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爸爸后悔了》 第2章 在线阅读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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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以偿，警察同志来我家了。
「警察同志辛苦了，我家那个死丫头闹着玩的，丢的手镯已经找到了！」
「辛苦了啊，没事了！」
我在警察面前一直说：「我没有拿手镯。」
我爸爸和后妈点头：「已经找到手镯了。」
就这样来回几趟对话，警察走了。
后妈凌厉地看着我：「我看你就是存心想害我儿子娶不到老婆，谢伟马上就要定亲了，你报什么警！你诚心想害我啊。」
「你在我父母家生活了八年，她们养了你八年，你这个白眼狼，你看在你外公外婆的份上，你这样害谢伟干什么！」
他们不听我争辩，把我锁在杂物间。
除了上厕所和吃饭放我出来。
其他时间我都被锁在杂物间。
他们一家三口吃完饭后，爸爸才会打开门锁让我出去。
「死丫头，你把碗洗干净了！」爸爸指着一桌残羹冷炙。
我在他的目光下，收拾了桌上的残局。
我打算给自己做一顿饭。
「冰箱里的鸡鱼牛肉，你不能吃，那是要给我未来儿媳妇吃的，她明天上门拜访。」
我拿出半边鸭肉，被他一把抢过去了，「这是谢伟爱吃的！」
我拿出西兰花。
「儿媳妇在减肥，这是明天要做的菜！」
我冷漠地盯着他看，仿佛看到一个冷血的怪物一样，「我能吃什么？」
本来到了胃癌晚期，进食困难。他说的那些大鱼大肉我压根吃不了。
爸爸指了指鸡蛋：「鸡蛋。」
我冷笑几声，拿出鸡蛋给自己做了一顿饭。
我继续在这个家当透明人，次日谢伟带着她心仪的女朋友上门。
我看着她长得很标致，想不明白为什么喜欢谢伟这样的人渣。
许是不吓着未过门的儿媳妇，爸爸将我放出来了，警告：「你别给我惹事情，不然我打死你。」
我难得同他们一家三口上桌用餐，后妈和爸爸一直虚伪地夸赞谢伟的女朋友。
他们两口子不停地给她夹菜，「多吃点，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
谢伟的女朋友也打着哈哈互相恭维一圈，伸出手夹起碗中的菜。
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露出来了。
我冷笑道：「小雅啊，你怎么偷了我的定亲礼物啊，这翡翠镯子可值钱了，得四十万呢！」
谢伟用威胁的眼神看着我：「你这神经病又发什么疯啊！」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妈妈和我爸爸说的，说家里进贼了，我的定亲礼物不见了。」
爸爸一拍桌子：「闭嘴，吃饭！」
我不顾他们的威胁，伸出手看着小雅：「拿来，这手镯还得还回去，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和我相亲的人喊过来，我还报过警呢，警察通知也可以作证，有出警记录的。」
谢伟气得伸出手打算扇我一巴掌，由于我坐得离他比较远，我侧过身子躲过了。
我对着小雅挑了一下眉：「你看见了，我这个残疾哥哥脾气可不小呢，等你真的嫁给他以后吗，你就等着被家暴吧，他自己偷了我的定亲礼物，被我揭穿以后，就要打我，他有小偷行径，打人行径，你还敢嫁给他吗？」
我末了幽幽地来了一句：「他可是一个残疾啊，下半辈子都得你照顾他！说不定以后生出一个小残疾来！」
谢伟大喝一声：「你这个死婊子，你住嘴啊！你这个白眼狼！见不得我好！我这双腿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了！」
我：「小雅妹妹，你看！这就是你要嫁的人。」
爸爸强忍着脾气，用沙哑的声音说：「宋舒予，你给我闭嘴！」
后妈在一旁打着圆场：「小雅，你别听她瞎说，好好吃饭。」
小雅许是觉得尴尬，和谢伟耳语几句，将手上的翡翠镯子取下放在桌上，拎起包快步离开家。
谢伟坐着轮椅追了上去，我看着家中两位长辈，心里不由地觉得好笑，这是你们最后能欺负我的时间。
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6
这天，等谢伟离家后。
我快速躲进小杂物间，凌乱逼仄的小空间成了我唯一的依靠。
要是我不躲起来，我可能会被他们俩打死。
可，门外出奇地安静，没有人来敲我房门。
日子又像以前那样，等他们吃完饭后，我才能出门，在他们的监视下，我只能吃鸡蛋。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后妈拿着翡翠手镯走到我身后，「这个手镯给你，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你先结婚，刘跛脚没意见，你收拾收拾，我们带你出去采办婚庆用的东西。」
原来这几天他们在心里寻思那三十万，想早点把我嫁了。
我乐意地说：「好。」
这天「我们一家三口」走到商场，诡异的很！
大家默不作声，只有在买衣服的时候问：「这个喜欢吗？」
我：「嗯。」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交流。
后妈拿起一条睡裙问：「这个怎么样？再在外面套一个晨袍，挺好看的。」
我看到吊带的衣服，不由地打着寒颤，连忙摇头：「不喜欢！」
后妈微微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不喜欢了，不挺好看的吗？」
爸爸在一旁帮腔：「怎么不好看？你嫁人了，穿得好看点免得丢我的脸。」
我摇头：「不喜欢。」
后妈拉着我的手，将睡裙塞到我手里，把我推到试衣间：「快试试，你自己满意的话，我就去付款了。」
我在试衣间里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已经消瘦不堪，撑不起这样的衣服。
我依旧不试衣服。
我爸在店里嚷嚷：「快试试看，磨磨叽叽的，想干什么啊！」
后妈也在试衣间外催促。
我无奈穿上睡裙，「我试好了。」
后妈敲门进来，看着我一身干枯的皮肤，「啊，好恶心，好可怕。」
我将门反锁，看着胸前的纹身布满干枯的皮肤，低头喃喃道：「是挺恶心的！」
强烈的羞耻感将我包裹，我就是一副没有生机的骨头架子，任谁看了都觉得恶心。
我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了试衣间，我再次对他们说：「我不喜欢。」
爸爸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是个坏胚子，真没说错！听你妈妈说，你在身上纹身了？」
后妈附和道：「看着你挺消瘦的，刚刚发现你那么瘦，像个骷髅一样，你节食减肥的后遗症啊！」
「年纪轻轻不学好，你节食干什么？你一身的纹身，刘跛脚肯定也会嫌弃你！」爸爸继续讽刺道。
路过一对父女，「小囡囡要多吃点，才能长得高啊！」
女孩稚嫩地声音响起：「好，多吃饭要长大！」
我听后，神情开始冷漠。
别人家里都会让自家女儿多吃，可我眼前的父母嫌弃我像个骷髅一样，生怕这样的我会被退婚。
我是生病了啊！
可我在谢青的老家过了八年，天天吃不饱。
一碗白米饭和一碟咸菜，这就是我一天的伙食。
有时候饿得受不了，我会去喝水龙头里的水。
被外婆看见了，「你这个祸害，你喝自来水，你想得病害死我啊，早知道就不带你了，你去跟着你爸爸，别来我家。」
我木讷讷地说：「外婆，我饿。」
「饿？你一天吃那么多，还饿？你是饿死鬼投胎吧！」
在外婆的骂骂咧咧中躲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可半夜饿得难受啊，偷偷去厨房找东西吃。
没想到被外公抓个正着：「舒予，你饿啊，外公房间里有好吃的！」
那时的我傻乎乎地跟着外公去了他的房间。
都是假的！外公房间里没有吃的。
我是走读生，吃饭都在家里。
在上课的时候很饿，有时候趁着搞卫生的时候，在垃圾桶里找没吃完的食物。
有一次被同学发现了，他们都觉得我是一个怪物，吃垃圾桶里的东西。
平时做小组作业不愿意和我一起。
课间，更加不愿意同我一起玩，不过我课间一般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肚子饿要节省能量。
学校里来了一名新同学，恰巧是我的新同桌。
他也知道我的怪事了，但他没有嫌弃我，而是请我吃东西，他的食物都准备两份。
那段日子，我算是过得最开心的时候。
在一次期中考试，他在我的帮助下，进步了二十名，到了班内前十。
他请我吃肯德基。
我吃了一半，把剩下的另一半放进书包。
回到家后，外婆说我手脚不干净，偷东西！
她通知我爸爸和班主任，质问：「你书包里的肯德基是从哪里来的？」
在班主任的办公室，外婆指责我偷东西。
青春期的我面子薄，杵在办公室一句话都不敢说，脸上的眼泪流个不停。
我爸爸见我不说话，当着班主任的面，朝着我脑袋打了好几下，巨大的声响把班主任惊吓到了。
班主任连忙阻止……
我的家人在外人面前说我是小偷，手脚不干净。
是我的同桌发现我一直没有回教室，他赶到办公室替我解释：「这都是买给她吃的，她没有偷！」
后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好啊，年纪轻轻，你早恋！」
从指责我偷东西，转到污蔑我早恋。
这样的我，怎么会有人喜欢啊。
最后，我转班了。
7
我冷冷地看着爸爸：「是啊，我恶心，身上也是流着你的血。」
爸爸错愕地看着我：「死丫头，你说什么？」
后妈拉着他，「好好说话，马上就要嫁人了。」
「怎么，你们嫌把我卖了还不够？还要羞辱我？」
爸爸怒不可遏，「要不是你妈妈见现在短视频里流行晨袍，想给你买一套，你这死样子做给谁看呢？我们不欠你，是你欠你哥哥一条命。」
我：「要命是吧，来拿啊！我这条贱命早就不想要了！」
爸爸冲过来扇了我两巴掌，我继续嘴硬：「来，扇死我，你也得坐牢。」
后妈在一旁幸灾乐祸，作势稍微拦了几下，「舒予，你马上就要嫁人了，脾气怎么那么大！」
「我不嫁人，谁说要嫁给一个秃头的瘸子！你为了那三十万，你自己嫁过去吧，你做小三熟门熟路，效率高。」
后妈加入战斗扯着我的头发，场面一度混乱。
一双大手阻止了这一切。
我抬头看着他，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加成熟了，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紧抿的双唇，凌厉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们，「住手，不然我报警了。」
他回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你……你没事吧！」
我没有回答他，朝着他身后的父母喊道：「走，别在这里丢人。」
爸爸像是想起什么，「我记得你，你叫陈峥言，是你们俩不好好学习，非要在学校里早恋！」
「爸，你再不走，你们的宝贝儿子可没有钱娶老婆。」
我背着他吼道，浑身僵硬，双脚没有知觉，像个木头人一样，一步一步往商场外走去。
不该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我，如同在学生时期。
家里在学校外给我租了一间房子，恰巧是陈峥言的隔壁。
那一日，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撞见衣衫不整的我从房间里冲出来，后面跟着一位年迈的老人。
我想，他肯定已经知道了，可我能和谁倾诉求救呢，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我曾试探性地向爸爸说了一点，举例我有一个朋友被家里人侵犯了……
爸爸嫌弃地说那个女生不要脸，不好好保护自己，让家里人有了可趁之机。
自此，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保护我！
他们威胁我，说我是没有人要的孤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只有这样才能让外公外婆赏我一顿饭吃。
我每次都等着隔壁的陈峥言先去学校，我才偷偷地走到他后面。
他一定觉得我脏，很脏。
在商场里，人声鼎沸。
我仿佛坠入万年寒窖，喉咙已经被冰封了，渐渐吸不到氧气，木讷地离开了商场。
8
最近几日，谢伟没有回来。
可能在哄女朋友吧，要是哄不好还得和我结婚，他嫌我脏，肯定不愿意。
我蜷缩在木椅上，裹着小被子发呆，思考自己死在哪里合适。
手机突然跳出一个添加好友的提示音。
我瞥了一眼，心想：肯定是医院的医生。
早在半年前我就把我的医生删除了，我自愿放弃治疗。
验证信息一直响，我拿起手机一看。
是他，陈峥言！
我看着对话框里的申请信息：
「宋舒予，你终于肯回来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些年来我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
「你明知道，你爸妈恨死我了，他们不可能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快通过！不然我就在你楼下喊你名字了！」
「快！」
以前念书的时候，我的成绩比陈峥言好很多，我转班以后，他常常来找我请教问题。
我们一来二去，就熟稔了。
只要外公来看我的时候，他就会自愿留在我的房间里，一直请教问题，就算没有疑难问题。
他还是会留在房间里背书。
那个时候，他是我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只要他在，我就是安全的。
我们心照不宣的相处，被外公告诉了爸爸。
爸爸喊了他家长，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盛怒的模样。
他在我面前一向很温柔绅士。
他和他爸爸吵架，被他爸爸打骂，都坚决要留在我租的房子里。
他欲言又止的眼神望着我，我懂他的意思。
我紧闭双唇，不打算说。
他们都说我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所以自己的亲生爸爸宁愿养一个没有血缘的继子，也不愿意养我。
他家为了学业，让他在校寄宿。
但，他常常偷跑出来守在我的门口，一旦我外公要进来看我，他就会冲进来将我护在身后。
外公渐渐发觉些什么，自此他再也没有来我的小房间了。
9
我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陈峥言：「你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的。」
他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我们要不要见一面？」
「不了。」我直接回复。
「好。」紧接着又发过来一条：「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喊我！」
我在对话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没有回复他的这条消息。
10
十几日没有回家的谢伟，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眼底乌青一片，胡子拉碴得不修边幅。
他回到家直奔我的杂物间，双手用力地击打门板：「死婊子，你给我出来，要不是你在小雅面前乱说一通，我也不会被分手！」
我隔着门板咒骂：「死人渣，你还想去祸害人家清白姑娘，你也不看看你这副德行，谁嫁给你，谁就倒霉。」
刚好经过的后妈听到我的恶语后，去厨房拿起菜刀，哐哐几下砸在门板上。
我心想，怕是一场恶战要来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
但，我现在还不能死。
我赶紧将杂物间的木箱抵在门口，「我马上就要嫁人了，你们砍死我，你们儿子的三十万也别想要！他打一辈子的光棍。」
门外，爸爸抢过菜刀，劈了几下把门把手砍断了，「你这个白眼狼，要不是你哥哥，你早就死了，我把你养那么大，供你念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我今天就砍死你，你这个出言不逊的坏胚子。」
在强大的情绪冲突下，我的身体有巨大的疼痛袭来，开始呕血。
我强撑着，「你砍死我，你们谁都不好过，一个娶不到老婆的残疾，一个杀人犯，一个小三。」
谢伟破口大骂：「你说谁是小三，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白眼狼。」
我身体太疼了，半躺在木椅做好战斗准备。
不知不觉中，我陷入了昏迷。
等我醒来的时候，后妈和爸爸都去刘跛脚那么商讨婚事，他们想提前，早点拿到那三十万。
家里只剩下，我和谢伟。
我把手机开启录音。
谢伟见我出门做饭，他坐在轮椅上，缓缓来到我身后：「婊子，你最好老实嫁给刘跛脚，不然，我很乐意在你身上刺上新的纹身。」
他见我默不作声，不回应他。
他：「我还记得，你穿着吊带在我面前晃悠的模样，那么好的身体被那个老不死的糟蹋那么久。」
我浑身僵硬，语气喑哑地说：「别逼我杀了你。」说完便将菜刀用力看在砧板上。
「我还等着那三十万呢，不然你爸爸很乐意将你嫁给我，不过我嫌你脏！」
我干渴的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滚。」
谢伟挑衅地看着我，「爸妈去隔壁市，商量你的婚事了，说不定明天就能结婚了，今天要不要穿上吊带，我再来爱抚你一次？」
我听话浑身颤抖，将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我走之前会把你带走的，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11
爸爸回来后，说：「后天就去民政局，和刘跛脚领证。」
谢伟看向谢青：「妈，那三十万一定要等领证以后才转账吗？」
谢青撇了撇嘴：「刘跛脚精得很，先给了十五万，剩下的十五万要看到结婚证才给钱，儿啊不急，快了，这十五万先给小雅送去，后天就有钱了。」
我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们：「是不是只要三十万，就可以还清。」
爸爸怒瞪了我一眼：「坏胚子，你在想什么鬼点子呢，就算三十万给我们了，你还是欠哥哥一条命。」
其实，投生在这样的家庭，真的挺倒霉的！
12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和刘跛脚。
我提前将银行卡和翡翠镯子放在杂物间的木箱内。
趁着他们还没醒来的时候，我悄悄地溜走了。
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咳血比之前更频繁。
我随身带着好几卷纸，包包里装了好几条毛巾。
我刚出小区门，陈峥言摇下车窗：「宋舒予，去哪啊？要不要顺你一程？」
天才刚刚亮，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二话不说直接上了后座。
陈峥言：「宋舒予，你把我当司机啊，怎么不坐副驾驶！」
我：「我喜欢做后座。」
其实我是怕咳血吓到他，弄脏他的车。
此刻车内十分安静，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彼此都心照不宣。
像他那么聪明的人，一定猜出我是偷偷逃出来的。
我也知道，他是故意在我家小区等候，像以前一样。
过了一个小时，电话不停地响。
他们发现我不见了。
「白眼狼，你跑哪去了？」
「舒予啊，我这当妈的也没有苛待你，外公外婆养你八年，你怎么说走就走啊，我的谢伟怎么办啊！」
「死丫头，我们已经收了翡翠手镯和十五万了，你跑哪去了！你想害死我啊，早知道就不应该把你养大。」
「死丫头，回来！你那个早恋对象陈峥言抢了谢伟的女朋友，你快去说通说通！」
「宋舒予，你成心害我，不让我和小雅结婚，是不是！恨我在你胸前纹满纹身？还是恨我睡了你？」
我看着这些污言秽语，再多看一秒，我前天吃下去的食物都得吐出来。
我把手机关机，一手抓着一卷抽纸，另一只手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
我双目轻阖，不能把他的车弄脏。
那么多人嫌弃我，嫌我脏。
不能再让他嫌弃我。
他是个好人。
13
陈峥言带我去了海边，「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看海，以前我们还偷偷的来这里……」
「嗯。」喉咙一口鲜血涌上来，我赶紧吞咽下去，浓烈的血腥味充实着我的喉咙。
他见我皱着眉头，便问道：「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那么瘦！」
我用力扯动着嘴角，「我没事。」
我们俩坐在海边，我听他娓娓道来。
「以前我老是守着你，后面你念大学后，再也联系不上你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一次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
我微微叹了一口：「我结婚了！」
他轻笑：「这些年没见，你还学会撒谎了？你和刘跛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逃婚了！」
「我知道，是你女朋友告诉你的。」
「我没有女朋友，我单身。」
我侧头看着他，我眼里的探究让他不自觉地低头小声说道：「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我勾了勾嘴角：「那也是女朋友。」
他嘴硬：「不是！就是朋友而已，小雅的外公外婆是我家的邻居。」
我将目光投向大海，不由地感慨：「还真大啊！可人心是那般的狭小。」
他靠近我说：「让我做你的大海吧，一辈子守护在你的身边。」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重复一句：「你有女朋友了！」
他拿出手机说：「我现在就和她分手。」
我轻笑打趣道：「不用，你和她在一起开心就行。」
这样肮脏的我怎么配得上他呢，就连他稍微靠近我，我都会慢慢挪开，怕我脏了他的衣服。
他将我的身子掰正，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喃喃道：「舒予，你只属于我，我等你很多年了。」
炙热的鼻息喷在我脖颈处，酥酥麻麻的，我屏住呼吸，缓缓道：「陈峥言，你先放开我。」
「不放，我这辈子都不放开你！」
「放手。」
「不，你身上闻着香香的。」
我苦笑，伸出双手胆怯地环绕着他，细声道：「你先松开，我有话和你说。」
他感觉到了我的回应，更加用力地拥抱着我。
我面露难色，思忖再三：「陈峥言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吧。」
「我不，我要和你结婚。」
我也想啊，可我不能，我的病越来越重了。
思及此，喉咙又痒了，我轻咳了几声，「陈峥言，你先放开我，我身体不舒服，海边风大。」
他连忙松开我，焦急地看着我。
我起身背对着他，拿出纸巾将嘴里的鲜血擦去。
14
他问我的身体那么消瘦。
是节食减肥的后遗症，还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我都一一应付过去。
我站在离他比较远的地方，对着他伸出手，说：「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我朝他挥了挥手。
他眼中划过一丝疑虑，一贯聪明的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反常。
他紧盯着我，朝着我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刘跛脚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一个新的地方，好吗？」
我依旧摇了摇头：「你回去吧。」
「我不回，我要在这里陪着你，舒予！」
「我真的很爱你，我从学生时期就爱上你了，我一直在等你，无论是经历了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好吗？」
我微笑：「你听话，你先回去，等我调整好自己以后，我再约你出来见面，好吗？」
他知道我的脾气，走到我身边伸出小拇指，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这次要是再骗我，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你这个小骗子，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
我眼中含泪，点头：「好，」
我伸出手和他做了第二个约定。
我看着他的车驶离后。
一个人静静坐在海边。
我们高三的时候，约定要考同一所大学。
但我食言了，我考到最北边的一所大学，从此再也没要回来过。
这次是我最后一次骗他了。
我想和他在一起，可如此肮脏的我怎么配得上他。
他在我最黑暗的时候保护着我，又在我死亡之前守护我。
骗他也挺好，让他不长记性！
就这样吧，我人生很艰难，很累，也很肮脏。
15
我看着手机里的每一条信息。
谢伟：「死婊子，我知道是你让你那个相好的抢了我女朋友，你是故意来报复我的。你给我等着！」
「你被我睡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他了，你被我外公睡的事情，我通通都说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穿吊带的照片，你趴在桌子上被我蹂躏，被我纹身的照片，我通通都给他看了。你去死吧！」
我看了这些信息，如同坠入冰窖。
心脏落了好几拍，头皮发麻。
海风无情地拍打着我已麻木的脸颊，再抬眸的时候，我已泪流满面。
我失声痛哭跪坐在沙滩上，「为什么，为什么！」
原来他都知道，他都知道。
他想要守护在我身边保护我，我最后的遮羞布被无情地揭下。
我不知道，我此时还能去哪里！
我心中唯一的一根弦已经断了。
我仅剩的自尊被踩在泥土里，强烈的羞耻感将我吞噬。
身体的疼痛朝我袭来，很庆幸我又昏迷了，可以暂时逃避有毒的羞耻感。
我这具身子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样也好，我不用再去面对他。
16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对母女蹲在我身边那个小女孩担心地说：「大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
她妈妈把我扶起来，细声道：「小姑娘，你家人呢？」
我苦笑，嘴角动了动，「谢谢你们。」
我说完便起身离开，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眼里的泪水像水龙头一样，哗哗地流下。
是啊，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他们都是吸血的魔鬼。
我不知道我活着的这一生，究竟有什么意义，从小出生在一个重组家庭，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爸爸，一心只对继子好。
我身上流淌着他的血，可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
仿佛我是爸爸的仇人，而不是他的女儿。
我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打开了手机，看到爸爸打了一百多通电话。
我想，他应该是来关心我的吧，毕竟我逃婚了。
我可以骗自己，对着朋友说，这是我爸爸爱我的证据，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
我打开他的聊天框：「白眼狼，你快回来，刘跛脚给的十五万已经拿给小雅了，翡翠手镯呢？四十万的手镯啊！你是不是顺走了！」
「你就是个祸害，故意来害我们一家的吧！手镯呢，现在手镯被你拿走了，怎么还得清啊！」
「宋舒予，你再不回来！我要报警了，你把翡翠镯子拿出来！明天我就要报警了！最后期限。」
「刘跛脚喊人把家里打砸一遍，你看看，你这个小偷。」
爸爸发了一张照片，原本整洁的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我在海边得意地笑着，像是大仇已报一样。
我笑着笑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原来到死的时候，爸爸还认为我是一个小偷，是一个白眼狼。
我又看了看谢伟的对话框。
他一直在对话框里发：「死婊子，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谢家的？ 你把四十万的翡翠手镯拿走，是想害死我们啊。」
「死婊子，你把小雅吓走，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爸爸说要你嫁给我，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我要折磨死你！」
「死婊子，我妈明天就要报警了，你里面踩缝纫机吧！」
看到谢伟发出这样的话，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写下：「傻逼，我早就不欠你们谢家的了，我早已经还清了，就你这个有家暴倾向的强奸犯，还是个双腿残废的垃圾，你娶不到老婆的。」
谢伟立马打电话过来，都被我掐断了。
他发了一句：「看我朋友圈。」
我点开他的朋友圈，配文：「小雅，我永远爱你，复合后再也不分开。」
原来，陈峥言和小雅分手了。
他一定嫌弃我家，我家那么脏。
谢伟又挑衅地写下：「你的那些肮脏的过去，你的早恋男朋友都已经知道了，他嫌你脏！所以不想和我们一家扯上什么瓜葛，小雅又回到我身边了。」
我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在手机上敲下：「强奸犯！」
17
陈峥言给我发消息：「舒予，我和小雅在一起是为了整谢伟，我和小雅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发誓，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我写下：「谢谢。」然后掩面痛哭，他知道我被谢伟欺负了，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肮脏。
陈峥言：「舒予，我们出国吧，刚好我工作可以申请调离中国。」
「我们在国外过上幸福快乐地日子，生一个宝宝，好不好？」
「你在哪里？我在你家小区等了很久，都没见你回来。」
我害怕看到他那么关心我，我很渴望这样温暖的关怀，可我不配，我得不到！
我的生命在渐渐地流逝，这般梦幻一样的生活，我不敢奢求，恰恰是他将这样美好的生活摆在我面前，让我跟他走。
我想走，但走不了。
18
胃癌晚期，我已经进食很困难了，我想我下了阴间肯定是一个饿死鬼。
这些日子我都辗转在各个地下通道，我戴着口罩，头发干枯，没有人认识我。
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我拖着一副干枯的身子走到桥洞下，我倚靠在桥洞下，拿出刚买的充电宝。
店家一脸嫌弃地替我充满电，我额外多给了一倍的钱，店家才眉头舒展。
我将打小收集起来的证据都发给爸爸。
有外公外婆对我的威胁，有谢伟对我的威胁，也有谢青的挑拨离间……
我还给爸爸在对话框里写了一封信。
爸爸，请容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觉得我是一个累赘，是影响你二婚幸福的拖油瓶，现在我这个拖油瓶终于要离开了。
我觉得在天上，我妈妈看着过着这样的生活，她一定很心疼，我妈妈在天上等着我，我终于要去见她了。
我从小就过着非人的生活，饿肚子和打骂早已是日常，没有你的爱护，我被侵犯也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后悔做你的女儿了，很后悔！
我曾经向你求救，你无视了！你说都是女孩不检点。
那天，我又被陈峥言看到了，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试探性地和爸爸说，学校里有一个女同学，被自己的亲人性侵了，她天天在学校里哭泣。
原以为爸爸会指责侵犯女孩的亲戚，可没想到，爸爸撇了撇嘴，说女孩自己不检点，不好好穿衣服，一定是穿一些性感的衣服，都是她自己活该。
我当时听到后，满脸羞愧地低下头，原来在爸爸的心中是这样想的。
那天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面哭了很久很久，泪水浸湿了整个枕头。
那天我明白，以后我没有依靠了，我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这一辈子过成这样！我很心疼自己，但不恨你，我只是后悔做你的女儿了！
外公和谢伟在我小时候对我进行侵犯，外婆不给我饭吃让我饿肚子，后妈谢青挑拨离间，这就是我前二十多年过的生活。
你们老说要我还命，三十万就可以买我一条命，那我把命还给你。
谢伟的腿不是为了救我，而是那个时候，他想侵犯我，恰巧发生了地震。
我不欠他的！
杂物间里的木箱里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妈妈的生日，卡里有三十万，你们说的翡翠镯子也在木箱里。
我不恨你，我也不亏欠你们的，我和你们一家人，两清。
19
我拨打了殡仪馆的电话，提前把钱给他们转过去，要他们一周后来接我。
这是我的人生，连身后之事都要自己做打算。
我给陈峥言发：「谢谢你，陈峥言，你是一个好人，出国吧，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
我是多么想和你一起出国，远离这里的生活，一起过上另一种健康幸福的生活。
可我的身子支撑不住了，希望从我手指缝里流失。
宋德彪收到我的消息和告别信以后。
他在家里大吵了一通，在家里质问谢伟和谢青。
谢青：「一个累赘，你怎么还关心了，这么多年不见你关心，现在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儿子的腿是为了她才截肢的，这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谢伟：「就是，爸爸，我们仨才是一家人。」
宋德彪听到他们的发言，脑中一阵恍惚，仿佛在空中看到了我的妈妈。
他摇头哭喊道：「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和孩子。」
宋德彪把我放在木箱里的银行卡拿出来，把翡翠镯子和十五万还给刘跛脚。
在刘跛脚家被暴打一顿，他顾不上去看医生，直接找到小雅要她归还十五万彩礼。
谢伟知道后，在家里大吵大闹。
谢伟：「爸，我的腿是为了那个死婊子才截肢的，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宋德彪反手一巴掌打到谢伟的脸上，两人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宋德彪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畜生，我这些年来把你当亲儿子对待，你就这样报答我？你的腿明明是你自己想对我女儿行不轨之事，老天爷看不下去，断了你的腿！」
谢伟愣在原地，「死婊子和你说了？她这是想害死我啊！」
谢青从厨房赶来，「老宋，你在说什么啊，这可是你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儿子。」
宋德彪怒不可遏：「你！你在我耳边常常说舒予的坏话，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
谢青和坐在轮椅上的谢伟对了一个眼色，「老宋，你说这话就不行了，我在你们家这些年，从没对舒予红过脸是她自己品行不端，你老是天天骂她，你不能怪到我身上。」
宋德彪用手指着他们母子指指点点：「好啊，你们一个个地串起伙来骗我，我的女儿苦啊！」
20
宋德彪在家中思考要不要报警将谢伟绳之以法。
这天他接到殡仪馆的电话，说是有一具女尸，留着他的电话，要他去一趟。
宋德彪右眼皮一直狂跳，心里惴惴不安。
等他到了殡仪馆看到一句骨瘦如柴的女尸。
工作人员说：「留着你的电话，这里还有一封手写信，给。」
宋德彪接过一看：「宋德彪，我不欠你的了！我把命还给你了，我胃癌晚期，终于要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了！」
他掩面痛哭，等看完整封信以后，他扑通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儿啊，我的女儿啊，我对不起你。」
他一边用手击打自己的头部，一遍大声哭喊，仿佛他们俩的父女情很好一样。
在失去女儿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和他有血脉的孩子走了，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
在旁边的工作人员扶他起来：「节哀。」
他依旧跪在地上，迟迟不肯起来，口中不停地呼喊：「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就离我而去呢！」
工作人员嘲讽道：「早知现在，在你孩子活着的时候，怎么不对她好一点！」
21
等宋德彪回到家，谢青自知所有事情都已经败露了，她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她泪眼婆娑道：「老宋啊，舒予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前说的都是气话，我……」
宋德彪扯着谢青的头发，双目怒火，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一样，谢青跌坐在地上，「老宋，你家姑娘死了，又不是我们害的，是她自己得了胃癌啊！」
宋德彪喝了一口鱼汤：「是啊，我自己的姑娘得了那么严重的病，我却不知道还对她骂骂咧咧的，我这个混蛋。」
他转头看向谢青：「那个畜生呢？啊！你们一家人对舒予不好，打小就没有让她吃过一顿饱饭，不然胃癌哪里来的？」
在主卧静静观察的谢伟见他已经喝了鱼汤，只要他死了，家里的钱都是他的，他可以把小雅娶回来！
谢青跪在宋德彪的面前，「老宋啊，我儿子就喜欢小雅这个姑娘，彩礼钱可以加吗？」
宋德彪收拾了一下行李，在外面居住。
当夜，他腹痛不已，去了医院才发现中毒了，这一整天都没有进食，除了那碗鱼汤！
当他孤独无依地躺在出租屋时，终于想起了这些年虐待我的行为。
他跪在地上发出颤抖的哀嚎声：「我的女儿啊，对不起啊！」
是啊，他视为至亲的继子想毒死他将钱都纳入自己的口袋中。
而，被他忽视虐待的亲生女儿，到死都不想欠他一分钱。
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还给他了！
22
宋德彪去找小雅，隐晦地表达不出彩礼钱。
小雅把十五万退给了宋德彪，并和谢伟分手了！
谢伟苦苦哀求，但无济于事。
23
过了半年，陈峥言去宋舒予的墓地看看。
手机推送了一条新闻：「京市一名中年男子宋某某杀了两个人，三人系一家人……」
他蹲坐在宋舒予的墓碑前，感慨道：「舒予，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都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他看着墓碑上的字，不禁痛哭起来：「舒予啊，你总是这样倔强坚强，对我不肯说一个字！念书的时候，我做得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有一只飞蛾飞到他的肩头，像是在安抚他。
是啊，没有错的人在说对不起。
有错的人却在加害。
24
半年前，陈峥言满心欢喜地在准备出国的事宜，接到宋德彪的电话，说宋舒予去世了。
陈峥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漏了几拍，我可怜的女孩，马上就可以有新生活了！
为什么她死了？
宋德彪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当着他的面郑重地感谢了他。
「谢谢你，在念书的时候对舒予的关怀，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
25
此后，宋德彪起诉谢伟强奸。
小雅知道后，一秒放下对谢伟的执念，原以为彩礼问题分的手，心中有点意难平，没想到他私下竟然做出这等混账事情，庆幸已经分手了！
谢青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跑到宋舒予的墓前破口大骂。
她在家中不停吵架……
宋德彪看着女儿留给他的证据，日夜不停地看。
最后，他忍无可忍手刃了谢家母子。
26
又过了一个月，这已经是我离世的第七个月。
陈峥言来到宋舒予的墓前。
他说：「舒予，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依着你的性子，你肯定是先听那个坏消息，但我偏偏不！我先说好消息。」
「你爸爸进去了，他替你报仇了，他的不作为也是加害！」
「坏消息是，我要出国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你，我真的，真的很舍不得你。」
「我记得那个时候，看你就是小小一只，做我的同桌，没想到你成绩那么好，令我刮目相看。」
我刚从其他学校转过来，和你做了同桌，一开始发现你这个人寡言少语的，生人勿近。
但仔细相处下来，发现你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
我为了和你靠近一点，努力地朝着你奔去，可你一次又一次地撇下我。
这次也是！明明说好一起出国的，你又骗我了。
你真是一个小骗子。
舒予啊，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吗？
当我看到那个老不死地进出你的房间，我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我很心疼你！
我后面喊人堵着那个老不死的，恐吓了他。
慢慢地，他不再来你的房子了。
可，你后面为什么不告诉我，谢伟这个混蛋！
我在你的墓前蜷缩成一团，哭诉着我心里的内疚和悔恨。
我带着有关于你的记忆离开了京市。
我乖乖地听你的话，我出国！
这天，秋风萧瑟，我裹紧风衣踏上异国航班，想必你在另外一个世界，会过得比这里好一些。
我带着有你的记忆，亦能过上另一种美好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