觉得，天神下凡大概就是李文豪现在的样子吧。
我忍着疼，跟他道歉，然后赶紧跟在他们后面走出去。
他兄弟打趣他：【小丫头好乖的样子？】
他一脚踹上对方的腿弯：【对我女神尊重点，什么玩意都配和她比。】
玩意呀……
我心里沉沉一叹，刚浮起的那抹因被救而起的涟漪，被抹消了下去。
就在这时，对上了他回头看我的目光。
他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想说，最后却是桀骜的一扭头。
走到包厢，他一脚给他朋友踹了出去。
拎着我的后脖颈给我拽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那么笨！】
就在我以为他要打我的时候，他却是蹲了下去，卷起了我的裤管。
青肿的膝盖暴露他的视线中，滚烫的伤口遇到冰冷的空气，刺激的我一抖。
他皱眉，半跪下去，替我卷起裤管，用云南白药替我喷了起来，一边喷一边骂：【亏你也是美玲姐的女儿，怎么蠢得根本不像是她生的？你不会告诉他们，你是我罩的人吗？】
我本来就不是她生的！
那个毒妇不配！
我梗着脖子，却一句回嘴都说不出来。
原来真有人会爱一个人，连同她的一切都爱啊。
我这算不算沾温美玲的光，偷到一点关心？
可能膝盖上冰凉湿润的感觉太刺激了，让我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李文豪抬头，对上我微红的眼，他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有些结巴地说：【你，你千万不要多想，我是，反正，我迟早要当你后爹。】
跟他平日的暴戾恣睢是完全不同的纯情。
他一定一定很爱温美玲吧。
我识趣地点点头：【嗯，我知道。】
他却生气了，一巴掌扇在我红肿的膝盖上：【你知道个屁！】
嘶~~
我收起之前的感动，这家伙还是那个不讲道理的狗大少。
我气呼呼地瞪他，他一脸嘚瑟的却把我从沙发上拎起来，指使我去给他准备泡脚水：【看你那脸蠢样，就知道你应付不了那群女人，以后你就住我家吧。】
我：？？？
他：【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以后我护你！】
滚哦！
5
就这样，我住进了李文豪的家里。
还好，自从温芊芊顶替我上学开始，我就不在家里住了。
温美玲也不在乎我去哪，。
这天，李文豪回来比我还晚，身上还带着酒气。
哄他睡觉的时候，他突然说他妈就是这样哄他睡觉的。
从他第一次感受到我给他按摩的力度，他觉得我软绵绵的手心，以及力度都和他妈极为相似。
但是他妈出意外了，重度昏迷成了植物人。
难怪他喜欢比他年龄大的女人，真是恋母情结深重啊……
【你会一直这样哄我的，对吧？】
他看着我，醉眼朦胧的长睫上沾着一些泪水，可怜兮兮的小狗神情，和他平常霸道专断的模样有些出入。
我忍住心底的涟漪，露出职业微笑，【嗯，只要钱到位。】
李文豪哼了一声笑，脸蛋软乎乎的在我手心拱了拱。
我的心好像被拱乱了。
李文豪半夜吐了好几次，我又是一夜没睡。
等我醒来，身上披着的是李文豪的毛毯。
餐桌上还有两盒奶油泡芙，以及一张便签。
【昨晚辛苦你了，谢谢。】
看着这些，我猛然间明白了，我那些心虚，它有个浪漫的名声，叫，悸动。
我来不及吃泡芙，因为医院通知我弟弟的病情开始恶化了。
看着病床上插着各类医用管子，脸色憔悴的弟弟，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
悸动这种词，终究和我这样的人没缘分。
我得带着弟弟活下去。
我从狐朋狗友那要来了陪酒的电话。
6
她黑着一张脸，把手机往我脸上一砸。
【不是学霸吗？六级才刚擦过及格线？你让我在同学面前怎么抬起头！】
我眼尾被砸中，随之砸过来的就是温芊芊的香奈儿包。
【芊芊！别胡闹。】
温美玲拦住温芊芊，【这么好的包砸她不是可惜吗！】
温美玲施舍般地给我甩了一张五块钱，【买个创口贴贴上吧，别耽误上班。】
临走，我听到温美玲说，这几天先忍忍，别伤了我的脸，她那边有个金主，想要处女，价格出的相当乐观。
而且，还有一个金主点名要我，也谈了高价，但是不在乎我是不是处。
所以，温美玲是想把我转两手卖掉。
我听到那个不在乎我是不是处女的金主名字，叫萧锐。
隐约觉得耳熟，好半天，想起来是从李文豪嘴里，具体什么原因却忘了。
7
医院催我抓紧凑齐手术费。
我在医院拿着缴费单，坐了五分钟后，主动找到萧锐。
为什么不找那个要一夜情的处女金主，是因为我听过他的事情，有暴力倾向，有酒场的姐妹当晚送进医院的。
至于萧锐。
我只服务过他一两次，并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也是个土豪顾客，但总比有怪癖强。
而且他点名要我，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唐小姐的意思是，想让我包养你？】
萧锐挑起的眉头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明显的鄙夷。
我不在乎，我只想要钱。
【干干净净只做你的女人，不好吗？】
【干净？】
萧锐笑着看我，带着烟草味的手指捋过我的头发，缓缓靠近。深邃的眼里是待价而沽，还有我看不懂的算计。
【李文豪要是知道他的朱砂痣被我睡了，该是什么表情？】
我纳闷，【朱砂痣，我？】
萧锐挑眉看着我，意味明显，【他昨晚找你找疯了。】
我看到微信上李文豪发来的几十个未接电话，【哦，估计找我问美玲姐的事情，他最近追美玲姐呢。】
不过，萧锐和李文豪之间什么恩怨？
【你和李文豪……？有矛盾吗？】
我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我承认，自己没出息，我担心李文豪。
萧锐耸了耸肩，【我重金挖来的金牌策划，被他策反了，砸钱砸不过他，我总得找个发泄口吧。】
好吧，但是您这发泄口也找错人了啊。
萧锐脸上的表情我看不懂，但他警告我，美玲姐那边他来处理，还有让我少跟李文豪来往。
【如果被我知道你背叛我，小鱼儿，你等着被我打死吧。】
我瑟缩了一下，有钱的人都不好惹，我惹不起。
连忙乖巧的摇头。
可二十万只够付欠的住院费，和一小半手术费。
我还需要更多钱。
我思量了很久，最后只能去公寓找李文豪，我想跟他商量转移成线上催眠模式。我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要脸，可我没有别的法子了。
站在公寓门口那一瞬间，我想到萧锐说李文豪喜欢我的话，不由有些心虚，踟蹰了很久，最终还是想着弟弟浑身插满管子的画面，按响了门铃。
李文豪的脸色很不好，眼睛下面还有些乌青，看着我的眼神愤怒又鄙夷。
【你来干什么？】
不等我回话，他又问我：【你昨晚是不是去陪男人了？】
丑陋的伤口被他赤裸裸的揭开，我一时语塞。
天很阴。
风很大。
艰难的，我问他：【我以后只能线上哄睡了，你能先付我一部分钱吗？】
他黑着脸，把我的东西都甩在门口，【你脏的让我恶心，拿着你的东西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