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老公韩知州的白月光要办艺术展。他就把心脏病女儿送给她当石膏模特。
“月月是天生的艺术家,她愿意熏陶女儿的艺术细胞,是女儿的福气。”
可女儿有心脏病,我不能拿女儿的命供秦芯月玩乐,他却勃然大怒。
“女儿的心脏病就是被你这么惯出来的,这不能那不能的,难怪和你一样是个市井胚子。”
我哭着哀求,我愿意替她去,女儿才高考完,不能毁了她的后半生。
他一脚将我踹开,把女儿强行带走。
“滚开,你这被铜臭腌入味的村姑,只会脏了月月的艺术展。”
可等到开展当天,他和白月光揭下石膏的白布后,他却疯了……
……
两天后,我在秦芯月的废弃仓库找到了女儿。
女儿浑身裹满石膏,脸上仅留两个细小的孔呼吸。
我颤抖地把她抱在怀里,没有开石膏的器械,我抱住她的头,额头一下下砸在上面。
拨开粉碎的石膏,女儿毫无血色的脸上,竟被刻上“小贱人”三个字。
这一瞬,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扯动脸皮,僵硬地弯起嘴角。
好似在说,妈妈别担心。
我拿出药,她嚅动嘴唇,半天没有张口。
我急死了,女儿一向很乖,每次吃药从不让我担心。
很快,我发现不对劲,她的嘴唇竟被人拿胶水粘住了!
看着呼吸越来越孱弱的她,我心里一紧。
距离这最近的一家医院也要六十多公里。
反应过来,我手忙脚乱地给韩知州打电话,泣不成声道。
“韩知州!你在哪?女儿,女儿快不行了,你快命人派架直升机……”
“女儿,她的嘴唇被人拿胶水黏住了,吃不了药。”
“啊~知州轻点,没谁,就是骚扰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秦芯月娇媚的喘息,我死死攥住手机。
“秦芯月,求求你,把电话给韩知州接听好吗?韩知州我不要了,你喜欢他,等救回了女儿,我马上和他离婚。”
“是骚扰电话就快挂了,不专心,可是会受惩罚的,选一条,喜欢哪个?”
“知州,你真坏~”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只觉手脚冰冷,“别挂,求你了,不给他接也行,求你告诉他,让他派架直升机就好,是我的错,之前不该针对你,我向你磕头道歉。”
说着,我跪地猛地磕头,“砰砰”声回荡在寂静的仓库。
我听见秦芯月嘲讽的笑声,下一秒电话被无情挂断。
我又打回去,电话响起韩知州的讥讽声。
“沈栖,你不会想说,女儿出事了?”
“对,韩知州你快派……”
话音未落,被他打断,“沈栖,这是第几次了?为了争宠不惜诅咒自己亲生女儿,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
“韩知州,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不会拿女儿的命开玩笑。”
韩知州迟疑,我的哭喊声不似作假,我向来把女儿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
“行,地址发来。”
这时,秦芯月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他,“知州,你是不相信我吗?我知道婷婷有心脏病,特意把她安排在我的小公寓,还请了保姆照顾,不信你看。”
韩知州给我发来一段视频,视频中。
女儿安静地躺在公主床,保姆在一旁整理她衣物。
这不是女儿!
她只是穿了和女儿一样的衣服,若仔细看,定能发现不对劲,女儿骨架没有这么大。
“假的!她是假的,秦芯月在骗你,视频中的人不是女儿。”
“韩知州,女儿就在我旁边,她真的快不行了,只要你肯救女儿,我愿意离婚成全你和秦芯月。”
“够了!到现在你还想骗我,收起你龌龊的想法,我和芯月只是知己。”
什么知己,滚一张床上睡觉。
听筒里“嘟——嘟——”的忙音,刺得耳膜生疼。
我回看女儿,她向我摇头,眼角涌出泪。
回拨电话已被拉黑,我将女儿的现状录视频发去。
微信弹出红色感叹号,我身形晃了晃,跌坐在地。
2
我叫了救护车,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此。
不到二十分钟,门外响起动静。
这么快!我涌上喜悦,然而门被撞开瞬间。
脸上笑容皲裂,我将女儿护在身后。
“怎么是你们!”
眼前两人我见过,有次女儿放学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她被人跟踪了。
就是这两人,手拿钢棍,脸上挂起猥琐的笑。
我为了保护女儿,被打断了一条腿。
事后我报警,韩知州满脸不悦,“苍蝇不叮无缝蛋,一点小事就报警,家里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为首矮胖子男人,拿起钢棍敲了敲女儿的腿。
“哟,小贱人,还活着呢!看来前两天,哥两个没照顾好你。”
女儿瞳孔战栗,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你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身后瘦高个,掐住我后颈,撞在他手机屏幕上。
视频中,秦芯月面色狰狞拿刀在女儿脸上划下。
“小贱人,去死!当年要不是你那个贱妈,现在陪在知州身边的应该是我!”
韩知州是我父亲资助的贫困生,当年秦芯月知道后,嫌贫爱富将他抛弃,父亲去世后,韩知州拿我父亲的资源创业,做得风生水起,秦芯月又跑回来找他旧情复燃。
接着两人进门,秦芯月指着血泊中的女儿,“她,随你们怎么玩。”
女儿被绑在床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大手在她身上游走。
我气得发抖,目眦欲裂地嘶吼,“畜生!关掉,给我关掉!”
女儿痛苦地低鸣,呼吸急促,眼球开始泛白。
矮胖子男人邪笑,蹲下身勾起女儿下巴,“不认识哥哥啦?那晚在哥哥身下,叫得可欢了,你忘了?”
“啧,差点忘了,你的嘴被我涂了胶水。”
我扑过去,想护住女儿。
“砰”的一声闷响,我被瘦高个一棍打在背上,我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撕拉”一声,矮胖子用手强行掰开女儿的嘴,女儿发出凄厉的惨叫。
鲜血从她嘴里喷涌而出。
“哟嗬,漂亮!”
矮胖子向瘦高个炫耀他的杰作。
“放开她,求你们放开我女儿……”
两人对视,无视我的哀求,矮胖子打开音乐,拿出手机录像。
我被瘦高个一把拽住压在身下。
跟着音乐节拍,矮胖子一棍敲在女儿的腿上,石膏瞬间化为齑粉。
两人脸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我的哭喊换来他们更残暴的凌虐。
石膏粉碎,露出女儿被凌辱的痕迹,浑身青紫,没一块好肉。
恨意在眼中迸发,我一口咬住瘦高个的耳朵。
“畜生!去死!”
我被瘦高个一巴掌甩开。
“妈的,贱人!”
这时,门外响起救护车的警笛声。
3
矮胖子动作一顿,扔下钢棍走了出去。
我和女儿的嘴,被瘦高个找了块布堵住。
医生问,“伤患在哪里?”
矮胖子笑嘻嘻道,“医生,这里没有伤患。”
闻言,我用头撞开瘦高个,额头疯狂地砸在地面,制造出声响。
瘦高个反应过来,怒骂了声贱人,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里面什么动静?”
近了,医生的脚步声与胸腔里“突突”的心跳声渐渐重合。
矮胖子挡在身前,“这就是个废弃仓库,哪有什么人,兴许是耗子。”
医生停在门口,语气不耐,“那下次不要随便叫救护车,浪费资源。”
“是是,可能是家里的臭娘们犯病,打错了。”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声音,我陷入绝望。
差一点,就差一点,明明推开门就能救下女儿。
随着车子驶离,我像个垃圾似被扔开,趴地上疯狂地大口喘息。
矮胖子进门,抡起手臂,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臭娘们!”
我嘴里涌上腥甜,牙齿混着鲜血吐出。
矮胖子似乎还不解气,捡起钢棍打在我身上。
这一顿暴打,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脏腑剧烈抽搐着,我爬过去看女儿的情况。
女儿浑身冰冷,任凭我怎么唤她,她再也没有睁开眼看我。
周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我绝望的哭喊声在仓库回荡。
极度悲痛下,我陷入昏厥。
刺耳的手机铃声将我唤醒,那两个畜生已经走了。
“喂,您是韩婷的妈妈吧?恭喜啊!”
我看着一旁没了呼吸的女儿,和形如残废的自己。
“恭喜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调侃,“瞧你,高兴得都不会说话了!韩婷是咱们省的,省状元,高考考了720分!”
“我是XX电视台的人,方便过来采访你们吗?”
我说出地址后,心死如灰,意识渐渐消弭。
再次醒来,鼻尖萦绕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护士将女儿的尸体推去太平间。
“哎,也不知这状元母女得罪了谁,竟被人如此凌虐,太可怜了。”
护士长通知,有个大人物要带他妻子来医院,让她们放下手头事情,过去帮忙。
女儿的尸体就被她们扔在走廊。
走廊外,响起韩知州嫌弃的声音,“真晦气。”
是秦芯月的转运床,撞到女儿的推尸车。
院长点头哈腰,“抱歉,韩先生是我们的不是,这就处理了。”
砰——
院长一脚踹开女儿的推尸车,女儿脸上的白布被震得掀开了一角。
韩知州脸色难看,“再有下次,我就撤资!”
他与女儿尸体擦身而过,但凡他肯施舍点余光,就能看到女儿毫无生气的脸。
门外响起护士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这有钱人玩得真花,不过对他妻子也是真的好,把妻子搞得黄铜体破裂,竟直接坐直升机护送来。”
“可不是,宝贝的跟个什么样,连抽血都要抱怀里哄。”
我拔掉针头下床,下身不稳,重重跌倒在地。
女儿活着遭人虐待,连死了也要被嫌弃。
护士将我扶起,“沈小姐,你现在的情况不能下床,对了你们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见你丈夫?”
“死了。”
护士惋惜,“节哀。”
4
休养半个月,韩知州一个电话也没来过。
我接到无数热心网友们的鼓励。
抱着女儿骨灰回家。
“沈栖,你过来,这是X艺术学院招生部的老师。”
我充耳不闻,麻木地将女儿骨灰摆放好。
韩知州蹙眉,拽住我走向老师,不慎打翻了女儿的骨灰。
多日积攒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
我愤恨地甩了他一巴掌,颤抖地指着地上的东西。
“韩知州,你个畜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女儿的骨灰!”
与此同时,电视正播放着。
“状元母女在郊区废弃仓库,惨遭凌虐……”
但凡他有心,我们母女这些天铺天盖地的新闻,他也应该看见,女儿已经死了。
“你发什么疯,先前说女儿不行了,现在又说这是女儿骨灰。”
我指着电视中的新闻,泪如雨下,“韩知州,我竟没想到你眼盲心瞎至此。”
韩知州嫌恶地瞥了一眼。
“人家是状元母女,跟你和女儿有什么关系。”
我自嘲地笑了。
新闻中,我和女儿的脸打了马赛克,但我没想到,他竟连相伴十几年的女儿都认不出。
哪怕秦芯月露一个衣角,他都能辨认是她。
我蹲下身木然地捧着女儿骨灰。
他一脚踩在上面,“够了,沈栖,芯月不过是给女儿介绍了个艺术学院,你至于这样?”
粉末四散,我仿佛看见女儿在向我挥手。
我心痛到滴血,女儿生前最爱干净,死后还不得安宁。
而他口中所谓的艺术学院,就是所野鸡大学,这些年他从未关注过女儿,又怎知女儿是个聪明孩子。
我抱起骨灰回房。
“带着那个艺术学院的老师给我滚,韩知州你也滚出我家!”
老师猛地拍在茶几上,“哼!果然是乡野村妇,韩知州,我是看着芯月的面子上才破例收这么个学生,既然你们不识好歹,我这就走!”
看着他这么高傲的人,只因这老师和秦芯月有关系,他就肯低三下四道歉。
这别墅是我爸留给我的。
曾经为了女儿维持这段卑微的家庭关系,现在女儿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之后韩知州再也没回来过。
自然也不知道,我将别墅卖了,我也提前找了律师离婚。
艺术展当天。
韩知州突然地问了句,“芯月,婷婷怎么样?”
秦芯月顿时,潸然泪下,“她很好,只是这孩子看不起我的艺术,还砸了我几座雕塑,我也就不勉强她当我的石膏模特了,今天我特意通知了,沈栖姐去接婷婷回家。”
韩知州见她委屈地红了眼,搂着她哄了好一会儿。
“放心,回家我会替你好好收拾这对母女!”
两人十指相扣,一同扯下石膏白布的瞬间。
身后的展示屏亮了。
人群先是一静,随即怒骂声如潮水般炸开。
“畜生!这还是人吗!”
“真是太恶心了,滚出去!”
不少人拿展品砸向秦芯月,韩知州将她护在身后。
“知州,是不是沈栖姐还在生气,故意找这些人来的。”
韩知州没有说话,余光瞥见屏幕的内容时,他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