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被塞进瓷缸惨死后,和秘书育有一子的爸爸悔疯了》 第2章 在线阅读
5
爸爸站在病房门口,手机从他手里滑下来,砸在地上。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睛死死盯着那条信息,“她肯定又在骗我……”
可警察叔叔没给他时间狡辩。
“靳先生,”警察叔叔的声音冷得像冰,“法医已经确认,您妻子死于机械性窒息合并强碱灼伤。死亡时间是在被关进缸里的第三个小时。”
爸爸的呼吸突然变得很急,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那通电话……”他猛地抬头,“我以为是她在装可怜……”
警察叔叔把另一份报告递给他:“这是您秘书的审讯记录。她承认当晚往缸里倒了强碱香水,还堵住了透气孔。”
爸爸的手指开始发抖,报告纸哗啦哗啦响。
“她说……”警察顿了顿,“是您默许的。”
“放屁!”爸爸突然暴怒,一把撕碎报告,“我只是关她两天!我只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警察叔叔点开了另一段录音。
秘书阿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得意的笑:“靳哥说关她几天,让她长长记性……我可等不了,反正她死了,我和孩子就能名正言顺……”
录音里还有爸爸模糊的声音:“随你。”
爸爸的脸色瞬间惨白。
“不……这不是我……”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输液架,“我当时喝醉了!我不知道她会……”
警察叔叔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爷爷奶奶冲了进来。
奶奶直接扑到我床边,颤抖的手摸着我的脸:“小瓷……爷爷奶奶来了……”
我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是妈妈用的洗衣液香气。
爷爷突然转身,一巴掌狠狠扇在爸爸脸上。
“畜生!”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我儿子怎么会变成你这样!”
爸爸没躲,嘴角渗出血丝。他跪了下来,眼泪砸在地板上。
“爸……”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爷爷抓起床头的水杯砸在他头上,“小瓷给你说过多少遍?!她哭着说妈妈在缸里!你听了吗?!”
玻璃碎片划破爸爸的额头,血顺着他的脸往下流,和眼泪混在一起。
警察叔叔把一份新的报告放在床上:“亲子鉴定结果。甄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您的。”
爸爸猛地抬头。
“是您司机的。”警察补充道,“他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
爸爸的表情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奶奶冷笑一声:“报应!活该!你为了个贱人害死昭昭,现在知道……”
她的话没说完,爸爸突然崩溃地嚎啕大哭。
他跪着爬到我床边,沾满血的手抓着我的被子:“小瓷……小瓷……爸爸错了……”
我缩在奶奶怀里,看着他扭曲的脸。
这个满脸是血的男人,真的是我爸爸吗?
那个会把我举高高的爸爸,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警察叔叔叹了口气:“靳先生,您涉嫌过失致人死亡,请跟我们走一趟。”
他们给爸爸戴上手铐时,他突然挣扎起来:“小瓷!你告诉警察!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真的不知道!”
我没说话,只是从枕头下摸出那个带刺的手链,它还在渗血。
爸爸的哭声突然停了。
他盯着手链,像是第一次看清自己做了什么。
警察拉着他往外走,快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小瓷……”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妈妈……真的回不来了吗?”
我没回答。
但我的心跳声好大,大得整个病房都能听见。
咚、咚、咚。
像妈妈在缸里最后的敲击声。
6
爸爸被警察带走的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
奶奶抱着我,她的手一直在发抖。爷爷站在窗边抽烟,烟头的火光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造孽啊……”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昭昭那么好一个孩子……”
爷爷突然把烟头摁灭在窗台上:“那个畜生不配当我儿子!”
三天后,爸爸取保候审回来了。
他站在家门口,浑身湿透,胡子拉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爸……妈……”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错了……”
爷爷抄起扫把就往他身上打:“滚!别脏了我家的地!”
爸爸没躲,硬生生挨了几下,跪在了雨地里。
“小瓷……”他朝我伸出手,手指上还带着那天被玻璃划伤的疤,“爸爸知道错了……”
我躲在奶奶身后,看着他跪在雨里的样子。
半夜,我被尖叫声惊醒。
客厅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女人的惨叫。
“靳哥!靳哥你干什么……啊!”
我光着脚跑出去,看见爸爸把秘书阿姨按在墙上,水果刀插在她肚子上。
血顺着她的孕妇装往下流,在地板上汇成一条小河。
“你杀了昭昭……”爸爸的声音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你杀了她……”
秘书阿姨脸色惨白,捂着肚子往下滑:“救、救命……孩子……”
“孩子?”爸爸疯狂大笑,“你和那个司机的野种?”
他又捅了一刀。
秘书阿姨的眼睛瞪大了,她的手在空中抓了抓,最后落在自己血淋淋的肚子上。
“昭昭……”爸爸跪在血泊里,哭着去抱秘书阿姨的尸体,“昭昭你回来好不好……”
爷爷冲进来的时候,爸爸正把脸贴在秘书阿姨渐渐冷掉的脸上,像疯子一样喃喃自语。
“我替你报仇了……你回来看看我……”
警察来的时候,爸爸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抬头看着警察,突然笑了:“我老婆能回来了吗?”
警察给他戴上手铐,他乖乖站起来,临走前突然回头看我。
“小瓷……”
他的眼神突然清醒了一瞬,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往下流。
“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警车开走的时候,天快亮了。
雨停了,地上全是血水。
奶奶抱着我哭,爷爷站在门口,手里的烟已经烧快被烧干。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沾了一滴血。
像妈妈最后在缸里,渗出来的那滴红水珠。
7
法庭宣判那天,爸爸穿着橙色囚服,手腕和脚踝都戴着镣铐。
他瘦了很多,颧骨高高凸起,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像两个黑洞。
“被告人靳砚修,犯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
法官的声音在法庭里回荡,爸爸却一直扭头看着旁听席,他在找我。
我坐在爷爷奶奶中间,穿着妈妈给我买的红裙子。
当法官问爸爸还有什么话要说时,他突然挣扎着站起来,镣铐哗啦哗啦响。
“小瓷!”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爸爸知道错了!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法警按住他,他却拼命朝我伸手,手指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镣铐往下滴。
“小瓷……”他的眼泪砸在被告席的木板上,“你跟爸爸说句话……”
奶奶紧紧搂着我,爷爷站起来挡在我前面:“畜生!你还有脸叫孩子!”
我轻轻拉了拉爷爷的衣角。
法庭突然安静下来。
“爸爸。”我站起来,声音小小的,但所有人都听得见,“你知道妈妈最后说了什么吗?”
爸爸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她在缸里喊你的名字,”我从口袋里掏出妈妈的手机,“喊了二十三遍。”
法庭的投影仪亮起来,播放着妈妈手机里的录音。
先是“咚、咚”的敲击声,然后是妈妈虚弱的声音:
“砚修……救救我……”
“透气孔被堵住了……我好难受……”
“小瓷还小……你不能这样……”
录音里,妈妈的呼吸越来越急,最后变成了痛苦的呻吟。
爸爸开始发抖,镣铐叮当作响。他突然跪下来,额头重重磕在被告席的地板上。
“啊——!”他的惨叫像野兽的哀嚎,“昭昭!昭昭!”
录音还在继续:
“砚修……”妈妈的声音已经气若游丝,“我原谅你……”
“别……别让小瓷知道……爸爸……不爱她……”
录音结束,法庭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爸爸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他的囚服被眼泪和鼻涕浸湿了一大片。
“不是的……不是的……”他疯狂摇头,“我爱她……我爱你们……”
法官敲了敲法槌,法警把爸爸拖起来。
他被拖出法庭时,突然扭头看我,嘴唇颤抖着:“小瓷……爸爸……”
我看着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妈妈说原谅你。”
“但我不会。”
爸爸在监狱里自杀过三次。
第一次,他把牙刷磨尖,捅进了自己的脖子。但只划破了皮,被狱警救了回来。
第二次,他偷藏了药片,一口气吞下去。结果只是拉了三天肚子。
第三次,他用床单编成绳子,把自己吊在厕所里。绳子断了,他摔断了尾椎骨。
奶奶去探监时告诉我,爸爸现在整天对着墙壁说话,说他在和妈妈聊天。
“昭昭今天穿的白裙子……”
“昭昭说我瘦了……”
“昭昭让我好好改造……”
狱警说,他经常半夜突然惊醒,疯狂拍打牢房的墙壁,喊着“透气孔堵住了”。
有一次放风时,他看到天空飘过一朵云,突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说那是昭昭来看他了。
我第一次去看他,是在他入狱的第三个月。
他坐在玻璃对面,头发全白了,像个老头子。
“小瓷……”他的手贴在玻璃上,“爸爸……”
我拿起通话器,只说了一句话:
“妈妈最后其实还说了句话。”
爸爸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将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她说……”我轻轻说,“下辈子,别再见了。”
玻璃对面,爸爸的表情一点点裂开。
他慢慢滑下椅子,跪在地上,抱着头痛哭。
8
爸爸被判刑的新闻上了热搜。
电视里滚动播放着他在法庭上崩溃的画面,评论区全是在骂的。
【畜生不如!就该判死刑!】
【可怜原配,被活活闷死在缸里】
【那小三也不是好东西,死有余辜】
爷爷奶奶带我搬回了老宅。
以前和妈妈一起种的玫瑰花都枯死了,只剩下干巴巴的枝桠戳在那里,像妈妈最后伸出来的手指。
隔壁李奶奶看见我们,拎着一篮子鸡蛋过来,眼睛红红的:“昭昭多好的孩子啊……”
她摸着我的头,手抖得厉害:“小瓷以后想吃什么,就来奶奶家。”
对门的王叔叔直接朝我们家门口吐口水:“一家子杀人犯!别住我们小区!”
爷爷抄起扫把就要打人,被奶奶拦住了。
“算了……”奶奶的声音很轻,“是我们家造的孽……”
爸爸的案子成了全国热议的话题。
有人扒出他以前和小三的亲密照,发在网上。照片里他搂着那个女人的腰,笑得那么开心。
而那时候,妈妈正在家里给他熨第二天要穿的衬衫。
网友把照片P成了遗照,配上妈妈被关在缸里的画面,转发量上百万。
法院门口每天都有人举着牌子,要求改判死刑。
【杀人偿命!】
【为虞昭女士讨公道!】
爸爸在监狱里也不好过。
狱警叔叔来家里做回访时告诉奶奶,其他犯人都看不起他。
“欺负老婆孩子的,在里头最被人瞧不上。”狱警叔叔叹了口气。
“他饭里经常被吐口水,洗澡时被人用牙刷捅……”
奶奶没说话,只是紧紧搂着我。
“活该!”爷爷突然拍桌子,“他自找的!”
亲戚们也都躲着我们。
以前过年时,家里总是挤满了人。妈妈忙前忙后地做饭,爸爸和叔叔们喝酒吹牛。
现在,连爷爷奶奶的八十大寿,都没人来。
只有姑姑偷偷寄来一箱水果,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别怪大家,实在是……太丢人了】
最可怕的是学校,开学第一天,就有同学指着我说:“她爸爸是杀人犯!”
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委婉地问我要不要转学。
“其他家长……有点意见。”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摇摇头:“我不转学。”
因为妈妈说过,做错事的不是我,该躲着走的也不是我。
有一天放学,我在校门口被几个高年级的堵住了。
“杀人犯的女儿!”他们朝我扔石头,“滚出我们学校!”
一块尖利的石头划破了我的额头,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热热的。
我没有哭,只是盯着他们看。
他们被我的眼神吓到了,骂骂咧咧地跑了。
晚上,奶奶给我擦药时,眼泪滴在我手上。
“小瓷……”她声音发抖,“要不还是转学吧……”
我摇摇头:“妈妈说过,做错事的不是我。”
奶奶突然抱住我,哭得浑身发抖。
监狱打来电话,说爸爸又想自杀。
这次他用吃饭的塑料勺,一点一点磨自己的手腕,磨得血肉模糊。
被发现时,他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
“他醒过来第一句话,”狱警叔叔的声音很复杂,“是问小瓷过得好不好。”
奶奶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
妈妈说过,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
我找到最亮的那颗,轻声说:“妈妈,我一点都不想他。”
夜风吹过来,像是妈妈在摸我的头发。
9
十三年后,我站在监狱探视室,玻璃对面坐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他驼着背,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灰,手铐和脚镣磨出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爬满手腕。
“小瓷……”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长这么大了。”
我没接话,从包里取出妈妈的遗照,轻轻贴在玻璃上。
照片里的妈妈永远三十二岁,穿着白裙子,笑得像清晨的阳光。
爸爸的手指突然抽搐起来,枯瘦的指节在玻璃上抓出刺耳的声音。
“昭昭……”他额头抵着玻璃,眼泪砸在探视台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收回照片,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
“亲子鉴定报告。”我声音平静,“甄旖的儿子,确实是你亲生的。”
“她和司机确实鬼混在一起很久,但巧的是,肚子里的种刚好是你的。”
爸爸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瞪得极大。
“当年那份是错误的。”我把报告翻过来,“警察后来重新做了鉴定。”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很急,像条被扔上岸的鱼。
“你知道为什么告诉你这个吗?”我俯身靠近玻璃,“因为你杀死的,是你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爸爸开始发抖,手铐哗啦哗啦响。狱警走过来,我摆摆手表示没事。
“我考上大学了。”我拿出录取通知书,“妈妈母校的法学系。”
通知书上沾了一点血迹,是我昨天上课时不小心割伤的。
爸爸盯着那点血迹,突然崩溃地捂住眼睛:“昭昭最怕血……她晕血……”
“是啊。”我轻笑,“可她为了给你生孩子,硬是忍着晕血剖腹产。”
探视室的灯光惨白,照得爸爸像个苍白的鬼魂。他的囚服空荡荡的,像套在骨架上的破布。
“这十三年,我每天都梦见妈妈。”我摸着照片,“她总在缸里敲啊敲,喊你的名字。”
爸爸突然跪下来,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杀了我……小瓷你杀了我……”
“我不会。”我收起所有东西,“妈妈说原谅你,你要替她做到。”
站起身时,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但我会每年今天都来告诉你,我和妈妈过得很好。”
“特别好。”
三天后,狱警打来电话。
爸爸用磨尖的塑料片割开了颈动脉,血喷得到处都是。死前他在墙上用血写了四个字:
【昭昭,等我】
葬礼那天,只有我和爷爷奶奶去了。
骨灰盒是最便宜的那种,我把它埋在了妈妈墓碑最远的角落。
“下辈子别见了。”我在心里说,“妈妈。”
四年后的毕业典礼上,我穿着学士服站在台上。
阳光很好,风里有栀子花的味道。我抬头看天,最亮的那颗星星闪了闪。
那场噩梦终于从我的记忆中淡去,我也很少再梦见妈妈了。
我摘下检徽,轻轻擦了擦。
银色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映出我身后万里无云的蓝天。
没有变成星星的妈妈。
没有悔恨至死的爸爸。
只有一个穿着检察官制服的姑娘,走向她崭新的人生。
“妈妈,”我轻声说,“我长大了。”
风吹过来,像多年前妈妈摸我头发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