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为了救爷爷，我承诺「做任何事都可以。」
就被我后妈500万彩礼卖给了植物人当老婆。
我在婆家以出色的“打工人”身份得到厚待。
有人开始眼红……
又把我卖一次？
不让你们都进监狱，我还有安生日子吗。
１
正在图书馆学习呢，我后妈的电话打进来了。
「若清，快回家，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打车回，越快越好」。
好消息不紧着你亲闺女，能便宜我这个外人吗。
本不予理会，一想还得求着她给爷爷买药，算了，去吧。
一到家我后妈就迫不及待的给我看：
「我儿子虽然是植物人，但英俊潇洒，想给他物色一个老婆。彩礼500万，有意者电联：XXX。」
我一头雾水，让我看这个干嘛？
「你想想，如果你成了这个老婆，500万彩礼就是咱家的了。我刚才已经打电话问过了，人家一听你是京大的学生，很满意……」
「什么？你要把我嫁给一个植物人？」
「植物人有什么不好，他们同意你嫁过去之后还能照常上学呢。有了这彩礼，就可以给咱家换个大房子，给你爸买辆车，给你妹买更好的化妆品……」我妈一脸兴奋的畅想未来。
你人还怪好的呢，还替我想到继续上学的事。
「这么好的事你应该让若兰嫁，反正我不嫁！」
后妈的脸色立马由晴转阴：
「死丫头，你不要忘了，求我救你爷爷时，你答应过什么！」
一句话点中我的死穴，泪水毫无征兆的往下落。
「那你也不能让我嫁给一个植物人！等我毕业了，我加倍的还你钱不行吗？加十倍的还！」
「闺女啊，我这可完全为了你好。能拿出500万做彩礼的人家，那是一般的人家吗？这是你嫁入豪门的机会，你要把握住啊。你毕业了，多少年才能挣到500万啊，这一下就能到手的事儿。」
「你爷爷脑溢血的手术虽然做完了，可这以后定期要去复查，每天都要吃药，这都得花钱啊。再说，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嫁给普通人，还不如嫁给有钱的植物人呢。说不定很快就能继承巨额遗产呢。」
……
后妈还在喋喋不休的软硬兼施，我脑子已经完全懵了听不进去。
就因为救爷爷时的承诺，你们就要卖掉我吗？
２
原想着我还有两年就毕业了，我就可以自己照顾爷爷。
天不遂人愿，前不久爷爷突发脑溢血，被送去急救。
情况太危急，我实在没有办法，求到他们跟前。
「爸妈，求求你们赶紧救救爷爷，医生说他必须马上抢救。」
「若清，脑溢血很麻烦的，就算现在救回来，以后只要血压控制不好，还容易中风瘫痪。还不如一开始就别费劲了，免得以后受更多的罪。」
我脑子“嗡”的一声，听听，这叫人话吗？
「他可是爸爸的亲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难道你们要对自己的亲人见死不救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爷爷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我们要有钱，肯定就给他治了呀，这不是没钱嘛。」
「呵，没钱。前两天我就看见若兰拿着最新款的水果手机嘚瑟呢。」
「我爷爷怎么教育我的不用你管，肯定比你教育得好，起码他不会教我见死不救。」
「连亲爸的死活都不管，你们还是人吗？」
……
我一听后妈摆明不想救爷爷，就开始机关枪似的想把这对人渣送上道德的审判台。
「死丫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你说破天去，我也没钱。」
「只要你们救爷爷，让我以后做任何事都可以。」
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一定不求他们。对这种父母许下承诺，就是把自己推进万丈深渊。可我又能怎么办？我不能没有爷爷，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爸再婚，我就被送到爷爷身边。
他们从来没有回去看过我们，也没给过我们一分钱。
从小我跟爷爷相依为命，我的学费都是爷爷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爷爷说，清清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比任何人都强。
我生怕对不起爷爷的期盼，拼命的学习。
都怪我不好，到现在还不能替爷爷分担……
自责、恼怒和被人辖制的情绪在我身体里左冲右撞。
３
放心不下爷爷，赶回槐花村时，天已经不早了。
在院外就看到爷爷佝偻着背正在灶房做饭。
饭菜只有稀粥、一碟清炒萝卜丝和一碟咸菜。
我不在家，爷爷就这样凑合着吃，完全不把自己当病人。
眼睛更加的酸涩，心里不由的担心，万一爷爷撑不住这两年，没等到我毕业，我要怎么办？
爷爷看见泪流满面的我，吓得扔下筷子就过来连声问：
「若清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快跟爷爷说，爷爷找他算账去。」
说着就薅起手边的农具，气势瞬间暴涨。
「爷爷，没人欺负我，就是心疼你，你身体还没完全好，你就这样凑合，你让我怎么安心学习？」我收起心绪，不想让爷爷担心，赶紧动手为爷爷再炒两菜。
爷爷坐在灶台下帮忙烧火，听我分享着学校里的趣事。灶膛里跳动的火苗照耀在爷爷时不时微笑的脸上，是那样的温馨。
真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这样的爷爷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
……
第二天一早，我就联系了后妈，昨晚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就是嫁人吗，只要我爷爷好好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同意嫁给那个植物人，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后妈一听有戏，立马声音都高兴了。
「第一，500万你拿到之后，要送我爷爷去住疗养院，疗养院由我来选。你要承担爷爷两年的疗养费用。」
「可以可以。」后妈忙不迭的点头，这点钱相对而言，九牛一毛。
「第二，以后不许要挟我、不许跟我要钱，这是唯一的一次。」
后妈面露难色，考虑了八秒钟就答应了，毕竟500万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４
我来到后妈给的地址，是一栋典雅气派的别墅。
管家领我见到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应该是植物人的妈妈。
妇人跟我确认了身份信息，满面含笑，就知道对我应该是满意的。
「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可以先去见见我儿子，如果你没有意见，明天领完结婚证，我就可以兑现彩礼。」
我点头同意。
朝南的大主卧，一男子躺在病床上，穿着丝绸质地的睡衣，有护工正在给他按摩腿部。个子一看就特别高，面容白皙清瘦，五官轮廓分明，乌黑的发丝慵懒地盖在脸上，闭着双眼，说不出的柔和温润。
这让我悬着的心稍微安宁了一点点。
嗯？为什么有些面熟……
我迅速的搜索着记忆里的人。
「叮」跟脑子里一个身影重合上了。
「白烨！」
「他是不是在槐花村长大的？高二才转回市里的？」
管家一脸懵的点了点头。
我立马雀跃起来。
「我是槐花村的，他以前可喜欢跟我玩儿，老给我带好吃的……」
说着我就要过去拉上白烨的手，按摩的护工很有眼力见的离开床边，把空间留给了我。
拉上他的手，才意识到他是植物人，瞬间认出他的惊喜被一种伤感的情绪给冲走了。
「白烨，你怎么成这样了？我是程若清呀，你还记得我吗？」
以前那个总爱跟在我屁股后面的胖墩，每天送我回家的少年，往我书包塞零食的小可爱，在高二那年突然就走了。
我找到他家邻居打听了好几次，每次都是一句「回城了」，就再也问不出来更多的信息。
他的消失让我沮丧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是我最亲近的伙伴儿，还有些窗户纸没有被捅破的情愫被戛然而止的遗憾在里头……
５
一阵脚步声传来，白烨的妈妈急匆匆进来。
「怎么回事？」
「这位小姐认识少爷。」
「阿姨，您好！我是程若清，我家住在槐花村，我和白烨小学到高二都是同学，我们以前天天一起玩」。
「这么巧！你是程若清！我听小烨以前说过你的。他经常跟我念叨学校里的事，多数时候说的都是你。」
阿姨的声音里也透出了很大的惊喜。
她的小烨在床上躺了太久，没人可以跟他分享小烨的事，她能回忆的也只有小烨出事之前的一些事……这对一位母亲来说，是何其的残忍的。但幸运的是，孩子还在这里陪着她，还能摸着孩子的手，自说自话。
阿姨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我的出现缓解了她的一丝渴望。哪怕只有一丝，也让她好受一些。
「阿姨，白烨他怎么成这样了？」
我看着阿姨的状态，不自觉的就走近扶着阿姨的手臂，想让阿姨得到一点点的依靠。
显然我的询问，让阿姨的悲伤情绪更甚。
她拉着我，示意管家带着护理人员出去，想和我单独聊聊。
我扶着阿姨在床边坐下，阿姨慢慢缓和了些许情绪，讲述了当年的事。
他们回城后，白烨爸爸开车带着他去玩，遭遇了车祸，他爸爸当场去世，白烨在爸爸牺牲式的保护中才得以保住性命，但是因为脑部遭受重击，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年。
阿姨语气很平静的告诉我这么大的事，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丈夫，唯一的儿子成了植物人。这种遭遇对人的打击是毁灭性的。阿姨挺了过来，还把白烨照顾得很好。
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阿姨，站起身虚抱着坐着的阿姨的肩膀。阿姨拍了拍我的手背，反而开始安慰我。
「没关系的若清，阿姨已经过来了，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小烨陪着我呢，我很感恩的。」
我的心从开始听阿姨的讲述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痛，心疼白烨妈妈的坚强和三年的坚持，心疼那个年少的白烨。他这三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６
「若清，我跟你妈妈了解过你的家庭情况。你愿意嫁给小烨吗？依照承诺，领完结婚证我会兑现500万的彩礼，结婚后每个月我也会给你一些零花钱，你可以继续上学或者干自己喜欢的工作。你上学或工作时间，由护理人员照顾小烨，其余时间由你照顾。」
阿姨直接说出了对我的安排。
「阿姨」
喊完我就有些哑口，我想跟阿姨解释，我嫁给白烨是被后妈逼迫的，我怕她以为我是贪财的拜金女。
可事实就是，我要用结婚为条件换500万，难道不是我自愿同意跟后妈达成的一致吗？我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
「你不愿意？」阿姨见我欲言又止。
「不是的阿姨，我愿意。这500万我以后一定会还给您的。」
我越说声音越小，拿人手短，我已经羞愧不已，完全不敢看阿姨的眼睛，害怕被她看轻。
我知道，既然答应了我后妈，那我就是案板上的鱼，只有待价而沽的份。我不是被爸妈卖给这家，就是那家，那还不如是白烨。
遇见白烨一定是我上辈子积了大德！
我以后把白烨照顾好，尽力为阿姨分担。毕业之后努力赚钱尽快还给阿姨。
我略微停顿，坚定了心里的想法。抬头道：
「阿姨，我会好好照顾白烨的。」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领完证就喊“妈妈”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有人喊我妈了。」说着阿姨又要开始难过。
「妈妈，以后请您多多指教。」我大声的喊了一声，把阿姨从情绪中拉了出来。
阿姨一怔，立马答到「哎！」
一脸欣喜的过来紧紧搂住我。
「若清，以后就让我做你的妈妈吧，我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的。」
从来没有体会过母爱的我，此刻贪恋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７
第二天，我就搬进了白烨家，在婆婆朋友的安排下，当天就拿到了结婚证。
很快后妈就收到了钱，立马喜笑颜开的给我打过来电话。
「闺女啊，你婆婆真大方，500万直接一次性就到账了。你以后好好照顾你老公，多哄着点婆婆，她手指头缝里多漏出来一点，都是一大笔钱……」
后妈的喜悦透过电话都溢了出来，全是教我怎么讨好别人，没有一句对我的关心。
算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收到过她的关心，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失望。
当务之急是把爷爷的疗养的事定下，防止他们扭头就把钱花干净了。
「爷爷的疗养院我已经选好了，你要一次性支付清两年的疗养费。」
后妈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口答应了。
怕她反悔，我马不停蹄的接上爷爷住进了疗养院，看着她交完钱才放下心来。
……
日子回归平静，我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
除了在学校上课学习，去疗养院陪爷爷，其余时间都用来陪伴白烨。
我跟护理人员学会了按摩，有时间就给白烨做全身按摩，给他擦洗，还跟他讲我每天身边的事和人，事无巨细，基本上拿他当日记本用。
对婆婆也是尽心尽力的关心。
咱有“打工人”的自觉性。
８
定期复查的家庭医生说结婚后这一年来，白烨身体各方面的指标越来越好。
婆婆把这都归功于我，对我愈发亲近。
这天晚上，我正一边给白烨按摩，一边跟他说起今天因为没有吃早饭低血糖晕倒在图书馆的事，突然感觉他的手指好像动了动。
我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可好久也不见他再动弹一下。
我揉了揉眼睛，想着大约是我最近没休息好，眼花了。
但接下来好几天，我总感觉到白烨若有似无的动了动。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婆婆，婆婆激动得热泪盈眶。
「若清，你这一年多辛苦了，小烨要是能醒，你就是头号大功臣。」
我也很期盼着白烨能醒过来，更高兴我婆婆这么开心。
「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白烨。您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位。」
这一年多，我看着婆婆操持着公司，东奔西跑，努力的赚钱，一个人辛苦支撑着儿子的天，我是真心疼我的婆婆，我唯一能为她分担的就是照顾好她最不放心的儿子。
衷心希望婆婆能得偿所愿。
至于我爸妈那个家，只隐约听闻换了大房子，买了新车。妹妹学也不上，也不出去工作，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钓凯子。
不关心，他们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对于我来说，那就是外人。
我只想照顾好爷爷、白烨和婆婆。他们才是我真正关心的亲人。
９
白烨正式清醒是在一周后。
那天我正在给他修剪手指甲，他的手修长、白皙，又柔软。我每次按摩手或者剪指甲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念叨：
「大男人的手都长这么好看，让我这个女人情何以堪」。
反观我的手，骨节粗大，短小精悍。
「我……我只有手……好看吗？」
「啊？」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从来都是自言自语，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这一声沙哑的回应，让我措手不及。
一抬头，对上白烨的温柔的眉眼，我愣住了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他轻笑出声，「程若清，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你每天都……很吵呢。」
「妈，妈，妈……你快来！」
我第一反应不是回答白烨，而是死命地喊婆婆，生怕她来不及看见清醒的小烨。
「哈哈哈，程若清……你太可爱了！」
白烨笑得更大声了，好看的酒窝都露出了。
婆婆对白烨的清醒，简直要兴奋过头了。
一会儿说要去庙里拜谢菩萨，一会儿又拉着白烨的手说「都是若清的功劳」。
抱抱白烨，抱抱我，又哭又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儿子真的醒了，让人看了跟着她又哭又笑。
面对清醒的白烨，我反而有些拘谨，毕竟我们有三年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