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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七姑云中子全本免费阅读无删减

时间:2021-05-22 00:17:11作者:莽原

莽原创作的《问鼎天下》是很好看的,评分也很高,获得不少读者的支持,故事主要人物是七姑云中子,故事开篇看似平淡无奇,读着读着便入了作者的坑,下面是第二回狐妖劫子牙走西岐鸳鸯梦姜良陷魔窟内容:费仲、尤浑带了十个御林军兵士,随姜良来到“子牙道馆”......

问鼎天下

推荐指数:10分

《问鼎天下》在线阅读

《问鼎天下》 第二回 狐妖劫子牙走西岐 鸳鸯梦姜良陷魔窟 在线阅读

费仲、尤浑带了十个御林军兵士,随姜良来到“子牙道馆”。

姜良从尤浑手中夺过礼金,喝道:“在这儿等着!”气呼呼去了。

费仲、尤浑不敢造次,只得立于门外。尤浑道:“费公,他不会跑了吧?”费仲道:“啥?除非他吃错了药!治愈苏娘娘,陛下赏赐少说也有百两黄金。此人嗜财如命,眼见钱财到手,跑?他傻呀!”尤浑翻起小眼想了想,道:“不错!我看他早已胜券在握,姜子牙再把鬼邪驱除,嘿嘿,你我就等着封赏吧。”

姜良顺手把十两金子塞进怀里,踏步进屋,见姜子牙正在看书,便大刺刺坐了。因十两金子颇有重量,姜良只得用手托住,道:“我说姜子牙,你要发财了。”姜子牙抬头见是故客,笑着说道:“你是来取那五两银子的吧?在下给你收着呢。”说罢放下书册,去取银子。姜良显得很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我早就说过那是给你的卦资。”姜子牙问道:“客官要卜卦?”

姜良朝门口瞥了一眼,见费仲、尤浑正在探头探脑,喝道:“滚一边去!”两颗脑袋迅速缩了回去。姜良道:“姜子牙,我想请你去驱邪捉鬼,无论捉到捉不到,那五两银子都归你了。”姜子牙眼睛一亮,道:“此话当真?”姜良斜了他一眼,道:“谁与你玩笑。”压低嗓音将来龙去脉说了,因担心把姜子牙吓住,从而打退堂鼓,自然是挑着话说,说得轻描淡写。姜子牙这才知道姜良的身份,连说“失敬”,道:“难怪门外那些官府中人被你呼来喝去。”

姜子牙带了一些施法工具,随众人朝宫中走去。

费仲放心不下,想测试一番,道:“姜子牙,若你只会些雕虫小技,不能驱除鬼邪,就等着人头落地吧。”尤浑道:“那时把你的人头高挂午门!”姜子牙笑笑说道:“二位大人放心就是。”

姜子牙为何愿意去宫中驱邪捉鬼?原来,姜子牙一心向道,在昆仑山学了一些道术本领,看风水,测吉凶,算姻缘,自然也涉足一些降妖捉怪驱鬼招魂之事。姜子牙此来朝歌,一是观测天下情势,二是等待时机。因其谋生手段实在有限,一直寄人篱下,穷困潦倒。此次进宫,正可看看殷商内宫情景,顺便显示一下本领,挣些银钱养家糊口。所以不假思索答应此事,自然没想到姜良是在嫁祸脱身,等待他的是杀身之祸。

帝辛见姜子牙白发皓首,银须飘然,器宇不凡,当下大喜,带文武百官陪姜子牙来至宫院。姜子牙道:“陛下,草民直说了。往日草民曾多次眺望殿阁,发现乾坤倒转,阴阳失调,邪气升腾。草民料定内宫潜来一只千年狐魅,道行极深,一般驱邪之法镇它不住。”看看日头,已是申时,正是下午的四五点钟,道:“事不宜迟,草民要先找到那狐魅藏匿之处,断其出入路径。”

姜良接道:“不过,娘娘要想康复,还得服用我神医的药。”帝辛点点头,姜良趁机说道:“陛下,草民先是断准病因,后又力荐姜子牙,这等功劳是否该赏?”帝辛笑道:“寡人有言在先,定会重赏。”姜良道:“陛下,草民现在就想领取赏金……”

尤浑喝道:“放肆!陛下还会赖你的赏金?”

姜良一心想的是如何脱险,仍旧不动声色,冲尤浑说道:“谁人不知本神医嗜金如命,只要见到金子,本神医就会头脑清晰。你别忘了,单单将那狐魅镇住,没有本神医的药,苏娘娘凤体还是不能康复。再说,本神医并非贪得无厌,只想先领取一半赏金。你不想让本神医领取,就是不想让苏娘娘凤体康复,你是何居心?”

这等罪名怎敢担当?尤浑吓出一头汗水,忙道:“你胡说!”咽了一口唾沬,道:“来时不是已经给过你金子了吗?”姜良道:“我给那贫妇了,再说那只有……”费仲生怕他随口说出只有五两金子,忙打圆场,故意用调侃的口吻说道:“陛下,神医嗜金如命倒是真的,不过他说先领取一半赏金,也算是嘴下留情了。啊,哈哈。”其实姜良给老婆婆的,是他临时看病挣的三两金子。

帝辛笑着示意尤浑,道:“带神医去领五十两黄金,明日再赏百两。”

姜良对姜子牙说道:“稍等我就回来看你擒拿狐魅。”说罢欢天喜地跟着尤浑走了。

领了赏钱,姜良用包袱包了,斜背于肩头,转身就要出宫。

尤浑急追几步,喝道:“站住!你往哪里去?”姜良站定,慢慢转过头,道:“鳖孙,大呼小叫什么?”面带轻蔑,道:“随身带着这么多金子,被你抢去咋办?”尤浑道:“胡说!我……没……”他的确没动过此念。

姜良从怀里摸出原本要赏赐给姜子牙的十两金子,在手里掂了掂,又往怀里摸去,这一摸之下,假装大惊失色,喝道:“我的金子呢?”尤浑奇道:“你手里是什么?”姜良道:“我说的是你俩奸贼请我来时给的那五两。”今日更换新衣上朝,他的其他东西倒是一样不少,唯独那五两金子不知去向。尤浑道:“你急啥,费公替你收着呢。”姜良苦笑着说道:“你俩鳖孙见了金子比见了亲爹还亲,他替我收着,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心下嘀咕,这一去自不复返,可不就便宜了费仲狗贼,故意冷笑着说道:“大爷明白了,你又想把大爷灌醉,再把这五十两金子偷了去!”尤浑急道:“我没……”姜良故作轻松,又道:“大爷逗你玩呢,我先去把金子放起来,回头再来看姜子牙。”

尤浑冷冷地道:“只怕你一去无回。”

姜良让尤浑附耳过来,突然吼道:“我傻!”把尤浑吓得一跳,姜良道:“明天陛下赏赐还有百两黄金,你盼着大爷一去不回呢,想替大爷领取,做梦!”尤浑想想有理,百两黄金谁会舍弃?便道:“早去早回。”姜良气哼哼地道:“回你个头!大爷不回来了。”尤浑听贯了姜良的嬉笑怒骂,也故意说道:“不回来才好呢。”

眼见姜良骂骂咧咧出了宫门,尤浑招呼两个高大威猛的御林军兵士,指着姜良的背影,道:“暗暗跟着。”狡黠一笑,转身去了。

姜良走出宫门,四下看看无人,道:“谁傻,等着挨刀。”撒腿便跑。

宫院西北角,五百个御林军兵士围成圆圈,姜子牙独立其中,桃木剑指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众人屏气凝神,场面庄严肃穆,既神秘又神圣。姜子牙把桃木剑插于地上,在黄绢上画了个道符,当众烧了,指着桃木剑下,说道:“陛下,请命人挖掘。”

数百个御林军一起动手,过来一顿饭工夫,兵士喊道:“快看!”众人一望之下,无不毛骨悚然,原来挖开了一座大墓,里面足有百具尸骨,白花花一片片,谁会想到此地埋葬着这么多人。

帝辛倒抽一口冷气,道:“难怪爱妃病疾缠身。”

文武百官又惊又惑,议论纷纷,对姜子牙佩服得五体投地。

姜子牙道:“这便是那千年狐魅藏身之处!累累白骨中,难免有屈死之人,狐魅随冤魂野鬼出没,内宫哪能安宁?阳气之人被妖气冲撞,难有康健之体。”帝辛道:“现下该当如何?”姜子牙道:“将白骨尽数挖出,焚于荒郊野外,驱散阴气,使狐魅无处藏身。”双手托住桃木剑,道:“将此镇邪之物高悬于宫门之上,那狐魅便被罩住,再不能兴风作浪。明日寅时,草民入宫作法,镇狐魅于泰山之下,一劳永逸。”

帝辛大喜,道:“寡人封你为下大夫,司天监职。来人,重赏!”

姜子牙忙道:“草民初来乍到,诚惶诚恐,待明日镇住狐魅,再领取赏赐不迟。”

尤浑一脸媚笑,赞道:“陛下,姜子牙果然值得称道,尽管早已胸有成竹,却不像那姜良丑人,急不可待索求赏金。”费仲道:“姜子牙乃是得道高人,久居京畿之地,见多识广。姜良乃是山野村夫,见钱眼开,哪能与姜子牙相提并论?”二人对姜良早生厌烦,所以颇有微辞。

姜子牙告退,大步流星出了宫门。

比干急追几步,喊道:“姜子牙请留步。”姜子牙忙拱手一礼,道:“不知王叔唤草民何事?”比干问道:“姜子牙,你实话实说,如此真能驱除狐魅?”姜子牙目视比干,道:“适才王叔也见了,除了草民以外,谁敢断定内宫埋有百具尸骸?请王叔莫疑。”比干道:“这话倒也不错,适才本王叔也十分惊讶。”

姜子牙忽然说道:“不好!”盯住比干眯眼看了又看,道:“王叔虽双目炯炯,但透出晦光。草民如实相告,只怕有血光之灾,请王叔凡事小心。”比干笑道:“不足为奇!本王叔辅弼陛下料理朝政,刚正不阿,难免得罪一些奸佞,想置本王叔于死地者大有人在。不过,本王叔在一日,奸佞惧一日,这也就够了,何管明日是生是死。”姜子牙道:“刚则易折,柔可自保。大风刮来,大树虽挺拔,往往会被连根拔起;小草虽柔弱,大风却奈何不得,这便是明哲保身之术。请恕草民多嘴,朝中奸佞弄权,民不聊生,殷商天下虽赖王叔苦苦相撑,只怕独木难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双手递上,道:“这是一粒‘正气护心丹’,危难之时王叔或许有用。”

比干塞进怀里,道:“谢了。”

帝辛正自欣慰,值日官来报:“启奏陛下,苏娘娘凤体有恙!”

帝辛“啊”了一声,料定是苏妲己旧病复发。尤浑喝道:“胡说,狐魅已被罩住,哪里还能为非作歹?”帝辛冲费仲、尤浑盯去一眼,对姜子牙疑心立起,此时不顾追究,大步走去。费仲、尤浑被盯得冷汗淋漓,哀叹一声“完了”,朝帝辛的背影追去。

凤仪宫内,苏妲己昏迷不醒,黑尤在其身旁不时发出凄厉叫声。

一高一矮两个值日太医跪于当地,吓得面色如土。

帝辛喝道:“怎不医治?”闻此喝问,高个子太医当场目翻白珠,昏死于地。矮个子太医胆子稍大些,忙磕头碰地,道:“陛下开恩……”每次苏妲己犯病,当班太医总是被杀,几乎无一例外,所以说一句磕一个响头,尽管额上早已鲜血淋漓,仍叩头不止。帝辛气哼哼说道:“拉出去斩,没用的东西。”矮个子太医扯着嗓子呼喊“饶命”,高个子太医倒是安静,头被砍下时,尚在昏迷之中。

帝辛握住苏妲己的手轻轻唤道:“爱妃醒来……”

苏妲己只觉身轻如燕,随缕缕白气缓缓蒸腾,仿佛飞到云端,落于高山之巅,眼前白茫茫一片,景物如梦如幻。白云慢慢散开,苏妲己渐渐看得清了,面前有两个巨大的朱门,每个门上都刻画着一个醒目的八卦图腾。耳听有人说道:“你要从哪个门进去?”苏妲己一惊,猛然发现一位女子立于身后,细看时大惊失色,原来说话之人相貌与她一模一样。苏妲己惊道:“你是……”那女子笑着说道:“我便是你,你便是我。”苏妲己心头惶惑,问道:“这是哪里?”那女子笑而不答,示意她进门。苏妲己推开左门,不料脚下是万丈深渊。苏妲己倒抽一口冷气,想抽身回转,只听那女子发出刺耳笑声,一阵疾风吹过,苏妲己“啊”了一声,一头栽去……

在幻境中,苏妲己选择了左门,故左臂疼痛,醒来后变得凶狠恶毒;如果选择右门,就会右臂疼痛,醒来后会变得心地善良。

这时,苏妲己左臂一阵钻心疼痛,悠悠转醒。

苏妲己任由帝辛搂于怀中,蓬松云鬓,娇滴朱颜,纵使在这病痛之时,亦是千娇百媚,无限钟情。帝辛道:“姜子牙竟敢欺君。”苏妲己问道:“姜子牙施了些什么法术?”帝辛道:“将一把桃木剑高悬于宫门之上。”苏妲己道:“快带臣妾看看。”帝辛扶苏妲己下床,慢慢走到门口,正好望见宫门上高悬着的那把桃木剑。苏妲己眯眼盯视,只见桃木剑寒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定睛再看,那桃木宝剑化作一把利剑,直直朝苏妲己头顶劈去。苏妲己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宫内一片慌乱,帝辛胡乱叫道:“传太医!传国师!传神医!”

费仲、尤浑正好跑步进门,见此情景,吓得鼻眼错位,“扑通”跪倒,齐声道:“求陛下开恩,求苏娘娘开恩!”以头碰地,“咚咚”作响。费仲道:“臣罪该万死!”尤浑道:“那姜良只会骗取金银,姜子牙只会坑蒙拐骗,都该碎尸万段!”

苏妲己转醒,双手抱头,道:“臣妾头疼欲裂,快把那桃木剑烧成灰烬!”帝辛大声令道:“去,烧了!”帝辛爱怜之情不能言表,痛彻肺腑,道:“姜子牙明明说罩住了千年狐魅,谁知罩住的却是寡人的爱妃!来人……”

苏妲己目光如狼,道:“打死姜子牙,打死姜良!”

费仲、尤浑急于将功补过,齐道:“臣等定将姜子牙、姜良的人头取来!”

帝辛道:“将二贼的首级直接高悬午门!”

姜良如漏网之鱼,惶惶而去。大街上人来人往,挡路绊腿,姜良自然奔跑不快,边推搡行人,边骂道:“滚开,滚滚!”不料正碰到一个多事的人,将他当胸揪住,道:“你骂谁?”姜良不愿耽搁时间,道:“骂我。”掰开那人的手,继续跑去。

大街上的人渐渐稀了,显然快出了朝歌。姜良猛然转身,见并无追兵,终于出了一口长气,不料就在他回身再跑时,脑袋却撞在一个人的肚皮上,姜良正要叫骂,发现面前是一个高大兵士。姜良扭头便跑,不料又撞到另一人身上,抬头看时,又是一个高大兵士。

原来,这二人正是受尤浑差遣,暗暗跟踪姜良的那两个御林军。二人高大威武,站立当地比姜良高出一大截,哪里会把矮小猥琐的姜良放在眼里?并未急于出手,狞笑着步步进逼。二人的身体恰似两堵高墙,把姜良挤在中间。姜良被挤得喘息不得,冲左边的兵士媚笑一下,又冲右边的兵士挤出一丝笑容,道:“二位可好?”一个兵士道:“尤浑大人早料到你会逃跑,命我二人跟着你呢。”姜良骂道:“尤浑奸贼,大爷饶不了你!”另一兵士说道:“只怕是他饶不了你吧。”姜良满脸陪笑,道:“二位请高抬贵手。”二人呵呵笑了,一个说道:“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另一个说道:“尤浑大人定会请你吃酒。”姜良道:“那是,请二位松开。”二人见他模样滑稽,仍旧紧紧挤着,故意调侃,道:“不松。”

姜良怒道:“再不松,大爷可要出手了。”二人见他瘦弱无力,笑吟吟地道:“哦?好厉害,请‘大爷’出手吧!”姜良嘿嘿笑了,对左边的兵士说道:“我正好看到你的鼻孔,犹如两个黑洞,让人恶心!”扭向右边的兵士说道:“你的门牙出唇,如同两扇黑门,令人作呕。”二人怒道:“怎样?”姜良毫无惧色,道:“松不松?”二人道:“不!”

姜良迅疾出手,朝二人脸上分别抹了一把。二人顿时七窍流血,软软倒在姜良脚下。姜良踢了踢二人的尸身,道:“死心眼,记住下次早点松了。哦,没下次了。鳖孙!”弹了弹手,走开几步,撒丫子跑了。

傍晚,姜良终于出了朝歌,便慢了下来,自言自语说道:“姜子牙,你说你已是偌大年岁,没事眯瞪一会儿养养精神多好,还捉什么鬼驱什么邪?说什么罩住了千年狐魅,将你自己罩住了吧。唉!天命如此,做鬼可别怪我呀。”

行得一程,天暗了下来,姜良甩了一把汗水,道:“大爷终于脱险了!”

就在这时,耳听有人呵呵一笑,说道:“神医,你往哪里去?”

闻听此言,姜良“呀”了一声,吓得险些拉稀。不容细想,面前已多出一人,姜良扭头便跑。那人道:“哪里走?”三蹿两跳,便已追至,顺手捏住姜良的肩头。姜良扭身朝那人脸上抹去,自然是掌带剧毒。不料那人轻巧一旋,将姜良的手腕拿住,尽管未用几分力气,姜良却疼得连声怪叫……

姜子牙尚不知大祸临头,回到家里,径直到堂屋去见宋异人。

姜子牙在发妻去世后,安顿了两个儿子,便上了昆仑山,修道四十年。奉元始天尊之命,姜子牙下山来至朝歌,因无营生,穷困潦倒,只好投奔了远房亲戚宋异人。宋异人在官府任小吏,为人倒也仗义,见姜子牙为人厚道,便央媒妁将其表妹马春花许其为妻。

马春花年虽六十,却仍是**之身。寄人篱下终不是长久之计,马春花遂与宋异人商议,借来本资,让姜子牙做些小买卖。谁知姜子牙百事不成,卖白面被风沙吹散,开酒馆遇地痞哄抢,后来只好摆了个卦摊,聊以度日。

马春花羡慕邻里穿戴绫罗绸缎,自己却是粗布遮体,失望之余,对姜子牙冷言冷语,指桑骂槐,三天两头找茬生气,动辄不理不睬,甚至数月不跟姜子牙说上一句话。姜子牙一直笑脸逢迎,小心翼翼,却如何也讨不到马春花欢心。姜子牙自觉仁至义尽,后来渐渐心灰意冷。心想既然你看我不上,我又何必对你谨慎伺候?万事顺其自然。

话虽如此,姜子牙还是想让马春花和宋异人刮目相看。此次进宫,姜子牙以为可以得些银钱,一时高兴,破例买了些酒肉。因马春花又在闹别扭,邀马春花入席时被冷言拒之,姜子牙只好请宋异人夫妇同饮。

宋异人年纪比姜子牙小,却是马春花的表兄,对姜子牙以妹夫相称。宋异人道:“妹夫被封为朝廷官吏,得官府赏赐,让邻里敬重,表妹也会心花怒放。”姜子牙叹道:“子牙原本以为,只要一心一意善待马氏,就能将其温情唤回,所谓‘付出关爱,收获真情’。其实不然,无论子牙怎样付出,就是打动不了马氏,热脸贴人冷屁股。”因有些微醉,姜子牙话就更多,又道:“马氏性格孤僻,喜怒无常,总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从无过错,挑剔别人,指责别人,从不检点自己。她对外人一团和气,对家人却横眉冷对,稍不如意就大发脾气,世上竟有这种人,你说怪也不怪?”

宋异人劝道:“妹夫也不要太过介意,表妹性情酷似我的姑父大人。非是我妄论长辈,姑父就心胸狭窄,脾气暴躁。姑父经常对姑母无端发火,好像是有几世的冤仇一样。唉!说起来姑母也挺可怜,常常莫名其妙被痛骂一顿。姑母去世后,姑父也有些后悔,毕竟姑母伺候了他一辈子,又何必恶言相加?”叹了一口,又道:“姑父在世时,常以表妹酷似他的性情而洋洋自得,这就让表妹从小就以性情似父而自豪,却不知恰恰害了表妹。”

姜子牙招呼宋异人夫妇又喝了一碗,道:“有缘才聚,既然能聚在一起,就要一生一世去珍惜。人要大气,大气的人才不会因小事而心生烦恼。不懂得随遇而安,活得一定很累。”宋夫人道:“表妹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姜子牙不以为然,道:“既然是‘豆腐心’,又何必用‘刀子嘴’去伤害他人?”宋夫人知姜子牙所言句句是实,道:“表妹年岁再大些,或许就会好起来。”

三人边聊边喝,直到月上树梢。

姜子牙回到厢房时有些醉意,见马氏正在闲坐,有心和好,主动搭讪了。不料马氏听而不闻,拉着一张马脸转入内室。姜子牙自觉无趣,回到院落草庵之内,借着月光闭目打坐。

姜子牙一时思绪乱飞,想到昆仑山修道,想到肩负的改朝换代的历史使命,想到明日进宫镇罩狐魅……忽然心头一跳,姜子牙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怎会心神不宁?”从遇到姜良开始,一直到进宫驱邪,前后细想一遍,大惊失色,道:“不好,让人嫁祸了!”

姜子牙跑步进屋,连唤马氏,将祸起萧墙之事说了,最后说道:“就算是内宫风水转吉,苏妲己也不能旦夕病愈,而帝辛见功效不能立竿见影,必动杀机。姜良无疑是将祸水引向子牙,他却逃之夭夭。夫人,赶紧收拾细软,随我逃走。”马春花淡淡地道:“你有杀身之祸与我何干?”姜子牙奇道:“你我夫妻本为一体,相公祸事加身,怎说与你无干?”马氏撇了撇嘴,道:“你不好好做买卖,捉什么妖,你是咎由自取,活该你人头落地!”姜子牙怒道:“妖孽为祸,人人可以诛之,何况子牙乃修道之人,焉能置之不管?”

马春花取出竹板和刀笔,扔到姜子牙脚下,说道:“亡命之前,你写下休书,你或是被官府捉去砍头,或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与我无干。”

姜子牙惊道:“岂不闻一日夫妻百日恩……”

马春花目光如刀,道:“写吧!”

姜子牙道:“夫妻情义,怎能一刀两断?夫人,你不能……”

马氏依然冷若冰霜,不想再跟他啰嗦,只道:“写吧!”

姜子牙颤颤抖抖捡起竹和刀,一跺脚,道:“子牙一心向道,定能大器晚成。既然你不念夫妻情分,唉!子牙无话可说了。”马氏斜睨着姜子牙,声声讥讽,道:“大器晚成?多大年岁了,土都埋到脖子上了,再说马上就要被砍头了,还做美梦呢。”姜子牙再无二话,默默地拿起刀笔,在竹板上刻下几字:“休妻马氏”,写罢投掷于地。

商周时尚无纸笔,大都将内容简明扼要刻于竹片或兽骨之上。

马春花拾起休书,郑重置于桌案上。

姜子牙道:“我正遭难,你于心何忍?”马春花道:“我与你已无任何瓜葛,说此无用之话如同放屁。”姜子牙气得双手乱颤,一字一句地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自可,最毒妇人心!”马春花“哼”了一下,脸扭向墙壁,道:“官兵一到,人头落地,我可不去给你收尸。”姜子牙气得“你”了一声,道:“罢了,我走了,你送我出门罢。”马氏猛然转过头来,喝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送你?”

姜子牙无言,简单收拾了行囊,宝剑斜插于背,把姜良给的五两银子悄悄放在桌案上。拉开屋门,猛见宋异人夫妇正立于门口,姜子牙凄然一笑。宋异人没想到表妹会如此绝情,话到嘴边,无从安慰,只露出同情的目光。姜子牙道:“表兄接纳于危难之时,子牙感激不尽。我走之后,请表兄尽力照料马氏,毕竟夫妻多年……”

马春花喝道:“你操甚鸟心!”

姜子牙一叹,朝宋异人夫妇拱手一礼,道:“表兄表嫂保重,告辞。”宋异人急追几步,道:“这有瘦马一匹,妹夫权当脚力吧。”门外果然有匹老马,骨瘦如柴。姜子牙道:“谢了。”走向瘦马,自言自语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上得瘦马,宋异人牵住缰绳,问道:“妹夫欲意何往?”姜子牙道:“西岐。”宋异人道:“望能早日归来。”姜子牙道:“表兄赠马之恩,容来日相报。”一拍马屁股,头也不回,“得得”去了。此时谁也想不到,就是这点“得得”的微响,敲响了殷商王朝的丧钟……

马春花冲出屋门,指着姜子牙的背影破口大骂,道:“老不死的,今后你穷死饿死都与我无干!我跟你生死不见,呸!”

姜子牙瘦马走西岐,来到磻溪河边垂钓,被周文王访得,拜为大周丞相,亲率大军攻克朝歌。在欢迎的人群中,姜子牙一眼看到宋异人夫妇和马春花也在其中。姜子牙慌忙下马,扶宋异人夫妇坐定,大礼叩拜,并赐黄金百两,以谢当年赠马之恩。马春花跪地不敢抬头,恳求姜子牙能再续前缘,纳其为妻。姜子牙垂头叹息,默然不语,命人打来一盆水,亲自泼于地上,问道:“你能将水再收回吗?”马氏摇摇头,道:“不能。”姜子牙重重一叹,道:“所谓‘覆水难收’即是如此。昔年我大难当头,命悬一线,你却绝情绝义,甚至坦言死生不见,人心之冷痛我肺腑。如今见我一时风光,又来求我,我怎知你的心意有几分真切?罢了,你我之缘早于当年已断。”因念及昔日情分,姜子牙还是给了马氏十两黄金,接济其生活开销。不料马氏性情躁烈,哪里受得如此尴尬,羞愤难当,回家后穿戴整齐,哭了几声,自缢身亡。“覆水难收”一词即来源于此。

马氏的性格和对生活、家庭、婚姻、亲人的态度,都符合“扫帚星”的标准,所以被姜子牙封为“扫帚星”。家有“扫帚星”,必然倒霉晦气走背运。现今还有不少像马氏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得到幸福,多找找自身的原因吧。古往今来,“扫帚星”都不能“光顾”福地,所以才有了家家过年贴“福”字的习俗,以避晦气。

姜良刚刚逃出朝歌,即被人扭住,挣脱不动,只得听天由命。姜良料定此人就是那怪目高人,这一天早晚会来,横竖都是死,心里反倒坦然许多,恢复了往日的桀骜本性,说道:“要杀便杀,大爷不会皱皱眉头。”

那人道:“你倒临危不惧,我来问你,苏娘娘身患何病?”

姜良一喜,叫道:“原来你不是那怪目高人!”

那人微微一怔,问道:“怎么说?”

姜良道:“那怪目高人怎会不知苏娘娘身患何病,你到底是谁?”

那人笑道:“好一个聪敏的神医。”随即将手松了。

姜良活动几下酸麻的胳臂,扭头看了,见一个道人笑吟吟立于当地,正是云中子。

姜良喝道:“臭老道,原来是你,大爷正要找你咧!”说着伸手往云中子脸上抹去。云中子拂尘一卷,将他挡开,道:“既知是贫道,为何还要下毒?”原来二人是老相识,虽十年未见,却还是被姜良认出。姜良气呼呼说道:“你怎知大爷隐居在神农山?”云中子抚须笑道:“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贫道。贫道原本想现身与你相见,但见你鬼鬼祟祟,就想看个究竟,一直暗暗跟踪。原来你在躲避一个什么怪目高人,此人是谁?”

姜良恍然大悟,指着云中子的鼻子说道:“原来如此!你先是让那俩奸贼上山堵我,见我逃脱了,又冒充什么‘好心人’,指点病人故意把我拖住,让那俩奸贼把我捉了。当时我还纳闷呢,谁会知道我的行踪?原来都是你在作祟,大爷早晚会让你拉稀!”云中子哈哈一笑,道:“那是贫道略施小计而已,神医你也毫发无损啊。”姜良“呸”了一口,道:“若非大爷机警,脑袋早掉了。”

云中子忽然“嘘”了一下,拉姜良藏身于路旁草丛之中。

一百多匹快马从朝歌方向疾驰而来,姜良一眼认出最前面的是尤浑,吓得脱口叫道:“是在追我……”一语未了,被云中子捂住嘴巴。尤浑带着御林铁骑策马而过。云中子松开手,姜良啐了两口,喝道:“你多久没洗手了?”云中子正色说道:“姜良兄,贫道想知道苏娘娘到底身患何病?”姜良脖子一挺,道:“你少管!”

云中子道:“姜良兄,苏娘娘的病情涉及国运,非同小可,望姜良兄能如实相告。”

姜良哑然失笑,道:“病一个娘儿们,会涉及国运,笑话!”云中子道:“非是贫道危言耸听,说不定此事还会涉及我华夏民族的历史走向。”姜良哈哈大笑,笑毕脸色一变,道:“不能说,说了就是死!”

云中子又“嘘”了一口,拉姜良藏身。

费仲带着两百多个御林军兵士飞驰而过。姜良探出头来,道:“好险!”对云中子说道:“你救了我两次,谢了!”云中子道:“别谢了,你还是骂我吧,贫道要把你交给费仲、尤浑。”姜良一跳,忙道:“怎么?”云中子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道:“姜良兄,你说出真相是死,不说出真相也是死,既然左右都是死,不如说出真相,或许能生,难道你不想做逃生一试?”云中子说一句进逼一步,姜良听一句后退一步,直到背贴树干,再无退路。

姜良眼珠转了好几圈,想想云中子的话不无道理,终于下定决心,道:“我听你的,苏娘娘的病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一声怪笑划破长空,惊得鸟雀四散,有人说道:“若说出真相,你立刻便死!”

姜良吓得顺着树干滑坐于地,脱口道:“怪目高人。”说罢连滚带爬躲到云中子身后,吃吃说道:“臭老道快救我!”

一阵阴风袭来,云中子面前多出一人,立于当地悄无声息,形似鬼魅。此人一身白衣,花白头发挽成一个圆髻,直愣愣束在头顶,白色纱布罩面,在双眼处开了小洞,眼珠黑多白少,让人望去一眼就会立刻想到鼠目,十分怪异。

云中子拂尘一甩,置于身后,准备厮杀,道:“报上名来。”那人哼道:“云中子,你武功虽高,但我取你性命并非难事。不过,今夜我只捉姜良,知趣的滚开!”云中子怒道:“君子坦坦荡荡,露出你的真面目。”

只见那人朝空中拍了一下,云中子顿觉得身后有异,猛然回头,正见一人立于其后,同样无声无息。此人装束打扮与前面那人一模一样,同样是一身白衣,只是黑纱蒙面,眼珠白多黑少,让人望去会立刻想到猫眼,十分滑稽。

姜良奇道:“咦,怎会有俩鳖孙?”

云中子惊道:“原来是‘猫鼠双怪’!”

姜良问道:“猫鼠?真的是俩。”连声叫道:“完了,一个就够厉害了,原来有俩。”

云中子转头说道:“姜良兄,邪道人物因何逼你?”

姜良奇道:“邪道?不是圣道么,咋又变成邪道了?”

云中子从鼻子里“哼”了一下,道:“‘圣道’是这帮狗贼的自称。”

姜良对道中之争知之甚少,今有云中子在场,气壮了许多,故意装作突然明白的样子,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帮东西。”那“猫眼”喝道:“胡说!我们是人,怎么会是东西?”姜良道:“这么说你们不是东西。”“猫眼”气得火冒三丈,厉声喝道:“胡说!我们是东……”“西”字未出口,顿觉不妥,就此打住。姜良不依不饶,步步进逼,道:“你说,你们是什么东西?”“猫眼”自知百口莫辩,骂道:“胡说!”

那“鼠眼”道:“姐姐别跟他啰嗦,动手!”

原来,“猫鼠双怪”乃姊妹二人,老大长了一对猫眼,人称“猫眼姐”,老二恰如鼠目,人称“鼠眼妹”。猫眼姐心无机巧,鼠眼妹心狠手辣。二人已四十来岁,都有高度近视,就算人在对面,亦视之不清。但二人听力惊人,常人之一呼一吸都瞒不过其耳,尤其是在黑夜与人动手,怪目胜过常目。“猫鼠双怪”嗜杀成性,一般人闻其名讳,都会为之色变。

云中子轻蔑一笑,道:“‘猫鼠双怪’既然都来了,就一起上路吧。”疾步前趋,朝鼠眼妹攻去。猫眼姐怪叫一声,从云中子背后进招。“猫鼠双怪”都使一把柳叶单刀,招式十分怪异,无论云中子如何跳跃腾挪,她二人始终一前一后或一左一右。这种阵形能攻能守,往往让对手首尾难顾,加上月光朦胧,二人占了不少便宜。三人打到一处,转眼过了十几招。

姜良不会武功,瞧不出谁强谁弱,喊道:“喂!臭老道,你打得过这俩怪目贼吗?你要打不过,我就先跑了。”

云中子道:“不用跑!”

鼠眼妹道:“哪里跑?”

姜良闻听,下意识地转身便跑。猫眼姐飞身跳起,落于姜良面前。云中子大喝一声,跟着起跳,落于二人中间。白光闪闪,姜良只觉得眼花缭乱,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挨上一刀,吓得蹲坐于地,双手抱头,双目紧闭。

这时,从朝歌方向隐隐传来吆喝声,一百多匹战马飞奔而来。另一方向,是费仲、尤浑返回的两路人马,也朝这里急驰。姜良叫道:“臭老道,快把这俩鳖孙打发了!”鼠眼妹也是心头大急,鼠眼一转,计上心来,一招“道听途说”朝云中子下盘攻去。“道听途说”顾名思义,乃是真真假假,亦真亦假。此招看似攻击左腿,实则图谋右脚。如你去化解右脚,却又攻你左腿,不但变化多端,诡秘异常,而且真假变换,让人是非难辨,防不胜防。云中子知此招厉害,忙使出了一招“道法自然”。应对“道听途说”之真真假假,就用顺其自然之法。不料,鼠眼妹早料到云中子会用此招破解,就在云中子跃身空翻之际,在怀里摸了一把,朝云中子撒去。

姜良对此动作再熟悉不过,叫道:“留意!”

云中子尚在半空,叫了一声,赶紧闭了双眼,同时拂尘朝鼠眼妹拍去,不得已来了个以攻代守。虽是杀招,但目不能睁,威力顿减。云中子悠然飘落,闭目屏气,不敢乱动。白灰稍散,云中子睁开双眼,只见四周黑压压围着五百来个御林军兵士,哪里还有“猫鼠双怪”和姜良的影子?目望幽暗苍穹,云中子呆呆地想:“苏妲己的病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忽然一颤,又想:“姜良讳莫如深,难道苏妲己是邪道人物?”正苦苦思忖,耳听费仲大声说道:“万事皆因云中子而起,把云中子捉去行刑。”因捉不到姜良、姜子牙,尤浑气急败坏,叫道:“上!拿住云中子,不论死活。”

云中子骂了一声“奸贼”,飞身而起,在半空翻了两翻,踩踏着兵士头盔,冲出圈外,头也不回往西疾去,留下一道烟尘……

尤浑令道:“快追!”

“猫鼠双怪”一左一右将姜良倒架着,一路飞奔。

姜良后脑朝前脸朝后,两旁树影飞掠而去,耳边“呼呼”风响,直到天将拂晓,才被扔到地上。姜良疼得龇牙咧嘴,骂道:“丑婆子,不会轻点?”姜良心里早有盘算,今日落于“猫鼠双怪”之手必死无疑,便想死出个英雄模样,省得像那隐居的十年整天提心吊胆,所以性情尽露,毫不顾忌。

鼠眼妹喝道:“我问你,‘鸳鸯梦’之事怎么样了?”

姜良道:“一直放在心上。”

鼠眼妹道:“这么说还没有成功?”

姜良道:“那是……”见鼠眼妹不悦,忙改口道:“快了快了!”

鼠眼妹喝道:“捆起来!”

姜良挺身坐起,喝道:“干嘛捆大爷?”边说边朝怀里摸去,想乘其不备下毒。这动作鼠眼妹并不陌生,只一抖绳索,还没看清她如何出手,姜良已被捆得结结实实,手法纯熟,一看就知经常干些捆绑勾当。鼠眼妹从姜良怀里搜出不少金子,还有两包药粉。失了毒药可以再配,失了金子却令人痛惜,姜良叫道:“把金子还我!”

鼠眼妹道:“蒙上他的眼睛。”

姜良叫道:“慢!”嘿嘿笑道:“能否告诉大爷,你俩的眼睛怎么就这么怪?”猫眼姐喝道:“你少管!”姜良正色说道:“本神医可以医好你俩的眼。”猫眼姐没多少心计,见姜良说得十分真诚,将信将疑,不再声色俱厉,道:“闻所未闻。”姜良煞有介事地道:“别忘了我可是天下第一神医!”故意放缓语气,道:“我祖俞跗是炎黄时的神医,什么猫眼鼠眼驴眼猪眼都能医好,难道你没听说过?”猫眼姐道:“只听人说过俞跗看病时,除了用草药还用刀具。”姜良一本正经地道:“你傻呀,那就是在给人医猫眼儿呢。”装作神秘兮兮,又道:“你俩附耳过来,让大爷告诉你俩如何医治。”

猫眼姐将耳朵递过,鼠眼妹迟疑片刻也凑近姜良。姜良道:“你二人能否给点儿笑脸?”猫眼姐果然挤出一丝笑容,鼠眼妹却骂道:“快说!休得在此饶舌。”姜良四下瞧瞧无人,压低嗓音说道:“你俩每人打死一条狗……”猫眼姐不解,问道:“干啥?”姜良道:“剜下狗眼给你俩换上,这样你俩就成了‘狗眼看人低’了。”说完哈哈大笑。

鼠眼妹恼羞成怒,“唰”一下抽出柳叶刀,架在姜良脖子上。姜良不慌不忙,道:“又凉又痒,大爷不喜欢,拿开!”鼠眼妹冷冷地道:“你以为老娘不敢杀你?”姜良道:“是,因为大爷还有用处。”

鼠眼妹“哼”了一声把刀撤了,对猫眼姐说道:“把他带走!”

姜良被推搡到一个山洞前,蒙眼布扯去。只见两个白衣大汉拦住去路,“猫鼠双怪”从怀中摸出银桃子给二人验了,进了山洞。银桃子只有拇指大小,打造得十分精致,原来这正是圣道使用的一种身份证明。走了一盏茶工夫,猫眼姐说道:“禀报金圣使,‘猫鼠双怪’把姜良带到。”说着把姜良的金子和药粉等扔到地上。

这是一个宽畅的山洞,火把插了整整一圈,照得亮如白昼。中间是百级台阶,每个台阶站着两个白衣圣士,手持兵器,威风凛凛。台阶上面摆放着一张虎皮大椅,椅子上端坐一人。此人亦着白衣,年岁不大,白里透红,英俊潇洒,一幅泰然模样,一看就知非同一般。椅子边竖着一把短柄青铜大钺,锃明瓦亮。姜良冲大钺瞧了又瞧,暗道:“不知有多少人被此钺剁了脑袋。”料知此人能定其生死,再不敢造次,生怕一言不当把小命丢了,哈了哈腰,挤出满脸笑容,问道:“这是哪里?”

洞中回音,嗡嗡作响。

金圣使道:“聚圣洞。”姜良道:“聚圣洞,怎么没听说过?金圣使……”刚说出一句话便又掩饰不住其固有性情,道:“嘿嘿,你是姓金呢,还是跟姜良一样嗜金如命呢?”金圣使仍是一团和气,道:“你非我圣道中人,自然有所不知。”姜良道:“能否跟大……”“爷”字刚想出口,赶紧咽进肚子里,顺口说道:“能否跟大神医说说?”金圣使笑了,道:“敢自称大神医,口气不小嘛。”冲“猫鼠双怪”摆摆手,二人会意,把姜良的绑绳解了。

金圣使道:“我圣道创立已近百年……”

姜良道:“我刚听云中子说过,‘圣道’实际上就是一帮‘邪道’。”

鼠眼妹喝道:“你找死!”慢慢抽出柳叶刀,见金圣使并未发怒,又把刀塞了回去。

金圣使道:“是正是邪可不是由云中子说了算的。”姜良附和着说道:“那是,那臭老道懂啥。”心里却暗骂:“看猫眼姐和鼠眼妹那模样,一看就知是邪道!”只是此时哪敢说出口,耳听金圣使说道:“圣主老人家不辞辛劳,传承伏羲八卦,圣道大业必将流芳百世,惠及万民。”见姜良听得神往,金圣使兴趣盎然,道:“圣主之下,以五行之金木水火土命名主使。西方为金,本圣使主持西方事务,顾名思义,被称作‘金圣使’。”

姜良道:“难怪你等都衣着白色,西方为白,顺理成章。这么说主持南方事务的叫‘火圣使’,东方为‘木圣使’,北方为‘水圣使’,中原为‘土圣使’了。”

金圣使笑道:“不错。”脸色一变,道:“‘鸳鸯梦’之事怎么样了?”

十年前的那一幕又在姜良面前闪现。当时鼠眼妹带去一个年轻的男子,让姜良诊治。那男子所患之病世间罕见,发病时手臂奇疼,痛不欲生,让人昏死,醒来时性情大变,有时变得心地良善,有时变得暴戾凶狠。姜良惊诧万分,细问了那男子,方知发病时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高山巅峰之上,有左右二门,无论进左门还是右门,脚下都是万丈深渊。姜良道:“此病《神农本草》和《黄帝内经》上均无记述,病因怪、病情怪、病理更怪。因从未见过,所以尚无妙方医治。”鼠眼妹冷冷一笑,道:“谅你也没见过!圣主圣谕,给你十年期限,找出治愈之法,此事暗语为‘鸳鸯梦’。十年之后,‘鸳鸯梦’若无结果,你就会像他……”就在姜良一怔之际,鼠眼妹挥手拍向那男子脑门。那男子不及惨叫,脑浆迸裂,喷得姜良满身红白之物。鼠眼妹又道:“我劝你老老实实,休要耍弄花招,否则,死!”说罢扬长而去。姜良吓得呆呆傻傻,半天才清醒过来,忙将那后生尸身细细察看一遍,发现这人身强力壮,浑身上下并无异样,只是其左右手臂上各有一个太极图。姜良纳罕半晌,终不得其解,心道:“圣道人物心狠手黑,定会说到做到。而此病根本没人见过,典籍亦无记载,而且那男子已死,如何还能下药验证疗效?别说十年,就是一百年大爷也无法寻到治愈之法。什么狗屁‘鸳鸯梦’,名字挺好听,我呸!”思忖一回,姜良决定逃之夭夭,这才躲进神农山隐居。当他被费仲、尤浑弄进朝歌时,却发现苏妲己所患之病与死去的那男子毫无二致,自然能把苏妲己的病情说得清清楚楚。当时他就料定此事跟圣道有关,只是不知苏妲己跟圣道是何关系。圣道和官府他都得罪不起,于是灵机一动,嫁祸姜子牙,惶惶出逃。

没想到刚出朝歌即被逮住,闻金圣使发问,姜良吓得浑身乱抖,语无伦次说道:“还……在竭力……”金圣使道:“你隐居神农山十年,难道还没结果?”姜良一跳,叫道:“我的隐居之地无人会知,你怎么知道?”金圣使道:“你可是每五天砍一次柴,每十天采一次药?深入简出,鬼鬼祟祟……”姜良当即瘫倒,半天才哆嗦着爬起来,说道:“原来你都知道!只是为何没再去追杀我?”金圣使道:“十年来,你的确在为‘鸳鸯梦’费心,故而才让你苟活于世。”

姜良甩了一把冷汗,道:“谢了!姜良对圣主圣谕从未忘怀,整日苦思冥想,只是‘鸳鸯梦’亘古未有,请再给一些时日,定能成功。”鼠眼妹冷冷地道:“晚了。”姜良吃吃说道:“不晚不晚……”金圣使道:“念你十年来废寝忘食,圣主仁德宽厚,决定就再给你五年时间。”姜良连连打躬,道:“谢了谢了。”金圣使道:“你可听仔细了,五年一到,若‘鸳鸯梦’还未成功……”姜良接道:“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粉身碎骨,不得好死。”暂时已无性命之忧,姜良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到了朝歌?”

金圣使笑道:“普天之下,哪有圣道不知道的事?据宫中传来的消息,此次进宫神医先是嫁祸于人,后又金蝉脱壳……”

姜良叫道:“宫中?”一惊非同小可,自言自语道:“难怪大爷的一举一动都被探得清清楚楚。”转向猫眼姐问道:“宫中真有圣道的人?”猫眼姐道:“有何怪哉,五湖四海皆有我圣道兄弟姊妹。”姜良再次瘫坐于地,脑袋左转右转,问道:“宫中那人是谁?”翻着眼睛说道:“一定是苏妲己,不对!哦,明白了,一定是费仲、尤浑二贼!啧啧,看看你们圣道人物,不是恶婆就是恶贼。”猫眼姐、鼠眼妹齐声喝道:“胡说!”姜良眯眼寻思,道:“不是费仲、尤浑,那会是谁?”细想了宫中情景,忽然想到一人,心头一跳,惊道:“难道是他?”慢慢爬起来,喃喃自语:“一定是他!”

见他旁若无人般的戏侃,金圣使并未怪罪,道:“你猜到的是谁?”

姜良确已猜到宫中那圣道人物,只是见金圣使凶光闪了一下,哪敢照实说出?当下讪讪笑了,胡乱说道:“整日拿着那银桃子把玩,傻瓜都能看得出来。”金圣使这才把心放下,圣道人物守秘身份,银桃子比性命还重要,谁会整日在手中把玩?

姜良想知道姜子牙是否已被砍了头,问金圣使:“既然你们宫中有人,你有没有听说谁被杀了?”金圣使道:“没听说有人被杀,倒是听说有人被放了。”姜良闻听此言,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姜子牙,惊道:“怎会把他放了?不可能!”

金圣使面色突然变得严峻,道:“云中子那贼鼓噪如簧之舌,游说帝辛赦归姬昌。”姜良道:“姬昌?不是姜子牙?”这才知道二人说两岔了。金圣使没接他的话头,兀自说道:“不过,姬昌终究也逃不过我圣道的天罗地网,圣道佐使狒狒头已奉命前去截杀……”

姜良奇道:“狒狒头?是个真的狒狒,还是长得像狒狒?”

忽听有人说道:“怎么,难道邪道想对我西伯侯下毒手?”

就在众人一愕之际,白影飘过,云中子飒然立于当地,一身浩然之气。谁会想到戒备森严的聚圣洞里还藏着人,众圣士惊惶失措,将云中子团团围住。姜良喜道:“臭老道,你怎么才来呀,大爷差一点被那俩丑婆子弄死,快救我出去!”

云中子手指金圣使,道:“邪道处心积虑,竟将奸细安插到宫中,祸害朝廷,搅乱天下,险恶用心昭然若揭。”轻蔑一笑,又道:“贫道早已料到,朝中奸贼和邪道狗贼都不会善罢甘休,故而奏请陛下恩准,请丹枫将军一路护送,西伯侯归途之中,嘿嘿!安然无恙。”

金圣使笑道:“朝廷已发六百里加急,命虎威关守将曲直和攸喜将军两路截杀。攸喜对丹枫一家世恩,以丹枫之义,如何还手?曲直、攸喜与狒狒头三方联手,试问……”故意学着云中子刚才的口气,道:“嘿嘿,姬昌还能活吗?”

几句话听完,云中子已是通身冷汗,道:“贫道怎没想到此节,若西伯侯有个三长两短,贫道……”姜良道:“我说臭老道,姬昌不是还没死嘛,你快去救他不就行了,还在这儿啰嗦个啥?”云中子道:“不错,贫道这就前去!姜良兄,快告诉我潜伏在宫中的邪道人物是谁?”适才观姜良的神色变化,料定姜良已知道宫中那个邪道人物。姜良道:“说了会死。”云中子道:“贫道把你救去。”

金圣使哈哈大笑,道:“你偷偷摸摸进了聚圣洞已是侥幸,想出去可比登天还难!”

众圣士围着云中子飞速旋转。云中子一手拉着姜良,一手高举拂尘,随众人飞旋。众人将兵器一齐掷出。云中子提着姜良单脚起跳,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躲过兵器飘落于地,纵使在重围之中,依然是身形潇洒,出手飘逸。一时刀光剑影,圣士虽然人多,却占不了丝毫便宜,不多时倒地一片。

金圣使在座位扶手上轻轻一拍,抄起那把短柄青铜大钺,犹如离弦之箭朝云中子飙去。云中子知来者不善,挥拂尘便挡,“当啷”一响,云中子惊道:“好厉害!”原来,青铜大钺重达八十一斤,拂尘与之相撞,犹如小棒击大钟。金圣使见机不可失,单掌推出,朝云中子当胸递去。云中子出于本能用手去挡,才发现手中正捏着姜良,稍稍一怔,再想躲避已是不及,大叫一声,连带着姜良一连翻了几个跟头,颓然蹲坐于地,一缕殷红血水从嘴角流出。

云中子道:“邪道人物还真不能小觑。”一拉姜良,跃至半空,踩踏着众人肩头,飞身出了聚圣洞。

众圣士一路怪叫,紧追不放。

云中子、姜良藏于树丛之中,耳听猫眼姐说道:“云中子就在此近消失,仔细搜了。”声音近在眼前,姜良出了一身汗水,心道:“若再让那俩丑婆子逮住,必死无疑。”正暗自祷告,忽听金圣使道:“莫搜了!”冲云中子藏身之处高声说道:“云中子,你口口声声自称‘正道’,怎跟耗子一样藏头匿尾,出来吧!”

云中子情知瞒他不住,拉着姜良跳了出来,直接攻向金圣使。

云中子本已受伤,又要处处保护姜良,哪里会是金圣使的对手?刚刚过了十合,云中子一拉姜良,转身便跑。姜良气喘吁吁说道:“我说臭老道,跑不了了,还是投降吧,给金圣使多磕几个头,兴许还能活命。”云中子喝道:“正邪不两立!”姜良道:“那就都得死!”金圣使道:“云中子,只要你投降圣道,圣主至少会封你个佐使。”姜良眼巴巴望着云中子,直想替他作答。云中子喝道:“做梦!”姜良急道:“臭老道,你怎么那么死心眼?”搭话之间云中子稍稍分神,被金圣使拍中后背,一口热血喷射而出。

金圣使笑道:“既然你不肯投降,本圣使就得送你上路。”

猫眼姐道:“何劳金圣使动手。”话音落时,刀已前递,直指云中子咽喉。

云中子猛地一旋,拂尘朝猫眼姐脸上拂去。猫眼姐挥刀便拦,不料拂尘既柔且软,用刀哪能挡得住?“啊”了一声,弃刀于地,手捂双眼,滚倒于草丛之中,痛得满地翻滚。

云中子拉住姜良飞身而去,众圣士一路狂追……

云中子慌不择路,朝山上跑去。姜良道:“那儿有个山洞!”云中子不假思索,拉着姜良一头扎了进去。

众圣士追到,鼠眼妹道:“云中子就在此地消失,仔细搜了!”有人道:“鼠眼妹,你看得准吗?”鼠眼妹道:“我看得准!”那人道:“不是说‘鼠目寸光’么,你能看得准?”鼠眼妹骂道:“闭上你的臭嘴!”

云中子惊魂未定,四下瞧了。这山洞能容纳五六个人,洞口却极小,云中子压低嗓音说道:“只要贫道守住洞口,邪道众人就奈何不得。”忽见姜良目光游移,魂不守舍,云中子道:“姜良兄怎样?”

姜良面色红润,胸口起伏,说道:“云中子你听好了,我这就出去了。”

云中子伸手在他额上摸了,姜良一把将他的手打去,道:“我没发烧!”正颜说道:“姜良虽然惧死贪生,但姜良乃神农、俞跗之后,医术虽不及神农、俞跗之万一,但也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医,数十年济世扶危,救人无数。姜良不能辱没先祖的名声,更不能枉被民众赞誉。圣道暂且不会加害于我,终有一天我会找到医治之法,让人不再受这等怪病折磨。”

一番话让人铮铮不疑,云中子惑目相看,道:“这就是‘鸳鸯梦’?”姜良道:“是。”云中子道:“‘鸳鸯梦’绝非如此简单,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会是什么?”姜良已不耐烦,喝道:“我哪儿知道。”

众圣士搜索正紧,渐渐近了山洞。

姜良道:“我要出去了,你也该去救西伯侯了,晚了只怕就见不着了。”

云中子道:“也罢!日后邪道若敢为难姜良兄,贫道决不会袖手旁观!”

姜良迈步便走,刚走出两步,又转过身,道:“把嘴张开。”云中子道:“怎样?”姜良道:“叫你张嘴就张嘴,还能喂你毒药吗?”从衣角里摸出一个黑黢黢的药丸,塞进云中子口中,道:“幸亏大爷藏得好,才没被那俩丑婆子搜了去。这是神农传下来的‘金元丹’,只需一盏茶工夫,任你内伤再重,只要鼻孔还会出气,就能让你恢复如初。”云中子腹内果然正气激荡,任督二脉沿周天运行,不到一盏茶工夫,已是精神抖擞。

姜良道:“走!”

云中子一甩拂尘,道:“慢!你告诉贫道,苏娘娘所患何病?宫中的邪道人物是谁?”姜良道:“要是全对你说了,金圣使还能让大爷活着?谁傻!”云中子道:“你尽管说来,有贫道在……”姜良道:“别吹了,自顾不暇。”云中子急道:“姜良兄……”姜良道:“走了!”云中子无奈,只得随姜良出了山洞。

鼠眼妹一眼看到二人,叫道:“围了!”

姜良此时已毫无惧色,款款来至鼠眼妹面前,盯住她的鼠眼看了又看,动作极其夸张,忽然伸出两个手指头,在她面前迅速闪了一下,问道:“这是几?”鼠眼妹不明就里,懵懂答道:“二。”姜良道:“你也只能看到‘二’,鼠目寸光!”鼠眼妹气得“你”了一声,正要动手,姜良已转向金圣使,道:“适才本神医已然想得明白,你听着,本神医这就随你去,五年之内若‘鸳鸯梦’还未成功,本神医愿意被你万箭穿心!”

金圣使不知姜良怎会突然有此变化,道:“如此甚好,只是本圣使劝你不要耍弄什么花招。”姜良仰天大笑,道:“要是耍弄花招,还能被那俩丑婆子逮住?”面色一沉,又道:“不过,云中子这臭老道在我危难时能挺身而出,还算仗义,你先把他放了,我再随你去。”

金圣使迟疑一下,圣主只命他查问“鸳鸯梦”之事,并未让他追杀云中子。听了姜良这番表白,心愿已足,且云中子的武功不弱,加上姜良从中要挟,便想顺水推舟放人。

鼠眼妹叫道:“不可!圣道与他势不两立,只有刀剑说话。”云中子哈哈一笑,道:“来呀!”鼠眼妹不由分说朝云中子攻去,依然是刀刺咽喉。云中子不慌不忙,待刀至咽前寸许,突然抖了一下拂尘,耳听一声惨叫,鼠眼妹手捂眼睛,滚倒于地,痛得满地翻滚。

姜良幸灾乐祸,道:“看你这鳖孙样,滚相不像滚相。”

众目睽睽之下,云中子扬长而去……

问鼎天下

问鼎天下

作者:莽原类型:玄幻状态:连载中

《问鼎天下》内容可分为两大部分,前半部分主要写我国商末周初的一段故事,但不同于神话小说《封神演义》,除了以武侠的表现形式外,贵在将神话人物生活化,有血有肉,栩栩如生。后半部分主要写商周的两路人马出于不同目的,水陆并进,历经艰险拓荒美洲大陆的悲壮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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