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母亲哭得撕心裂肺,一下子瘫倒在我面前,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我,却又好像害怕弄疼我一样停在半空。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遭了这么多罪……”
父亲嘴唇抖动。
“好孩子,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亲生的女儿,我原谅你了,你们两姐妹,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
“都怪我,当初没拦住周衍,没保护好你。要是我能多关心你一点,你也不会被送到这鬼地方受这么多折磨,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失职。”
哥哥也红着眼眶说道。
阮如雪假惺惺地挤出几滴眼泪,走上前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说道:“姐姐,过去是我不好,抢了你的人生,现在看到你受这么多苦,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不会和你一般计较,以后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咱们还是一家人。”
周衍连忙附和,他擦了擦脸上残余的泪水,伸手想拉我的手,温柔又急切地说:“对,如雪说得对,回去以后,我们就结婚,把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忘掉,好好过日子。”
当周衍的手触碰到我时,我双眼满是警惕与抗拒,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父亲的眼眶再度泛起泪花,颤抖着声音问:“孩子,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们回去啊?这是为什么呀?”
母亲眉头紧锁,一脸焦急:“是啊,咱们回家不好吗?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周衍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拉住父母,说道:“叔叔阿姨,她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现在精神还不稳定,需要一些时间冷静冷静。”
“我们逼她也没用,给她点时间,她会想明白的。”
我任由周衍把我带进房间,走进浴室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热气很快弥漫开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周衍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衣服上,一点点帮我褪去衣物。
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紧接着,我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迟缓地转过头,就看见他捂着嘴,眼泪不停地从指缝间涌出。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怎么会……怎么能把你折磨成这样……”
周衍颤抖着,声音里满是痛苦与难以置信。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体,看到那布满伤疤、扭曲的皮肤,肩胛骨处长出的怪异鳍状组织,粗糙还带着鳞片。
再往下,是微微隆起、触感坚硬的腹部,还有那条软塌塌垂着的尾巴。
这些陌生又可怖的身体变化,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心上,让我猛地清醒过来,那些在海岛生不如死的日子,又一次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周衍的手轻轻抚上我背上的伤疤,他的手指颤抖着,每一下触碰都像带着电流,声音颤抖:“疼吗?”
我变成海狮后,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的双臂也变成了鳍状肢,短小而有力,鳍的边缘十分锋利,表面同样覆盖着细密的鳞片。
我的皮肤变得厚实粗糙,布满了坑洼不平的褶皱,像被岁月反复摩挲过,带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
周衍惶恐不安,“不对不对,从我见你到现在,你为什么不说话,阮以棠,说话,你快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