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用儿子救命钱买豪宅》 第2章 02 在线阅读
“离婚?”他冷笑,笑声里全是嘲讽,“柳书涵,你以为我会被你威胁?”
一把夺过协议。
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那些看戏的高管的面,一点点撕碎。
顾知远不耐烦地推开我,力气大得让我踉跄。
白霜儿站在旁边,眼底闪过得意。
她故意伸出脚。
我失去平衡,整个人栽倒下去。
额头重重撞在办公桌尖角上。
剧痛瞬间袭来。
血瞬间涌出,落在地上,落在协议碎片上。
白霜儿突然尖叫一声。
“知远,我流血了!”
她捂住手背,那里有一道细得可怜的划痕。
顾知远立刻冲过去,脚步匆忙得差点摔倒。
“霜儿,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充满了紧张和心疼。
他紧张地检查她的伤口,完全无视我。
“好疼啊,知远哥哥。”白霜儿眼泪汪汪,“我是不是毁容了?”
“不会的,我马上叫医生。”他的声音在颤抖。
他抱起她,头也不回往外走。
4
高管们也跟着散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
还有一地的血。
一地的协议碎片。
手机响了。
医院的电话。
“柳女士,您儿子的情况很危急,如果再不手术…”
我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医院。
“柳女士,很抱歉。”主治医生走过来,脸色沉重,“医院所有的专家都被顾总紧急调走了,说是有重要病人需要会诊。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医护力量进行手术。”
“什么重要病人?比我儿子的命还重要?”我声音颤抖,“我给顾知远打电话,让他把医生调回来!”
我拨通顾知远的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
“书涵?有什么急事吗?我这边很忙。”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念安在抢救!医生说所有专家都被你调走了,你赶紧让他们回来!”我几乎是在哀求。
“哦,那个啊。”他的语气轻描淡写,“霜儿受伤了,需要最好的医生看看会不会留疤。你等等吧,等她这边处理完再说。”
儿子生死关头,他在担心第三者会不会留疤?
“顾知远,念安可能撑不了多久!你让医生马上回来!”
“柳书涵,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霜儿那么漂亮的脸,万一真的留疤怎么办?再说了,那孩子又不是…”
他没有说完,但我听懂了。
“砰!”我摔了手机。
护士轻轻摇头:“柳女士,孩子已经…”
我摸着念安冰凉的身体,心也跟着凉了起来。
我想起念安第一次叫“爸爸”时,顾知远脸上的笑容。
我想起他教念安走路时的耐心。
我想起他说要给念安最好的未来时的温柔。
原来那些都是假的。
半小时后,顾知远终于出现了。
“柳书涵,你别装可怜了。”他看着我血流满面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厌恶。
“我那是被你灌醉了!当年要不是你算计,我怎么可能娶你?”
“我灌你醉?”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你自己在酒吧买醉,是你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一个人躺在路边,才把你带回家!”
“照顾?”他冷笑,“柳书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就是看中了我的潜力,想要攀上我这棵大树!”
原来这十年来,他都是这样看我的。
可是他忘了,当年的他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
是我拿出打工攒的两万块钱给他创业。
是我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每天给他做饭,陪他熬夜加班。
“那你为什么要娶我?既然我这么不堪,你为什么要娶我?”
“因为我蠢!”他的声音充满了后悔,“我以为你是真心的,结果你只是想要我的钱!可笑的是,当时我连钱都没有!”
“顾知远,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良心?”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冷得像要结冰,“对你这种女人,不需要良心。”
我弯腰捡起死亡通知单。
“顾知远,离婚协议我会重新拟一份。”我的声音很平静,“到时候你必须签字。”
“凭什么?”
“凭我手里有你偷税漏税的证据。”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离婚协议。否则,这些证据就会出现在税务局。”
第5章
ICU门口的红灯熄灭了。
护士推着一张床出来,上面盖着白布。
我站在那里,腿软得像棉花。
“柳女士,请节哀。”
我掀开白布,念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皮肤苍白,嘴唇发紫。
他还是那么小,小得让人心疼。
我抱起他,他的身体冰凉得像冰块。
“妈妈带你回家。”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
办丧事的人问我:“死者父亲什么时候到?”
“没有父亲。”
“那总得有个男性家属签字吧?”
“我说了,没有。”
我用颤抖的手签下自己的名字。
最便宜的花圈,最小的告别厅。
念安安静地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样。
我坐在旁边,握着他冰凉的小手。
“念安,妈妈对不起你。”
“如果妈妈早点离开那个人,你就不会…”
眼泪掉在他脸上。
第二天,顾知远的秘书给他汇报工作。
“顾总,柳女士的儿子昨天过世了。”
“什么?”
电话里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您没听错,孩子已经…去世了。”
顾知远疯了一样冲出办公室。
他一脚踢开ICU的门。
“我儿子呢?念安呢?”
值班护士被吓了一跳:“先生,您找哪个病人?”
“柳念安!昨天还在这里抢救的!”
“哦,那个孩子昨天晚上就…”护士指了指太平间的方向。
顾知远腿一软,差点摔倒。
他冲到太平间,里面空空如也。
“尸体呢?”
“家属昨天就领走了。”
他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我的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打开微信,我的头像是灰色的。
他去找我的朋友,所有人都说不知道我在哪里。
他开车满街找我,像个疯子一样。
最后,他想到了殡仪馆。
我抱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坐在殡仪馆的长椅上。
骨灰盒上贴着念安的照片,他笑得很甜。
顾知远看到我,快步走过来。
“书涵,你怎么能…”
我抬起头看他。
眼神陌生得像看一个路人。
“你是谁?”
“我是知远,念安的爸爸。”他的声音在颤抖。
“念安没有爸爸。”我站起来,抱紧骨灰盒,“他的爸爸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在给第三者看划痕。”
“书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想伸手碰我,我退了一步。
“顾知远,我给过你机会。”
我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
“当念安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给过你机会。”
“当我跪在ICU门口求你的时候,我给过你机会。”
“当我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还是给过你机会。”
他的脸色惨白:“书涵,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再要一个?”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呢?再让你为了白霜儿的一根头发丝,眼睁睁看着他死?”
“不会的,我发誓不会。”
“顾知远,你的誓言不值钱。”
我抱着念安的骨灰盒,一步步走向门口。
“书涵,你不能这样对我!”他在后面喊。
我没有回头。
“我是念安的爸爸!”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念安的爸爸?”我的声音变得很冷,“念安的爸爸三岁生日的时候在哪里?在陪白霜儿过生日。念安第一次发烧的时候在哪里?在陪白霜儿看电影。念安最后一次叫爸爸的时候在哪里?在给白霜儿买项链。”
“你根本不配。”
我转身走向门口。
第6章
一周后,我正在念安的墓前整理花束。
手机突然响起。
是林潇。
“书涵,你看新闻了吗?”
我打开新闻App,头条就是顾知远的照片。
《震惊!知名企业家顾知远涉嫌巨额偷税漏税》
《独家曝光:男子拒付儿子救命钱导致其死亡》
我盯着屏幕,心跳加速。
这就是林潇说的证据。
她真的做到了。
顾知远的公司被税务部门突击检查,所有偷税漏税的证据被曝光。
更致命的是,有匿名人士向媒体透露了念安的事。
整个网络都在骂他。
我放下手机,看着念安的照片。
“念安,有人在替你出气。”
两天后,顾知远的秘书辞职了。
公司合作伙伴纷纷撤资。
银行开始催收贷款。
白霜儿彻底慌了。
她跑到顾知远的办公室,脸色苍白。
“知远,我们分手吧。”
顾知远正在处理危机公关,听到这话,整个人愣住了。
“霜儿,你说什么?”
“我不能跟着你一起沉沦。”白霜儿的声音很冷,“你现在是过街老鼠,连个儿子都救不了的废物。”
“废物?”顾知远猛地站起来,“我为了你,失去了一切!”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白霜儿转身就走,“别联系我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
顾知远瘫坐在椅子上。
公司没了,女人也跑了。
第二天,法院的传票到了。
税务局要求他补缴税款加罚金,总计两个亿。
顾知远的手在颤抖。
他没有两个亿。
公司的资产全部被冻结,个人账户也被查封。
他想到了我。
疯狂地拨打我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开车到我们以前住过的每一个地方。
咖啡店,电影院,公园。
都没有我的影子。
最后,他想起了念安的墓地。
我正坐在墓碑前,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
“念安,妈妈今天给你带了你最爱的小汽车。”
我把玩具车放在墓碑前。
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
“书涵。”
顾知远的声音很沙哑。
我继续跟念安说话,仿佛没听见。
“念安最近肯定很孤单吧,妈妈以后每天都来陪你。”
“书涵,求你救救我。”
顾知远跪在我身后。
“我知道是你举报的我,我不怪你。但是你能不能…”
我终于转过身。
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我的表情很平静。
“顾知远,你还记得你儿子最后跟你说的话吗?”
他愣住了。
“他说,爸爸,我疼。”我的声音很轻,“你当时在做什么?”
顾知远的脸色惨白。
“他说,爸爸,救救我。”我继续说,“你在哪里?”
“书涵,我错了…”
“现在轮到你求救了。”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感觉怎么样?”
顾知远想抓住我的腿,被我躲开了。
“你的儿子临死前也是这么绝望的。”
我转身要走。
“书涵!你不能这样对我!”顾知远在后面咆哮,“我是念安的父亲!”
我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念安的父亲?”
我走回他面前,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念安的父亲早就死了。”
“现在,你去陪他吧。”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顾知远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7章
顾知远疯了。
第二天一早,我刚出小区门,就看见他蹲在马路对面。
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整个人像个乞丐。
我当作没看见,直接上了出租车。
“师傅,开车。”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他疯狂地追着车跑。嘴里喊着什么,但被车窗隔开,听不清楚。
车开远了,他才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公司楼下,保安拦住了他。
“先生,您不能进去。”
“我要见书涵!”顾知远推搡着保安,“她是我老婆!”
我站在二十楼的办公室窗前,俯视着楼下的闹剧。
同事们都围过来看热闹。
“苏总,楼下那个男人说是您老公?”
“前夫。”我淡淡地说,“让保安报警,这是骚扰。”
中午,林潇给我发微信。
“顾知远找到我了,求我给你传话。”
我回复:“说了什么?”
“他说愿意净身出户,只求你原谅他。”
我冷笑。净身出户?他现在有什么可以净身出户的?
公司没了,存款被冻结,连白霜儿都跑了。
“还说什么?”
“他说念安是他的骨血,他也很痛苦。”
手机差点被我捏碎。
骨血?他配说这两个字?
“你怎么回他的?”
“我给他看了念安的死亡证明。”林潇发了个冷笑的表情,“他当场就跪了,哭得撕心裂肺。”
我想象着那个画面,心里竟然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下午,人事部给我打电话。
“苏总,您前夫在楼下举着牌子,写着'书涵我错了,请给我一次机会'。”
我挂断电话,走到窗边。
果然,顾知远举着一块硬纸板站在马路对面。
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路人纷纷驻足围观,还有人掏出手机拍照。
他就这样站了一整个下午,从烈日当头到夕阳西下。
保安过去劝他离开,他摇头拒绝。
警察来了,他也不肯走。
“我没有违法,我就站在这里。”
傍晚六点,我准备下班了。
电梯停在地下车库,我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身后传来脚步声。
“书涵!”
我没有回头,快步走到车前。
“书涵,你听我说!”顾知远的声音在车库里回荡,“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打开车门。
“我每天都在想念安,每天都在后悔!”他的声音哽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我终于转过身。
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狼狈不堪地站在我面前。
“痛苦?”我轻笑,“你现在才开始痛苦?”
“念安生病的时候,你在陪白霜儿看话剧。”
“念安高烧四十度的时候,你在给白霜儿过生日。”
“念安临死前叫你的时候,你在陪白霜儿买房。”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现在你跟我说痛苦?”
顾知远想要靠近,被我后退的动作拒绝了。
“书涵,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发誓,我再也不会…”
“发誓?”我打断他,“你对我发过多少次誓?”
“结婚的时候,你发誓要爱我一生一世。”
“念安出生的时候,你发誓要做个好父亲。”
“每次被我发现你的谎言,你都发誓说是最后一次。”
我上了车,摇下车窗。
“顾知远,你的誓言连厕纸都不如。”
车子开走了,后视镜里,他跪在了地上。
第8章
顾知远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抵押了剩下的房产,找了三个投资人,想要重新站起来。
我坐在办公室里,听着汇报。
“苏总,顾总的客户名单已经全部转移过来了。”
“投资人那边呢?”
“王总已经答应了,他会在最后一刻撤资。”
我点点头。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顾知远跑了一整天,拿着厚厚的商业计划书,满怀希望地去见投资人。
对方热情地接待了他,还夸赞了他的项目。
“顾总,这个项目很有前景,我们很感兴趣。”
顾知远激动得双手发抖。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
“下周吧,我们内部再讨论一下。”
下周到了,投资人的电话打不通了。
他跑到对方公司,前台告诉他:“王总出差了。”
一连三个投资人,都是同样的结果。
顾知远终于反应过来。
他冲到我的公司楼下,对着二十楼大声喊:“书涵!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保安再次出现,这次直接把他拖走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被拖拽的身影,心里毫无波澜。
法院的查封通知书如期而至。
他名下的别墅、豪车、手表,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贴上了封条。
他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茫然地看着墙上的封条。
三天后,这些东西全部进入拍卖程序。
我让助理全程跟进拍卖结果。
“苏总,顾先生的房产成交价格比市价低了三成。”
“钱到账了吗?”
“已经到了,扣除债务后,还剩下八百万。”
我拿出其中的三百万,匿名捐给了市儿童医院的白血病治疗基金。
捐款人写的是:念安。
顾知远彻底破产了。
他在街头游荡,衣服越来越脏,头发越来越乱。
那个曾经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像个乞丐。
林潇给我发微信:“他昨天来找我借钱,我没给。”
“他说什么了?”
“他说念安不会希望看到他这样。”
我冷笑。念安?他现在想起念安了?
第三天,有人拍到顾知远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
照片发到网上,评论区全是嘲笑。
“这不是以前那个大老板吗?”
“报应来了。”
“活该。”
我看着那张照片,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快感。
傍晚,顾知远路过一家玩具店。
橱窗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奥特曼。
他停下脚步,死死盯着那些玩具。
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他想起念安总是吵着要买奥特曼,而他总是说下次。
现在,再也没有下次了。
他在玩具店门口站了一个小时,直到老板出来赶他走。
“别在这里妨碍生意!”
顾知远被推搡着离开,踉跄地走向黑暗的街头。
我坐在温暖的家里,看着电视新闻。
主持人正在播报一条社会新闻:“某知名企业家破产后流落街头。”
屏幕上出现了顾知远的照片。
蓬头垢面,目光呆滞。
我关掉电视,走向念安的房间。
房间里还保持着他生前的样子。
小床上摆着那个破旧的奥特曼玩具。
我轻抚着玩具,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平静。
“念安,妈妈给你报仇了。”
第9章
林潇的电话在深夜响起。
“书涵,顾知远病危了。”
我正在看念安的照片,听到这句话,手指停顿了一秒。
“说详细点。”
“他昏倒在街头,严重营养不良,还有胃出血。医生说如果再晚来半小时,人就没了。”
我放下照片,走到窗前。
外面下着雨,很大。
“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市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让家属签字,但是…”林潇的声音有些犹豫,“他没钱交医药费。”
我笑了。
这就是报应吗?
“你去一趟医院。”
“你要见他?”
“不。”我的声音很平静,“去把他账户里剩下的钱转出来。”
林潇沉默了几秒:“书涵,他真的快死了。”
“那正好。”
我挂断电话。
雨越下越大,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
一个小时后,林潇回电话。
“钱已经转完了,一共八万三千块。是他最后的积蓄。”
“医药费呢?”
“医院说先垫付了抢救费用,但后续治疗需要家属签字并交费。没人管的话…”
“那就没人管。”
我又一次挂断电话。
顾知远在病床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护士告诉他需要交费,他摸遍全身,只找到三十七块钱。
“我账户里应该还有钱。”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银行卡插进ATM机,余额显示:0.00元。
他站在那里,足足愣了十分钟。
然后突然狂笑起来。
笑着笑着,就哭了。
晚上,林潇告诉我,顾知远给医院写了份放弃治疗声明。
“他说不治了。”
“然后呢?”
“医院让他家属来接,但是…”林潇停顿,“他说没有家属了。”
我听着这些,心里竟然涌起一阵快感。
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顾知远被赶出医院后,在雨中走了很远很远。
他路过那家玩具店时,又停下了脚步。
橱窗里的奥特曼还在那里,在霓虹灯下闪闪发光。
“爸爸,我想要奥特曼。”
念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好,爸爸下次给你买。”
下次。
永远都没有下次了。
他贴着玻璃窗,手掌慢慢滑下。
第三天,有记者在街头发现了顾知远。
他蜷缩在天桥底下,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
记者凑近才听清,他在说:“念安,爸爸对不起你。”
一遍一遍,声音越来越小。
照片很快上了本地新闻。
标题是:《昔日千万富翁沦为街头流浪汉》
评论区炸了锅。
“活该!”
“这种人就该这样!”
“孩子都害死了,还有脸活着?”
我看着那些评论,终于感受到了满足。
民愤。
这两个字比任何报复都更有力量。
当晚,顾知远再次晕倒。
这次没人送他去医院。
路人匆匆走过,没人停留。
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念安跑过来,笑着扑进他怀里:“爸爸,你怎么了?”
“念安…”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儿子。
但什么都没有。
只有刺骨的寒风。
我坐在温暖的家里,接到林潇最后一个电话。
“书涵,顾知远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哦。”
“你真的不去看看?”
我走到念安的房间,拿起那个破旧的奥特曼。
“林潇,你觉得念安会希望我去吗?”
电话那头沉默很久。
“不会。”
“那就对了。”
我挂断电话,抱着奥特曼坐在念安的小床上。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顾知远,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第10章
顾知远被赶出医院的那个上午,我正在新办公室里签合同。
窗外阳光正好。
我合上文件夹,心情出奇地平静。
林潇打来电话:“他现在在街上游荡,像个幽魂。”
“关我什么事。”
我挂断电话,拿起车钥匙。
今天要给念安送花。
车子开出写字楼时,我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知远蹲在路边,手里拿着个破旧的易拉罐。
他变得好瘦,瘦得像个纸片人。
我踩了踩油门,没有停车。
市儿童医院的向日葵开得正艳。
我买了一大束,走向血液科。
这里曾经是念安治疗的地方。
护士们还记得我。
“念安妈妈,你来了。”
我点点头,把花放在走廊的长椅上。
这里每天都有新的孩子住进来,也有孩子离开。
回到车上时,我又看见了顾知远。
他站在医院门口,远远地看着我。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绝望。
我发动车子,从他身边开过。
后视镜里,他摇摇晃晃地走向马路对面。
晚上,林潇又打来电话。
“书涵,他去以前的婚房了。”
“所以呢?”
“房子现在住着新人家,门上贴着喜字。他在门口站了两小时。”
我笑了:“他还真是念旧。”
“他还去了你们公司的旧址。看到你的新牌子时,整个人都傻了。”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这种感觉,比报复更爽。
第二天,我去超市买菜。
收银台前排队时,前面有个女人在和朋友聊天。
“听说了吗?那个害死自己儿子的顾知远,现在在街上要饭呢。”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朋友拍了视频,发抖音了。”
她们说着笑着,完全不知道我就站在后面。
我掏出手机,搜索顾知远的名字。
果然,短视频平台上有好几个关于他的视频。
标题都很刺眼。
《千万富翁沦为乞丐,报应来了》
《害死儿子的狠心父亲,现在这样了》
点赞量都很高。
评论更是骂声一片。
我存了几个视频,晚上要慢慢看。
回到家,我打开视频。
第一个视频里,顾知远蹲在天桥下,手里拿着个破碗。
他的头发乱得像鸟窝,胡子拉碴,整个人脏兮兮的。
有路人走过时,他会艰难地抬起头,嘴里说着什么。
但没人停下来。
第二个视频更清楚。
他在自言自语:“念安,爸爸错了。爸爸真的错了。”
一遍又一遍。
弹幕里全是骂声。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念安的奥特曼,一遍遍地看着这些视频。
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快感。
顾知远,你也有今天。
第三天,下了场大雨。
我撑着伞出门时,想起他可能还在街上淋雨。
这个念头让我心情更好了。
到了公司,助理告诉我,有个男人在楼下徘徊了一上午。
“什么样的男人?”
“很脏,很瘦,像个乞丐。保安赶了好几次都不走。”
我走到窗边往下看。
顾知远就站在雨里,仰头看着我的办公室。
他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
我们隔着玻璃,隔着雨水,对视了几秒。
然后我拉上了窗帘。
下午,雨停了。
我开车经过那条街时,又看见了他。
这次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几个路人围观,但没人上前。
我踩了刹车,犹豫了一秒。
然后松开刹车,继续向前开。
手机响了,是林潇。
“书涵,他又晕倒了。”
“嗯。”
“这次真的没人管了。”
“那就没人管。”
我挂断电话,加快了车速。
晚上,我坐在念安的房间里,翻看他的照片。
有一张是他生病时拍的。
那时候他还在笑,虽然脸色很苍白。
“妈妈,我不疼。”
他总是这样懂事。
而顾知远呢?
他给念安的只有痛苦和绝望。
我合上相册,走到窗前。
远处的街道灯火通明。
顾知远应该还在某个角落里,承受着他应得的一切。
这就是报应。
迟到的,但从不缺席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