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审查会连夜召开。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气氛压抑。
我的那份完美无误的释义手稿,和我弟弟林骏剽窃去的那份错误版本,并列摆在所有专家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两份手稿上。
我指着林骏版本里的那个错误,清晰地解释。
“这个字,错一毫厘,谬以千里。”
“它直接导致了对墓主人身份的误判。不是‘罪臣’,而是‘罪臣’的伪装身份。”
“这个错误,会让我们的研究方向,从一开始就走上绝路。”
林骏的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
他垂死挣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那是笔误!对!就是紧张,写错了!”
“也可能是个人理解不同!学术上,有不同看法不是很正常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
“哦?是吗?”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笔误’的地方,跟我故意留下的诱饵版本,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他瞬间语塞,脸色惨白。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
“现在,结合新出土的竹简,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全新的,颠覆性的观点。”
我拿起两份拓片,开始阐述。
“主墓室的铭文和陪葬坑的竹简,必须进行交叉对比,才能得出墓主人真正的身份和目的。他并非简单的避祸,而是在执行一个关乎国祚延续的秘密计划。”
我的论述,引经据典,逻辑缜密。
这是只偷走了一半成果的林骏,绝对无法想到的高度。
在场的专家们恍然大悟,看向林骏的眼神,从最初的怀疑,彻底变成了鄙夷和愤怒。
“原来是这样!”
“这个年轻人,学术不精,人品更有问题!”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我爸妈冲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撒泼打滚,我妈更是直接扑倒在地,哭天抢地。
“不能这么对我们家小骏啊!他还是个孩子啊!”
“林雅!你这个黑了心的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弟弟!你心胸狭窄,要毁了他一辈子啊!”
我冷漠地看着他们在地上表演。
“当初你们打电话骂我自私自利,让我别连累他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
他们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高建军也冲了进来,他想上前为林骏说情,被周老师的一个学生拦住了。
那是个很高大的青年学者,叫沈清和,一脸正气。
沈清和拦在高建军面前,眼神里满是不屑。
“投机分子,你也配谈学术?”
我亮出了我的最后一张王牌。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我离开宿舍去资料室前,用蘸了水的毛笔,在桌子上写下的几个字。当时我一个朋友正好来找我,随手帮我拍了下来。”
照片上,桌面上几个湿漉漉的水渍字迹清晰可见。
那几个字,正是我最终稿里最关键,也是和错误版本区别最大的几个字符。
笔迹,和我的手稿一模一样。
这是无法辩驳的铁证。
“我料定林骏会趁我不在,进来偷我的手稿。”
“我料定他学艺不精,分不出哪个是最终稿。”
“我更料定,他为了抢占功劳,会一字不差地背下他偷走的东西。”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响。
“所谓的天才,不过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剽窃者,一个笑话。”
林骏的心理防线,在照片出现的那一刻,就彻底崩溃了。
他瘫在地上,痛哭流涕,把所有事情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