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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宁珏最新章节更新小说《丞相大人爱蒙面》免费阅读

时间:2021-01-17 12:15:51作者:金华萌

《丞相大人爱蒙面》是作者金华萌的作品,小说主角是苏九宁珏,作者金华萌创作的这部言情小说剧情超级精彩,喜欢的朋友可以试读,以下是喵·现型的简介:第二日,正是皇上生辰之日。皇上千岁安登基方五年,资历年轻得很。宁珏,亦是月华国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于......

《丞相大人爱蒙面》 喵·现型 在线阅读

第二日,正是皇上生辰之日。

皇上千岁安登基方五年,资历年轻得很。宁珏,亦是月华国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于是,在他二人之间,便流传出了许多歪史。

那些桃色的荒谬传言不必多说,一看就知道是坊间某些文绉绉的小写手们为了销售量而随意撰写的。可这当中,有一则传言却很是值得一说。

传言道,五年前,千岁安十六岁,还是个懦弱胆怯的小皇子。皇室子嗣甚少,只有千岁安一根独苗,先帝驾崩之后,皇叔千岁振便伺机霸权专政,将千岁安软禁在了冷宫之中。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小皇子再无翻盘机会时,宁珏便凭空出现了他身边。

宁珏自负,狂傲,目空一切,明明是个骄奢的少年,却有无比出众的胆识,一步一步辅佐当时的千岁安,用尽手段,生生从冷宫之中杀出一条血路,直逼朝议大殿,逼彼时谋权篡位的皇叔交出玉玺。

就因那一战,宁珏得到了权利,得到了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自然,这也只是民间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罢了,具体真相如何,只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而当年之事早已成为历史,眼下,宁珏正穿戴整齐,系好白纱,好整以暇得走上那辆骚包大马车,闭眼休憩。一直到了皇宫之中,才施施然下了马车来,一路不慌不忙得进了朝议殿内。

此时的朝议殿内已铺好酒席,一派热闹景象。宁珏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便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等着皇上上殿。

接下去的宴会,葡萄美酒夜光杯自不必多说,可其中有两件事却值得提一提。

其一,便是各家大臣们都纷纷启禀,让皇上多招美人,充盈后宫;

其二,却是和宁珏有关。

当是时,高坐上的小皇上在听了些许让他多娶几个小老婆的觐建后,他笑呵呵得将矛头一指,对宁珏道:“宁卿,你怎么看?”

“用眼看。”宁珏抿了一口手中的酒,道,“臣以为,现在的某些画师太没职业道德,将歪瓜也能画成西施,所以皇上最好还是亲自见面观察一番,再将貌美的女子挑进宫来才好。”

千岁安的包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原来如此’的意味来,当即点了点头赞同道:“爱卿说得果然在理。”话及此,他又接着道,“只是爱卿这般年纪,也该抓抓紧。朕瞧着尚书家的从千金就不错,棋琴书画,样样精通,跟爱卿简直是天作之合!不如朕便下道旨,也算成就一桩好事。”

一旁的老尚书从林闻言,脸上瞬间笑出一朵花,当即充满期待得看着宁珏。

闻言,宁珏放下杯去,道:“有劳皇上费心。只是臣已有了未婚妻,倒要让皇上失望了。”

千岁安双眼亮晶晶:“怕朕失望的话,将从千金娶作侧夫人也是可以的嘛。”

宁珏也笑,“其实臣并不介意让您失望几次。”

千岁安:“……”

一旁的从林想了想,还是问道:“敢问宁大人的正妻……是哪家千金?”

宁珏笑得很是灿烂:“卖胭脂的。”

“……”从林更郁闷了,难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比不过一个卖胭脂的吗,简直荒谬!

“哦?看来从尚书对本官的妻子有些异议。”宁珏望着从林,脸色瞬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荒谬不荒谬,还轮不到你来断言。”

从尚书浑身一颤,额头瞬间冒出一层薄汗,当即战战兢兢道:“宁大人误会了,误会了,老臣并无此异议!”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想法的?!

宁珏答:“因为你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老尚书当即低下头去,闭嘴寡言,沉默是金。

而寿辰上所传出的宁珏已有婚约的消息,在经过一夜的发酵酝酿后,终于在第二日清晨成功地传入了大街小巷之中。市井上,众人三五个的聚在一起,纷纷猜测究竟是哪位风情万种的女子,竟能让宁珏为之一见倾心。

而这个让人绞尽脑汁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只因宁珏下了早朝后,便一路直奔苏记胭脂铺,做起了活招牌。

天晴,温暖。宁珏踏入苏记胭脂铺时,苏九正在统计店里的库存。

宁珏老神在在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深邃的眸子漫不经心得打量着胭脂铺的布局。

等到苏九忙完,这才赶忙走到宁珏身边,朗声道:“不知大人驾到,草民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治罪!”自然,这只是客套话。

宁珏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得敲击在扶手上,似笑非笑得看着她:“苏掌柜的客套话果然很客套。”

苏九额头滑下一滴汗,只得干笑:“哪里哪里。”末了,又好奇道,“宁大人来我胭脂铺,不知有何贵干?”

“宁珏。”宁珏纠正她,“叫我宁珏。”

“实在是惶恐……”

“哦?”他眯了眯眼,声调微微扬高。

“……惶恐着惶恐着,也就不惶恐了!宁珏,真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啊。就像野外的狗尾巴草一样,字间透着顽强不息生命不止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宁珏嘴边的笑意凝固,他看向她:“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额,不知道。”苏九摇摇头。

宁珏的眼神变得幽深:“可还记得那个诅咒?”

苏九默然,随即叹口气,分外自觉得将宁珏请到了后院,这才问道:“是不是有了新的进展?”

“是。”宁珏点头,沉声道,“据我这几日的观察,发现若要完全化解,还需中咒人每日跑上十里路并斋戒一个月。”

苏九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和跑步和食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听上去有一种是在耍她的错觉?

“苏九啊,”宁珏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你知道峨眉山的灵猴吗?”

“知道啊。”可是提猴做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耍猴比耍人好玩多了。”

“可是灵猴远在峨眉山,”苏九下意识得后退一步,继续反驳,“而我就在你身边!”

宁珏嘴角的笑意又浮现了出来,欣慰得看着她。

苏九呆滞许久,终于后知后觉得指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得反问:“所以……你是在把我当猴子吗?”

宁珏拍了拍她的肩膀:“灵猴,峨眉山的。”

“……”

自然,最后苏九没有跑步,也没有斋戒。只是宁珏却偏要拉着她去城外赏花。美名其曰放松婚前心情,顺便培养感情。

但是,在被宁珏噎了一路的苏九很快明白过来,放松的只有他的心情,还是建立在折磨她的基础上的。

她愤愤得瘪瘪嘴,随手折过路边一朵花,将花瓣放在手中蹂啊蹂啊蹂……

“苏九,”宁珏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飘过来,“过来,瞧瞧这株狗尾巴草。”

“好勒!”苏九佯装出分外欢快的语调,一路疾走到他身侧去,双眼明亮,“在哪里?”

“看。”宁珏伸手随意指了脚下草丛中的一株狗尾巴草,感慨道,“狗尾巴草果然是种有着顽强不息生命不止的凝聚力和战斗力的野草。”

苏九同感慨:“是啊,真是了不起的植物啊!”

宁珏笑得如沐春风,下一秒,一抹焦味扑鼻而来。苏九一吓,定睛一看,却见方才还茂盛翠绿的狗尾巴草已变作了一道焦烟消逝在空中。

……苏九瞄了眼宁珏刚发完力的手,赔笑道:“呵,呵呵,大人好身手……”

“你叫我什么?”宁珏睨着她,眼中隐约可见寒气。

“宁珏,叫宁珏。”苏九立即改口,阿谀奉承道,“宁珏果然好身手,简直比峨眉山的灵猴还要灵动矫捷!”这个比喻用得不错。苏九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开始佩服自己的文采起来。

“呵呵。”宁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道,“你是在拿我和猴子作比较吗?”

苏九后背蔓延起一股强烈的冷意,她将身体缓慢得往后移去,一边解释道:“其实重点在于灵动矫捷……”

“所以我就要忽视与我一同作比较的是峨眉山的灵猴?”宁珏的笑容发冷。

“……”她错了,错得很彻底。

“知错就好。”宁珏的声音飘来。闻言,苏九呼出一口长气。

等培养完感情,已是晌午时分。苏九低垂着脑袋,亦步亦趋得跟在宁珏身后,越想越懊恼,当初怎么就摊上宁珏这尊大神了呢?回想,再回想,苏九一拍大腿,悔得肠子发青。可不就是因为忘带银子才埋下得祸根吗!

“真倒霉。”苏九一伤心,一难过,心里的真心话便这般从嘴里蹦了出来。

前方,宁珏的脚步顿下。

苏九的身体瞬间开启预警模式,当即补充道:“方才我掉了三两银子,实在是太倒霉了!”

宁珏转回身来,蒙着面纱的脸带着几分深不可测。他肃道:“你掉了三两银子?”

“啊!是的!”苏九点头如捣蒜,“所以我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抱怨声哇……”

“这样啊。”宁珏的声音温柔,“不怕,这三两银子……”

“你补给我吗?”苏九的眼睛亮晶晶。

“我陪你找。”宁珏笑意吟吟。

“……”苏九瞬间头皮发麻,勉强笑道,“其实我方才想了一想,区区三两银子也不算什么……”她根本就没掉什么银子,她上哪找去!

“此话不妥,”宁珏态度坚硬,“掉了银子总该寻到它,否则落入坏人之手,岂不是暴殄天物?”

苏九:“……”

事后,苏九每每回忆起这一天,依旧唏嘘不已。

只因为,为了寻找那传说的三两银子,她弯着腰,他骑着马,他温柔地看着她把他二人走过的路整整摸索了三遍以上。

眼看日落昏黄,苏九脸色发青。最终在宁珏一句轻柔的“其实我方才想了一想,区区三两银子也不算什么”中,结束了血和汗的一天。

此后三日,苏九皆在养伤。只因她的脚上起了好几个水泡。期间,宁珏送来无数药效强劲的金疮药,因着伤口很快便好了完全。

这算是给一个巴掌再顺手给颗糖吗!苏九愤愤地想,宁珏简直太小看她了!难道她是那种为了一颗糖就能轻易原谅他可耻行径的人吗!

哼!当然不是!

养伤的日子就在苏九的愤愤腹诽中度过。而等到苏九终于又活蹦乱跳下床来时,伙计小山终于匆匆来报:“掌柜的,胭脂铺生意忒火爆,人手着实不够啦!”

原来,在众人得知苏九为宁珏未婚妻之后,京城之内所有对宁大人芳心暗许的女子们,全都一溜烟跑去了苏记胭脂铺内想要一瞧掌柜芳容。怎料众姑娘见到胭脂铺内的水粉独特,款式极好,各个都铆足了劲儿的消费。

苏九想明白了这一点,当即动身前往胭脂铺内。刚一踏进门去,便看到数位精心打扮的女子,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得围在柜台前,拿着一道道胭脂盒细细打量着。

而一众女子见苏九苏掌柜进了门来,各个都开始偷偷打量她。

样貌,三分;身段,三分;着衣打扮,还是三分……众小姐泪奔,莫不是宁大人口味独特喜欢这一卦的,可是这口味是不是也忒过清淡了点哇!

“哎哟,苏掌柜,”此时,有个大胆些的小姐走上前来搭话,手上却将桃红色帕子捏得死紧,“苏掌柜,您能跟大伙儿说说,你是用了什么段子,竟让宁大人倾心于你的?”

此言一出,瞬时间店铺内十余双或水润或明媚的眼睛,全都齐刷刷光明正大得盯着她,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苏九转眼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道:“宁大人夸赞我身上的胭脂味好闻哩!”

此言一出,众人眼前皆一亮,原来是用香粉魅惑的咩!念及此,各个都越加奋力得将胭脂铺内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挑了一遍,恨不得将整间胭脂铺都抱回家去!

苏九笑呵呵得收着银票,瞬间将宁珏的可耻行径遗忘到了九霄云外,连带着宁珏的大门牙,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可苏九舒心了,丞相府前却遭殃了。

近日老管家冯叔来报,说是这几日以来,府门前总围着好些香气扑鼻的姑娘们,身上的脂粉香在三丈开外就能闻到,熏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书房内,宁珏一边处理公事,一边对冯叔的遭遇报以同情与理解,当即表示可为他每月俸禄多加三钱银子,此言一出,冯叔瞬间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脚步轻快得走出书房做事去了。

而宁珏这才放下手中笔,望着窗外明媚日头,若有所思得笑了起来。

三日后的苏记胭脂铺,生意势头非但变弱,反倒有了越演越烈之势。于是这日晌午,趁着空闲,苏九便将招伙计的牌匾挂了出去。

怎料,还不出一个时辰,一堆堆打扮花俏年轻貌美的小女子就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在胭脂铺门口排起了应聘长队。

有香粉熏人的,有头戴红花的,总算遇到长相清秀打扮正常的,却一开口便道“宁大人来吗,宁大人何时来,宁大人……”苏九抽了抽眼角,让一旁的下人将她赶了出去。

唉。苏九叹气,若是让这群以貌取人的家伙知道宁珏的真实面目……估计会吓倒一大片吧……

又过了许久,苏九依旧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不禁有些悲从中来。就在她打算午休之际,门口却来了一个面容俊俏的小男子。

这男子身着平常布衣,长着一张包子脸,清秀洁白,气质不菲。这胭脂铺平时极少见到男子身影,苏九便略带探究得迎上去,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要买胭脂还是水粉?”

这小公子笑得无害,神情天真:“朕……啊不对,我是来应聘的。”

苏九愣了一愣:“可这是胭脂铺,我只想找个姑娘来帮我打打下手……”

“为何非要姑娘,莫不是你歧视男子?”这小公子皱了皱眉。

苏九赶忙摆手否认:“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姑娘家打理起胭脂水粉,更方便些。毕竟是日日接触的物什。”

公子冷哼一声:“我也日日接触这些。”

“啊?”苏九不可思议得多看了他好几眼。

他抽了抽嘴巴:“我只是……时常帮家中女子整理而已。”

苏九恍然大悟,又想了想,发现自己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来了,再加上这公子瞧上去清秀洁净,确实比那些头顶大红花脸腮抹浓粉的姑娘们强上许多,干脆就应承了下来。

由此,苏记胭脂铺多了个男伙计,自称晴天,升州人士,此次上京,是为出门见见世面。尽管苏九觉得胭脂铺内没什么大世面可以给他开眼界,但总算是未曾将此话说出口。

半日下来,苏九觉得,晴天什么都好,就是忒以貌取人。比如说,每每有姑娘们上门时,若是长得好的,必定耐着脾气接待;若是长得不怎好看的,便颇不耐烦得随意打发几句便不愿再搭理。苏九感慨,果然太嫩了些,不圆滑。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亲自教育教育他:“晴天啊,你过来,我要对你说几句话。”

晴天皱了皱眉,好奇道:“怎么了?”

苏九语重心长道:“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你要多发现发现她们的内在,一个女子,外表会凋零,内在才是永恒。所以,不管貌美或貌丑的,你都要一视同仁……好俊的男子!”话未说完,苏九眼帘内闪过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当即情不自禁得转过视线,由衷感慨。

晴天:“……”

当日傍晚,晴天莫名消失,苏九也未曾在意,走回自己下榻的小院里,打算洗个澡,好好休息。

然而,还未等她踏进自家大门内,身后便飘来一道如沐春风的声音:“苏九。”

苏九身形瞬间僵硬,呆滞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脸上已挂上了谄媚的笑意:“宁大人……宁珏,今儿个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宁珏从远处缓步而来,一席白衣,纤尘不染,如墨双眼中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尽管他脸上蒙着纱,可这并不影响苏九看清他白纱之下若隐若现的两颗龅牙。

果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老天果真公平。

宁珏走到她身边来,感慨道:“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真是培养感情的好日子。”

苏九仰头望了眼渐暗的天色,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将反驳的话说出口。

“其实,”宁珏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鼓励,“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我不是那种不顾别人感受的人。”

难道先前都是自己误会他了?苏九一喜,干脆道:“最近胭脂铺的生意愈好,今日我忙了一天,实在是累及……”言下之意是此时她已是精疲力尽,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培养感情了!

“原来如此。”宁珏果真善解人意得点了点头,道,“不如明日我下道令,让官府封了胭脂铺。”

“……哈?!”

“这样,你以后都不会累了哦。”

“……”苏九强行控制住想暴走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丝笑,“哪里哪里,其实我还没说完呢。今日我忙了一天,实在累及,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刚刚看到大人您的那一瞬间,浑身竟又充满了力量!”

宁珏满意得点点头,一边走一边道:“来,随我去城郊牡丹山赏月。”

牡丹山在城外十里处。来回就是二十里。

苏九看着宁珏挺拔的身姿,终是不死心得又问一句:“走、走路去……?”

宁珏的脚步顿下,回头诧异道:“难道你想背着我去?”

“……”苏九心一沉。

“这怎么好意思。”宁珏皱眉。

还好还好,苏九暗地里呼出一口气来。

可随即宁珏又展颜一笑:“但是如果你一定坚持的话,我也实在不忍拒绝。”

“……”苏九的脸色憋成了青色,半哭道,“求您忍心……拒绝一次吧!”

去牡丹山的路上,苏九第一次觉得原来走路是这样轻松的一件事,至少比背宁珏轻松一百倍啊一百倍。

等走到牡丹山底时,月亮尚被云雾绕;等费劲力气爬上牡丹山顶时,月亮已是当空照。

牡丹山顶,宁珏负手而立,越显清俊。苏九浑身脱力,趴在一旁的大树下,吭哧吭哧喘粗气。

月光沐浴下,山顶风景越显幽美,芳草萋萋,杨柳依依。

大抵是风光顶好,宁珏有些入了迷。只听他沉声道:“苏九,你可知我为何偏偏选中你?”

苏九依旧虚脱,大脑混沌,当即下意识道:“因为我倒霉呗!”语毕,大脑突然一个激灵,回想起方才脱口而出的话,她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哦?”果然,宁珏闻言,不紧不慢走到她身边来,蹲下,目光与她放齐,“你的意思是……遇到我很倒霉吗?”

“不不不,”苏九脑袋摇成拨浪鼓,胆战心惊道,“是、是牡丹山太高,方才我体力用尽才会一时嘴误,还请宁珏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哦?你很累吗?”宁珏关心得看着她。

苏九将喘粗气的声音放轻,干笑道:“还好,还好……”

“其实我想了想,”宁珏道,“明日我还是下道令,让官府封了胭脂铺比较好。”

“……”苏九泪流满面,伸手抱紧他的大腿嗷嚎大哭,“宁珏宁官人宁相公……我错了请您原谅我这一回吧千万不要封了我的胭脂铺嘤嘤嘤……”

宁珏眼中浮现一抹柔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方才,你叫我什么?”

苏九眨眨泪眼朦胧的眼,警惕道:“方才我叫的是宁珏,没有叫您宁大人啊!”

“……”宁珏眼中的柔意瞬间僵硬,“苏九。”

“啊?”

“罢了。”宁珏面无表情得盯了她一眼,转身,许久,空中才飘来一句话,“下山,回家。”

回去时,月光依旧皎洁银辉。宁珏走在前,苏九跟在后。

这样沉默,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就在苏九想要对宁珏说几句话打破一下僵硬的气氛时,不料,前方却又刷刷飞出十余道黑衣蒙面刺客,将苏九和宁珏团团包围。

苏九一吓,赶忙躲在宁珏身边,伸手紧紧抓住宁珏的衣袖道:“刺刺刺客!又来了!”

宁珏睨了她一眼:“我没瞎。”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形式还不太严峻。苏九稍稍放下了心。

“退后。”宁珏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苏九依言后退,只见电光火石间,苏九只觉眼前有道白色的影子飞快得掠来掠去,等她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发现那十几名刺客竟都躺在了地上。

她望着依旧静静站立着的宁珏,脑海中飞快掠过一道想法:苏九……认命吧!

宁珏侧过头来,意味深长得看着她:“苏九啊。”

“在!”苏九赶忙挂上讨好的笑意,一溜烟跑到他身侧去,就差摇尾巴。

宁珏笑:“你觉得这是谁派来的杀手?”

苏九沉默。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将宁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话,只怕也只有当今皇上了吧。

“不错。”宁珏一边说一边向前走去,“是他派来的。”

“啊?”苏九诧异,“你怎么知道?”

“因为,”宁珏肃道,“他一直嫉妒我的美貌。”

“……”苏九决定无视这句话。

“小心!”突然,宁珏一个闪身,将苏九护在怀中闪到一旁去!苏九定睛一看,只见一枚森冷的箭已牢牢钉入方才苏九所站的位置上。

而就在苏九想要松口气时,又有一枚箭飞射而来,宁珏皱了皱眉,干脆搂住苏九的腰,飞身到了身旁的一棵大树上。

这是一棵枝桠茂盛的大树。

因此,等到苏九和宁珏在大树粗树干上站稳时,宁珏的白纱早已被勾落,又露出了那两颗大龅牙。

苏九双眼左撇右撇,尽量不要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他的门牙上,当即道:“天气晴好,万里无云,今日果然是培养感情的好日子。”

“……”宁珏眼角抽了抽。

片刻,苏九才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看着他道:“难道皇上他刺杀你,果真是为了……为了……”她看着他,声音越来越小。

宁珏皱眉:“怎么不说下去?”

“你,你的牙……”苏九愣愣得看着他——

只因为,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在两个大龅牙下,分明还隐藏着一排整洁白净的牙齿。

宁珏闻言,竟生生脸色变了一变。

苏九更是惊诧:“所以,你的龅牙……是假的?”语毕,她伸手就去触摸。

他与她二人近在咫尺,宁珏哪里躲得掉。于是那两颗夸张的龅牙,便这般掉了下来。

月色光亮,宁珏五官清俊,眉若泼墨,唇红齿白。竟是这般妖孽的模样。

苏九看着他,竟看得呆了。这真的是那个突着大龅牙的宁珏?所以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宁珏的脸色阴晴不定,许久才沉声道:“苏九。”

“啊……啊?”苏九总算回过神来。

“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诅咒吗?”宁珏的声音越加阴沉。

苏九点点头:“记得啊……”

“现在,”宁珏眯眼,“开始了。”

苏九呆滞许久,总算反应过来。她浑身炸毛得看着他:“因为之前我看到的长相是假的,所以诅咒尚不成立;而现在我看到你的真面目,所以诅咒就开始了?!”

“是!”

“……”这!不!是!真!的!——啊啊啊她好想去死!为什么她要手贱去碰他的牙?!!!

“等等!”苏九皱了皱眉,质疑道,“既然如此,先前你为何还要让我嫁给你?”甚至还要设下圈套逼她答应这门婚事!这究竟是阴谋还是为了其他目的?若有阴谋,可她不过区区一个小小胭脂铺的掌柜,有何目的,直接同她说明岂不是更简洁明了!

怎料宁珏却展颜一笑:“因为我喜欢你啊。”

鬼才信!苏九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沉。面上却呵呵干笑道:“是吗,这真是我的荣幸啊。”顿了顿,她不死心得补充,“能告诉我,您究竟喜欢我哪里吗?”其实她可以改的。

宁珏依旧笑眯眯:“我喜欢你的视财如命。”

“……”怪我咯!

再过片刻,宁珏独留苏九在树上,自己则飞身去了远处,不出片刻,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哀嚎声。等到宁珏回来将她抱下树时,已是深夜时分。

四周一片白雾弥漫,很是阴森。

苏九紧紧跟在宁珏身边:“刺客都解决了?”

宁珏应了是,又突然道:“婚期定在下个月如何。”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你定吧!”苏九压下心底寒意,淡定自若道。

“聘礼三千金。”宁珏的声音不疾不徐传来。

“好叻没问题!”既然成了亲就能解开诅咒,其实也没什么的嘛!看在三千两黄金的面子上,苏九勉强安慰自己。

宁珏摸了摸她的脑袋,嘴角微上翘。

走到城口时,城门已经关闭。宁珏便抱住苏九的腰际,飞身越过了城墙。他靠她极近,这让苏九有些赧然,等到落地时,她赶忙退离他一步,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只是脸上,却不受控制得热得厉害。

第二日,苏九直睡到了晌午才打着哈欠起了床,可才打开房门,就见门口竟坐着一个人。

苏九诧异得看着晴天:“你坐这儿干什么?”

晴天的脸有些阴晴不定:“昨夜你可是跟宁珏出去鬼混了?”

虽然‘鬼混’二字有些刺耳,不过苏九更诧异的是,“你怎么知道?”

晴天却不理,皱着好看的包子脸,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他?”

“……们?”苏九被勾起了八卦心,瞬间坐到他身侧去,兴致盎然问,“你指的是谁?”

“就是大臣啊。”晴天的眉目中含着一股忧郁,“我已经被推得越来越远了。”

“大成是谁?”苏九皱眉,为什么听上去像是个男人的名字?

晴天依旧不理,只是看着苏九,突然眼前一亮,道,“对了,我还有你啊!”

“……哈?”

“不如你跟了我,如何?”晴天的眼睛亮亮得看着她,“宁珏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宁珏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怎么样?”

“……”苏九想了想,还是打算用委婉些的方式,拒绝这个失恋之后为了报复对方而不择手段的可怜人,“自然不行!一女不嫁二夫,一山不容二虎,我已经答应宁珏在先了,做人怎么能出尔反尔三心二意呢!”

“哼!”哪料,晴天的表情却瞬间变得阴冷,看着苏九的眼神宛若两把淬了毒的利刃,冷笑道,“既然如此,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苏九满头雾水得看着晴天走远,“真是莫名其妙……”

往后三日,一切安好。宁珏倒是常常回来胭脂铺内坐上一坐,做做活招牌。只是晴天自那日之后,便在未出现过。这让苏九觉得很是不解,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重新张贴出招人启示,让下人们招个老实的。

这日傍晚,苏九从店铺内取了些熏香,正打算给宁珏送到丞相府去,岂料,一大群官兵却从远处一路疾奔而来,二话不说便将苏九的胭脂铺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九愣愣得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官兵们,许久才反应过来,满头雾水得走到领兵的那官爷面前,谄笑道:“这位官爷,不知我苏记胭脂铺究竟犯了什么罪,竟这般兴师动众得来……”

怎料,苏九的话还未说完,那位官爷便冷声打断了她,面目严肃得朗声道:“奉皇上口谕,抄了苏记胭脂铺,将掌柜苏九压入大牢,择日审问!”

此话一出,苏九瞬间惊呆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皇上那尊大神,难道说她什么时候梦游到了皇宫将皇上骂了一顿吗,可是她好像没有梦游这个毛病。压下心头恐慌,她赶忙道:“且慢!不知草民犯了什么罪,竟惹怒了皇上要抓我?”

官爷这才侧头看她,冷笑道:“原来你就是苏九苏掌柜。哼!犯了什么罪?当今皇上宠妃陈贵妃用了苏记胭脂铺的胭脂水粉,脸部溃烂,中毒而死!你果真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谋害皇室宠妃,简直罪无可恕!”

话音刚落,不等苏九反应,周遭士兵瞬间包围而上,封了胭脂铺,又将苏九押入了牢内。

一直等到苏九被下人们架到了牢中,望到四周眼熟的铁栏石壁时,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个官爷说,说,说陈妃死了……

她知道那个陈妃,是当朝礼部侍郎陈程之女。长相美艳,很是得皇上的欢心。乃是如今后宫中最有可能册封为皇后的人选之一。

而现在,陈妃却死了。

还是用了苏记胭脂铺的胭脂后才死的。

不,这根本不可能!那批铁蹄莲根本没有问题,乃是宁珏亲自安排的,宁珏他既要迎娶她为妻,自然不可能害她,又或者说,在他还没有利用完她时,根本不可能害她。

所以如今这桩命案,究竟是谁在操纵?

苏九浑身虚脱得瘫软在牢房之中,心中反反复复浮现得只有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牢房还是那个牢房。可苏九两次入狱,心中的感受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一次,她是真的玩完了!

她背靠在牢房,仰头望着铁窗外的明媚天空,委屈得有些崩溃。她就知道,只要沾染上了权势,便一定不会有好事。如今她不过是才刚答应了宁珏的婚事,麻烦竟就这般快速得找上门来了……苏九只觉头疼欲裂。

后宫险恶复杂,这其中牵涉的,又是一场阴谋。

而她就是这场阴谋里的一枚小炮灰。

越想越烦躁,苏九干嗷一声,为什么自从霸王餐遇见宁珏之后,她就一直这么倒霉呢……等等,倒霉?苏九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想起前几日她在郊外看到宁珏真实面容时的场景,她方一拍大腿,愤然道:“定是那个诅咒发作了!”

“呵呵。”身后,传来一道笑声。

苏九侧头,向身后望去,只见宁珏一身绛紫色锦服悠然而来,衬得其气质愈显贵气。苏九望了眼自己的处境,身上的月白素裙稍显凌乱,又抬眼望了望他,发束不苟如是整洁。于是她的脸色不禁差了下去,口吻也带上了一层愠色:“宁大人!我都答应同您成亲了,怎么还是这么倒霉?”她心中着实不平衡。

宁珏依旧面如春风,笑意在脸上荡啊荡:“你答应同我成亲,可没有马上同我成亲,自然是要倒霉的。”

“……”敢情这还是自己的错?苏九愈加愤愤,“是您说婚期设置在一月之后的!”

“你没有反驳,我自然当你默认了。”宁珏嘴角的笑意愈漾越大。

“……那我现在反驳,还来得及吗!”苏九走到栏栅边,双手紧握,泪眼婆娑得看着他,乞图用自己此时的凄惨处境,呼唤出对方早已泯灭的良知与同情心,“宁珏,小宁,小珏珏,我想好了!成亲这回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今晚就把亲结了吧!一个月实在是太久了,我是如此得迫不及待!”

这番话宁珏显然很是受用,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苏九的脑袋,感慨道:“既然苏掌柜这般迫不及待……”

苏九在牢房内侧猛点头,眼睛亮晶晶得看着他,眸中满溢的全是期待。

“着实让本官很震惊。”宁珏不疾不徐接口,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而且,本官也不会容忍本官的洞房花烛在大牢里度过。”语毕,他抬头打量一圈大牢环境,眉头微不可闻得皱了一皱。

“……明明是你让我反驳的!”苏九泪奔,都什么时候了,这厮竟然还想着洞房!苏九真想把对方放在手里狠狠**成豆腐!

“你是可以反驳,只是反驳无效罢了。”宁珏很是无辜,“还有,想吃我豆腐直说就好,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大胆说出来,或许我会满足你。”

“……”苏九面无表情得转身,走到牢房角,蹲下,默默得画圈。

“你可以伸手摸摸,”宁珏依旧站在原处,清澈的声音徐徐传来,“在你身下三寸处,有个小东西在看着你。”

苏九随意一摸,随即浑身炸毛跳起,只因方才手下毛茸茸的温热触感,分明就是老鼠嘛!她瘪瘪嘴,努力用幽怨的目光瞪了宁珏一眼,见到宁珏脸上的笑意僵硬,这才感到些许的平衡。

宁珏嘴角依旧上翘,可眼中的情绪却委实算不上好:“苏九,你知道我为何要选中你吗?”

“因为我视财如命?”苏九回想起之前宁珏所说的话,于是静默三秒,她脸上瞬间换上一个讨好的笑意,略显谄媚得走到宁珏身侧去,赔笑道,“方才我想了想,发现果然还是您说得有道理些!大牢这样的环境,确实不适合洞房花烛,成亲这件事儿,还是得慢慢来才好!”她怎么能忘了那三千金聘礼呢!

“小九儿果然越来越聪明了。”宁珏唇边笑意又上扬,由衷赞叹。

苏九一抖:“你,你叫我什么?”

宁珏瞥了她一眼:“那聘礼……”尾音拖得很长。

“小九儿这称呼真是动听!”苏九眼睛扑闪得看着他。

“嗯。”宁珏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收回手来,脸上的调侃散去,“陈妃之死,我会查清。”

“那真真的极好的!”苏九可怜巴巴得看着他,委屈道,“我没杀人,胭脂铺的胭脂都是我一手调制的,决计不会有毒,您一定要查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才好。”

宁珏点头应是,又叫来一旁的牢头,吩咐他们将牢房好生改造一番,又嘱托了几句后,这才离开。

于是,当日晚上,苏九的牢房内,桌椅床褥一应俱全,桌上还有热乎刚出炉的桂花糕和葱油饼呢。苏九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糕,想到宁珏已帮她去查案,她心中便莫名得安心了起来。

夜晚,皇宫,御书房。

千岁安正在皱着眉头批改奏折,一旁的随侍太监冯公公却上前来道:“皇上,宁丞相在外求见呢。”

“不见。”千岁安头也不抬直接扔出两个字来。

“这……”冯公公一脸难色,“如今宁丞相正值百官拥戴之际,皇上若是此时将他拒之门外……”

千岁安的脸上闪过一缕暴戾之色,将手中奏折啪得合上,这才冷笑着望了眼冯公公,道:“既然冯公公这般希望朕见他,朕见就是。”

“奴才不敢!”冯公公赶紧跪在了地上,惶恐道,“奴才也是为了皇上好。”

“朕知道了。”千岁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宣。”

星空璀璨,宁珏站于月下,一身官袍,气势逼人。冯公公上前来引他入殿,这才蹑手蹑脚得退了下去。

御书房内,烛火明亮若昼。宁珏对他鞠躬作了揖,不等千岁安发话便径直站直身体,直截了当道:“皇上,听闻陈妃惨死,还请节哀。”可语气之中,哪里有一丝沉痛。

千岁安挑眉诧异道:“宁大人何时竟关心起朕的家事来了?”随即又皱了皱俊挺的眉,委屈道,“是啊,朕最宠的苏妃,竟就这般死了,着实让朕好不甘心!”

宁珏眯了眯眼,道:“所以臣以为,不如将此事交予臣来彻查,臣定会还陈妃一个真相。”

怎料,千岁安却纠结道:“朕已将此事全权交于从尚书负责,宁爱卿,你只怕来迟了一步。”

“原来如此。”宁珏笑了笑,颇是不以为意,“那真是太遗憾了。”

千岁安心中松了口气。

可随即又见宁珏脸上笑意散去,状似不经意道:“前几日从尚书送来两幅韩真子的真迹,可我一向不喜那些字字画画,便拒了回去。或许我该考虑考虑,是不是该去要回来。”自称‘我’,说明他此时的心情很不好。

而这位韩真子,是月华历史上最负盛名的书法家。

宁珏对这些个字画不感兴趣,但千岁安却一直抱有很高的兴致。前些日子,他得知从尚书那有两幅韩真子的骏马图后,曾让从尚书送给他。还记彼时,从尚书对他说:“皇上,老臣也想第一时间奉给皇上,可前几日老臣幼子顽劣,竟将骏马图毁了通透,让老臣好生痛心!待老臣请名匠修复之后,定会即刻奉上,不敢有误!”

可原来,这两幅真迹是拿去讨好宁珏了。

千岁安掩在明黄衣袍下的双手赫然紧握,只觉心中怒气直冲肺腑,他低垂下头,许久后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怒气,这才又笑道:“看来从尚书对宁爱卿倒是感情深得很。”

宁珏唇角挑起,语气欢畅道:“既然皇上坚持让从尚书查案,臣只好坐等结果。只是若是案件真相有丝偏颇,”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臣倒是不介意滥用职权一次。”

末了,不等千岁安回话,宁珏随意作了个揖便转身离开。

千岁安脸上的暴戾之气一览无余,他伸手将伏案上的物什挥于地,这才狼狈不堪得跌坐在龙椅之上,好一个宁珏,好一个从林,好一个滥用职权!

烛火跳跃,衬得千岁安的脸色略显森冷,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宁珏,朕就不信斗不过你……”

“来人!”千岁安招过随侍在门外的冯公公,“召从容秘密入宫。”

从家有女,唤名从容,自幼熟读女戒诗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更是出落得顶好,臻首娥眉,瞳人剪水,堪称京城第一才女。

眼下,从容已走入殿内,叩首问了安。

千岁安斜倚在龙椅之上,淡笑道:“从姑娘,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从容姿态落落大方,道:“臣女不敢忘,臣女愿为皇上分担解忧!”

千岁安眯眼:“分担解忧?”

“是!”从容坚定点头,“臣女心甘情愿去宁珏身侧,替皇上办事!”

“哦?”千岁安突得笑了笑,“从容果真冰雪聪明,不愧是第一才女。”顿了顿,又道,“只是宁珏已有婚约,如从姑娘这般的妙人,做侧室只怕是委屈了。”

“只要能留在他身边,臣女便不委屈。”从容低垂下头,诚挚道。

“不过嘛,”他又道,“眼下宁珏的未婚妻犯了大错,只要不出意料,从姑娘做正室指日可待。自然,能否得到宁珏的垂青,就全看姑娘的本事了。”话到此处,意思不言而喻。

从容领命,出了皇宫。

只是显然,千岁安的这点小九九并不能让宁珏所理解。

丞相府内,宁珏一边思考,一边听着侍卫不离的回禀,眉头终是皱了一皱。他道:“不离,你觉得皇上为何要对苏九下手?”

不离略一沉思,试探道:“是不是想要先除了夫人,然后再将从容赐婚给主子?”

宁珏愈加不解:“他究竟是从何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接受圣旨娶从容呢?”

“……”不离想了想,又试探道,“也许皇上忌惮主子手中的兵权,害怕主子……”造反,“所以想利用主子对苏九的感情,来牵制住您。”

“这样啊,”宁珏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不紧不慢道,“看来拥有感情果然不是件好事。”

不离擦了把汗。

“但,足够有趣。”宁珏脑中又浮现起苏九双眼乱飘的模样来,唇角不自觉浮现一抹笑意。

此时已是夜深。他起身,向外而去。

“主子?”

“本官去大牢一趟。”

踏着夜色,宁珏发现自己的心情很是晴朗。

大牢之内,视线昏暗。狱卒们偷懒的偷懒,打盹的打盹,见宁丞相来临,有清醒的官兵才摇摇对方的身体,让对方清醒过来。于是很快的,所有狱卒全都立正站好,不敢再有怠慢。宁珏温和得笑了笑,挥手让他们退下,这才踏入大牢深处。

苏九关押在大牢第三层,那一层专门关押重犯所用,而如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犯了重罪的也寥寥无几。因此此时的第三层,除了苏九外,再无别的囚犯了。

可还不等宁珏走到第三层,就听一阵喧哗声从第三层内传出,很是热闹。上了第三层后,便望见在苏九的升级版牢房内,三个牢头与苏九正一同吃着酒啃着肉,很是潇洒。

牢房烛火昏黄,衬得苏九的苹果脸红扑扑,眼眸水汪汪,很是诱人。她侧头对身旁的牢头甲,神秘兮兮道:“你还记得你老婆的表房表哥的二女儿吗?”

牢头甲仰头喝下一杯酒:“记得啊,咋了?”

牢头乙道:“你是说那个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给砸晕的那个?”

牢头丙附和:“苏姑娘,你怎么突然说起她了?”

“不!”苏九的神情莫名激动了起来,愤愤道,“这不是突然,而是必然啊!她不是无意间看到宁珏长相了吗!那就是因为……”宁珏的脸是祸害啊!

“小九儿——”可惜不等苏九将整句话说出口,宁珏温柔中还夹着一丝危险的声音已飘然而至,“你喝醉了哦。”

另三位牢头见宁丞相大半夜的还亲临大牢,不禁纷纷跪下请安,而后灰溜溜得窜走了,只留宁珏在牢房内,与她大眼瞪小眼。

苏九打了一个饱嗝,醉眼婆娑得看着他:“嗝,宁珏,大大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宁珏刚坐在她身侧,苏九满身的芬香酒气就往他鼻端钻去,混着苏九本身的清香,透着说不出的旖旎风情。他望着她的眸色含着说不清的宠溺,柔声道:“我来看你,不喜欢吗?”

“哦。”苏九伸手托腮,双眼望着天花板,呐呐道,“宁珏啊,你说我会死吗。”

“不会。”

苏九维持姿势不变,又道:“也是,反正你一定会帮我的。”

“自然。”这句话让他感到很受用,嘴角不自觉上翘了起来。

“花了三千金定下的姑娘,怎么能就这样死了。”苏九接下去说,“那不就亏本了嘛!”

宁珏上翘的嘴角瞬间僵硬,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三千金我还未曾给你,所以就算你死了,我也算不上吃亏。”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九瞬间回过神来,紧紧得抓住宁珏的衣袖,眸中水雾闪啊闪,道:“其实方才我只是跟您开个小玩笑,请您务必不要往心里去!”

“这样啊,”宁珏笑得很宽容,可说出的话却和宽容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我已经往心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苏九一急,随手捞过身旁的一杯酒,诚挚道:“大人,我再也不敢了!请务必要接受我的道歉!”

宁珏拿起酒杯晃啊晃,随意道:“知道错在哪了吗?”

“我不该把您看成一个唯利是图见义忘利只认钱不认人的人!”

“呵呵。”宁珏面无表情得干笑两声,“我问你,若让你在三千金和我之间选择,你选什么?”

闻言,苏九沉默,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宁珏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挣扎许久,苏九方如拨开云雾见明月般豁然开朗,谄笑道:“自然是选宁珏您呀。”

宁珏脸色稍霁:“为什么?”

“因为我有预感,”苏九吞下一口口水,“若是我选了三千金,极有可能人财两空。”

宁珏抚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吟吟:“变聪明了。”

语毕,他低头,望着手中杯内波光粼粼的清酒,眸色深邃而幽沉,他道:“若我喝了这杯酒,小九儿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苏九警戒看着他。

宁珏笑得神秘:“你猜。”

“……”又是这种娇俏的口吻。

宁珏挑了挑眉,好脾气得没有跟她一般见识,而是径直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烛火跳跃,他的脸颊宛若洁玉染红,透着诡谲的俊魅。胸口衣领略散乱,露出一小片瓷白的肌肤,偶有一滴酒顺着脖颈滑下,曲折出一道蜿蜒的水痕来。昏黄烛光斜斜得打在他的脸上,将他蒙上了一层暗红色。

浓香的酒气瞬间从他喉中蔓延开,他略带满足地笑了笑,侧头去看苏九,却发现她也在看他。

苏九喃喃道:“你真好看……”可惜,话音未落,她便睁大了眼。

只因宁珏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眸中,那瞳孔竟已呈竖立之状。苏九猛然间回想起曾经她在大马车上也看到过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由愈加好奇起来,然后,好奇着好奇着,就见宁珏身后泛起一道刺眼的亮色来……

苏九下意识伸出手遮挡住眼睛,片刻后,亮光散去,却见宁珏身后……竟立起了一条长长的大尾巴!

此尾巴通体被雪白长毛所覆盖,周身还泛着淡淡光晕,瞧上去……着实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苏九目瞪口呆,下巴险些掉在地上,她双眸瞪得老大,一边哆嗦着手指着他,许久才将一句完整的话憋出口:“有、有、有妖怪啊——”

宁珏眼疾手快用手掌封住她的嘴巴,声音淡淡:“所以,你逃不开我。”

“……”苏九浑身一颤,眸中带上了一层骇意。

“不过……”宁珏欲语换休,顺势放下捂住她嘴巴的手掌,高深莫测得看着她。

苏九颤声追问:“不、不过什么……?”顿了顿,她赶忙紧接着道,“我是个好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就偶尔去隔壁朱大妈家偷挖根青菜,偶尔的偶尔去隔壁又隔壁的王大爷家拔条萝卜,大仙,您就行行好手下留情一次,我一定每日三根香祭拜您的啊呜呜……”

宁珏无视她的话,继续道:“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会互你周全。”

说话间,宁珏身后的大尾巴绕到了苏九身后,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

苏九僵硬着脑袋侧头看过去,终是受不住这个冲击,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宁珏:“……”有这么可怕吗?他伸手抚摸自己的白尾巴,明明很可爱啊喵。

夜愈深,宁珏将苏九抱到床上,自己亦侧身睡在她身旁,将大尾巴作为被子,轻柔得盖在自己和苏九的身上,并肩入睡。

丞相大人爱蒙面

丞相大人爱蒙面

作者:金华萌类型:言情状态:已完结

用纱蒙着脸的,通常有两种人。一种太美,一种太丑——万万没想到丞相大人竟是个大龅牙?!白天道貌岸然,月圆夜变成猫。身上有诅咒,谁见谁倒霉。一睹真容的苏九被吓哭:“我说不看,你非要我看!”这下好了,嫁给他才能化解。最神秘的“喵”丞相,却偏偏爱上胆小如鼠的她?!一句话推荐:丞相大人整天蒙着脸,只因他是个大龅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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