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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时光轻流年完整版】阎小朵顾诺一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时间:2021-01-19 00:33:46作者:若善溪

《一朵时光轻流年》是若善溪写的一部青春小说,本小说的主要人物是阎小朵顾诺一,故事情节非常吸引人,内容真挚,情感充沛,下面为大家介绍《一朵时光轻流年》中璀璨安好寐不成眠的内容:无论何时首都机场都一派繁忙,阎小朵背着背包在机场商店里来回穿梭,透......

《一朵时光轻流年》 璀璨安好,寐不成眠 在线阅读

无论何时首都机场都一派繁忙,阎小朵背着背包在机场商店里来回穿梭,透明的橱窗里总能发现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年轻的女孩总喜欢这些,可她也只是看看而已。

距离登机还有两个多小时,可亢奋的她还是提早来了机场,前路是未知的,虽然忐忑却充满期待。

“阎小朵~”阿华朝她匆匆跑来,“证件都带好了吗?”

她点点头,“放心吧,贴身带着呢。”

阿华嘿嘿一笑却红了眼眶,他张开双臂给了阎小朵一个大大的拥抱,“阎亲妈,你一定要美美地回来。”

阎小朵拍了拍阿华的后背,“行了,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阎小朵朝阿华招招手便卷入了安检的人流中,她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阿华,虽然这个男人一身的臭毛病,但总是不遗余力地帮助她。阿华以五分钱的利息借了五十万的高利贷,那张卡放在阎小朵的手心时她只剩下震撼。阿华拍着胸脯说,小朵,要整咱就要整最好的、整全套的,要让顾诺一像小狗一样地爱上你,让娱乐公司抢着签你。

有了这五十万,才有了她手中那张前往韩国首尔的机票。阿华借了高利贷没法子离开北京,阎小朵便独自一人踏上了旅程。坐在飞机上,阎小朵不忘看了看北京有些阴郁的天,她希望三个月后回来的那一日,会有明媚的阳光和令人眷恋的温暖。

手机关机之前阎小朵接到了Vivi从美国来的电话, “小朵,实在很抱歉,签约的事不会就这样算了,我会向其他的高层求助,你好好度假不要想太多。”

挂掉电话的阎小朵心里漾着温暖,她还是幸运的,还有这么多的人愿意帮她。手机里躺着早就编辑好的短信,阎小朵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发送键,在生命最重要的一刻,她想到的还是顾诺一。

以后的路有很多未知,但我想,总可以和你越来越近。

这是她发给顾诺一的话,虽然有些没羞没臊,可阎小朵就是想让他知道。

韩国,首尔,偶像剧的天堂,爱美女人的天堂。

江南区的狎鸥亭无不充斥着潮流时尚,即使是偶遇的中年人也都打扮前卫,这里不仅是著名的购物区,还是声名远播的整容一条街,从清潭到新社短短的几公里内云集了上百家的整形医院。

阎小朵站在狎鸥亭的十字街头,看着往来如织的行人,内心充满了悸动。虽然怀揣着五十万,但她舍不得花,阿华用老宅作抵押换来的钱每一分都要用在刀刃上。

下午两点是预约好的时间,面容和煦的主治医生说着软绵的韩语,中介简单地为她翻译着。递上来的合同有很多页,虽然看不懂但阎小朵没有犹豫地签了名,手术安排在三天之后,从丰胸做起。

趁着闲暇阎小朵到处地游走,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时不时能遇到说中文的游客,她捧着红茶坐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她喜欢看韩国女人的美腿,还有她们精致的妆容。虽然样子都差不多,但她还是很喜欢。

阎小朵还没给阿华报平安,她刚一开机,不到十秒便有电话打进,来电是顾诺一。阎小朵没缘由地紧张,犹豫了很久她才接起,电话里是顾诺一冰冷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阎小朵稳了稳神,“我在度假。”

“到底在哪儿?!”

阎小朵一怔,顾诺一怎么又生气了,“都跟你说了在休假……喂?喂?怎么听不清啊,唉……信号好差啊!”阎小朵按了“结束通话”,随后迅速地拔掉了电池。

阎小朵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会这么心慌意乱,只是没有告诉顾诺一在韩国而已。她不想告诉顾诺一自己的决定,她要让他大吃一惊。怀着这个美好的心愿,她做梦都会笑出声。梦里她想着顾诺一,想着她的“花朵”,还想着那个看不起她的何逐。

三天后,阎小朵躺在手术室的无影灯下,韩国的整形医院很细心,有会讲中文的护士做陪护。麻醉剂推入体内,她便不住地紧张。

“别紧张,手术过程很快就会结束的。”看着护士小姐温和的笑容,阎小朵慢慢舒展了紧握的拳头。

她也朝护士小姐笑了笑,虽然是全麻,但因是最新型的麻醉试剂,所以病患可以保持足够的清醒。医生说,做完手术的她胸型会很完美,以后会上升两个罩杯。阎小朵可以感觉到手术刀划破皮肤刺进肌理的一瞬,那种感觉是细微的恐惧加上无限的兴奋。

阎小朵的眼皮有些沉,眼前的影像开始重叠,清醒的意识变得模糊,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她想自己应该是累了,真的累了,睡一觉醒来,自己也会和护士小姐一样美丽。

“金医生!病患的血压和心跳出现异常!”

护士小姐盯着监控仪脱口而出,刚刚开始的手术被迫暂停。

“停止手术,进行抢救!”

阎小朵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自己飘到了手术室的上空,她看着那个带着氧气面罩的肉身静静地睡着,可手术室里的众人早已忙作一团。阎小朵的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医生和护士全都消失了,她赤脚走在雪地上,雪掺杂着冰如刀割着脚底,鲜血淋淋,留下一串绯红的印记。她不知道这是哪儿,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走,可不知是谁推了她一下,阎小朵坠入了无底深渊,她心里揪扯的疼,疼到无法喘息,寒冷的空气涌入嗓内,她便咳出了声。

阎小朵终于睁开了眼睛,微光蒙在眼前,视线不清却很柔和。她侧头瞧见了窗边那个模糊的影子,“诺……一?”阎小朵想,她又在做梦了,怎会这么没出息,竟然单恋他到如此地步。

可这并不是个梦,窗旁穿着白衬衫的他开了口,“你醒了?知不知道差点儿死了?”

阎小朵一惊,她想坐却起不来,“真……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会替你收尸?”

从顾诺一的厉责和怪罪中阎小朵才知道,虽然之前做过麻醉的皮试,但手术还是毫无征兆地出现了意外,她差一点儿因为窒息而丢掉了性命。阎小朵一直昏迷着,直到刚刚醒来已过去了五天五夜。

阎小朵的后背一阵一阵的凉麻,她说不出的后怕,自己哪里是在做梦,她是真的在鬼门关游荡了一圈。阎小朵沁凉的手心忽然被那双大手握住,温暖一点点地由指尖传来,温暖微弱却令她渐渐恢复平静。

顾诺一是从阿华那里打听到阎小朵的所在,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首尔,赶到时却只看到病房里满身插着管子的阎小朵。顾诺一很想骂她,但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一声叹息。他扶着阎小朵躺下,替她掖了掖被子,“好好休息,然后乖乖地跟我回国。”

“诺一……”

阎小朵唤着他的名字,顾诺一没有回答转身出了病房,她没有多想便又胡乱地睡着了。

直到确定她已沉睡,门外的顾诺一才又走了进来。他就坐在病床的沙发上,摸着阎小朵柔软服帖的长发和圆圆的脸颊。阎小朵握着顾诺一的手不愿松开,顾诺一看到阎小朵这副摸样,他心里窒息的疼,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都是笨笨……

丰胸手术没有做,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的阎小朵很快恢复了,顾诺一拎着她的背包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两人并没有去阎小朵先前住的宾馆,而是去了另一处豪华的酒店。

阎小朵站在落地窗前,脚下便是熙熙攘攘的街景,其实首尔和北京没有多大差别,一样的繁花似锦,一样的霓虹闪烁。

“机票是一个星期之后的。”洗过澡的顾诺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边和她搭着话。

“哦。”

“阎小朵。”

她听闻转过身子,顾诺一微微一笑,“既然来了,就不要浪费了这个机会,我们好好去玩一玩吧。”

阎小朵没有任何发表意见的机会,第二天便随着顾诺一在首尔市里闲逛。顾诺一牵着她的手走进李氏王朝的景福宫,拜访了仁寺洞传统工艺品店和茶社,还去了令人兴奋的乐天世界。整整一天,阎小朵就跟在顾诺一的身后,随时接过他递来的棒棒糖和冰激凌,戴好他买的兔耳朵。看着他浅笑下的梨涡,阎小朵的唇角也会弯起。在国内,顾诺一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在街上游走,否则早就被疯狂的女粉丝扑倒在地。她也从没有想过,在自己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人竟然是他,心里百味,却都被感激和幸运包围着。

夜晚的首尔依旧是美丽的,他们在一处僻静的花园里坐下,从这里能看到著名的首尔塔。夜空之下,塔身上的射灯拼出许多漂亮耀眼的图案,他们刚刚在那里的旋转餐厅用过餐,韩国的物价很高,但他们食用得很丰盛,阎小朵摸着鼓鼓的肚子心里却有些怅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顾诺一捏了捏阎小朵的手心,她回过头只见顾诺一如深潭般的眼眸凝视着自己,本想躲闪,却被顾诺一固在双手间,阎小朵的长发缠在他的手腕上,不经意地撩拨着顾诺一的心弦。她头上的兔耳朵还一闪一闪地亮着,顾诺一俊秀的脸庞慢慢地靠近,一直近到鼻尖相碰,顾诺一鼻间的气息是那样灼热,令她心下迷乱。

他们的额头相抵,顾诺一轻轻地说:“笨笨闭上眼睛。”

阎小朵闭上了眼帘。

笨笨,从今天起做我的女朋友吧。”

嗡的一声,阎小朵的脑袋又成了一团糨糊,没等深想那令人窒息的吻便袭来,她的心湖好似千万只的银鱼游来游去,就在不知不觉中沉沦。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双手不由抱着他宽厚的腰身,舒服、温暖而又安全。

不管下一秒会怎样,她只想要这一秒的沉醉,即使在沉醉中丧生,也已死而无憾。

顾诺一只有在亲吻时才是最温柔的,阎小朵心里有些欣喜,他从没有亲过除她之外的女孩,而这份温柔也仅仅属于她,若不是远处驶进刺眼的车灯,倒在躺椅上的两个人依旧难舍难分。阎小朵睁开眼帘时,顾诺一依旧温柔地看着她,他捋顺她散落的长发,却是嗤鼻一笑,“明明很讨厌亲吻,却还是这样做了,我是不是很可笑。”

“可……可笑?!”阎小朵有些语无伦次,他不会又要说后悔了吧。

顾诺一拉着她的手站起,首尔塔的射灯变幻出许多鲜艳的花环,绚烂了整个夜空。两人面对面的站着,他脸颊上的梨涡是如此醉人,“我会给你足够的钱,我会给你买漂亮的衣服,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做我的女朋友,以后——我养你。”

“诺……诺一,你说了什么……”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便是单相思,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相恋。幸福来得太快令阎小朵难以招架,她甚至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诺一刮了刮她的鼻尖,“从今天起,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离开娱乐圈吧,我会拼命赚钱,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待在我的身边。”

阎小朵回了酒店还没清醒过来。那张飘着纱帐的圆形大床上,顾诺一搂着她和衣而卧,她身子僵直地蜷着不敢动。如果不是还未好彻底的伤口隐隐作痛,阎小朵一定认为一切都是假的,最近她做的梦有点儿多,多到分不清楚哪一个是现实。

不管吃多少的好东西,但最具特色的还是街边的炒年糕,帐篷里几张简易的餐桌,要一瓶烧酒,那便和在国内吃路边的烧烤一样爽快。

阎小朵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顾诺一,一口炒年糕一口烧酒,连眸光都神采奕奕。吃得兴起时顾诺一转过头,见到呆呆傻傻的阎小朵便拿出了面巾纸,为她擦去嘴角的酱渍,“你怎么不吃了?”

阎小朵回过神,“吃不下了。”

话音未落,手中的那串炒年糕便被他抢了去,有严重洁癖的顾诺一竟然吃她剩下的东西,这个世界未免变得太快了吧。一顿饱餐之后,他们便像最普通的情侣拉着手在街边散步。

“后天就要回国了,还有点儿舍不得离开了,笨笨,等我拍完这部戏就带你去度假吧,到没有人的地方,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阎小朵除了会“嗯”一声,别的再也说不出口,她能说什么?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只有接受。

顾诺一的手机一直在阎小朵的包里震动,她看了看来电显,“诺一,是你经纪人的电话。”

顾诺一脸上的暖阳瞬间散去,极不情愿地接起递还,他只是静静地听,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不同意。”之后他迅速地关了机。

看着顾诺一不悦的神色,阎小朵随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没什么,公司让我配合薇安做宣传。”

阎小朵低下头踢着脚边的石子,嘴里还嘟囔着,“这样啊……”

她明白,公司是想让薇安借顾诺一上位,例如传绯闻,例如一起搭档假扮情侣。

“你怎么不高兴了?”

阎小朵抬起头努力笑了笑,“没……没有啦。”

“你知道吗,因为在意你所以我才拒绝的,虽然公司很不高兴,但他们也没办法。”

阎小朵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要选我做你的女朋友,还有很多女孩比我漂亮比我优秀。”

“别说了,”顾诺一原本柔和的面容又变得冰冷,“就当是照顾瓜妞的福利。”

照顾瓜妞的福利可真好,除了有甜蜜的吻,还找到一个帅气无比的男朋友。阎小朵微微笑着,这犹如蜻蜓点水般的笑意映入顾诺一的眼帘,那份寒冰便又融化了。

后天便是回国的日子,阎小朵原本只有一个背包,谁知顾诺一替她买了很多的东西,衣服首饰装都装不下,只得又买了一个大一点儿的皮箱,阎小朵需要很仔细地规划空间,才能把东西都塞进去皮箱里。

“我看上一套四百平的别墅,位置很好,但是没空打理,你替我装修吧,瓜妞最近有些厌食,回去抽空带它上一趟医院做个检查。”

阎小朵拿出自己的日记本努力的记着他说过的话,生怕遗漏掉其中的一条。

“回国之后我会直接转机飞往青岛,走了一个星期导演怕是要抓狂了,阎小朵,我因为你才做出令剧组厌恶的事,你可要牢牢记住我的好。”

阎小朵手上微滞,字便写得歪歪扭扭,她有些语噎,好像犯了天大的错,“对……对不起……”

顾诺一轻笑着走过来,手指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你真笨。”他摊开手伸到阎小朵的面前,“把手机拿来,回国之前要和小雅通个电话。”

阎小朵赶忙从包里翻出顾诺一的手机,轻扬的开机铃声后是满满一串的短信声,顾诺一慢慢地翻看着,可他忽然眉头紧皱,手机一下子没抓牢掉在了地上。

阎小朵忙弯下腰替他拾起,还好手机没有摔坏,她本不想看顾诺一的短信,但眼睛还是瞟到了手机屏上的字:顾西梁去世了,葬礼在八月十五日,顾家的律师在找你……

阎小朵心头不免一震,前些时日顾西梁还出席了一部电影的首映礼呢。顾诺一踱到落地窗前,他的背身好似麦田深处的一棵树,孤独而又落寞。阎小朵复又看了看短信,今天是八月十四日,而葬礼就在明天,时间上已无闲余,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点儿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拿回押在医院的手术费,葬礼要紧。”

顾诺一轻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抱了抱阎小朵,“那好吧,我改签今天的机票,马上飞回去。”

他们双手相握不愿分开,直到顾诺一进了安检阎小朵才走出机场。她坐在出租车上有些失神,双手摸着顾诺一方才亲吻过的脸颊,心里却有些毛躁。顾西梁是个权势很大的人,主要从事百货行业,在演艺圈游走不过是玩票的性质。但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顾诺一是顾西梁私生子的事,当年也是闹得满城风雨。回国后他和顾家一定有一场恶战吧,真不知道顾诺一该如何应对。

顾诺一就这样走了,阎小朵却夜不能寐,他的体味好似最见效的凝神香,只要蜷在里面就会安然入睡,这样的温暖她能拥有多久呢?一年,一个月,一个星期?或者更短,阎小朵不敢再想,如果可以交换,她愿用整个世界来换这温暖。阎小朵越想越睡不着,把头埋在枕下连连叹着气。枕旁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是阿华打来的。

“小朵,怎么样了?网上说手术之后要经常按摩,那样胸部才会看上去自然!你有没有按摩啊,我还发了好多术后注意事项给你呢。”

阎小朵直到阿华说完才低声说道,“阿华,手术取消了,顾诺一不允许我再做了。”

“你凭什么听他的啊?他说不做就不做啊。”

“我和他谈恋爱了,他的意见我得听。”

电话的那一端是短暂的沉默,可阿华难以平息心头的火气,“你怎么这么傻啊?就因为他不喜欢而改变初衷吗?你有没有想过他那样的偶像,每天身边有多少漂亮的女孩子啊,他和你谈恋爱只不过是图个新鲜,久了自然会厌烦!”

“顾诺一不会的,他说了他要养我。”

“你是不是穷疯了,随便说一句话你就死心塌地了?哥们经常和女人说这样不要脸的话,上完床穿好裤子就当没说过!”

阎小朵努力地辩解着,“顾诺一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说喜欢你了吗?”

阎小朵抿了抿唇,“没说过。”

阿华几声冷笑,带了些嘲弄,“我跟你关系好才说这些,我的阎亲妈,这年头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真正属于自己,想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排队的话能绕地球两圈!到时候我看你哭都来不及,亏我还替你借高利贷,真没出息!”

阿华在发泄一通后挂掉了电话,阎小朵环膝坐在床上却回不过神,原本的小欣喜荡然无存,她揪扯着自己杂乱的长发,撕扯的痛感却无法掩盖内心的慌张无措。

被扔在床尾的手机还在不停响着,阎小朵看了看来电,这一次却是顾诺一,“我到北京了,这段时间会很忙没空顾忌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放心吧。”

她下了床收拾着行李箱,才发觉顾诺一落下了一件衬衫,她捡起重新叠好放在了枕边,那飘着淡淡皂香的衬衫令她心间起伏不定。阿华说得没错,像顾诺一这样的优质男人轻而易举来到她的身边,不真实令人迷茫。

待在韩国的时日不多了,阎小朵忙着到整形医院办理退款手续,前期交的十万元如数又打入了她的账户。会讲中文的护士小姐一直把她送到门外,“阎小姐,其实手术还是可以做的,只要重新换一种麻醉试剂便好,看您下了很大决心来做整形,就这样回去未免有些遗憾。”

首尔的阳光很温煦,阎小朵眯着眼睛仰望着划过的一架飞机,“男朋友不喜欢我做这样的手术,还是算了。”

“那祝您幸福,这是主刀医生的名片,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络。”

阎小朵把名片塞进裤子口袋里,她的心情有些复杂,马上就要回去了,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她在狎鸥亭的一间咖啡屋里坐下,点了拉花咖啡和小点心。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有些灼热。

她给阿华发了条短信:别生气了,给你买了一套西服。到时候去机场接我吧。

两分钟后,阎小朵便收到一条彩信,打开去看是张有些模糊的照片,题目叫:不努力,他永远不属于你。

阎小朵把照片放大了十倍才看清,是从电脑上拍下的一则新闻:据知情人士透露,顾诺一新任女友为同门小师妹薇安。

新闻说得有板有眼,阎小朵原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可心还是抽搐得疼,不管顾诺一愿不愿意,公司还是这样做了。她在咖啡屋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才离开,站在十字街头身边掠过无数人的身影。

阎小朵不免苦笑,只短短的几天她就忘记了来韩国的初衷,陷在初恋的甜蜜中无法自拔。他的爱真的无法牢牢抓紧,随时都会溜掉。或许放弃整容,于事业、于感情都是一种错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要仰视着他。

掏出了那张明信片,阎小朵凝视片刻还是拨打了过去,“您好,我找金医生……”

再次回来,北京已下起了鹅毛大雪。飞机延误了五个小时,机场里满是滞留的旅客,阎小朵拉着行李箱在人群中寻找,很快便发现了阿华,她欣喜地向他招招手,可阿华还在不停张望,没有注意到她。阎小朵无奈地耸耸肩,走到他面前摘掉了墨镜,阿华凝视了阎小朵一分钟却大声惊呼起来,“阎……阎亲妈!”

阎小朵莞尔一笑,“我饿了,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

就在二楼的KFC,两个人随便找了座位坐下,阿华喝着大杯的可乐还不忘竖起拇指,“真漂亮,我差点没认出来!这三个月没白受罪。”

阎小朵吃着薯条咯咯地笑着,心里却有些苍凉,削骨、隆鼻、开眼角、丰胸,一项一项的来,那滋味不好受,受尽了磨难才得来的重生,想想就会涌上酸涩。现在的她脸颊纤瘦,鼻梁高耸,又在韩国做了新的造型,配上白皙的皮肤,即使在娱乐圈也是十足的大美人。用餐不到十分钟,阎小朵便接到了顾诺一的电话, “回来了?我明天杀青,争取后天回去。”

“好的,后天见。”挂掉电话的阎小朵叹了口气,“阿华,你说他会喜欢现在的我吗?”

阿华抢过阎小朵面前的鸡翅边吃边说,“当然喜欢,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

这三个月她和阿华隐瞒得很艰难,顾诺一所知道的只是阎小朵随歌舞团前往国外巡回演出,顾诺一因为拍戏和顾西梁财产分割的事忙得一团糟,根本没有工夫去细想她和阿华所说的每一句话。

“阎亲妈,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收好了啊,花了五百块呢!”阿华用纸巾擦了擦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阎小朵接过礼盒打开,那是一件豹纹的内衣套装,标签上醒目的写着75C,猥琐的阿华最懂女人心,“谢了哥们。”

“甭客气,祝贺你人生终于出现了高峰!”

饱餐一顿的二人上了地铁,拥挤的人群中阎小朵戴上了帽子和墨镜,她就抱着扶杆站在门边,地铁走走停停,随着报站的声音响起,门一开身侧便往来如织。阎小朵扶了扶帽檐,抬头却瞧见了墙上那幅巨大的海报,是新款手机上市的广告,粉嫩嫩的糖果色布满画面,再加上模特的笑容,就好似一颗酒芯糖甜到醉人。阎小朵不禁低喃,“是薇安……”

占了两个人座位的阿华嚼着口香糖向车外望去,却是不屑地说,“这小妞火了三个月了,看来他们公司是想力捧,媒体上全是她和顾诺一的消息,真闹心啊。”

短短的十几秒车门就关阖了,在一阵呼啸中那幅精美的海报消失在了眼前。在韩国的这几个月,阎小朵关于国内的消息基本断绝,回来还是发现了不少变化,薇安就是其中一个。她知道,顾诺一对待薇安的绯闻是缄默的,他曾对她说过想要和媒体澄清,但顾忌到公司的栽培他只得作罢,但顾诺一没有答应公司和薇安合体出镜的要求。

顾诺一为她做了这么多,阎小朵的感觉有些复杂,温暖的外壳包裹着那颗有些敏感的心,感激、惶恐,外加一点醋意。

阿华看到了她眼中的落寞,起身走到她的身边, “阎亲妈,你现在比她漂亮一百倍,甭怕这个小妞!”

地铁的车窗上映着她清晰的眉目,这样美的模样会让人心生忐忑,她还记得在首尔每天起床都会先照镜子,可照得久了又觉得那不是自己,真的很美,却不真实。

“咱们现在上哪儿去?好好庆祝一下怎么样?你家楼下新开了一家川菜饭馆,味道真不错呢。”

阎小朵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现在去飞天娱乐。”

她还记得离开北京时放出的狠话,受了这么多的苦,当然要第一个让他知道。

雪越下越大了,天际有些暗沉,从窗子向外瞧去,整个京城好似笼在云雾中。何逐看了看天,却又低下头继续调着颜料,飞天娱乐的会议室里,地上铺满了报纸,靠在墙上的巨幅画布还很干净。这是举办画展前的最后一次创作,主题是涅槃,一早便定下的,但对于画的内容他却没有很好的构想。说到涅槃自然会提及凤凰,可作为一名新派的艺术家,他讨厌重复旧人的思维。

“何总,阎小姐要见您。”

手一抖,画笔上的颜料便坠在了地上,落成一朵绚烂的花,静静地绽放。阎小朵消失了一个星期的时候,他骑着哈雷逛遍了北京城都找不到那个蹦蹦哒哒的身影,最后没法子派人前去打探消息,得到的回答却是她不在北京,这也是阎小朵第一次不在自己的掌控中,风筝脱了线手心便会难安。好像瞬间丢失了一样东西,不怎么重要却会时常惦念的东西。

风筝飘得再远也有落地的那一天,他发誓一定要再次找到她,可还未等付诸行动,阎小朵便又回来了。

他放下颜料盘开始清理工具箱。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随后便听到高跟鞋清脆地叩击在地板上的声音,何逐没有回头,任凭那响声向自己走来。他就坐在铺着报纸的地上,那条泛白的牛仔裤已溅落不少的颜料。

“何总,我回来见你了。”

那一声何总令他有些不自在,何逐捋了捋散在额前的发丝抬起了头,“呵,我以为你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话音未落,何逐却打了个冷寒战,他仰视着面前的阎小朵,她竟然如此动人,巴掌大的脸上妆容精致,身形在修身的服装下愈加凹凸玲珑,好似一只在池塘里打滚的野鸭摇身一变成了优雅的丹顶鹤。

何逐从地上爬起,“呵,竟然去做了整形。”

“我说了,会让你签下我。”

阎小朵不苟言笑,眼神中的坚毅却是挑起了何逐的愤怒,他毫无预兆地扼住了她的手腕,阎小朵白皙的皮肤上便爆出了青筋,“做了整形就有底气了?原来的你还会抱着我的胳膊谄媚呢,都忘了吗?”

在阎小朵的眼里何逐就是一只蜜蜂,无时无刻的想要靠近她,当真的够近了,却用刺狠狠地扎她。阎小朵不在乎也不愿深想,手腕有些疼,她却直视着那双狭长的眸子,“这个机会对我很重要,我必须赢。”

何逐松开了她,只是肆虐地笑着,“你还真是虚荣,为了这个浮夸的圈子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风凉话听多了,忍耐也成了一种本事,阎小朵淡然回应着,“随便你怎么说,只要能签下我,什么都无所谓。”

何逐重新坐在地上清理着工具箱,“你先回去吧,我会给你答复。”

“希望何总好好考虑,否则我会继续努力,直到让你满意为止。”

高跟鞋的声响渐渐飘远,直到彻底听不到何逐才重新调着颜色,可无论怎样都无法令他满意。他没缘由的烦躁,画笔便被丢在了地上,那双军靴上早已色彩斑斓。何逐靠在长桌旁有些失神,这就是娱乐圈,即使光怪陆离即使声名狼藉,但还是会有无数的人想往里面闯,更何况是曾经荣耀一时的阎小朵了。

何逐原本慢慢平复的心又被无端的火焰撩拨着,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微微一笑,长眸中携了几分清冷与狡黠。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是不是现在才渐入佳境?剧集的高潮显然还没有到来,这么快就收手不是他的作风。想到此,何逐打了个响指,助理便推门而入,他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世界吩咐道,“我要和Vivi通话,此刻,马上。”

回到家里,阎小朵迫不及待地抱起了瓜妞,她掂了掂瓜妞,胖了不少,阿华一定每天给它吃妙鲜包或是猫罐头,后天顾诺一就要回来了,看到这个样子的瓜妞,一定会骂阿华的。

“小朵,晚上咱们KTV?阳光钱柜?星光量贩?璀璨星空?咱们好好乐一乐去!”

阎小朵也很久没有放松了,她打扮了一番便和阿华出了门。阿华极力推荐一家新店,因为那里有从俄罗斯来的金发碧眼的坐台小姐。在那处阔绰的店门前,阿华很兴奋,“小朵,那五十万花的还剩多少?”

“还剩下十多万呢。”

“哈,太好了,太好了,咱又能悠闲一阵了,阎亲妈,以后赚钱的重担就在你身上了,你可要努力啊!”

阎小朵拍了拍落在发上的雪花笑着说,“知道了。”

还没踏进大门,她便接到了顾诺一的电话,“笨笨,去帮我取一件东西吧,在……”

阎小朵看了看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了,顾诺一也没告诉她去取什么东西,应该很重要,“阿华,你自己玩吧,我有事先走了。”

“干什么去啊,这么扫兴!”

她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递到阿华的手中,“钱都给你了,省着点儿啊。”

那个地方阎小朵不熟悉,是在一个高档小区附近的花园里,坐出租车一个小时后才到达目的地。穿着高跟鞋在雪地上行走会打滑,阎小朵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花园里也是一望无际的白,遮掩了原本的模样,气温并不是很低,湖水还没有结冰,雪花飘落在水中瞬间消散,只泛起细微的涟漪。阎小朵搓了搓手掌向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那片树林。

那是大片的梧桐树林,厚实的叶子上积着雪,雪积得太多噗的一声就坠落在地。阎小朵走进树林,中间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圆形广场。她打量着四周,并没有什么行人,阎小朵忽然有些害怕,她拨通了顾诺一的手机,却没有人接听。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要约在这种地方见面。整整一天都很忙碌,此刻的她只想快点取回东西,然后一头栽在床上。

雪地里忽然映上一片幽蓝的光,她吓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蓝色的海洋。阎小朵打量着四周,梧桐树的树干上挂满了一串一串细小的彩灯,满眼的蓝没有杂色,每一棵都有,这些彩灯照亮了整个广场。

几声犬吠令阎小朵回过神,那只脖子上带着花环的黑色拉布拉多犬已然跑到了她的身侧,四只小爪子上还沾着薄雪,花环上还吊着一个小信封,阎小朵嗤鼻一笑,取下了那个信封。拉布拉多头也不回便跑开了。信封有些沉甸甸,里面有一串钥匙,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送给笨笨的生日礼物。

看到这句话,阎小朵才记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很少过生日,因为那是妈妈去世的日子,胃癌晚期很痛苦,所以每到生日她便难以庆祝。

她复又看了看钥匙,上面还写着号码:201。

阎小朵忽然恍然大悟,顾诺一曾说过他买了一套400平的别墅,难不成是专门买个她的?阎小朵又拨打了顾诺一的电话, “诺一,这房子是买给我的吗?”

电话里听到一声浅笑,“当然,原本想买400平的房子,可是想想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太无聊,还是多做些家务的好,所以买了500平的。”

“500?!”阎小朵的头都大了,虽然她的愿望是有朝一日能买一个五百平的别墅,但现在想想那么大面积的房子怕是要打扫整整一天吧,看来顾诺一真的想把她培养成家庭主妇。

“笨笨,生日快乐!”

声音忽远忽近,阎小朵产生了错觉,好似顾诺一就在她的身边,身后吱吱的压雪声越来越近,阎小朵转过身子瞧见了顾诺一。他微微地笑着,眼眸弯弯温暖依旧,可阎小朵却无法安然,她从没想过会在今夜与他相见,她还想着要怎样向他解释整容的事情,一切都太突然了,令人措手不及。

阎小朵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顾诺一的笑容停滞,浅笑的梨涡也消失了。只要看到顾诺一皱眉阎小朵就会语无伦次,“诺一……”

“你这三个月到底干什么去了……”

三个月,那是用无数谎言构建起的三个月,面对质问阎小朵抬不起头,她紧咬着嘴唇撇过头无言以对。四周极静,静到阎小朵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老天……我竟然一直相信你……”顾诺一一步一步地走向她,而阎小朵只能向后退,“回老家慈善义演?随歌舞团出国?到贫困县探望学生?我不喜欢你做整形你却毫无顾忌地做了,而且还有这么多的谎话来骗我?!阎小朵,是不是我对你太好,所以你觉得我的感情太廉价……不值得珍惜……”

阎小朵顿时慌了神,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我真的很可笑,我怎么会喜欢上你。那具皮囊美丽了,可内心还是一样不堪。”

阎小朵的脑中轰隆一声巨响,喜欢她……顾诺一真的喜欢她……

长久以来想要知道的答案,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说出的,可,没有丝毫幸福的感觉。阎小朵的眼中噙着泪,她受不了顾诺一冷冰冰的话,一句都受不了,“你不要这样看我……”

幽蓝的世界里纷飞的雪安静如初,却又肆意地窥探着他们的心。顾诺一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却是抢过阎小朵手中的钥匙,原本冰凉的钥匙已被阎小朵的手心捂得温热,此刻他恨不得把钥匙掰成两段,“你太爱慕虚荣了,这钥匙你不配拥有。”

那个让人眷恋的颀长身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树林,彩灯还在闪烁,浪漫却不再蔓延。阎小朵望着那个愈来愈远的背身毫无顾忌地追了上去,地面太滑,她摔倒了又爬起。阎小朵终于追上了顾诺一,她从后紧紧地环抱着他,顾诺一停下了脚步,可阎小朵能够感到他周身散出的寒气。

这一次她没有哭,只有一声浅薄而又无奈的笑,“诺一……你知道吗?夜空里的星星最璀璨,可星星……却最怕黑,所以我要站在最亮的地方,那样星星看到我……就不会害怕了……”

顾诺一任由她抱着,眼帘垂下却瞧见她已冻得通红的小手,原本以为她会一直抱着然后祈求原谅,可阎小朵竟然松了手。

阎小朵望着那片梦幻的梧桐树林,这样的梦境真的很美,只可惜那美只维持了一瞬。今天她忽然有许多话想说, “或许我做了太多的错事,以至于老天执意要惩罚我,不仅收走了容貌,也收走了我的事业。你说要我做你女朋友,可我……除了害怕就是害怕,我害怕连这份珍贵的感情老天也要收走。我一直在努力地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追上你,但诺一,你却说要养我,这一句才是我最害怕的,因为这会让我离你越来越远。”

顾诺一听闻回转身,她已染黑的长发上落满了雪花,他想要替她拍落,可手还是伸在了半空。他现在脑子一团糟,丧失了理性,他不想看见她那张像锥子一样的脸,“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总之,对你很失望。”

阿华说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显然这句话对顾诺一不适用,阎小朵看着顾诺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去,这一次她没有再追上去,他的决然渗透在每一句话里,阎小朵听得一清二楚。

顾诺一并没有离开花园,而是在湖边的长廊里坐下,远处树林里不停闪烁的蓝光映在湖面上,只为伤感多了些凭吊。身侧传来小狗的哼哼声,那只拉布拉多可怜巴巴正仰头瞧着他,黑色的小身体上满是落雪。这狗是借小雅的,可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阎小朵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可顾诺一心乱如麻,那个笨笨要怎样才能不敏感,要怎样才能不自卑?拥有那样尖瘦的脸颊她到底受了多少罪,他多想告诉她,她所在乎的,其实他都不在乎。

顾诺一起身走向湖边,他把手中的车钥匙抛到湖中,弧线的尽头溅起细小的水花,甚至没有落水的声音。在北京如此繁华的地段,500平的别墅差不多花去了他所有的积蓄,可房子没有等来那个女孩,那这钥匙便没有了意义。

雪一直在下,没有要停止的预兆,阎小朵脱掉了高跟鞋,脚踩在干净的雪上,袜子早已湿透,她只剩下机械地走,阎小朵时不时地仰望夜空,却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她走了整整一夜,近乎自虐的折磨却让她无法遗忘顾诺一冰冷的双眸。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令氤氲很快占据了整个浴室,她任凭热水从头顶浇下,身子渐渐暖了,可心却暖不了。

热水器里的热水全部用光了,忽然而下的凉水令阎小朵打了个寒战,她关掉了热水器,头发湿漉漉地站在洗漱台前。她站在那儿许久却又想起了什么,只用宽大的浴巾裹着身体便冲出了浴室。她拉开行李箱找到那件已有些褶皱的白色衬衫,她回到了浴室,浴巾倾泻在地,露出光滑白皙的身体,她穿上了那件白衬衫,一粒一粒地系好纽扣。

阎小朵用手揩去镜子上的水珠,朦朦胧胧中勉强看到自己的模样,衬衫有些大,自己瘦弱娇小的身子在衬衫里晃来晃去,她喜欢闻衬衫上的皂香,她固执地认为那是顾诺一的味道。眼眶渐渐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阎小朵,今天的一切都是自食其果,你没有脸哭。

她就这样穿着衬衫和瓜妞睡着了,好似又一次被顾诺一揽入怀中,在自我麻痹中沉沦不愿苏醒。只睡了两个钟头的阎小朵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她赖在床上不想开门,可是手机来了电,是小雅。阎小朵慌乱地接起,“小……小雅姐!”

“快点开门。”

在外面的竟然是小雅,阎小朵赤脚下了床去开门。小雅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阎小朵的模样吓了一跳,短暂的惊异之后小雅想起了正事,“瓜妞呢?”

原来小雅是来接瓜妞的,住址也是顾诺一告诉她的吧,看来他真的不愿再多看她一眼。瓜妞被装在笼子里,小东西惊恐地望着阎小朵喵喵叫着。阎小朵舍不得瓜妞,可毕竟顾诺一才是它的主人。

小雅没有多停留便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嘲讽两句,“一线女演员?亚洲当红偶像?还是国际巨星?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我为小一感到不值,喜欢你这样的女生就像吃了只苍蝇。”

阎小朵没有反驳,只是站在窗前想再看瓜妞一眼,她却瞧见了顾诺一的跑车,他就戴着黑超坐在驾驶位上。小雅迅速地上了车,之后跑车便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还未开始,一切就结束了,就像是开了一个玩笑,从没有认真过。

玩够了的阿华中午才来找阎小朵,他横躺在沙发上把那张卡交到了阎小朵的手里,“昨个花了两千块,留点儿钱还每个月的利息,剩下的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穿,即使不是大明星,咱们也是大美女了,总不能太寒酸吧。”

阎小朵看了看卡却又推给了阿华,“我有新衣服,是顾诺一在首尔给我买的,”不经意的提到他的名字,阎小朵连忙转移了话题,“这剩下的十多万先还给放贷的人吧,以后我们的负担也轻些。”

“你拿着花啊,谁知道你能不能签约成功呢,如果失败了咱留点经费,有了钱我能帮你找好一点儿的活!”

虽然这么说,但阎小朵知道阿华并不认识什么正经人,大部分也是在这行混吃混喝的人,把钱扔给他们顶多换来一个没有包票的面试机会。可阎小朵说不出口,她欠阿华的太多。

两个人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却很意外地收到一份快递,阿华看着包裹上的地址大叫着,“小朵,竟然是飞天娱乐寄来的。”

阎小朵一把抢过阿华手中的包裹,左三层右三层的拆开外包装,里面是一个礼盒。礼盒很精致,淡紫色的表面打着蝴蝶结,阎小朵小心翼翼地打开,眼前是一件礼服,好似蝉翼般透明与轻盈。阎小朵拎起紫色的纱裙,一张红色的请柬抖落在地,阿华捡起一字一句地念着,“恭请阎小朵小姐参加何逐先生艺术展,时间十一月十六日,那岂不是明天啊,真不错,还可以带一人前往,小朵,我从来没参加过画展,明天带我去吧!”

阎小朵看着请柬,虽然她也不懂什么绘画艺术,但何逐是飞天娱乐很重要的股东,她没有理由拒绝。

一般画展选择在白天,可何逐的艺术展却选在了晚上,坐在阿华租来的奔驰车上,阎小朵一直摸着那件短款的皮草。阿华说,今晚一定有很多重要的人物出场,她不能浪费这么好的露脸机会,两人便花了几万块买了裘皮大衣装门面。奔驰车在指定地点停下,阎小朵深吸了一口气,阿华果然猜得没错,门前早已停了许多的豪车,所有的人都是盛装打扮。

阿华为阎小朵拉开车门,寒风吹起了紫纱裙的裙摆,虽然她穿着皮草,可下半身依旧在过夏,阎小朵刚一下车就打了个哆嗦。

递上请柬的两个人快速地走进了展厅,与外面是冰火两重天,展厅里很温暖。阎小朵不出所料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他们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阎小朵这才发现来参加艺术展的人竟然全部是娱乐圈的人。

在不远的地方她看见了一袭白色晚礼服的Vivi,便忙走了过去打招呼。VIvi怔怔地看了阎小朵几秒钟,“小朵度假回来比以前更漂亮了。”

阎小朵只是抿着唇笑着,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

阿华有些兴奋过了头,他拉着阎小朵到处参观。直到此时阎小朵才知道,这次的艺术展共持续五天,是半公开的,只有受邀请的人才能参加,前几日已邀请过画协和其他各界人士,今天邀请的人则是演艺界的众人。偌大的礼堂里不停有人涌入,都是些熟识的人。

以前的阎小朵很喜欢寒暄应酬,可今天她却不想了,就站在一幅画作前安静地赏看。她并不懂艺术,面前的这一副应该是抽象画吧,可也看不出想要表达的内涵,只是觉得何逐的画和他本人一样,没有拘束,海阔天空般的放任。

身后一声口哨,阎小朵转过身子,何逐就站在她的身后,一身黑色西服,还是用丝带结起的马尾,何逐微微笑着,弯起的眼眸透着几分柔美,“这样打扮真不错,脸变尖了再配长发果然好看。”

何逐多久没有这样正常的和她说过话了?阎小朵也微笑着回应着他,被他嘲讽多了,阎小朵找不到之前两个人的亲近感。何逐见她不冷不热,不禁调侃,“你还真是记仇,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这么爱憎分明可不好。”

丢下一句话何逐便离开了,他是今晚的主角,没有多少闲工夫。阎小朵长叹了一口气,十指交叉着纠结在一起,她怎么不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只不过她那样的低姿态来求何逐却依旧得不到好脸色,即使再厚的脸皮也会无地自容。

阿华撇下她嬉皮笑脸地和一群女艺人耍活宝,展厅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并不是很吵但阎小朵还是觉得很烦。展厅好似迷宫由纵横交错的长廊组成,画作就挂在“迷宫”的墙壁上。她挑了个转角便向深处走去,“迷宫”里某些角落是无人问津的,也是最安宁的地方。

可阎小朵打错了如意算盘,在长廊的尽头是那个男人。

顾诺一斜靠在墙上,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不禁回转头,阎小朵的慌乱便入了他的眼,她没有多想便转身想要逃离,在他没有露出厌恶的眼神和冰冷的话语之前,她必须离开,至少心里会好受些。

“站住。”

顾诺一只吐出两个字阎小朵便迈不动步子了,他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阎小朵捏着手里的坤包,忐忑地等候他开口。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整形的事我不再追究,但是你必须退出娱乐圈。”

阎小朵知道顾诺一最讨厌脸上动刀子的女人,可他竟然说不再追究。即使她再迟钝也明白了顾诺一的心意,只是如今走到了这一步她别无选择,阎小朵的眼眶有些湿潮,“谢谢你原谅我,但是你和事业我都不想放弃。”

“我和事业,必须选一个。”

“事业。”

这一次轮到顾诺一哑口无言,他是那么自信,可阎小朵又一次让他尝到了挫败的滋味,“为什么?”

“因为,只有星星不怕黑了,我才有资格谈论幸福。”

顾诺一看着阎小朵踱着小碎步跑开,他忽然很无措,展厅的一隅里满是他愤怒的回声,“星星怕不怕黑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自作多情胡言乱语了!”

这是阎小朵最后一次停下脚步,可她并没有回头,“并不是自作多情,也不是胡言乱语,这是我的罪,我必须去赎。”

顾诺一就站在原地出神,这是他最大胆的袒露心扉,可她依旧不要,这个令他厌烦的娱乐圈对她那么重要吗?不过是为虚荣找个借口,然后为疯狂穿上合理的外衣。顾诺一的拳头重重地落在墙上。

“顾前辈,我找了您很久呢。”

薇安从转角处探出身子小心翼翼地问他,顾诺一松了松颈间的领结,“找我干什么?!”

严厉的顾诺一吓坏了薇安,“那个……一会儿要揭晓今晚的压轴作品,不想去看吗?”

顾诺一看着她怯生生的眼神,火气灭了些,自己的情绪还是波及到了无辜的人,“走吧。”

阎小朵无精打采地回到了人群中,阿华终于蹭到了她的身边,“你跑到哪儿去了?”

阎小朵低着头没有理会阿华。在展厅的中央有用护栏围起的区域,那副两米高的画作用丝绒的红布盖着,众人们也都对这幅画作很感兴趣,这个年轻的投资商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尤其是懂点儿艺术的女艺人们,无不想通过画作来窥探何逐的内心。

可阎小朵没有一点儿兴趣,她只想快点儿结束然后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人群中忽然安静了,阿华碰了碰阎小朵的胳膊,“何总靠近那幅画了,到底画的什么啊?装神弄鬼的,搞艺术的人真是理解不了!”

阎小朵并不感兴趣,画什么都与她没有关系。

站在巨幅画作前的何逐唇角浅弯,他用手指捏起红布的一角,猛地一拽红布便倾落在地,并没有想象中的掌声,只有安静。

阿华嗤鼻一笑,“哈哈,小朵快看!这何总真有意思,这不是耍我们玩呢吗?”

阎小朵抬起头也是一脸的惊异,那哪里是一幅作品,明明就是白纸一张,上面甚至连涂鸦都没有。可何逐脸上的笑容又是如此自信,那狭长的双眸定在了阎小朵的身上,异乎寻常的神色令她捉摸不透。

何逐轻轻扣掌,所有的灯瞬间熄灭,黑暗中却是出现了奇迹!

原本空无一物的巨幅画纸上,出现了点点荧光,荧光蔓延着勾勒出繁复的线条,十秒钟后终于等来了众人的惊呼。阎小朵无法再镇定了,画中的人物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画中的阎小朵低垂着头,发丝落在赤裸的胸前,纤瘦的脸颊上只有如蝶般的长睫,下半身被茧束缚,如同一只蛰伏许久振翅欲飞的蝉。

黑暗中是何逐富有磁性的声音,“这幅画叫做涅槃,破茧而出的重生,代表着无限的力量,特意献给飞天娱乐,也献给即将与公司签约的阎小朵小姐。”

话音刚落灯便亮了,涅槃又一次隐藏在了光明之下。掌声此起彼伏没有中断,阎小朵有些受宠若惊,完全被这场面镇住了,明明今天何逐是主角,现在却变成了自己。

何逐竟然同意了她签约的事,而且是以如此特别的方式昭告天下。媒体记者迅速寻觅到了隐藏在人群中的阎小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可她脑袋空空已没了主意。多久没有站在聚光灯下?

竟然,只剩下了恐慌。

一朵时光轻流年

一朵时光轻流年

作者:若善溪类型:青春状态:已完结

原本是童星的阎小朵,在十八岁以后竟然从白天鹅变回了丑小鸭,可爱喜人的模样最终被时间消磨成一张柿饼脸。不过生活还是愈加的不幸,她高考失利,本就不爱学习的她混迹在各个剧组跑龙套,套近乎,做一切还和原来沾边的事,她有一颗清傲的心,源于幼时的骄傲。在狼狈中,竟然偶遇了曾与他幼年一起主持电台的童星顾诺一,顾诺一亦如既往的干净帅气,还有不变得人气。阎小朵为了再次重回荧屏,便不断的靠近顾诺一。在此间,阎小朵认识了旅居画家。缘分从那张很丑的肖像画开始,但何逐的身份却又令她迷惑不已。通过何逐的帮助,阎小朵重回娱乐圈,却因为一系列事件被雪藏,而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却是顾诺一的母亲,阎小朵陷入了事业和情感两难的境地。何逐再次帮忙,阎小朵有了开演唱会的机会,可在演唱会的舞台上,她却失声了。这原来是何逐的报复。阎小朵对自己这些年所走的路进行了反省,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在娱乐圈生存,便退居幕后,生活恢复平静。何逐离开中国,顾诺一找到隐居的阎小朵,平和之中,两人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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