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安妮浑身毛发已经消失不见,重新变回了人型。
她对嘴边的食物熟视无睹,脸色通红,一双大眼睛里泪水在直打转。
“搁我这闹绝食呢?别蒙我啊,我可知道你们狼人也能吃素的。”米雷把南瓜片再伸过去点。
“我要尿尿……”细的跟蚊子的声音从安妮嘴边飘了出来。
米雷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睛向下移,只见安妮身上的绳索已经不明液体被浸湿了。
“库库库库”米雷忍笑的很辛苦。
见面前的狗头人居然笑自己,安妮终于憋不住了哇哇大哭起来。
见她哭了,米雷笑的更开心了。
“哎呀,你要想放水早说啊,我们狗头人不虐待俘虏。”
米雷拉着安妮走到地下河下游。“就在这吧。”
双眼发红的安妮神情警惕的看向米雷,“你不准偷看。”
“切,小丫头片子。”米雷不屑的转过身去。
听到身后的水滴声消失后,米雷把早已准备好的亚麻衣服递过去,“换上吧,你裙子都湿了。”
这些是他们狗头人的衣物,七八岁小孩的个头穿上刚刚好。
等米雷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女孩正在笨手笨脚把裙子向水里按。
他眉头一皱,抢了过来小裙子熟练的搓洗起来。“家庭可以啊,七八岁了连衣服都不会洗。”
“哼!你小时候不也是让妈妈洗的。”
米雷手一顿再次揉搓起来。“我小时候可是自己洗的。”
安妮企图反驳几句,小嘴嘟囔几下后又什么都没说。
利索的洗完衣服,米雷拉着安妮回到主洞穴,点起一堆篝火。
就在这时,托瓦格尔板着脸走了过来,哪怕他再傻也能感觉这几天的变化,这让他感觉自己的国王地位岌岌可危。
“米雷,我们不能把她烤掉,狗头人不吃会说话的肉。”
他这一句话把安妮吓的浑身一哆嗦,面带恐惧的迅速向后挪。
“谁说我要把她烤了?这不是在烤干衣服么。”说话间他用枝干架起衣服放在旁边烘干。
托瓦格尔停了几秒后,忽然走到米雷面前双手一叉腰。“我才是国王!”
“欠揍是吧,我没空跟你闹。”
一脸不耐烦的米雷把他推开打算去做午饭,在这破地方也就这么点物质追求了。
托瓦格尔一转身,又一次挡住了米雷的路,当看到米雷举起拳头的时候,下意识一缩脑袋但是却倔强的并不躲开。
“我们当时说好的,谁赢了谁就是国王,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好,你是国王你是国王。”米雷一脸无奈的应付着。
“那母狗头人都是我先。好吃的都归我。”
“行行行,都归你没人跟你抢。”
听到这话,托瓦格尔脸上露出灿然的笑容,精神抖擞的离开了。“嘿嘿,好东西都是我的,我才是国王……”
“回来,“国王”,这里就是有个事情要你做。”
听到米雷喊,托瓦格尔又屁颠屁颠的回来了。“哎!你说你说。”
“你去外面找蘑菇去,什么样的颜色都行。”单纯投掷的石头估计威力不大,米雷觉得上面可以加点料。
“好的!”托瓦格尔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洞里的狗头扔石头了一整天,临近睡觉的时候,只有几个幸运儿碰巧扔中了红点。
当天晚上,在枯树叶堆成的床上,米雷双手枕在脑后,百无聊赖的正在跟小安妮讲睡前故事。
“……就这样,公主跟王子终于走到了一起,之后他们过上来无趣又憋屈的婚后生活,好了,故事讲完了,睡觉睡觉。”
“再讲一个嘛,就再讲一个,我妈妈平时讲两……三个的。”旁边鸭子坐的安妮眼中带着渴望的摇着米雷的胳膊。
当安妮发现面前的狗头人并不打算吃掉自己,活泼性格立即就蹦出来了,尤其是发现面前这狗头人会讲好多好多有趣的故事之后。
“对啊,再讲一个啊。米雷。”
“大牙,公主是什么意思?能吃吗?”
“婚后生活是什么?”
“嗯?”米雷支起身上,就看到不知何时,自己的床边已经围满了顶着蜡烛的脑袋。
“讲个屁,再不去睡觉,明天不分蜡烛。”
伴随着不满的抱怨声,四周点点烛光摇曳的离开了。
米雷用手按住闹腾的小狼,用嘴吹灭了床头的蜡烛。
就米雷刚有点睡意的时候,他感到眼前又开始亮了起来。
他发现刚刚被自己吹灭的蜡烛忽然又点亮了。
“我去,又来这套?鬼点灯啊?”
米雷疑惑的支起身上向着远处看去,只见所有的狗头人都窝在一起,并没有人过来。
“毛病。”米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再次吹灭蜡烛。
几分钟过后,米雷双眼一睁右手猛然一拉,把一只绑住绷带的手臂给抓住了。
在烛光的照应下,米雷看到了点蜡烛的人,这是位脸上布满皱纹的老狗头人。
衰老在狗头人身上可不多见,因为来说他们来说,正常的死亡只有被杀掉或者吃掉。
“米雷,蜡烛不能灭……”他那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讪讪的苦笑。
“好啊,原来这些天都是你——”
旁边睡着的安妮眉头微皱的在稻草上拱了拱小脑袋,似乎要醒。
米雷声音一停,拉着这老狗头人就向着旁边走去。
来到主洞穴的一角,米雷眉头紧锁的看着他,“大半夜的不睡觉,乱点蜡烛做什么?别以为你年纪大我不敢揍你啊。”
老狗头人连连摆手,表情紧张的说道:“米雷,蜡烛不能灭,黑暗里面的怪物会出来吃掉所有人的。”
米雷知道这个在狗头人部族中广为流传的传说,黑暗之中生活在某种怪物,如果哪个狗头人脑袋上没有蜡烛,怪物就会出来吃掉它。
当然他对于这个传说都嗤之以鼻,无非就是狗头人在黑暗地下生活,光源能够大幅度提高生存才编出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传说。
“我不信这些鬼话,别在这样了,我睡觉不喜欢点灯。”米雷打了一个哈切就向着床上走去。
“不不不,这是真的,你看。”老狗头人说着把右手臂放到米雷的面前,黄白相间的绷带解开,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