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之约我在咖啡厅见面。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西装笔挺,手指却不安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阿芷……”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不,或许我该叫你——老婆?”
“钟徵羽?”
我没反驳。
儿子早告诉我,黎桃已经慌了。
她以为我留了独门秘方给外孙女,便怂恿周延之对我下手,却被他狠狠骂了一通。
如今身份彻底暴露,我也不再隐瞒,直接问道:“我和女儿的车祸,是不是另有隐情?”
周延之被我盯得心虚,突然痛哭流涕:“都是黎桃!她怕你女儿继承家业,便买通了司机……”
“可你为什么不查?”我冷冷打断,“你明明可以查出来!”
他颓然低头:“我查了……可那时候集团正在上市,如果爆出这种丑闻,整个周家就完了……”
“我只能疏远女儿和儿子,装作对他们漠不关心,才能让黎桃不为难他们……”
我听完,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我甚至非常怀疑,就是他亲手做的。
就算不是,这种荒唐可笑的理由也绝不能为他的所作所为开脱。
可笑我那耳朵软的儿子,竟听了这些话就感动至极,还反过来劝我回归家庭,别再跟他爸闹别扭。
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我实在懒得与他掰扯。
“为了保护他们?”我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所以你眼睁睁看着女儿被羞辱,儿子认贼作母?”
“还忍辱负重与她生了两个孩子?”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站起身,“桥归桥,路归路。”
周延之突然怒了,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行!集团不能没有你!”
“我都这么卑微地道歉了,你当真一点不念旧情?!”
“更何况外人眼里你可是我的外孙女,你这般忤逆不孝,真以为‘钟灵醴’就能走得长远?!”
我正准备甩开他,余光却忽然瞥见窗外有记者在偷拍。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
他想打感情牌,让外界以为这只是家族内斗,而非他周延之的罪行曝光。
我怎么能让他如意?
“放开我!”我猛地提高声音,装作惊慌失措,“外公!您怎么能这样?!”
记者们立刻围了上来。
我趁机大声控诉:“他这些年逼我用酒沐浴,说是为了培养什么‘天生媚体’!”
媒体们对桃色新闻最感兴趣。
周延之脸色骤变,急忙松手:“你胡说什么?!”
可已经晚了。
这件事一经曝光,迅速掀起滔天巨浪。
“周氏集团董事长逼迫外孙女用酒沐浴”的新闻铺天盖地。
连带着当年“钟灵醴”创始人及女儿双双车祸的旧案也被翻了出来。
舆论一边倒地谴责周家,连带着“周天醐”的销量暴跌。
而我凭借“为母亲和外祖母报仇大义灭亲”的名声,上了无数热搜。
“钟灵醴”趁势崛起,在萧鸣屿的全力支持下,迅速夺回市场。
周延之走投无路,终于撕破脸皮。
他带着黎桃和两个儿子闯进萧家,面目狰狞:“钟徵羽!你别逼我!”
我坐在办公椅上,慢条斯理地转着钢笔:“逼你?”
“周延之,你忘了你的一切是谁给的?”
“现在,该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