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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3-12 19:50:15

穿成我太奶 已完结

穿成我太奶

来源:阅文作者:佚名分类:短篇主角:卫旺英,卫国栋

《穿成我太奶》是一部很值得阅读的小说,本文的作者是佚名,主角叫做卫旺英卫国栋,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本文开头是这样的,而且看完之后让人回味很久,《穿成我太奶》内容介绍:我是个小穷比,我家祖上翻三代都是穷比。可突然有一天我穿越了,穿成了我太奶。我抓着不好好念书的我爸啪啪就是两个巴掌。我骂道:“就是你小子不好好念书拖我后腿是吧!龟孙看打!”穿完太奶我又魂穿太姥,我亲自教育重男轻女的姥姥怎么做人。贫穷的命运被我改变,我家从破宿舍楼摇身一变,成了豪华大别墅。...展开

精彩章节试读:

1

我是个小穷比,我爸是个老穷比。

我家祖上翻三代都是穷比,所以我一直立志要改变像诅咒一样的贫穷命运。

我发奋读书,毕业后挤破脑袋进了公司,拼死拼活又没日没夜的赚钱。

可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给我撑腰的父母,也没有过人的天赋,只能孤身一人摸爬滚打。

工作三年,我依旧没能实现曾经吃烧烤再也不用嘬竹签子的梦想。

我用了五年的手机舍不得换,每天斟酌着少吃点什么能更省钱。

即使我都这样辛苦了,可我爸妈依旧没减少对我的压榨,反而在我有了工作之后更甚。

他们把生活的担子都压在了我身上,美其名曰我长大了该孝敬他们了。

他们的原话是:“以前我们养你的钱,少说都有几十万,现在我们老了,干不动了,也没有保险,该你养我们了。”

他们的衣食住行都要我承包。

家里的水电费要我掏,买菜的钱我妈也要精确到几毛几分,和我一笔一笔算账。

庆幸的是,他们一辈子苦惯了,并不和我要求要多么好的物质条件,只觉得能闲下来就是享福。

不幸的是,他们把我赚不了多少钱的原因归咎于我自己不够努力上,成天埋怨我穷是因为我懒。

这天我加班回来已经九点多,我和我爸两个穷比又大吵了一架。

起因是我进门时小声抱怨了一句:“每天加班到这么晚,我真的太累了。”

这句话并没有针对谁,可落进我爸的耳朵里就变了味。

我话音刚落,他就像个炸药桶一样被我点着,他拧着眉毛高声咆哮道:“卫心仪!你有什么可累的?年纪轻轻一点苦都吃不得!”

“你爷爷那会,他每天早晨骑一个小时自行车去体校,天没亮就出门了,为了养活一家子连饭都舍不得吃...”

他整天就把我爷爷挂在嘴边,他知道他自己没什么本事,所以就拿我爷爷和我比。

我爸说我们家一代比一代烂泥扶不上墙,飞黄腾达的机会随着我爷爷的去世戛然而止。

我爷爷是我们三代里最接近成功的人,他受聘去大学里当老师,结果却意外死在了报到的那天。

紧接着我太奶受不了丧子的打击去世,留下奶奶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

贫穷诅咒的命运也就在这一刻拉开序幕。

我爸喋喋不休,不论我好说歹说他都不依不饶,我不知道他究竟要我怎样才满意。

泥人也有发火的时候,我气急冲着他嚷道:“你以为现在条件好了,我们这一代就过的轻松了?你们那会只要努力就能有结果,可我们现在的努力和回报根本不成正比。”

“一个大学本科的文凭值多少钱?一个月两三千块这是常态,你们那会辛苦,我们现在就容易了?”

我爸逐渐瞪圆了眼睛。

我越说越急,语速也加快:“你自己没混出什么名堂,反过来还要求我出人头地,你没本事凭什么要求我就有本事!”

下一秒,我爸抡圆了胳膊就送了我一个大嘴巴,他涨红了脸骂我不孝,骂我没大没小。

他抄起痒痒挠就要揍我。

竹子做的痒痒挠两指宽,半条胳膊那么长,牟足了劲抽在身上,是钻心的疼,我小时候可没少挨。

他之前一直在工地上干活,虽然肚腩不小,但两条胳膊和腿上全是腱子肉。

和他硬碰硬吃亏的一定是我,他踩着快散架的拖鞋,冲过来抡圆了胳膊就要抽我时,我先他一步跑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我爸把门板拍得啪啪直响,骂骂咧咧嘟囔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紧绷的神经刚有一丝放松,才感觉到脚趾头疼得厉害。

最近我的嵌甲越来越严重了,大拇指肿的老高,我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可我没钱去医院看。

穷人是没资格生病的。

我爸的脂肪肝和我妈的高血压,他们都不舍得去医院,我又有什么资格?

我叹了一口气,挪着步子往床上走。

可突然下一秒,我一个不留神,我的大拇指就稳稳地撞在了床脚。

双眼发黑,撕心裂肺的疼从脚趾一路蜿蜒而上,痛呼声冲破喉咙,我嗷的一嗓子就叫了出来。

痛,太痛了!

痛的我好像看见了我太奶!

视线重新聚焦,太奶的脸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就像我正面对着她一样。

原本摆在柜子上太奶的黑白照片,此时此刻却映在一盆污浊发黑的水中。

肩膀被人猛地推了两下,我一转头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个小孩,长相莫名有些熟悉。

见我还在发愣,小孩拔高了嗓门大叫道:“奶!你咋啦!”

刚刚才和我爸大吵一架,我有些恼火,没好气道:“叫姐姐,我才二十五岁,你叫我奶奶是不是有点差辈了?”

小孩一脸惊恐:“奶你说什么呢?我是卫国栋啊。”

我呆住了。

卫国栋不是我爸的名字吗?

2

我一抬头才发现不对劲。

我正坐在一个院子里洗衣服,周围是矮矮的砖墙,身后是简陋的平房,感觉大风吹一下就能四分五裂。

随着小孩的大嗓门,笼罩着层层迷雾的脑子逐渐清醒,开始断断续续涌入记忆。

我穿成了我太奶,也就是我爷爷的妈。

我爸卫国栋成了我的孙子。

他现在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脸上两坨高原红很是显眼。

我还没来得及和我爸解释,眼前铁栏杆做的院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我爸冲着推自行车进门的瘦高男人喊了一声爸。

我爷爷去世得早,我从没见过他。

但那张祖传的大长脸让我一下就反应过来,他就是我爷爷卫旺英。

我爸冲着爷爷激动的嗞哇乱叫,连比带划的冲我爷爷嚷道:“完了爸,奶奶疯了,她不认识我了,刚刚还说自己二十五岁,让我叫她姐姐...”

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大脑飞速运转,构思着措辞。

我爸和我没少提过,爷爷很凶,发起狠来能把我爸直接从窗户上丢出去。

只见爷爷利落的踢起脚架,不紧不慢的去水龙头下洗了个手,在身上用衣服蹭干了水,然后抡圆了胳膊送了我爸一个大嘴巴子。

我愣住了。

爷爷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家之主的不怒自威,他对着我爸怒斥道:“你和谁没大没小?小小年纪胡说八道,我看你才是疯了!”

我爸挨了一巴掌,脸上赫然浮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他委屈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他红着眼睛,撇着嘴,不服气的大声解释:“真的!我没有说谎,我要是胡说,我就再也吃不上罐头,你不信你去和奶奶说。”

罐头可是稀罕东西,一般都是自家自己做,买点便宜的烂桃子,削去坏了的部分,用糖水泡着。

我爸拿他最爱的罐头起誓,就连爷爷也不免有些犹豫。

爷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我小声喊了一句:“妈,你记得我是谁吗?”

我一脸无辜的说:“记得啊,你是我儿子卫旺英,他是我孙子卫国栋。”

我在心里乐开了花,眼睛往我爸身上瞟。

我爸呆滞了一下,然后哭得撕心裂肺:“不是不是...奶奶刚刚不是这样说的。”

爷爷拧开袖口的扣子,径直拿起立在墙角的大扫帚,就开始奖励我爸吃一顿竹条炒肉。

我爸被打得满院子乱窜,哭爹喊娘说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

爷爷边打边喊:“奶奶乐意让你叫什么,你就得叫什么...”

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小时候也是这样被我爸打着过来的。

考试考不好就要被打手心,上桌吃饭没规矩也要挨揍。

那会挨打成了家常便饭,直到后来我上高中,他觉得女孩子大了也要脸面了,这才很少动用‘家法’。

原来这是从我爷爷这里一脉相承的教育方式。

‘棍棒底下出孝子’就这样传承,变成我们家教育孩子的真理名言。

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借着头疼的理由,开口替我爸求了情。

最后我爸鼻青脸肿的站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说:“对不起,奶...姐姐。”

我呲着八个大牙,很是生气的纠正道:“叫奶奶。”

稍晚一点的时候,我奶奶就从厂里下班回来了。

她脱掉深蓝色的工服,和我打了声招呼,就去做饭了。

我跟着她进屋,也顺势挽起袖子准备帮她,谁知奶奶却连忙说:“哎呀妈,你歇着吧,这点活我来就行。”

我笑着说:“不碍事的...”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是个低眉顺眼不怎么爱说话的小老太太,她从来都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在院子里喝酒吃花生米的爷爷,突然冷不丁的开口说:“你就笨的连个饭都不会做?还得要快六十的妈帮你?”

他的语气很凶,带着不容置喙口吻,我都吓的一哆嗦。

奶奶闻声愣了一下,强撑着笑脸把我送出了厨房,开始一个人忙碌。

我不敢插手,生怕她再挨骂。

她一边切菜,一边还要顾着火上的粥。

我瞥到了她眼角的泪花,她忙得连眼泪都没时间擦。

爷爷在喝酒,放学回来的大伯在写作业,我爸就围在小矮桌旁边看他。

这样稀松平常的场景,一切都是这么的合情合理。

小小一方厨房,像是独属于奶奶的牢笼。

我妈也是这样,我爸一回家只用窝在沙发里等饭吃。

每次我想帮我妈的忙,我妈就会借口用我只会添乱和写作业的理由把我打发走。

我爸也会阴阳怪气的讥讽我妈做个饭还用孩子帮忙。

热乎乎的饭菜端上桌,我爸还会嫌弃这个咸了那个淡了,这时候我妈顶多会回一句:“那你别吃,挑三拣四。”

不痛不痒的话毫无杀伤力。

恍惚之间,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由几口人组成的小家,是世世代代父权的缩影。

爷爷的所作所为会言传身教,传给伯伯和我爸,再如同接力一般,继续一代代传承下去。

时代的创伤应该由我来终结。

以前我是孙子,我没资格发表看法。

现在我是太奶,这个家我才是老大!

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快步冲向爷爷。

我一拍桌子,指着他的鼻尖,中气十足的大喊:“卫旺英,你怎么和你媳妇说话呢!你闲着也是闲着,怎么不去厨房帮忙!”

爷爷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喊得懵了。

3

爷爷见我发了火,连忙起身解释。

可我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踮起脚一把拧上他的耳朵,瘦高的大老爷们弯着腰哎呦哎呦直喊疼。

他任由我拽着他的耳朵进屋,他嘴上抱怨,却始终不敢还手。

我一脚把他踹进了厨房,拉起瞪圆了眼睛,还愣怔着的奶奶站在了一旁。

爷爷很是为难,举着铁铲子不知所措,他有些哀怨的看了我一眼,他说:“妈!哪有男人做饭的,传出去我要被人笑话的...”

我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背,我呲牙咧嘴地骂道:“笑话什么!你的尊严是只能从训斥自己媳妇才能得到的吗?”

“你要尊严,就去社会上出人头地,窝里横算什么本事?”

爷爷不敢吭气,转过脸剜了奶奶一眼,我见状抬起腿又踢了他一脚。

奶奶白着脸准备拦,我直接把她拽了回来。

我又对着她骂道:“你惯着他做什么。他上班你不上班?大家都是人,怎么做饭收拾家只是你一个人的活?”

“你是他娶来过日子的媳妇,不是他的奴才!”

爷爷的脸像锅底一般黑,转过身默不作声地开始用铲子挖猪油。

伯伯和我爸听到厨房的动静,两个人扒在窗户根下探头探脑,竖起耳朵偷听。

我冲着那两个毛茸茸的小黑脑袋,扯着嗓门喊道:“要听你们就听好了,做饭收拾家从不是女人的活,你们以后要是娶了媳妇这样对她,我就把你们的屁股抽开花。”

两个脑袋猛地一哆嗦,连声应下,拔腿跑回了矮桌旁,绷直了背写作业去了。

最后爷爷不情不愿的做好了饭,一盘简单的青菜被他炒的四分五裂,又糊又咸。

一口下去,舌头好像被青菜揍了一拳。

伯伯和我爸吃的愁眉苦脸,却不敢说句不好吃。

爷爷盯着我的脸,揣摩着我的心思。

我咬了一口窝窝头,适时的评价道:“难吃。”

身旁的奶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眉眼弯弯,脸颊浮现出一抹红光。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她说:“旺英,确实是太咸了,下次还是我来...”

爷爷的脸又黑又红,他垂下脑袋喝粥,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闷声说:“知道了,下次你教我。”

两个人都红着脸不说话,空气中都要冒粉红泡泡了。

爷爷和奶奶是高中同学,两人自由恋爱。

爷爷考上了大学,奶奶遗憾落榜,去了机械厂当女工。

奶奶等到爷爷大学毕业后,两个人才终于结了婚。

爷爷毕业后被分去了体校当教练,带学生们踢足球。

纵使这份工作已经足够光鲜,可他不想止步于此。

他的梦想一直都是当老师,在大学里做一名真正的老师。

为了考到资格证,他没日没夜的研究论文和报告。

资格证被批下来的那天,他也顺利被一所高校授聘。

他的梦想眼看着就要实现,可他却在去高校报到的那天早晨出了车祸,连人带自行车一起卷进了车轱辘下。

自行车的辐条被压断,沾着血的新鞋子飞在路旁。

太奶也是在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时,受不了打击也过世了。

曾经我爸谈起这件事时,眼里满是自责和后悔。

因为就在爷爷报到的前一天,他和伯伯贪玩,在工地上的煤堆里睡着了。

爷爷举着手电筒找他们找到后半夜。

第二天爷爷五点就要起床,他几乎一夜没睡,我爸猜测爷爷是因为太疲惫了,这才有了意外。

可爷爷去世真正的诱因,我爸也不敢笃定。

因为时间太久,年纪太小,很多细节他也记不清了。

可奇怪的是,我穿来的这两个月里,我从没听到过爷爷谈起什么资格证的事。

我终于没忍住问他,谁知他却哭丧着脸说:“别提了,这么久没消息,没戏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后来,爷爷在我每天劈头盖脸的熏陶下,从前二话不说就打孩子骂老婆的暴脾气改了不少。

如果下班比奶奶早,他就自己主动挽袖子进厨房,一边盯着院子里的伯伯和我爸写作业,一边炒菜。

爷爷和奶奶每天甜蜜蜜,研究着要给我造个小叔叔出来。

我以为命运的齿轮已经改变,正朝着与曾经不同的轨迹运转。

可是,转动的齿轮不会因为一点点偏差就会改变原本既定的方向。

这天,爷爷从体校回来时,他连脚架都顾不上踢,把自行车丢到一边就兴冲冲的进了屋。

他抓着我的手,脸上是难以言喻的喜悦,他喊道:“妈!我的资格证批下来了,我能当老师了!”

嗡的一声,我脑袋里的弦立刻绷紧了。

4

奶奶擦了擦手从厨房探出脑袋,她也高兴的喊:“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那今天可要炒点肉,好好庆祝一下。”

我本能的想喊他不许去,他的脾气一定会听我的话。

可他眼里闪着雀跃的光,让我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强撑着笑脸说:“是啊是啊...好消息。”

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我抓着爷爷的手问:“你报道是什么时候?”

爷爷愣了一下,呆呆的说:“妈你的消息怎么比我还灵?我都还没说我被大学录用的事,你怎么就知道了?”

我目光闪躲,讪讪的笑着,胡乱打了个圆场圆了过去。

他半信半疑,又有些遗憾的说:“我本来还想在吃饭时给大家个惊喜。”

他给伯伯和我爸发花生和糖豆时,才兴冲冲说了他后天就去报到。

后天!

我差点没控制住喊出来,可我又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爷爷后天报到,那也就是伯伯和我爸明天就要去煤堆玩。

我必须得想出一个办法来。

当天晚上我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各种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一遍。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专门盯着伯伯和我爸,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他俩身上。

今天他俩休息,不用去学校,而爷爷和奶奶都去上班了。

伯伯和我爸被我死死地盯着,心里直发毛,还是我爸壮着胆子来和我搭茬:“奶奶,我和哥哥没干坏事,你怎么不高兴?”

我绷着脸不说话。

我爸眼珠子一转,立马改口又喊道:“姐姐姐姐,你怎么啦?”

我无语道:“没你事,一边玩去。”

我爸一脸委屈,撇了撇嘴,灰溜溜跑走了。

一上午都相安无事,谁知他俩刚午睡起来,伯伯就和我爸商量着要去工地的煤堆。

我爸那个傻小子还在拍手叫好。

听到‘煤堆’两个字,顿时我就像炸了毛的猫,我重重地一摔手里的扫床扫帚,我骂道:“不许去!”

我并不知道他们说的煤堆在哪,也不能确定我告诉爷爷他们在煤堆后,爷爷就能顺利地找到他们。

更不能确定的是,在他们出门后,还会不会发生其他我所预料不到的意外。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呆在家里,哪也别去。

眼瞧着我都已经发火,谁知道伯伯像是存心和我作对一样,好说歹说就是非去不可,哭着喊着死活都要出门。

我气急,八九岁的小孩已经沉了,我把他按回床上,牟足了劲对着他的屁股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巴掌。

我高声质问:“你今天就好好在家呆着不行吗?为什么非得出去玩?”

我爸刚刚还也一起吵着要出去,现在吓得立马噤了声。

我抓着他问了很久,直到最后,伯伯才红着眼眶说:“奶奶...我不是去玩,我听说可以去工地上捡煤渣,攒一攒就能卖钱了。”

我哭笑不得:“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小声说:“因为爸爸说这是偷东西,他不许我去捡煤渣,我害怕你骂我。”

“但是其实根本没人管,很多小孩都去了,他们用换来钱买冰棍买玩具。”

我坐在他身旁,放软了语气说:“你想吃冰棍,奶奶给你买呀。”

他摇了摇头:“马上爸爸就要当老师了,我想给爸爸买支钢笔,英雄牌的,老师都是要用钢笔的。”

我心里一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口里翻腾。

喉咙像是被堵住,看着他懵懂又带着水雾的眼睛,我说不出来半句责备的话。

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了一声‘好孩子’,然后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

我语重心长地和他说,就算没人管,也不能白白拿别人的东西,如果想要赚钱,天底下有的是办法。

太奶是纳鞋底勾鞋垫的高手,她的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只不过年纪大了实在挨家挨户跑不动,所以只在有人上门的时候,偶尔才做几双。

我给伯伯提了一个非常好的解决办法,让他和我一起学着勾鞋垫,然后他再拿去集市上卖,卖来的钱都归他。

伯伯听了之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他拍着胸脯和我保证一定好好学。

等到爷爷和奶奶下班回来时,就看见两个小孩坐在我身旁,笨拙的学着勾鞋垫。

爷爷疑惑地看了一眼,打趣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两个疯小子居然迷上了针线活,有前途。”

伯伯和我爸学了一下午,累坏了。

他们吃过晚饭早早的就上了床,轻微的鼾声断断续续,睡的又沉又香。

我又是一夜没合眼。

本来我想跟着爷爷一起去,但是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

如果我强行让他带着我去,也只会给他添麻烦。

天还没亮,奶奶就生火把早饭做好了,还用铁饭盒打包好了爷爷的中午饭。

爷爷专门翻出平时不舍得穿的新衣服新鞋,对着镜子使劲的拽了拽,试图把每一道衣褶弄平。

临行前,我揪着爷爷再三叮嘱:“路上慢点,时间还早着,别急,误不了事!”

爷爷看着我神经兮兮的样子,笑道:“妈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会安全回来的。”

“你知道,我最听你的话了。”

他踢起脚架,站在院门口冲我和奶奶招了招手,然后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用力踩下了脚蹬子。

那天,他消失在了红日初升与地平交汇的线。

5

爷爷刚走,我的头就又重又沉,恍惚之间,身形不稳差点栽下去。

奶奶眼疾手快,一把搀上了我的腰。

奶奶焦急的问:“怎么了吗?”

我摆了摆手,正要说没事,眼前突然涌现出一片黑。

浓墨一般的漆黑在我眼前蔓延开的时候,我还在惦记着。

爷爷会不会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有了意识和知觉,尤其是脚趾头铭心刻骨的疼让人完全忽略不了。

脚趾头?

我大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刚一睁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在一个整洁又明亮的房间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柜,密密麻麻的书塞得满满当当。

柔软的被子盖在我身上,这是我以前从没接触过的丝滑触感,我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

我连滚带爬的推开门,发现客厅也成了我完全陌生的样子。

瓷白的地砖,红木的茶几和豪华皮沙发,那坐着的两个人顶着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是我爸妈。

客厅的空调吹得我头脑发懵,我呆呆的开口:“国栋?”

我爸给我妈剥橘子的手一顿,他皱着眉毛说:“怎么今天不喊老头,改叫国栋了?”

我妈吃下我爸递到嘴边的橘子,埋怨道:“你就惯着你姑娘吧,一天没大没小。”

我爸连声应下:“是是是,那我小时候也没大没小,我奶奶还让我喊她姐姐呢,乐意喊什么就喊什么吧...”

缺失的记忆一股脑涌上来的时候,脑袋是撕裂一般的疼。

如同诅咒的贫穷命运在这一刻被改写。

这一次,我爸发奋读书,考上了医学院,现在光荣地成为了肛肠医院的一名主任。

在他手下康复的病人多到数不胜数,大大小小红色的锦旗摆满了他医院的办公室。

【长得超帅割的贼快,真的不疼肛好有你。】

【上有苍天好生之德,下有菊花再造之恩。】

【妙手仁心顶呱呱,还我娇嫩小菊花。】

……

伯伯则成了工地上的白帽子,快五十岁小老头最大的爱好居然是做手工。

勾鞋垫打毛衣,就连家里的秃毛狗都有十几件毛衣穿。

奶奶成了一个自信的小老太太,每天拿着红扇子下楼跳广场舞,偶尔还会和其他老太太拌上几句嘴。

而我家原先住着的,连墙皮都会脱落的老旧宿舍楼摇身一变,成了离市中心不远的大平层。

我妈原先的总是提心吊胆被抓的流动馄饨摊,如今也成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正规门店。

我成了我爸妈爱情的结晶,不再是奉子成婚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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