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虎逼,你他娘的……”
王老粗骂骂咧咧的,可眼神里,却是兴奋更多。
李默没想太多,听着他的话,直接顺势长揖到地。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一声师傅,让王老粗略带恍惚。
从废柴到璞玉,仅仅用了一天。
“好!好!好!”
王老粗上前扶起李默,神色严肃地说道。
“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傅,老子就得跟你说清楚!”
“你空有匹夫之勇不行,上了战场,光靠蛮干就是找死!”
“战场杀伐,不是街头斗殴!进攻要看时机,防守要留余地,什么时候该冲,什么时候该退,这里面的门道,比你杀几个人重要得多!”
王老粗一改往日的粗犷,语重心长的讲述着战场生存的经验。
李默听得连连点头。
虽然生活系统,可王老粗拿命换来的经验,正是他此时最需要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个师傅就没有拜错。
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王老头才听一下讲解。
“师傅,”
李默忽然开口问道,“您看我那仆人陈通,能不能也跟着学两手?他……”
“陈通?”王老粗眉头一皱,“那小子都三十好几了,筋骨早就定型,学个屁?”
“师傅,他是我的人,总不能让他赤手空拳上阵。”李默坚持道。
王老粗瞪了李默一眼,终究还是有点心软了,毕竟是自己收的第一个徒弟。
“罢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喊他过来!”
陈通被喊来时还一脸懵,当听说王老粗愿意指点他时,扑通一声就给李默磕了个头。
“少爷大恩!陈通万死不辞!”
“行了,别耽误工夫!”王老粗有点不耐烦的问道,“你想学什么?刀?剑?”
陈通挠着头憨声回道。
“王头儿,俺就学棍子吧,这玩意儿最常见,随便折根木头都能用。”
“倒也实在。”
王老粗点点头,既然决定传授也不藏私。
“那就教你一套军中最简单的披风棍法,保命够用了!”
给陈通演练一番后,王老粗又看向李默,“接下来是枪法,你注意听,注意看。”
王老粗抓起一杆铁枪手腕一抖,枪尖嗡嗡颤鸣。
“枪法基础,无非‘拦、拿、扎’!”
“此为中平枪,守中带攻!”
王老粗一刺,枪影闪烁快如闪电。
李默目不转睛的盯着,脑子竟然出奇的清醒,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缘故,很快就记了下来。
“看明白了?”
演练过后,王老粗气喘吁吁问道。
能看得出来,他在对待徒弟和陈通之间,差距很明显。
“嗯。”
李默点头,拿起另一杆枪,摆出同样的架势。
“喝!”
李默轻喝一声,一枪刺出。
这一枪比王老粗的演示还要刚猛,甚至能听到轻微的破空声。
“我靠!”王老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再来,灵蛇出洞!”
王老粗又演练一招,枪尖刁钻至极。
李默看了一遍,手中长枪瞬间跟上。
这一招不仅使得分毫不差,甚至因为蛮牛之力加持,速度和力量犹有过之。
“怪物!真是个怪物!”王老粗心中狂吼。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王老粗嘴上却是骂着。
“你小子用力太猛!过刚易折!枪不是这么使的!要刚柔并济,懂不懂?!”
王老粗一边骂,一边让陈通去旁边练习披风棍法,他自己则把整套枪法传授给了李默。
看着李默有模有样后,王老粗直接和他再次交手。
此时的王老粗用出五分精髓,一开始李默还有点招架不住。
可数十个回合过后,已经能和王老粗不相上下。
王老粗虽然知道自己放水,可这个徒弟也太妖孽了。
“师傅,您这枪法不行啊。”
李默一枪逼退王老粗,故意开着玩笑说道,“就这点本事,怎么当师傅?藏拙了不是?”
“你个小王八蛋,敢激老子?!”
王老粗不气反笑,随后横枪立在当场,身上的气势也是瞬间一变。
“老子今天就让你开开眼,让你知道什么叫压箱底的功夫!”
王老粗深吸一口气,沉喝道。
“老子这套枪法传自京城禁军,名为‘盘龙枪法’,一共十八式,枪出必见血,杀人如屠狗!你看好了!”
“第一式,潜龙在渊!”
“第二式,见龙在田!”
“……”
“第十八式,亢龙有悔!”
王老粗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旋风,枪影重重,杀气凛然!
李默觉得眼前一亮的同时,又觉得这些名字有些耳熟。
半晌过后才想起来,这不是降龙十八掌的名字吗?
不过他并没有问这个,而是跟着王老粗开始练习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
“呼……呼……”
李默浑身汗如雨下,力气也几乎耗尽。
这套盘龙十八枪,不愧是禁军枪法!
王老粗内心则是更加震惊,这徒弟只用了一个多时辰,竟然掌握了盘龙十八枪的七八成。
他现在都有点怀疑,如果继续和李默交手,很有可能得使出全力才能压制。
“师傅,”李默擦了把汗,颇有点意犹未尽地问道,“这枪法虽猛,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有没有配套的像话本里说的内力。”
王老粗心下一叹,面上不动声色地摇头道。
“你小子还真敢想。”
“内功心法在军中那都是不传之秘,你以为谁都会吗?”
“老子在边关拼了半辈子,也只见过霍将军和少数将领施展过,那种宝贝除非是立下了泼天的大功,才有可能被朝廷赏赐。”
“泼天大功么……”
李默确定内力存在的同时,忍不住畅想起来。
或许别人的确没什么机会,但他拥有系统,一定能在这条路上走出来。
“行了,别他娘的好高骛远!”王老粗一脚踹在李默屁股上,“今天就到这……”
“师傅,我还能练!”
“嗯?”
王老粗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好小子,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就继续,看能不能突破极限。”
“是!”
这一练便到了深夜,李默真正到了精疲力尽的地步。
回到罪奴营帐篷,其他人早已鼾声如雷。
李默刚躺下,王老粗却跟了进来。
粗糙的大手按在李默酸痛的肩膀上,开始用力揉捏活血。
“师傅……”李默多少是有点感动的。
“别吵吵!”王老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小声说道,“喝了它!”
李默拔开瓶塞,一股刺鼻的药酒味传来。
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倒入吼中。
药酒入喉,一团烈火瞬间在他腹中炸开,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疲惫感也飞速消退。
李默心中一暖,嘴上调侃道。
“师傅真是太好了,亲儿子也不过如此了。”
王老粗动作一僵,沉默片刻后,声音沙哑的说道。
“……亲儿子,早他娘的战死在三年前的铁山城下了。”
说着,王老粗将李默的被子拉了拉,起身离开。
“早点睡,养足精神,蛮子随时可能再来攻城。”
……
与此同时,将军府。
灯火通明,却死气沉沉。
霍振东一夜未眠,甲胄未卸,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墙上的地图。
一名心腹快步走入,脸色难看:“将军,情况不妙!”
“说。”
“周韬开始光明正大地串联那些将领了,就在今晚,他已经宴请了七八个营的统领,恐怕是在商议罢战议和之事!”
“一群混账!”霍振东一拳砸在案几上,茶杯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将军!”心腹焦急道,“周韬此举,无异于动摇军心!蛮子还没打进来,我们自己就要乱了!您得早做决断啊!”
霍振东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
他指着地图上铁山城的西侧:“蛮子上次主攻东门,损失惨重。下一次,他们必然会选在这里……但,守得住吗?”
军心已乱,城如何守?
“造神……”霍振东喃喃自语。
他猛地回头,看向心腹:“你去一趟罪奴营,给我查一个人。”
心腹一愣:“将军,查谁?”
“一个罪奴。”霍振东的眼神锐利如鹰,“他叫李默。”
“李默?”心腹满脸不解,“一个罪奴而已,他有何奇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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