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丢下海当鱼食，总裁丈夫我不要了》 第2章 在线阅读
5.
叶行舟踉跄后退两步，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双手撑地，指节发白，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那张总是不可一世的脸上此刻血色全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机械地摇着头，目光涣散地盯着地面
“怎么会是彤彤呢？怎么会？”
“这一定是假的！彤彤明明就在家里……”
爸爸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妈妈的手死死捂住嘴，她的目光在彤彤惨白的小脸和叶行舟失魂落魄的样子之间来回游移，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还是妈妈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人扑到了彤彤的小身体上。
她保养得宜的手颤抖着抚上彤彤冰冷的小脸，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孩子的脸上。
“彤彤！这是我的彤彤！”
“彤彤为什么会在这里？莹莹明明说你去同学家里玩了……”
叶行舟这时候踉跄着站起身，颤抖着伸手示意保镖，
“给她松绑。”
麻绳被割断的瞬间，我的手腕已经勒出了深紫色的淤痕。
叶行舟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伸手想碰我的伤口，却被我狠狠甩开。
我的声音嘶哑。
“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你亲手把彤彤扔进海里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是你亲生女儿？”
叶行舟的脸色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气音，
“我以为是假人……我……”
我抓起地上染血的外套砸在他脸上，
“你看看！这是假人流的血吗？！”
叶行舟抓着着外套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那天海里的是真的彤彤……”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
“现在明白了？”
“你为了哄夏莹高兴，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不仅如此，你还签字同意摘她的心脏，连个全尸都没给她留！”
叶行舟也想到刚才的签字，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怪不得……夏莹的手术同意书怎么也轮不到他来签字。
可他忽略了这些细节，一心只有夏莹，却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转向呆立在旁的爸妈：
“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最疼彤彤，结果呢？”
“无论我说了再多遍，你们依旧只相信夏莹的话，认定我在撒谎。”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帮凶！”
我的话说完以后，
叶行舟的额头抵在推床边缘，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彤彤，爸爸错了……”
“爸爸真的不知道那是你……”
妈妈颤抖的手想去碰彤彤的小脸，又在半空中缩了回来，像是怕弄疼了孩子。
“彤彤，姥姥对不起你……”
“姥姥不该不信你妈妈的话……”
爸爸站在一旁，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
此刻像个迷路的老人，嘴唇不停地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整个楼道里里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就连夏莹被推床撞到墙角，却没人注意到她。
我看着这一屋子崩溃的人，心里却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凉。
他们的眼泪换不回我的彤彤。
他们的忏悔弥补不了我的伤痛。
他们的痛苦甚至不能让我感到一丝快意。
我轻轻抚摸着彤彤冰凉的小脸，为她整理好头发。
那些哭声、忏悔声，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与我无关。
我的女儿死了。
死在亲生爸爸手里。
死在至亲的背叛中。
而现在这些迟来的眼泪，除了证明他们的虚伪，什么也改变不了。
6.
夏莹的心脏病是假的买通了医生打了麻药睡一觉就过去了，她以为等待醒来就可以把我取代。可等她在VIP病房的病床上醒来时，病房里空无一人。
“行舟哥？”
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人回应。
“爸爸？妈妈？”
也没有人回应。
夏莹伸手去按呼叫铃，却发现按钮被人拆掉了。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
彤彤的葬礼举行的很盛大，
叶行舟穿着一身黑西装，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他站在墓碑前，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彤彤生前最爱的那只粉色小熊玩偶。
当牧师念悼词时，他的肩膀一直在发抖，眼泪无声地砸在皮鞋尖上。
爸妈相互搀扶着，妈妈的眼睛已经哭肿得像核桃，爸爸则像个木偶一样呆立着。
只有我平静地打开纸箱，把彤彤的遗物一件件放进火盆。
她最喜欢的故事书、画了一半的涂鸦本、掉了一只耳朵的兔子玩偶……
火焰吞噬这些物品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葬礼结束后，一个远房亲戚拍着叶行舟的肩膀，
“节哀顺变，你们还年轻，还能再生一个。”
“闭嘴！”
叶行舟突然暴起，一拳砸在那人脸上。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再生一百个也不是彤彤！我只要我的女儿！”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亲戚们惊恐地看着这个曾经风度翩翩的男人，此刻像头受伤的野兽般喘着粗气。
我则像是完全没看到这一幕一样继续往火盆里添着彤彤的遗物，看着火焰将她的痕迹一点点吞噬。
当烧到最后一张全家福时，叶行舟突然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求你别烧这个。”
照片上，彤彤穿着蓝色连衣裙，被他高高举在肩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是去年她生日时拍的，那时候的叶行舟，还会为了陪女儿过生日推掉所有会议。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将照片投入火中。
火舌很快卷曲了相纸，彤彤的笑脸在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
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
“现在知道珍惜了？”
“晚了。”
夏莹踩着高跟鞋匆匆赶到葬礼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她远远就看到我们围在一块崭新的小墓碑前，立刻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
“彤彤！小姨来晚了！”
现场突然安静得可怕。
叶行舟缓缓转过身，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爸妈也抬起头，妈妈红肿的眼睛里不再是往日的宠溺，而是一种夏莹从未见过的冰冷。
爸爸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莹莹，你不是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吗？”
夏莹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这才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她身上。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精心准备的台词卡在了喉咙里。
“我……”
我打断了夏莹即将出口的谎话。
“我要和叶行舟离婚。”
叶行舟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在原地，扑上来抱住我的腿
“阿芷，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离开我。”
“我是一时糊涂，我被夏莹骗了才会做出那种事。”
“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这六年……”
我冷笑一声，
“六年？六年感情抵不过夏莹一滴眼泪？”
他仰起脸，脸上满是哀求，就像当初我求他放过女儿一样。
“我可以补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已经没有彤彤了，不能再没有你了。”
我打断他，
“我要彤彤活过来，你能给吗？”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口。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更用力地抱住我的腿，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我。
“女儿……女儿肯定不希望我们分开……”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颤抖着说。
这句话终于点燃了我的怒火。
我猛地抽身，他失去支撑，整个人扑倒地上。
声音第一次颤抖起来，
“你还有脸提女儿？”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成为彤彤的爸爸！”
“她到死都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她那么小……那么疼……”
说到这，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叶行舟也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我决绝的眼神，终于意识到他彻底失去我了。
一边的爸妈不敢支声，只有夏莹嫉恨的看着这一切。
7
我离开后的第三个月，叶行舟终于查清了所有真相。
那天，他带着一队保镖闯进夏家别墅，把正在享受下午茶的夏莹和我爸妈堵在了客厅。
监控视频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
夏莹买通医生伪造病历的全过程，她得意洋洋地说要利用彤彤之死折磨我的录音，甚至还有她偷偷把面包渣扔进鱼缸栽赃彤彤的画面。
妈妈尖叫着扑上去，精心保养的指甲在夏莹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你这个毒妇！”
“你害死了我的亲孙女！”
夏莹被按在地上，摸着脸上的血，却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是我害的？”
她猛地抬头，眼神疯狂，挣扎着站起来，头发散乱像个疯子，
“是谁一次次偏袒我？是谁明知道叶行舟把我当情人还装聋作哑？”
“最可笑的是你们！”
“明明有亲生女儿，却为了巴结叶家，纵容女婿包养小姨子！现在装什么痛心疾首？”
爸妈都被她的话说的面色苍白，却反驳不了一句。
叶行舟的脸色阴鸷得可怕，他一把掐住夏莹的脖子。
“你找死。”
夏莹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叶行舟，你以为你多高尚？要不是你色迷心窍，会分不清橡胶假人和亲生女儿？”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每个人心上。
妈妈瘫坐在地上痛哭，爸爸扶着墙才没跌倒。
叶行舟面色变得更加阴鸷，的声音冷得像冰，
“把她带走。”
“就用她对彤彤的方式。”
那天夜里，一艘游艇驶向深海。
夏莹被绑着双手扔进海里时还在疯狂大笑，
“你们都会下地狱的！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海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就像三个月前吞噬彤彤时一样。
叶行舟站在甲板上，望着漆黑的海水，突然跪倒在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
8
我带着彤彤的骨灰，在南方一个偏僻的村落安了家。
青砖小院，竹篱笆围成的院子里，我在那棵老槐树下给彤彤立了块小小的碑。
每天清晨，我都会摘一捧野花放在碑前，就像从前给她的床头放早安吻一样。
院子东边我开了一畦菜地，种了些青菜番茄。
西边搭了鸡窝，养着三只芦花鸡。
日子过得清苦，但很安静。
村里人都以为我是个寡妇，带着早夭的孩子隐居在此，没人来打扰我的清净。
叶行舟第一次找来时，我正在灶前烧火。
木柴噼啪作响，盖过了门外的脚步声。
直到他的影子投在门槛上，我才猛然抬头。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手里拎着个精致的蛋糕盒，上面印着彤彤最喜欢的卡通图案。我们隔着灶台升腾的白烟对视，谁都没说话。
我抓起火钳指着他。
“出去。”
他站着没动，
“我就是想看看彤彤……”
火钳砸在门框上，震落一层灰。
他后退两步，蛋糕盒掉在地上，奶油从缝隙里渗出来，和泥土混成一团。
后来他又来过几次。
有时带玩具，有时是鲜花，都被我拦在院门外。
最后一次，他凌晨就蹲在门口，胡茬上挂着露水。
我早起开门时，他哑着嗓子说，
“让我给彤彤磕个头。”
我依旧拒绝了他，但是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来过了。
后来是个阴沉的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给彤彤的小坟拔草。
门突然吱呀一响，抬头看见爸妈站在那里。
妈妈瘦得几乎脱了形，驼着背，灰白的头发胡乱扎在脑后。
爸爸扶着她的胳膊，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直咣当。
他们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二十岁。
妈妈声音发抖，
“小芷，我们能进来吗？”
我没说话，继续低头拔草。
他们局促地站在院门口，最后还是爸爸先开口，
“叶行舟三天前跳海了……就在当年那个位置……”
我手里的杂草掉在地上。
这个消息像块石头沉在胃里，不痛，却坠得慌。
我以为自己会痛快，会解恨，可实际上什么感觉都没有。
就像听说一个陌生人的死讯，连心跳都没快上半分。
妈妈突然哭出声来，
“他留了遗书说要去陪彤彤……”
爸爸从旧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他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你了”
我把文件袋放在旁边的石凳上，继续清理坟前的杂草。
他们站了一会儿，最后妈妈轻声说，
“我们明天就搬去养老院了，你……你照顾好自己。”
临走时，爸爸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关上门，我坐在彤彤的坟前，把文件袋烧了。
火苗很快吞噬了一切，发出刺鼻的气味。
晚上收拾供桌时，给彤彤的照片擦了擦灰，她穿着红色小棉袄，笑得眼睛弯弯的。
我轻轻碰了碰相框，
“下辈子，妈妈一定保护好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