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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想对我动手的男人吓得尿了裤子。
周围人低声议论起了拓跋烈。
前任北漠王独子,十六岁领兵出征,三年内将北漠疆域扩了几倍。
战场上嗜血凶残,谈判席上寸土必争,就连父皇现在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称一声北漠王。
可北漠祭天大典上,他却当众立誓终身不娶,彻底断了各部联姻的念想。
北漠王气得当众让他跪下,偌大的疆域和基业日后由谁继承?
拓跋烈脱下狼裘大氅,一把浑抱起身是伤的我。
「快备马回天山!」
他厉声吩咐下去,玄衣侍卫动作迅速,调集铁骑,召唤巫医,火速清道。
我刚要开口,拓跋烈仿佛看透我的心思,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北漠唯一的血脉,怎么保护都不为过。」
我瞳孔一震,呼吸都乱了几拍。
突然想起他让飞鸽传书送来的那封信。
他说只要我答应,腹中胎儿便是北漠唯一的继承人。
他竟真的做到了!
另一边,沈临渊正在安慰哭泣的梁昭宁。
我被北漠带走的消息传来,他顿时浑身一僵。
梁昭宁抓着他的领口哭诉道,「沈临渊,你刚才怎么能这样说?什么叫等我生下孩子立刻请旨和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给皇姐正妻之位吗?」
沈临渊任她捶打,楞在原地。
他想起前几天生辰宴上的时候。
我面色惨白,看着母后留下的遗物被撕成碎片扔在地上那一刻,他分明看见我眼底的痛。
可他却因为梁昭宁受伤而抛下了我。
这一段时间,他没有来看我。
每次想要回府,耳边就想起梁昭宁的那句话,「皇姐就像烈马,越是追逐逃得越远,你就该晾着他,让他知道你有多重要。」
他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等他回来,听他解释,然后红着眼扑进他怀里。
可现在我和别的男人走了,整个京城都找不到我。
何况现在北漠疆域辽阔,兵强马壮,他们根本无力再与北漠开战。
如果北漠王坚持要把我藏起来,他和父皇都没有任何办法。
「既然你母后已经是皇贵妃了,你也是堂堂正正的公主,不再是废妃之女。更何况先皇后给梁昭宁给昭阳留下的嫁妆也已经送到了你这儿,你再也不会受委屈了。」
沈临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昭阳,她现在一无所有了,她只有我。」
梁昭宁脸色惨白,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沈临渊,我不贪图权势和富贵,我想要的人是你。」
沈临渊冷笑一声,「既然你想要的人是我,那你现在就让贵妃回到庙里继续清修,把属于昭阳的嫁妆送到大公主府,我就留在你身边。」
梁昭宁的哭声戛然而止,嘴唇动了几下都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