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可能……”
傅振霆瞪圆了眼睛,声音发颤,又一口气没上来,彻底晕死过去。
林安安揪着衣角,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喃喃道:“怎么会……那些传言不是假的吗?”
傅老爷子对着警卫员和干部们大吼:“去农场!就是绑,也得把苏晚宁给我绑回来!”
“不用麻烦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我穿着一身干净的旧衣,身旁站着同样高大的陆远。
傅老爷子擦干眼泪,朝我走来:“晚宁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我后退一步,语气平淡:“老爷子,我现在已经是陆远的妻子,我们昨天已经领了结婚证,不可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
“这桩婚事,是您亲口定下的。”
傅老爷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开始打感情牌:“晚宁,现在只有你能救振霆的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县的生产都要受影响啊!”
说着,他脸色一沉:“到时候追究起责任,你和你那个搞封建迷信的家庭,就是首当其冲的罪人!”
这套说辞,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
我面色平静,缓缓开口:“我既然愿意回来,自然是想救傅同志的,可是……”
“你放心!”傅老爷子立刻接话,“只要你能救振霆,你就是我们傅家的大功臣!你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林安安脸色一变,挤到傅振霆床边,哭得梨花带雨:
“振霆哥,都怪我没用,我要是能像晚宁妹妹一样有本事,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我没本事,只能天天为你祈祷,求老天爷保佑你平平安安。”
昏迷中的傅振霆像是完全没听见,只是痛苦地呻吟着。
我强压下嘴角的冷笑,无奈道:“可是我的‘体质’,一辈子只能绑定一个人。我和陆远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就算我今天和他离婚,再嫁给傅同志,也已经晚了。”
傅老爷子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那你家里其他人呢?你妹妹,你堂妹,总有合适的……”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们苏家的女人虽然都命格硬,但能镇住傅同志这种煞气的,只有我一个。”
傅老爷子面露凶光:“你既然有这种特殊的本事,肯定有别的办法!振霆要是死了,我让你们全家都去劳改农场给他陪葬!”
我不慌不忙:“我曾在我们家一本传下来的旧医书上看过一个偏方。
用我每日睡前的洗脚水,混上锅底的黑灰,搅匀了给病人服下,或许能压制病情。”
众人大惊失色:“让傅同志喝……喝她的洗脚水?这……这简直是侮辱!”
傅老爷子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错过今天,就要再等一天。
可傅振霆随时都可能咽气。
“就按她说的办!”
一个女干部恭恭敬敬地端来一个搪瓷盆,我用里面的水洗完脚。
陆远从灶台下刮了一把黑灰扔进去。
看着那碗黑乎乎、散发着怪味的“药”,傅老爷子的手都在抖。
他捏开傅振霆的嘴,犹豫了许久,终是一闭眼,亲手给他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