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凤绝天下》 第九章 真相 在线阅读
长沛果然还是了解南门曦的，他是一个心比天高身为下贱的人，没什么本事却空有野心和自尊，看着长沛不搭理他，果然自己也生了气，不再递名帖，让长沛得以安生。
晋楚米罗果然也信守诺言，三所庄子的地契马上就送了来，长沛想着，或许昌国公公子是想整李若，但晋楚米罗是想结盟。
长沛扮上男装，看李艹在房中咳嗽，便让李若带她出去。
李若本要说教，想起李艹的教训，脖子一缩，而且他也好久没出去了，索性就跟着长沛去了庄子那儿。
那三所庄子在京北靠山，占地广，风景也好，就是山势略陡，又没有修葺上山的路，上头装修还好，不过几年前的流行了，颜色也很旧，几个老仆在里头洒扫，人都看不清。
李若有些惭愧：“这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以变好，”长沛欣欣然，“如今的庄院宅所，都变成了富贵人家的游乐场所，一年也来不去几次，我们何不做个平价的农家圃，让一般人家享受爬山之乐，又可以亲自躬耕，自在玩乐。”
李若笑道：“这哪里是给一般人家？分明是给商贾们的。大赵重商，这几年更有攀升之势，但是官商有别，他们想在京中立足，还是少个地方，他们需要一个联盟，而不是成为官场的走狗。”
长沛讶然。
她一直以为李若不过是个草包，没想到自己胸中也有丘壑。难怪那些达官贵族愿意用他，或许他是因为庶子出身故意藏拙也未可知。
长沛一身冷汗。
倘若李若真的没有平素表现得那么简单，那他可更难对付……
长沛无心再继续规划庄子的商机，匆匆回府，想要去提点大哥，才跨入温陵阁，文黛便匆匆走来：“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允哲来了。”
长沛抬脚就跟着文黛走，来到李艾的泉雨斋，李艾刚沐浴出来，脸上都是疲惫，见长沛来，拉着长沛的手来到后院，昏暗的碳房内捆绑着一个臃肿的胖婆子，见人来了，口内呜咽乱叫，李艾拔出匕首，胖婆子瞬间便老实了，看来一路上没少吃李艾的苦头。
长沛居高临下看着那胖婆子：“看来蒋妈妈这几年拿着黑心钱过得很是周全。”
李艾笑道：“可不是？我在老太君的庄子里瞥见她的时候，她还在和一群鹅对骂，看见我拔腿就跑，心里有鬼得也太明显了！我当即捉了来，一顿胖揍，捆了就走。”
长沛皱着眉头，蹲在蒋氏面前，捏着她的下巴：“你当年究竟收了多少人的钱？”
蒋氏瞪着一双大眼睛，懵懂无知的模样。
长沛从李艾手里夺了刀来，抬手便削去了她的一缕发丝，吓得蒋氏缩了起来：“我只给你三次机会，三次之后不说，我便剃光你所有的头发！”
在赵国，女子若是无故丢失了头发，要么去做姑子，要么就要当众被打、以示辜负父母精血之情，是极大的侮辱，严重者可能会让女子自杀。
蒋氏瑟瑟发抖，吐出布块：“大小姐都知道了，还问老奴做什么？”
长沛道：“我想听你亲口说。”
蒋氏咬着嘴唇还在犹豫。
李艾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你的亲孙儿我很是喜欢，已经带来准备做书童了。”
蒋氏一惊。
她统共就这么一个孙儿，还要养老呢！
蒋氏赶忙磕头求饶，说出一番话，让长沛当即跌坐在地，任由李艾抱着她离开碳房，浑身冰凉，这感觉就像前世临终之前那般绝望。
李艾一声不吭抱着她，从大中午抱到夕阳西下，直到冬卿来说：“夫人听说三少爷回来了，很是高兴，亲手做了团圆饭，请大家都去吃。”之时，长沛才放声大哭。
李艾紧紧抱着长沛，揉着她的头发：“别怕，别哭，还有大哥和我，我们来保护你们。”
长沛揪着李艾的衣服，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三哥你立誓，你永远不离开！”
李艾的胳膊又捆紧了些儿：“三哥立誓！”
许久，长沛才停下哭声，她的头脑还在努力恢复清醒。她知道，三哥也好不去哪儿，只是因为她的脆弱，三哥才收敛悲伤和愤懑，成为她的支撑。她是长女，她要承担起风雨！
长沛和李艾一同来到明迪院，李嘉澍也在，看见长沛便道：“老三，你是不是欺负大丫头了？看这一双眼，竟肿若樱桃！”
长沛刚想发飙，李艾牵住长沛的手，笑嘻嘻地：“谁知道妹妹这么小气，说我从闽州回来没给她带玩意儿，跟我闹了一个下午，好容易消停了，爹你又招她记恨我！”
“你没带吗？”李嘉澍皮笑肉不笑，“你都闯入你祖母的庄子里劫人了！”
长沛心中一沉。
爹既然已经知道此事，蒋妈妈必然也已经被处理掉了。毕竟事情的真相如若传出去，李嘉澍可不仅仅是罢免官职，还会有杀身之祸。
长沛挡在李艾面前，开始和李嘉澍谈筹码：“所以爹想如何？”
李嘉澍冷哼：“李家根基不可动摇，其他随意。”
李嘉澍看着长沛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忽然有些慌，他又犹豫不决地补了一句：“我们还是一家人。”
长沛含笑：“好的，爹爹。”
李嘉澍觉得尴尬，饭也没吃，便去三姨娘处歇下了。
东郭氏一头雾水：“你们究竟跟你爹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艾儿去闽州不是去进货反而去闹了你那个不省心的祖母呢？”
长沛握住东郭氏的手儿，让府内豢养的女医在门口候着，深吸一口气，讲出了事情的真相：“娘怀大哥的时候，特别安稳，可临近生产，却忽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之后几年元气大伤，几乎不能生育，若非大伯伯怜悯，送来女医，恐怕都没有三哥的出世。”
东郭氏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可不是？如今你大伯荣养在京城，抽个时间还当去探望。”
“娘就没有想过其中有什么蹊跷？”长沛咬唇。
“如何没想过？”东郭氏叹口气，“在闽州时家是婆婆在管，后来分了家，旧人就少了，来了建康，更是如此，怎么查？”
长沛眼里充泪：“这次第三哥回去，抓了当时给娘接生的蒋氏，她说，是那老妇看不惯娘，和爹联合起来……”
长沛话还没有说完，东郭氏已经脸色惨白。
长沛不忍再说。
她和娘一样，都是至情至性之人，遇见一个人、爱一个人便是全心全意，谁知人善被人欺，真心终究是错付的。
李艾见母女垂泪，自己说出接下来的事情：“若非娘和大哥命大，便没有今日了。饶是有女医在侧，大哥终究还是先天带了不足，这才给了那老妇机会，让五姨娘跟百里立人勾结，在大哥的药方里xiayao……”
东郭氏站了起来。
她如何无所谓，有人动她的孩儿就是不行！
李艹让小厮端了已经有了腐臭味的竹鼠尸体来，那竹鼠吐出的血凝结成一块乌黑，看着东郭氏头晕目眩，倒在长沛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女医进来针灸了，才寰转过来。
李艾补充了一句：“大哥的事爹不知情。”
李嘉澍很看重李艹，自然不会伤他，也因为李艹多次放弃要休弃东郭氏的念头。东郭氏这才稍微平息了一点。
东郭氏冷静下来，一股小女儿的姿态荡然无存，她梳整了一下，端坐其中，隐约的冷漠和霸气和长沛如出一辙：“既然你们现在才告诉我，想必已经有了对策。娘不能帮你们什么，需要人手尽管调配！就是东郭家，娘也豁出老脸去求你大伯！”
有了娘的支持，长沛也能放心大胆地去做，而李嘉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沛便让花驻去请五姨娘，说是明迪院主母唤。
五姨娘还推诿：“妾身身子不爽，过几日爽利了，妾身定然亲自去请罪。”
花驻莞尔：“主母说，后巷的朱生卖的灯油极好，想问问五姨娘买不买。”
五姨娘一惊，马上起身，跟着花驻来到明迪院，辅一进去，便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压到了地上，五姨娘大喊：“夫人何故这般对妾身？让老爷来评理！”
长沛缓缓走出：“若是让爹来，恐怕会拔剑直接刺死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五姨娘瞪着长沛：“大小姐，您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
五姨娘还没说完，东郭氏便接口：“大丫头少不更事，被你这娼妇所骗，若非去闽州，还不知道你竟然和婆婆这般要好，也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对着老爷用息肌丸，还和百里管事不清楚，外头还勾搭着一个卖油郎！不愧是花船上出来的，来者不拒啊。”
五姨娘默然。
她知道事情败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主母想怎样？”
她一生身世飘零，谷梁氏许她自由，她才下毒，否则百里立人那种莽汉，她如何看得上？
李艾一挥手，下人们捆着朱重上前，那朱重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
李艾笑道：“我娘心善，只要你们守口如瓶，我这里有一百两银票，你们出海去罢。”
五姨娘有些惊诧。
她才不信他们有这么好心。
长沛笑道：“前几日我还去拉拢你，你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情况？再者，爹才来建康，你们若是公开处理，爹会受影响。不如放你们走，还有个成全的美名。”
五姨娘这才松软下来，拿着银票和朱重叩谢了，离开李府。
长沛站在府内的假山上看着马车消失在长街里，目光空远：“他们能走多久？”
李艾有着长沛同款的冷漠：“他们出海去的那船上都是流民匪盗，我特地征集了在一船，这几日有台风。”
长沛勾起笑容。
殁于海难，尸骨无存，魂魄漂泊无依，真是解气！
东郭氏经历此事之后，愈发吃斋念佛，但一应人手全部给了长沛，整个李府的后院都是长沛在管。
长沛接手，一派繁杂，又兼百里立人得到风声竟然直接出逃，李艾在建康四处搜索无果，本想问问百里琴，结果百里琴那个胆小如鼠的废物居然上吊自杀了，一条线索也就断了。李艾只得暗中加强护卫，顺便把自己人全部调回李府，洗清李家，管事一职便由郑宽接替，郑月朗也由此升了二等丫头。
百里立人在时，总多给二姨娘柴火和银碳，郑宽来了，对谁都一视同仁，二姨娘不高兴了，挑唆燕桂去闹事：“你个黑心郎，仗着夫人给的脸面为虎作伥，我都快冻死了！”
郑宽虽然老实，也不是好惹的：“李家制度，夫人院里十捆柴、八篓碳；你本就只有三捆柴、一篓碳，前人在时也是这般，白给别人当了枪使，难怪只是一个通房！”
燕桂气了个死，想想也是，自己给二姨娘出头，也没捞到好处，索性也不理二姨娘了。
长沛自己后院的事还没处理好，李艹便愁眉苦脸地拿着两封名帖来：“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同时邀约，都订在澜华轩，这该如何是好？”
家里大一点的只有李艹，李艾是商人，李若是庶子，都不配去参加，这摆明了是看李家的zhengzhi立场。
长沛问：“爹怎么说？”
李艹摇头：“出门玩去了，让我自己抉择。”
长沛皱眉。
不说话就是默认太子，如果李嘉澍要祁王，他会挑明的。李艹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但他觉得太子不稳妥，而祁王隐隐有势头，故而才愁。
还是李艾聪明：“大哥你不是伤风感冒还没好，药香我在巷口都能闻到，难不成两位殿下爱民如子，还会让大哥拖着病体去赴宴么？”
李艹觉得甚有道理，急忙回泉霞斋睡大觉去了。
长沛哭笑不得，拿着自己制定的开发庄子的计划和图纸给李艾看，李艾也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当即便要去庄子那里实地勘测，故而便叫着李若一起去。李艹实在是无聊，便也一同跟着，四人在庄子上好生计划了一番，便决定要动土装修，才迈出门去，忽然听见冷箭翻飞，有什么蹭过长沛的脸，热辣咸腥的味道传入了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