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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扶苏白言的小说寻仙不见全文完整版在线阅读

时间:2021-01-17 11:33:22作者:一叶如来

这次推荐给大家的小说是一叶如来原创的男频小说,书中内容精彩纷呈,故事中的主角扶苏白言最终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吸引了很多读者,《寻仙不见》途中灾祸内容介绍:运送军备,首先是要聚集在卫国境内的物资。虽然是齐王下的旨意,但白言并不打算动用齐国的各大......

寻仙不见

推荐指数:10分

《寻仙不见》在线阅读

《寻仙不见》 途中灾祸 在线阅读

运送军备,首先是要聚集在卫国境内的物资。虽然是齐王下的旨意,但白言并不打算动用齐国的各大商行。几个人在无人留意的情况下,悄然离开了齐国国境,一路向卫国行去。

马车一共有两辆。修竹和白言同乘一辆,扶苏莫名地和青冷坐了一辆。

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人,扶苏觉得连自己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倒不是担心这个冷血的杀手会一刀把她给咔嚓了,可是——要被他这样冷冷地一直看着,就是菩萨也按捺不住吧!

扶苏娇唇一翘,终于忍不住了:“喂,男女授受不亲,你和我同坐一辆马车也就算了,还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

青冷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扶苏顿时被气得够戗,正此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帘一掀,露出修竹满是不悦的一张脸,不由问:“怎么了?”

“你和少爷同坐去。”

“为什么?”扶苏奇道。

“你不是要好好‘照顾’少爷的吗?快去就是了。立刻!”修竹的脸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扶苏隐约感到不安,立刻掀了帘子出去。上了白言的马车时,她心里霍然一沉。

白言靠着车壁养神,头倚在窗边,闭着眸,面色却是一片惨白。眉心紧紧蹙着,显是生生忍着,但分明格外痛苦。

“白言,你……”扶苏小心翼翼地让白言靠到她的身子上,一时有些慌。长途的奔波,是让他的身子受不了了吗?他的身子很冰,冰到让人战栗。

白言的眼这时缓缓睁开了,嘴角虚弱地一扬:“修竹还是把你叫来了?”他忽然掩了嘴一阵咳嗽,嘴里有几点腥味,涌上的血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你……你你你……你真是!”扶苏莫名有些怒意,但又说不出重话。她的手在白言背后轻轻地一抚,暗暗用了一点仙气。白言终于一口血喷出了出来。

淤血吐出,他的神色才稍稍舒缓了些。那一口血溅在扶苏的衣衫上,显得有些刺目。

白言微微出神。

“怎么样,冷不冷?”扶苏却仿佛没有觉察一般,只是轻轻用衣袖替他擦了擦嘴角,丝毫没有理会原本洁净的轻衣上落下的污浊。她小心地抱住了白言,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感觉有些冷,又把旁边的毯子牵过来给他裹了裹才安心了些。

白言任由她摆弄,自始至终垂着的眸里有一丝复杂的神色。

“苏……”他轻唤了声,声音因为干涩而显得有些沙哑。

“别说话!”

白言眼里的神色确实暗了暗。原来,自己的身体情况这个女子早就知道了吗……轻轻靠着,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冰凉,女子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很温暖。

现在他的全身都不舒服,眩晕,恶心,内在一点点地抽痛。一只纤细的手轻轻地在他的面部划过,抚摩时有点丝丝的痒意,极小的力道让他的眼不由合上。

“睡吧。”扶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擦过,“别想那么多了,累了就休息,哪里不舒服了记得说。我一直在身边的,好不好?”

白言唇角的弧度微微有些苦涩,闭着眸,不知不觉间一点点静下。在这个女人的身边,总可以让他感觉安宁。

马车依旧前行着,两人依偎在一起,仿佛也没有原先那么颠簸了。

扶苏感觉到白言的吐息慢慢变得悠长,暗暗用着仙力的手才悄悄松了下。车帘被风吹得一片翻飞,她的视线透过空隙落在外面驰骋的景色上,眉心微蹙,几分焦虑。

这卫国怎么就这么远!再这样强压着不咳血几次,白言的命还要不要了?扶苏在心里气得直打战,身子却不敢动弹,生怕惊醒了白言。

如果不是蓬莱楼不容许他们在外面泄露自己的身份,她真有冲动直接把车给带到卫国都城下安。

在一片风声中,马忽然打了个响鼻。

扶苏原本恍惚的神色突然一凛。

视线掠过前方的林木间,顿时看到一片锐利。不由看了眼浅寐的白言,她眼中闪过几分焦虑。这该怎么办?她不能用武,白言又腿脚不便……这个时候前面马突然一声嘶喊,马车顿时一震,险些翻倒。

青冷的身影从窗棂旁一闪而过,顿时几阵金属交接的声音刺耳地闪过。也不知何时,哪里突然冒出了那么多的伏兵。看装束似乎是孟国的士兵。

该死的泊尘,你是怎么教育你手下的?居然玩偷袭!

一想到在孟国做侯爷的泊尘,扶苏心里顿时一阵骂骂咧咧,一时也想不到办法,却忽然觉得手腕上一紧。一回头,正对上白言的视线。

刚才虽然小睡了会,但他的面色依旧显得一片苍白。眉始终紧紧地锁着,却是对她说:“你快走。”

这话听得扶苏一愣,转而嘴角讥诮地扬了起来:“走?我说白少爷,你人在这里,倒是叫我走去哪啊?”

白言的吐息中又带了几抹血气,神色已经有些急切:“孟国针对的人是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乘现在,你快走!”

扶苏的眉轻轻地一挑:“白言,你不是现在想赖账吧?”

赖账?白言愣然。

扶苏看他一脸不明白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气急。

孟国怎么了,她才不怕被孟兵给抓去。孟国的军营里有那个大侯爷泊尘坐镇,大不了她到时候死皮赖脸地自称是他的女人就行了。但是白言可不能落到他们手里,以他现在的状况,能大鱼大肉地养着都叫人担心了,还去当阶下囚?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总之你快走!”

不知白言哪来的力气,现在虚弱得几乎不便动一下的他居然把扶苏推得向车外倒了倒。几阵冷风,叫他几下剧烈的咳嗽又呛出了几口血,一身白衣顿时显得有些斑驳。

扶苏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竟是有些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好端端的就非要这么折磨自己吗?看吧,他们这下倒成了情侣衣了。

现在却不是该优哉游哉地看好戏的时候,听到耳边陡然呼啸的风,扶苏面色一变,突然猛地向白言那一扑。

一支箭生生地擦过,深深地钉上马车的车壁。

外面的嚣闹声依旧,车夫已经断气倒在地上了。

幸好……扶苏稍稍地舒了口气,却被白言急迫地推开了。

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她正有些气恼,却见白言神色几分慌张地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由无奈一笑:“只是擦破了衣服,我没有受伤。”

一口气松下,白言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落在了抓着她衣襟的手上:“下一次,不许你这么做。”

他垂着眼,叫人看不到神色。

扶苏一时沉默,忽然握了握他的手,说:“如果想要我不这么做,那你就得配合一些。”

只是一瞬的工夫,白言的手边一空,还不及回神,原本车厢中的身影已经落在了外面。

“驾——”

马一声长啸,扶苏一甩缰绳,马车便直冲着前方的一群人狂奔而去。被措手不及地一冲,前面的孟军霍然让出了一条道。扶苏的嘴角有抹得逞的笑意,当即携马车绝尘而去。后面有人想要追上,但很快被青冷和修竹带领的卫队给拦下了。

得快点进入下安郡才好。扶苏暗暗焦急,阳光下却突然有一抹光落入眼中闪了闪。她心下顿时一沉——居然还有人?

面前的风霍然凌厉,有什么呼啸而来。锐利的光刺痛了眸子,扶苏握着缰绳的手顿时一紧,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不准备躲。

这个时候只要躲开就会露出破绽。而且,如果她一躲,这一箭射向的就会是白言。

指间凝了一点念力送入了马的脑中,这样一来,即使她死了,这辆马车也能一路直达下安。她轻轻地闭上了眼。或许这就回了蓬莱楼吧……痛,应该也只会是一下子而已,眼前一黑,也就过去了。

但是没有预料中肌肤被撕裂的声音,反而是身后突然有一个力量将她向外一推。白言的气息瞬间散在周围,浓密地充实着周围的空气。扶苏惊诧地睁开眼,却看到眼前的男子向她释然一笑。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两人坠下马车,顺着周围陡峭的山壁一路翻滚而下。

他将她保护得很好,那么多嶙峋的石块划了他的皮肤,渐渐将那一身白衣浸得越发狰狞。而她,只是偶尔感觉到几下撞击。然后,他闭上了眼,似乎很安详。

第一次这样真正地去拥抱一个人,叫他感到格外宁静。仿佛这一抱是那样的悠远,远到随时可以堕入梦中。思绪就此突然一散,抱着的手在几番颠簸下无意识地有些松开,朦胧中似感觉,反而有人一把抱住了他……这个男人到底该叫她如何对待呢?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白言。扶苏满是无奈。她一手护了白言,另一手下意识一用力,两人的身子翩然一扬,然后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白言的身子是冰一般的寒意,薄弱的呼吸仿似随时都会不再醒来。

扶苏搀住了他,顺着山坡走去。抬头看了一眼,眼界过处是万丈之上的林木之间,依稀还有孟军的身影。一眼看过,她搀上白言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她走得极缓,生怕再多一点颠簸,都足以叫这人的身子不堪重负。

渐渐听到水流声,不多会,前方便出现了一条溪流。

扶苏将白言小心翼翼地放下,拿厚厚的草铺了地,才让他平缓地躺上。她的衣服上已经满是血,却是他的。刚才白言保护她的时候,反是让自己的身体上又多了那么多的口子。

自己这样的身体居然反而要护她,这个人真是……扶苏却是连埋怨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她不是玄墨,蓬莱楼的仙法也救不了人的伤。仙毕竟不是神。

如果玄墨在这里……扶苏这样想着,蹙了蹙眉,到溪边舀了些水。

余光滑过白言的身上,稍一迟疑,她在嘴里含了几口清水。到白言身边轻轻地抚下身子,靠近了唇,她的舌尖轻挑开了他的口腔,然后将清润的溪水一点点地度入了白言口中。

液体浸过喉间的时候漾过一种温润的感觉,白言的眉心微微地颤了几下,缓慢地睁开了眼……依稀间渐渐看清眼前的那双眸,近在咫尺,唇上仿佛依旧留有一抹淡淡的余味。白言不由愣了愣,而这一时扶苏的眼里分明闪过一丝喜悦,然一纵而逝,转眼却是一声满是不悦的抱怨:“你刚才是不要活了吗?那也不该拖我下水吧!”

被这样没来由地一骂,白言反而感到有些恍惚。他现在似乎……还没有死。至少他还能听到这种毫无形象的大呼小呵。

第一次觉得,没有死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白言眯着眼看着扶苏,嘴角留着一抹浅浅的笑。

不会是撞傻了吧?扶苏心里郁闷,正琢磨,却见白言胸膛几番起伏。

突然一阵咳嗽,吐出了几口血。他这样剧烈地咳着,整个身子都在颤动,渐渐地蜷缩在了一处,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扭曲着。

“白言!”扶苏试图想让白言舒服一些,但抱了他的时候发现他整个身子都是一片冰凉,微微地震着,似是极力隐忍着,却始终没有强压住全身的颤抖。

白言素来隐忍,没想到这次竟也会忍不住露出痛态……扶苏的神色略略一沉,强扳开了他紧握的拳,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白言,你放心地抓着我,我不怕疼。”

白言的掌心是用力过紧握出的指印,有些深邃。颤得这样厉害的白言,让人观之也隐约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的指尖微微一触,在话语中终于忍不住握下。深深嵌入的甲,带过一抹锐利的痛,扶苏的神色却没有改变分毫。渐渐地,原本白皙的肌肤间也依稀落处了几丝隐约的红。

她抱着他的身子,抱得很紧。多么想让这个男子的身子不要再颤得这样厉害,想要他的咳嗽不要再听起来这样的撕心裂肺……但是他的头埋在她的怀中,咳得这样剧烈,一点点溅出的血把原本有些斑驳的衣染得越发触目惊心。红得几分诡异。

这样的神色叫扶苏的心越来越沉,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色。

虽然她没有办法治好他的伤,但她至少可以……让他不那么痛。

只需要,把他的痛移到自己身上就好。

扶苏身边的风,似乎忽然间微微改变了方向。一点点地聚集在她周围,萦绕。

越来越狂乱的风。

扶苏的眸在这一霎无尽空灵,周身的衣袂仿似失去了所有的重量般凌乱在风间。无形中,四面围起了一个虚无的屏障,面上无波,仿似从周身笼上的痛觉,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突然林木间闪过一丝的光,一片叶随即翩翩旋坠,落在风上时竟然顿时在四面化开。

在这一霎,扶苏的眉心才陡地一拧,眼中的神色渐渐归拢,恰见那片叶子落上溪面,霍然静止的水流仿似凭空形成了一面明镜,渐渐显出了一片影像来。

扶苏面上无神,只是安静地看着隔着水面的离落冲她摇了摇头。不由感觉有些无奈。这个时候,远在蓬莱楼的人,竟是专程来阻止她的吗?

低头看一眼神志已经疏离的白言,扶苏身边的风正渐渐静下,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凌厉。溪水一晃,水镜中的人影顷刻间也荡然无存。

周围霍然响起的脚步声,让扶苏的眼中顿时扬起了一抹杀意。

她才不管什么蓬莱楼的规定,大不了就是回去领罚。这个时候出现追兵,泊尘不要怪她心狠手辣才好。

“发现了,这里!”

一个士兵一声喊下,顿时又拥出了几个人,顷刻将他们包围在了其中。

“看,果然是白言。”有人戏谑道,“没错,是个残废。”

“看他的样子是快不行了吧?直接拿他首级领功算了。”

“呸,老王你也就这出息了。我看这娘们不错,带回去讨个赏吧。”

“得了得了。”议论声中有人已经不耐烦,“还有完没完的,快点完事,督军早就等不及了。”

随着渐渐逼近的人,扶苏眼中的杀意已经深邃至极。正当指尖若明若暗的光泽越发浓重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那是什么!”

霍然回头,她只见不远的山坡上飘荡的旗帜上,是字迹清晰的一个“卫”。遥遥相望,高头大马之上的人影过分熟悉,熟悉到让她的思绪不由也撇开一瞬。

“是卫国的军队!”

突变的情况让孟军一时阵脚大乱。

“快!快杀了姓白的!”冷不丁有人忽然大吼一声,几个人反应过来,顿时朝两人冲去。

真不愧是泊尘带出来的兵,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逃跑,而是断绝后患。扶苏不由叹服,一把抱住白言,顿时准备死护到底。既然卫军已经出现,大不了就是她替白言挡几刀直接回去蓬莱,至少不需要担心事后的发展了。

没有预料中的痛,反是周围顿时腾起了一阵惨叫。举刀砍来的人个个倒地不起,顿时周围一片死寂。

遥遥抬头,扶苏只见那个站山坡上的人影,手举箭矢。隔了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这样一眼迷离了她的视线,在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迷眼的光边。

云淡风轻地一摆手,卫兵顿时蜂拥而上。周围落入一片杀戮声中,这样的动乱之中,唯独扶苏所在的那处,仿佛霍然静止了年华。

她安静地坐在那里,轻抱着白言,直到那个人影覆上了她的面颊,才在一片阴霾中缓缓抬头。

早就知道来卫国会遇到流庭,但从来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这个时候两人的视线对上,彼此相顾无言。

铁甲银光,只觉这些不见的时日,他越发冷峻了不少。

“快救……白言。”扶苏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流庭的神色始终未变,一瞬不动地看着她。不知隔了多久,最后落在嘴角的只是一抹讥诮的弧度。离开几个月,她果然是跟白言了吗?微微一哂,他忽然上前将扶苏一把从地上扯了起来。

被迫松开了白言的身子,扶苏顿时一怒:“你做什么!”

“你,还有你,把这个人带到军营去。”

“是!”

流庭忽然吩咐了两个士兵,扶苏愣然。

“你也一起去。”流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面对那一场杀戮,刀光剑影落入眼中,残酷得有些让人窒息。

“我……没受伤。”

半晌的沉默。

“哦,是吗。”依旧是淡漠的语调。

扶苏看了他一眼,转身跟上护送白言的两个士兵。直到背过身的一瞬,她的眼中才闪过一丝酸楚。

流庭依旧神色漠然地看着前面,注意力却落在背后。女子的步声渐行渐远,最后终于没有了她的吐息。

“将军,这些人怎么处治?”

视线冰冷异常地擦过那些战俘的身体,仿似一把刀生生刮上,眼前浮现的是女子方才白衣染血的画面,狭长的眼顿时一眯,无情地自嘴角吐出一字:“杀。”

转身的一瞬,身后一霎染开的血色仿似丝毫入不了他的眼。流庭默默地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碧色衬上眸里的那片深邃,反是一种复杂到连他自己也难以言喻的情绪。

当初为了这个东西,他亲手将她推开了自己的身边。但是这个唯一可以证明神医家传人身份的东西,才能让他感到自己在这个世上存在过。

事过数月,物是人非。

这个女人已经开始真正地关心白言了,但是白言活不久了。痨病是没的治的,即使是神医家的医书里也没有记载。更何况——即使可以医治,他又凭什么要给那个人治疗?

流庭的眼微微一眯,神色显得越发冰冷。

一匹马静静地驶出林子,周围顿时一静。

卫军素以军纪严明著称,然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是大得足以全军皆闻。循声而去,才知是从军医帐中传出的。

“你到底救不救得了?”扶苏双眼瞪着,已很是急躁,“喂你好歹是军医吧,居然连救人都不会?!”

李军医这时只能苦笑:“你也说了,我是‘军医’,不是‘神仙’。这是痨病,现在痨病根本没有治疗的良方……”

“如果仙真有用,还需要等你来救吗?”扶苏嘴下嘟囔,看着床上昏睡的白言,心中感受莫名。

这里是卫国的军营,白言既是来给卫国提供军资,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没有不救他的理由。然现在军营中的神医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人。可是,他会救吗?

如果她去开口求他,他会不会反而,更恨白言?

更恨?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扶苏暗暗自嘲。这个人,会真把她当回事吗,最多也只是觉得叫他丢了面子吧?

“听说境内出现了孟兵?”

有人忽然掀帘而入,扶苏正好转身,便是打了个照面。

诺闻眼中一亮,诧异道:“扶苏姑娘怎么来了?”这时正好瞥见床榻上昏迷的那人,也有了几分了然。

扶苏温和得体地笑了笑:“白言身体不好,最近的调养需要劳烦三王子费心了。”刚才路上从士兵的只言片语中,她也不难得知诺闻恢复了卫国三王子身份的消息。

诺闻几分汗颜:“扶苏姑娘还是直呼我‘诺闻’就好,这‘三王子’的头衔,听了着实别扭。”话到此时忽然一顿,他稍一默然,“我并不是有意相瞒的。”

“我明白。”扶苏道,“以三王子的身份流连他国,的确极不方便。”

这样识体大度,反是诺闻不好说什么了。

“诺闻公子,白言的病……”

扶苏的话过分轻,然而落入耳中,诺闻也明白过来她话中的含义,不由苦笑。要流庭替白言治病,这着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片刻的沉默,他正欲开口说什么,只听外面一阵嘈杂,听动静,该是在外的几支部队回了营。

两人掀帘而出,恰遇一队浩浩荡荡的阵仗入营。

扶苏的视线掠过,最后落上一匹黑鬓高马,上头的人正好也向这边望来。这一时,似乎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邃。

须臾的对视之后,流庭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流庭,回来了?”诺闻看他们神色不免有些担心,忙上前迎去。

“是,回来了。”流庭翻身下马,道,“外边孟国的士兵已经解决了,暂时应该不会再有人靠近。”

“是吗,那就好。”诺闻貌似不经心地瞥了眼扶苏,道,“军营中新来的两位‘故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流庭却似乎丝毫没放心上,一转身,向自己营帐走去。

诺闻蹙了蹙眉,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救治白言?”

流庭的身子闻言稍稍一顿,嘴角讥诮一扬,并未回头:“救白言?为什么?”

诺闻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自己知道的。对于扶苏而言,不止是流庭,白言也是一个“特别”。但是,流庭又的确没有要救白言的理由。只是为了那些军资?就算会死再多的人,这个男人恐怕也不会多皱眉一下。

流庭轻轻地哼了一声,却在一声轻唤后全身一僵。

“将军。”扶苏站在他身后不远,一双眼泠泠地看着他,“将军……能救白言吗?”

流庭的背脊显得格外挺直。他的指微微一颤,渐渐握成了一个拳。

“将军”和——“白言”吗?真是很好的称呼。

他转过了身,看到了扶苏眼中希冀,然声色却是越发冰冷:“痨病无解,你难道不知道吗?”

扶苏神色一黯,虽是意料中的答复,却依旧有些不死心:“真的无解吗?以你的医术,也,救不了吗?”

“是。”很冷的话,很直接,很无情。

“那么,能不能至少让他不要这样痛苦?”

“无能为力。”流庭看了她一眼,转身即走。

“你要怎么样才会出手?”扶苏的声音加重了不少,渐渐地眼里凝上了一抹沉重,“你是在报复他吗?之前明明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现在是想报复他吗!”

流庭身旁的气息陡然一凝。周围议论纷纷,窃窃私语不断,他留下一句话,大步流星:“你跟我进来。”

去就去,怕你不成?扶苏不屑地一撇嘴,当即跟上。

流庭掀帘而入,当帘帐再次落下时,所有的嘈杂全部被隔在了外面,屋内一时显得格外寂静。

“你叫我进来做什么?”这样的氛围,屋内只有两人。一时觉得氛围有些诡异,流庭的呼吸落在周围,清晰而突兀。扶苏不由一句问出,又慢慢安静了下来。

那么久没有见,再次见竟是这样的情形。理智明明告诉她不该在流庭面前表现出对白言的关心,但是,现在的情况却由不得她选择。隐约觉得,这个男人在生气。就算是她自作多情也好,她只是觉得他生气了。

流庭问:“你在白言那过得很好?”

顿了顿,答:“是。”

“他对你也很好?”

“是……”

“那就好。”淡淡的语调,冷而无情,带点漫不经心。

什么叫“那就好”?扶苏的眼帘垂落一颤:“那你呢?”

流庭的嘴角讥诮地扬起:“我很好。”

天天的杀戮和残虐,看着一个个人死去,看着一具具的尸体,他过得很好。至少现在终于可以做到对任何事漠然,他的手上沾染了很多的血,这些血一点点替代了杀死弯韵时染上的戾气,也浑浊了当初弯韵在他的身体上刺出的血。

这种在血间生存的感觉,冰凉到让人清醒。

这样想着,下意识地想笑,但是身后却有一只手触上了他的背,身体仿佛忽然一滞,他听到扶苏说:“你过得不好。”

流庭的神志仿佛散开于一瞬。在军营中,他明明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个女人居然可以这样云淡风轻地告诉他,他过得不好。

或许——是吧……

视线掠过,他终于开始正视她。

依旧是一身轻衣的扶苏,安静地站在那,仿佛一朵刚从血池中出浴的白莲。她的眼中没有半缕浮沉,却是清清晰晰的一抹悲悯……出神间,他下意识地抬手,抚上了她的脸。

轻轻的抚摩,却是彼此已经显得有些陌生的气息。

他的声音沙哑:“你不恨我吗?”

“不恨。”字字清晰。

“那么……”

“我只是,死心了而已。”

淡淡的语调,淡到仿佛尘世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扶苏一瞬不动地看着流庭眼中的一抹黯然,嘴角是一丝讥讽的弧度。她不会恨,也不懂恨。她只是,死心罢了。

她是这样的骄傲,骄傲到不允许自己去接受,哪怕是一丝杂质。他可以待她不好,可以在心中留着别人,也可以给她的只是那么一点点的感情,唯独“背叛”,绝不允许。

那一瞬,流庭的眼中有过一丝的慌乱,但也只是一瞬,神色间已只剩漠然:“所以现在,你开始爱上白言了?”

“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扶苏轻描淡写,“我只是问你一句,治,还是——不治?”

“和我无关。”流庭哂笑,“扶苏,这个世间的男子对你而言究竟都是什么呢?先是我,后是白言,你以为说说好听的话,所有男人都可以就被你这样蒙混过去的吗?”

扶苏却对他的言语置若罔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一世,我爱过的男人只有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流庭的神色顿时僵在那里,心里的感觉就仿佛蒙头一锤,却莫名夹杂着些欣喜。

欣喜?流庭的手按上了自己的胸前,居然感觉心跳仿佛快了快。然而再看着这样淡然无痕的扶苏,心又似在一点一点地沉下。终于明白,当他选择要那块玉佩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定要彻底失去她。与爱无关。

“好吧。我救他。”虽然是他的声音,却感觉如此遥远。

扶苏一时有些不可置信。

流庭答应救白言,竟然就是这样的简单?

寻仙不见

寻仙不见

作者:一叶如来类型:奇幻状态:已完结

世人都晓这世上有个蓬莱楼,却不知只有死了的人,才会来到这里——以魂魄换取遗愿,以完成遗愿为目的,只为功勋录上可以再添一笔。蓬莱高楼,有仙名扶苏。这一次入世,她是雇主的女儿。下榻青楼,参选魁斗,涉足陷阱,琴声萧瑟……他是富可敌国的梦瓷阁当家白言,算尽心机,手段高明,却唯独无法掌控自己。她无心招惹,却事事牵扯;他本波澜不惊,又因她的出现陷入迷境。他是卫国第一神医流庭,风流放荡,嗜酒如命,唯独无法医治自己。他的决绝离去,他的清醒沉醉,他的一切极端表现在她的面前都那样微不足道。她早已看惯世间冷暖,习惯背叛,又何须争辩?惟愿当真爱过,用尽余生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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