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的婚闹》 第2章 在线阅读
秦观他妈双手一拍大腿就开始哀嚎:
“李贸他爸在县城可是开了大厂子的,跟他对着干,你是想逼死我啊!你个没良心的。”
我冷笑一声,他爸不过一个加工厂的厂长,我爸上市公司老总,
我们长期跟国外的公司对接项目洽谈合作,
多少像李贸他爸一样的小厂长不是对我把公司趋之若鹜,想从里面多接些订单。
一个厂长他是能翻了天?还是能跟太阳肩并肩?
要是连这个都怕,那我爸这个位置也做不了多少年。
我欲开口,秦观就在一边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行了,这都是专门闹新娘的,给个下马威,让人家以后在家里听话,别老想着往外跑,村里人都这样过来的,就你不懂事。”
他似乎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体贴细致,温柔儒雅。
我突然觉得很茫然。
我冷冷地看着对方:“我不懂事?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就打不过他了。”
秦观他妈眼角一斜,嘴角勾起了一个讥讽的弧度:“人家在县里买了两套房的,连小观他表弟都在人家手里面干活,你能干什么呀。”
我道:“我们家也做了点小生意。”
秦观他妈眼睛亮了亮,犹疑地咽了口唾沫问:“那你爸能管得了他吗?”
能吗?
当然能!
李贸家是专门做器械加工类的,我爸公司的主营业务就是专用电子器械出口。
只要公司在市场放出一点风声,他李贸家的小厂子就别想再在这个行业里混。
于是我不屑地摇摇头,刚要开口。
他妈嗤笑一声。
磕完的瓜子皮扔在我脚下。
秦观拉住我的手,像下了极大的决心,目光熠熠地殷切道:“我不在意你掉过胎,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但是湾湾,你如果再想着报警的话,就别怪我翻脸。”
我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不可置信:
这莫名的优越感究竟从何而来?
我好歹是正经名媛圈里出来的,跟他来老家一趟真以为自己能随便拿捏了?
他以为自己是个der啊!
我抽回手,不悦质问道:“什么意思秦观?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低头不答,意思不言而喻。
他妈在一旁磕着瓜子嘲讽:“不是,你摸也让人摸了,还掉了胎,身价起码掉一半儿,我儿子就是心太善,到现在还跟你废话。”
我不想废话,把被子掀开,不顾身体虚弱就往外走。
秦观见状叫住我:“湾湾,别走!”
他妈大惊小怪地打掉秦观的手,我咬着发白的唇,把后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哎呀你傻啊!”
“她一个二手货,还能嫁得出去?况且她这种流了产的,破鞋一个,哪个男人想要?没两天自己就跑回来了。”
秦观问:“她要是报警怎么办?”
秦观他妈打着如意算盘,笑得两边褶子又深一层:
“她敢!”
秦观迈出去的脚生生顿住,被他妈说的话打动。
4
我出门先是刷卡买了部新手机,装好新卡后先打110报了警。
十分钟后我坐在警局录笔录又给我爸的律师打了电话。
“喂!陈律师,我现在在警局,你过来一下。”
“好的,小姐。”
和陈律师一起的,还有我爸。
看见我爸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我爸一把揽住我愤愤道:“谁敢欺负我闺女,别怕!爸爸给你撑腰。”
我点点头。
笔录做完,警方立即立案,严厉打击
出了门口,我攥着立案回执,和老爸,陈律师一起出了警局。
5
我把李贸告上了法庭,这周五开庭。
开庭前,李贸眼睛扫到我,他咬牙切齿跑过来道:“是你让老子吃官司?”
我带着陈律师,皮笑肉不笑:“李贸,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的孩子没了,我要你也不好过!”
李贸还是不知悔改,他上前一步想要拉我,语气威胁:
“臭婊子!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我甩开他的手,微笑:“怎么,你妈没告诉你?”
还想拿鸡毛掸子当令箭,
这年头,谁还没有个爸了。
不一会儿,李建国来了。
李贸看见立马过去迎,胸有成竹地嘲笑地看我一眼。
“爸,你来了!”
李建国没理他,而是恭敬地走过来朝陈律师鞠了一躬,小心翼翼道:
“陈律师,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陈律师没说话,只是威严地皱着眉。
李建国摸不清心思,额头全是汗。
李贸瞥见这一幕,先是怨毒地瞪了我一眼,随即慌张地问道:“爸,你干嘛。”
“你知道你得罪谁了吗?”
李建国语气太重,李贸当场吓得脸色一白,哆哆嗦嗦。
“那可是集团老总的千金你也敢胡来!”
李贸站在那,不信。
他语气急,冲我说:“怎么可能,啊我知道了,真不要脸,你背地里搞手段真阴毒!”
他知道什么?
以为我靠非正常手段上位报复?不敲他几棒槌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不过我还是被他这一操作逗笑了,怎么?等轮到自己了就这么双标,真是让人作呕。
陈律师上前几步,严肃道:“李先生,我想咱们之间的合作可能要终止了,违约金后续会有人找您洽谈,也希望您能把之前的订单退回。”
李建国一听这话,腿都吓软了,什么都顾不上直接一屁股瘫在地上。
他面色惶惶朝陈律师哀求:“您通融通融,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律师目光沉沉,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他又看向我,焦急道:“您替我说说话,让我做什么都成,只要别开除我!”
我扭头冷笑,缓缓道:“你能送你儿子进去吗?”
“我......我。”
李建国卡壳,说不出来话。
李贸拽着李建国,焦急地喊:“爸,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快到开庭的时间,法官在催。
李贸被扣了过去,眼里满是不甘和惊恐。
庭审的过程中,李建国一直低着头保持沉默,知道法官问他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蓄满悲痛,心一横,在李贸不可置信的眼光中把这些年他犯下的错事都一五一十地倒豆子一样倒出来。
李贸瞬间千夫所指。
观众席里坐满了人,都对着他指指点点,
我勾勾嘴角,抱胸离去。
李贸被判刑是必然的,法官当场宣判,他被拷上银手铐带走。
李建国亲手供出自己儿子,也不好受,五六十岁的年纪承受不住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陈律师过来问我还有什么需要。
“陈律师,我记得最近好像严查工业污染吧,李总也算咱的老熟人了,去看看,多照顾照顾,有什么需要配合管理局的尽量配合。”
“好的。”陈律师明白道。
他是老来得子,现在又要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去,李贸开厂子这些年,不是没有吞过黑钱,也经常忽悠村里的邻里邻居替他干活却拖欠工资。
工业违规排放,厂子被查封是迟早的事。
我不过是帮了他一把,免得李建国人到晚年还和儿子在里面团聚,多令人唏嘘。
7
我跟秦观分了手。
在专卖店里选包包的时候,却收到了他发来的邮件。
差点忘了,我俩是大学同学,虽然我换了新卡,但邮件还用着以前的账号。
我打开一看,直接气笑了。
他把以前我给他买的东西都列成一个表格,后面又添加了一个附件。
是一份自愿赠与的证明协议。
上面说我在恋爱期间给对方的一切花销都属于自愿赠与,不得要回。
最后又添一段话:“我妈给你做的饭,你在我家住的几晚看在以前的面子上就算了,咱们好聚好散。”
我把手里的包拿到柜台给服务员结账,被这句话梗住。
恋爱一年半,我给他花的钱,林林总总也有几百万。
只是每次我都因为低调,撕掉了标签。
现在用一口饭,住几夜就抵消了,这人还真是会算账。
我随手把这封邮件删掉。
几百万块,跟离开秦观这种渣男相比,我赚了。
我收起手机抬头,感觉到一道视线紧紧盯着我。
有点熟悉,是那场婚闹的新娘,秦观表姐!
我有些惊讶会在这里遇上,被我发现后她慌忙地低下头。
看见秦观表姐被他妈妈不知道什么原因拉扯着,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我撇撇嘴,并不想多管闲事,打算结完账就离开。
可我没想到,有些人她是真的不要脸皮的。
刚结完账,
秦观姑妈拽着他表姐的头发:“你弟弟结婚让你出点钱怎么了?”
“怎么,嫁了个有钱的主就忘了你老娘了?”
秦观表姐眼里蓄着眼泪:“什么嫁?你逼我嫁人,他都四十多岁了。”
“妈,我也是你闺女,我彩礼没要,三金没拿,王启总共给咱家又70多万,你都给弟弟我说什么了吗?”
秦观表姑咄咄逼人:“你个赔钱货,怎么这么自私啊你,你是享福了,嫁完人了,一点都不考虑你亲弟弟。”
“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不争气的!”
“我宁愿不嫁!”秦观表姐吼。
“他每天喝完酒都打我,我的工资都给你了,我一个月吃饭连五百都不到。”
柜姐包好包装,微笑着递给我,见我注意着那边,感慨一句:“这女孩也可怜,他妈来要几回钱了,她男人也是,听说刚结婚不久就在外面找。”
我拎着手提袋,刚要迈脚,秦观表姑掐着腰气势汹汹过来:“你还想跑!”
我停下莫名地看着她。
“大家伙来看看啊,这个女人存心不让我老婆子好过啊!”
“我闺女结婚当天她就来搞破坏,自己大着肚子呢,看我女婿有钱就不要脸的勾引。”
“害的我女婿现在都不回家了,都是她害的!”
“赔钱!”秦观表姑声音尖利,最后说道。
见我不言,周遭的人显然已经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都鄙视她。
“大嫂子,不是你讹人小姑娘钱吧。”
“笑死,老嫂子是大鹅吗?敲诈人的技俩一套一套的。”
秦观表姑因羞愤红了脸,转而大怒。
“你们懂什么,她闹我的婚宴,就得赔钱!十万!”
她上前就要端着长辈的架子扇我。
她快,我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我一把死死捏住她的手腕,反手一个巴掌扇上去。
“啪!”的一声很清脆。
“这一巴掌,是替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可真当被人提及这件事后心还是像针扎的一样疼。
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我的怒气早就压抑不住了,转头对着楞住的秦观表姐说:“你就这么甘心被你妈你弟压一辈子?”
“让他们吸你的血,你累死累活还要受别人白眼。”
“你老公有什么资格打骂你?”
“还是说你也觉得自己就是天生贱,活该欠他们的,活该让他们这群恶心的东西拖死你?”
秦观表姐上前一步,抢着说:“不是的!”
我平静地问她:“既然不想,那你为什么不离婚?把自己的东西要回来?”
秦观表姐一愣。
8
我瞥见玻璃门外,秦观拥着一个穿一身黑貂的女人,他妈妈也在,三个人走进来挡住我的路。
秦观看着我满脸鄙夷,抬头说:“杨湾,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你的千金小姐呢。”
他妈妈双手叉腰:“我儿子可是找了个比你强千倍百倍的女朋友来。”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在这儿堵着我们秦观就能跟你复合,”
“啊我知道了,你不会是来面试服务员的吧,就你这家庭条件配得上这种高档店面吗?”
“还是找个小吃街去后厨洗盘子吧。”
我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到一边,抱胸挑眉:
“我不够格?”
秦观皱眉,当着他新女朋友和他妈妈的面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
“湾湾,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你过去认个错,晚上我等你。”
他悄咪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我低头一看,笑了。
渣男,被人包养了还想着脚踏两只船。
我不屑地把房卡扔到地上,嫌弃地道:“你脑子是有病吗?”
他恼凶成怒:“你!”
我往外一指:“看见外面的那栋写字楼吗?”
“怎么,难不成是你家的?”他妈妈说。
“不是。”
“戚!”
我淡淡地把手指往前一比划:“从这栋楼开始,前面的一整条商业街都是我的。”
毕业后我跟着老爸发展,服务业也是我家进攻的产业之一。
“别逗了湾湾,我知道你是太伤心了。”
毛丽伸出染着红指甲油的手:“小妹妹,大话谁都会说,当了破鞋就要懂得闭嘴。”
我丝毫不气,反而笑着说:“我扔的这双,您穿着还舒服吗?”
“你!”毛丽瞪大眼睛,脸涨得通红。
她想起自己的一身貂,得意地挺挺胸脯:“包是假的吧,错过了秦观这种学历好见识广的男人,再找可是不容易。”
秦观一听,也冷笑:“杨湾,原来你是傍上大款了,”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懒得抬眼:“外面那台布加迪看见了吗?”
秦观和他妈妈不约而同地往外看,
我从包里拿出钥匙一按,车子的前照灯闪了闪,
“哦对了,今天买的包我很喜欢,带了点小礼物送给各位。”
我在秦观他们震惊的目光中从容吩咐保镖把从隔壁黄金店里买的翡翠手镯拿进来。
三四十个,加起来有小百万,秦观妈妈的眼睛都看直了,毛丽站在一旁也不敢说话。
“今天开心,大家分分吧,在场的人都有哦!”
秦观他妈一听,瞬间激动起来,冲进人群就要抢。
我使了个眼神让保镖拦住她。
秦观妈妈破口大骂:“你拦我干什么,在场都有份的。”
“我是说了,但现在我又后悔了,谁都能拿,就是不想给你,怎么样?”
秦观妈妈愣住,她急着朝秦观说:“秦观,你楞着干什么?”
秦观反应过来,他放低姿态温柔地说:“湾湾,你家条件这么好怎么不说呢。”
“你知道我一直放不下你,我还是喜欢你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当从新开始好不好。”
他说得诚恳,我听得也认真。
“真的吗?秦观。”
“真的。”他眼睛亮了亮。
“那你会为了我和她分开吗?”
化着浓妆的毛丽撅着大红嘴唇:“哼!秦观你敢?”
秦观语气轻蔑:“我跟你本来就是逢场作戏,毛丽,你也不看看自己,肥的跟个猪一样,跟你在一起我是真的恶心。”
毛丽左看看右摸摸,大怒:“秦观,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你们最好都别落我手里,不然我要让你后悔!”
秦观头皮发麻,却继续硬气道:“我才不怕,赶紧滚吧!”
毛利踩着高跟走了。
他冲我笑,我也冲他温柔地笑。
一边把新款古驰包套在秦观妈妈手弯里一边道:“秦观你今天还挺可爱的。”
“是吗?哈哈,哪里可爱了?”
“有种狗仗人势的可爱。”
他听到这话一顿,强颜欢笑:“啊......别打趣我了湾湾,时间也不早了,你跟我回家吧。”
他妈妈正欣喜地摸着新包:“对啊对啊,回去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掏出车钥匙,坐进车里,秦观他妈想打开车门进去却怎么也拉不开。
“小湾啊,带开车门让阿姨进去咱一块回家了。”
“什么回家。”我问,“不过你们确实得滚了,再不走等会儿毛丽找着人就该报复你们了。”
秦观脸上的表情裂开:“你说什么湾湾,你这么有钱,不会不帮我吧。”
我把手摊开,无辜道:“那关我什么事呢?他要报复的人是你,你自己去担心好了。”
“什么!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妈妈急的从后面扒住车门。
我一脚油门踩到底,秦观妈妈瞬间扑空,踉跄几步。
店里的人都在看他们,秦观脸上挂不住,羞愤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妈妈则是疑神疑鬼地左右张望着,怕毛丽的人来的快,把他们堵住一顿打。
于是秦观和他妈妈各怀鬼胎地想要走,没想到却被柜姐拦下。
“女士先生,您的这只包要三十万,请问是刷卡还是扫码支付?”
秦观妈妈跳起来,尖利的嗓音戳破耳膜。
“你抢呐,这明明是杨湾给我的。”
“不好意思,杨女士并没有说要为这只包买单,也没说送给您,所以要您自己支付的。”
秦观妈妈怕被报复,争执无果后不情愿地付了钱灰溜溜地走了。
却没想到在半路上被人截胡,毛丽的人还是追上来了。
秦观妈妈被这群混混拎住领子,使劲挣扎:“我警告你们别动我,不然我报警了。”
秦观吓得跪在地上:“大哥,我求求您放我我们,别打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大胡子粗声粗气地笑,不答话,只是把他们捂上眼睛带走。
半个月后,电视上出现了一则社会新闻,一个年轻小伙和一个妇女在猪圈里被路人发现,
据报道称,此二人应该被困在这个猪圈里有三个多星期,被记者发现的时候,身上早就脏兮兮地沾满猪屎,
猪圈里只有猪食和一些改善猪肠胃的烂白菜,它们和排泄物混在一起难以分辨,因此没有人敢靠近。
主人住在城里不能及时赶回,等人被放出来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利索。
自然无法阐述事情的经过,因此媒体只把这件事当做一类社会新闻报道。
我看着报道,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想来瓶小鸟伏特加。
9
再见秦观表姐是两个月后。
我跟朋友去餐厅吃饭,没想到能碰到她,
听她说回去后先是假意从秦观表姑,也就是他妈妈那儿把彩礼要回来一半,
我正疑惑他表姑怎么可能轻易就把钱给他,哪怕只有一半。
她说自己借口说是能弄出比这更多的钱,秦观表姑这才勉强答应。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太贪了。
秦观表姐拿着这些钱去找丈夫离了婚,起先他肯定是不同意,但这两个月里她抓住了丈夫出轨的证据,于是威胁。
最终轻而易举地离了婚。
后来他表弟搓麻将,赌博,把剩下的一点钱不仅给作没了,还因为聚众斗殴把自己弄进局子。
等她妈反应过来想找她的时候早就晚了。
她拿着钱来找我,告诉我这些,
她笑笑:“我以后想找个离这里远点的地方生活,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一直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中,是时候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