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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云中子小说《问鼎天下》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时间:2021-05-22 00:17:17作者:莽原

《问鼎天下》是作者莽原原创作品,主角是七姑云中子,本文内容精彩,文笔极佳,喜欢该玄幻类小说的朋友可以试读,以下是小说《问鼎天下》第三回护西伯闯关孟津口访军帅斗阵天孤山内容介绍:正是丹枫将军。马蹄声碎,西伯侯姬昌坐于车内,陷入深思之中……姬昌......

问鼎天下

推荐指数:10分

《问鼎天下》在线阅读

《问鼎天下》 第三回 护西伯闯关孟津口 访军帅斗阵天孤山 在线阅读

正是丹枫将军。

马蹄声碎,西伯侯姬昌坐于车内,陷入深思之中……

姬昌,字“伯昌”,世袭“西伯侯”,后被谥为“周文王”。姬昌被囚羑里期间,潜心推演八卦,将伏羲八卦演绎成“周易”,成为八卦发展史上的又一个巅峰,三千年来无人超越。《周易》经孔子注释,称为《易经》,“含盖万有,纲纪群伦”,是中华民族智慧与文化的结晶,被誉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同《论语》《春秋》等一起被列为必读经典。

姬昌隔窗远望,只见前方烟尘渺渺,雄关当道,原来到了虎威关前。因有丹枫护送,天谷关、地牢关都得以顺利通过,但见虎威关上空似有腾腾杀气,姬昌心下一凛,丹枫毕竟只带了三十几个兵士。

虎威关两侧都是悬崖峭壁,高不见顶,两峰相峙恰似两只高卧的猛虎,因而得名。不过虎威关只是一个天然屏障,并未打造城池。原来殷商开国以来,军事上采取的是一种进攻态势,并不修城,更无城墙,所以有“商不筑城”之说。这原本是国家强大自信的一种表现,但商末危机四伏,尤其是冷兵器时代,城墙坚固才易守难攻,“商不筑城”成为后来商亡的战术原因之一。

姬昌一行已近关前,关内却寂静无声。

犹疑间,忽听战鼓雷动,战马嘶鸣,随着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只见旌旗摇动,三百人马疾驰而出,依次布列。正中间是一匹黄骠马,马上之人年近花甲,须发如霜似雪,个头不高,生得瘪耳吮腮,骨瘦如柴,正是虎威关守关大将曲直。曲直力大无穷,善使一双铜锤,每只铜锤都比其脑袋大出许多,两锤相对置于胸前,只见铜锤不见脑袋,被称为“铜锤将军”。

曲直不但长相怪异,其身世也值得一说。曲直原本世代为奴,在今山东沂蒙山一带开山打石。一次帝辛亲征,两军厮杀正酣,曲直突然出现,拔起一棵大树权当兵器,帮帝辛杀退敌人。帝辛尚武,见曲直威猛,大喜之下当即封其为将军,并赐予一双铜锤。须知那时是奴隶制社会,贵族与奴隶的界限很分明,贵族世代为官为宦,奴隶只能世代为奴。帝辛破格选拔奴隶为官,不拘一格使用人才,是值得称道的,但在当时却严重威胁到贵族阶层的根本利益,自然遭到贵族们的强烈反对。

丹枫勒住“万里追风”,朝曲直抱拳一礼,道:“老将军安好!丹枫奉诏护送西伯侯,多有叨扰。”说罢向后招招手,走过来一个兵士,双手捧着一个盒匣,丹枫道:“这是朝廷恩准西伯侯通关文牒,请老将军验视。”

曲直道:“丹枫将军,老夫如实相告,昨晚得苏娘娘懿旨,命老夫截杀姬昌。”曲直虽生得矮小,却声如炸雷,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曲直说罢向后摆摆手,走过来一个兵士,双手捧着一个盒匣,曲直道:“这是朝廷六百里加急文书,请丹枫将军验视。”

姬昌端坐于车内,不动声色。

丹枫眉头微颦,道:“怪了,陛下赦归西伯侯,苏娘娘怎又来懿旨截杀?”曲直道:“懿旨上说得明明白白,姬昌已明了天之大道,必为我殷商之患,此时任其西归犹如放虎归山,遗患无穷。”丹枫道:“食君之禄当报君恩,此理妇孺皆知,更何况明了天之大道之人……”不等他把话说完,曲直哈哈大笑,笑毕说道:“不必多说!把姬昌留下,丹枫将军回朝复命去罢。”丹枫一笑,道:“不把西伯侯送到黄河岸边,丹枫难以回朝复命。”

曲直将铜锤轻轻一磕,“当啷”一响,道:“丹枫将军血气方刚,但老夫这把骨头却还未朽,来,走上几合!”说罢催动黄骠马,双锤高举过头,一招“泰山压顶”朝丹枫当头盖去。曲直性情刚烈,脾气暴躁,一言不合,便自动手。丹枫不慌不忙,举刀护头。兵器撞出一声闷响,余音环绕耳际久久不去。两匹战马被震得各自退了数丈,昂头嘶鸣。

丹枫所用兵器是一把“七星砍刀”,柄长一丈八,刀头形状奇异,刀尖一尺,锋利无比,刀背两侧依“北斗”之状各嵌着七颗金星。丹枫不但人高马大刀长,且刀马娴熟。人的武艺,马的默契,刀的威武,人马刀配合得天衣无缝。大刀抡开,犹如一架摩天轮,风声呼呼,寒光闪闪,碰着即死,挨着即亡,不知有多少头颅断于七星刀下。

姬昌面无表情,屏气观战。

曲直厮杀时大喊大叫,声势浩大,其锤重劲猛,且久经战阵,几无破绽可寻。丹枫只是奉命护送姬昌,自然不肯伤及曲直,只想用巧劲赢他。两马一旋,丹枫单手握刀,刺向曲直左耳,趁曲直微微侧头,刀刃反转半周,变刺为劈。曲直慌忙举锤护脖,只见丹枫刀刃再次一转,刀锋挑向手腕。曲直叫了一声,只得放手弃锤,随即被刀背拍下马来,咽喉被刀尖指住。

曲直一把抓住刀背,喝道:“我没输!”丹枫以巧取胜,料他难服,刀往上提,把曲直拽了起来,道:“老将军,让道就是了。”曲直道:“老夫滴酒未饮,怎能赢你?你我饮上一觥,再战如何?”丹枫善饮,哈哈一笑,道:“拿酒来!”

曲直飞马入关,回来时怀里多出两个大酒坛,把脑袋夹在中间,模样甚是滑稽。

相距十丈,曲直喝住战马,将其中一个酒坛扔向丹枫。丹枫接了,刀柄轻轻挥过,打落坛盖,单手举坛,美酒倾入腹内,动作豪放,大气磅礴。曲直抱住酒坛,一通海喝,顿时眼珠暴突,面红耳赤。二人扔了酒坛,打到一处。经此一通暴饮,曲直果然神勇倍增,锤下生风,飞沙走石。丹枫之饮与丹枫之义一样,同样闻名于世。当时就有“义如丹枫”一说,并说丹枫“酒助大义”,“酒饮一觥,义增一分”,于是后世传下“举觥增义”一词。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举杯增谊”的意思。

姬昌看得心惊肉跳,恍惚间只见双马交错,曲直趁二人均背朝对方的瞬间,微微斜身,突然挥锤朝丹枫后背拍去。丹枫若被拍中,轻则筋骨尽断,重则粉身碎骨。姬昌脱口喊道:“丹枫留意!”

话音未落,只见丹枫将身轻旋,七星刀朝曲直当头劈去,以攻代守。寒光扑面而来,曲直此时既无法抽身躲避,又不及遮挡,情急之下慌忙用双锤来夹。若换成别人,如何能挡得住丹枫这一刀?曲直生来力大无穷,双锤正将七星刀夹住,两件兵器顿时粘在一起。战马盘旋,大喘粗气。

这时,半空中白影一闪,飞落一人,拂尘搭在二人的兵器上。那人呵呵一笑,道:“二位将军且住,贫道有话。”丹枫、曲直趁势撤了兵器,惑目盯视,来人正是云中子!原来,云中子在聚圣洞得知姬昌遭曲直、攸喜和圣道三方截杀,便急急赶来。

丹枫与云中子曾在金殿上见过,曲直与他却不认识,但早就听说过他的名讳。三人互礼,云中子道:“丹枫喝的是‘增义酒’,曲直喝的是‘迷糊酒’。”曲直叫道:“我怎么迷糊了?我清楚得很,越喝越清楚!”

云中子道:“我且问你,你所奉乃苏娘娘懿旨,丹枫所奉乃陛下敕命,谁小谁大?”

曲直闻言语塞,道:“这……自然是陛下的敕命大。”云中子道:“七年多前西伯侯遭人诬陷时,正是比干王叔从中周旋,西伯侯才得以保全性命。比干王叔乃当朝少师,殷商亚相,闻太师未在朝中,比干王叔行丞相之职。”呵呵一笑,又道:“王叔监赦与陛下圣旨,难道还比不上苏娘娘的懿旨么?”

曲直的确未想过此节,呆了又呆,道:“以道长之意,该当如何?”

云中子朗声说道:“恭迎西伯侯通关。”

曲直冲兵士大声令道:“通关!”

曲直安排丹枫带来的兵士住进驿馆,请丹枫、姬昌和云中子到府第用膳。

曲直贵为将军,多年来却未改隶人本色,一家人穿的是麻布粗衣,吃的是粗茶淡饭,从不使唤下人。将军府第院落虽也不小,但屋内只几件使用多年的破旧家具。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云中子扇扇鼻子,道:“曲直,还是在院里用餐吧。”

曲直甚是尴尬,连声说道:“也好。”招呼其妻黄氏和他的两个儿子与众人见礼,吩咐黄氏做饭。因没有下人搭手,平日浆洗衣物,择菜燎灶,都由黄氏操劳。今见来了贵客,黄氏担心饭菜拿不出手,面呈难色,脚步未动。曲直喝道:“你没长耳朵吗?”黄氏小声嘀咕:“只怕……”曲直怒道:“你哇啦个啥,还不快去!”黄氏颠着碎步,慌慌张张跑进灶房。两个儿子移桌搬凳,忙活一阵后也跑去帮忙。黄氏的手脚倒也麻利,趁几人闲聊的工夫,端上几碟小菜。

曲直抱出一个酒坛子,顿在桌上。云中子道:“贫道从不饮酒。”姬昌道:“伯昌稍尝作陪。”曲直大声说道:“不会喝酒是英雄吗?”云中子道:“是否英雄跟喝酒无关。”

曲直转向丹枫,道:“将军还能喝吗?”

云中子替丹枫说道:“当然。”

曲直面带不满,道:“当然什么,你又不喝。”

云中子道:“谁人不知丹枫善饮,‘善饮’是什么?”

曲直道:“这还用说,‘善饮’就是能喝呗。”云中子道:“错!‘善饮’就是会喝。”曲直两手一摊,道:“还不都一样?”云中子道:“‘善饮’就是当喝时喝,不该喝时不喝;当醉时醉,不该醉时不醉;喝与不喝,多喝与少喝,跟谁喝与不跟谁喝等,把握得恰到好处,且能以酒会友,以酒抒怀……”曲直将他打断,道:“还以酒漱口呢!哪有这么多讲究,喝就喝它个一醉方休。”

云中子苦笑一下,道:“我朝自盘庚迁殷,太平已久,滥饮之风日盛一日,醉里乾坤大,瓮里天地宽。贪酒成风已为一患,百官狂饮醉生梦死,更让人担忧的是,陛下不但不加以制止,反而听从苏娘娘之议,设‘肉池酒林’,助长这等滥饮之风。君臣争当‘酒蛤蟆’,骄奢淫逸,国之根基定会被酒浸蚀。”

“酒蛤蟆”是对嗜酒之人的一种贬称,意思是整天泡在酒里。

曲直“嗤”了一下,道:“‘酒蛤蟆’怎么了?饮酒可增神勇,豪气冲天!”云中子摇摇头,道:“贫道跟你说不清,你也听不明白。不过丹枫是‘酒饮一觥,义增一分’,而平常之人喝酒,越喝越迷糊,这你可听明白了?”曲直急道:“谁说的?”云中子一笑,道:“世人有此一说。”众人都笑了。

曲直倒了三碗酒,礼让丹枫、姬昌,不待众人举碗,自先灌了进去,随后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突然扭身啐出,“呼”一下站起,大步流星走进灶房。云中子等人正莫名其妙,耳听曲直气汹汹骂道:“你把盐都倒进菜里了?你想咸死我?”原来黄氏担心饭菜不可口,心里紧张多放了些盐,遭此劈头盖脸一通痛骂,黄氏一声不敢吭。因是曲直的家事,云中子等人犹豫着要不要前去劝解,这时传来“啪啪”的耳光声,又听黄氏带着哭腔说道:“别打娃子了。”原来这一通耳光都落在两个儿子的脸上。

姬昌、丹枫面面相觑,云中子摇着头说道:“隶人毕竟是隶人,毫无涵养。”又道:“‘酒蛤蟆’所增的神勇,都用在此处了。”冲灶房喊道:“曲直,我等要走了。”一连喊了三遍,就听曲直咬牙切齿说道:“欠骂欠打!”气哼哼迈步而出,见到众人时马上换成笑脸,连说“对不住”。

云中子道:“曲直,你是不是经常拿妻儿出气?”

曲直知道他在有意发问,脖子一挺,反问:“不拿他们出气找谁出气?”云中子道:“你一天吵骂妻子多少次?”曲直道:“不多,也就十次八次。”云中子道:“你是不是累时也吵,烦时也骂,大清早磕巴开眼儿就开始吵骂,没错吧?”曲直对他已不耐烦,喝道:“那又怎的?”云中子道:“真是愚不可及!”

当着姬昌和丹枫的面,曲直不便发作,道:“难道我责骂娃子也错了?”

云中子道:“子有过父当责,但不可动辄打骂……”曲直把他的话拦住,道:“曲直教子严厉,正是想让其能出人头地,将来报效朝廷。”云中子道:“岂不闻‘家严出贼’?如此你的娃子只会变得唯唯诺诺,或倔强暴戾,不可能有啥作为……”曲直又把他的话截住,一字一句道:“棒打出孝子!”

云中子知道跟他说不清,不想再辩,摇了摇头。

这顿饭哪里还有情趣?众人喝了碗酒,便往回走。

曲直甚觉怠慢,一直把众人送到驿馆。

月光如银,一泻千里。虎威关内有一个小山包,因孤立城中,名叫“孤山”。云中子与姬昌在孤山上相对而坐,城中景象尽收眼底。

云中子将那日七姑的亲人惨死,七姑的墓穴变成无底深渊等说了一遍,末了说道:“当时贫道疑有高人在侧,故弄玄虚,但一般高人还瞒不过贫道的眼睛。此事所示吉凶再清楚不过,天下将乱,才会怪象频出。毫无疑问,此大凶之兆会应在我殷商社稷上,尤其是与苏娘娘干系重大。贫道这才赶至朝歌,奏请陛下赦归西伯,并力荐姜良诊治苏娘娘。”

传说苏妲己是千年狐妖幻化,负有灭商的特殊使命,设酒池肉林,制炮烙大刑,剖腹取胎,断骨吸髓,杀人无忌,祸乱朝纲等。纣王在历史上是一个难得的文武兼备的帝王,却被苏妲己美貌所迷,以举国之力,大兴土木,专门为苏妲己修造鹿台。鹿台居高临下,可东观日出之壮景,西顾日落之余晖。鹿台旁又建了一个高大楼阁,名曰摘星楼,是纣王陪伴苏妲己饮酒歌舞之地。因工程浩大,民众苦不堪言。

姬昌道:“道兄以为苏娘娘这等性情皆因病起?”

云中子道:“不错。人言苏娘娘反复无常,祸国殃民,欲亡殷商社稷。其实,只有殷商在,苏娘娘才能安享荣华富贵。殷商若亡,苏娘娘只会丢却性命,她又为何亡商?于情理不通。苏娘娘正是患了一种怪病,此病千古未有,能使人性情变换,时昏时明。”

姬昌道:“据闻苏娘娘的病有时数月不犯,有时一月数犯。”

云中子道:“苏娘娘犯病,则宫中必乱,陛下必杀太医泄愤,并多日不理朝政。”言及此时忧心忡忡,又道:“时下殷商内忧外患交加,四海不靖。东有东海隶人莫老五造反,已成燎原之势;北有北海国造反,闻太师亲征数载不能平定;南有矾湖张天造反,声势浩大;邪道更是无孔不入,到处煽风点火,制造事端。任何一面都能动摇殷商国本,何况是四面火起。朝内奸佞当道,忠良人人自危。而殷商内宫不宁,犹如后院起火。既然不能劝说陛下远离苏娘娘,那就只有医好苏娘娘的怪病。陛下无后顾之忧,才能荡涤天下,使万民安居,否则万事皆休。苏娘娘的病,无疑涉我殷商国祚国运。谁料姜良逃逸,其中又涉邪道,牵出许多头绪,让人疑虑丛生。”

姬昌点点头,并未插话。

云中子继续说道:“矾湖张天尤为可恶!张天本为炎黄子孙,却公然不认炎黄先祖。矾湖自古就是天朝的神圣领土,张天居心叵测,妄图分裂,多次斩杀朝廷命官和朝廷遣使,屠戮民众,气焰十分嚣张,逼得朝廷别无他择,只有用兵。殷商立国六百余年,历代帝王极力维护国家统一。现殷商虽败象已露,但能维系华夏一统者,只有殷商。请道兄顾全大局,务必慎行,所以贫道想得西伯一诺。”

姬昌奇道:“道长何出此言?”

云中子捻须一笑,道:“西伯素怀韬略,发明《周易》,正是授命于天。孤山之上只有你我二人,道兄又何必自谦。”姬昌道:“非是自谦,伯昌只是将前人八卦之精要,加以裁理和概论而已,不足挂齿。”云中子道:“贫道想请西伯卜上一卦,卜算殷商国祚还有几年。”

姬昌惊道:“道长请慎言。”

其实,当时殷商社会矛盾激化,危如累卵,少数社会精英已然看出,只是姬昌不愿直说。云中子道:“莫非西伯不肯赐教?”姬昌摇摇头,道:“恕伯昌愚钝……”云中子哈哈大笑,道:“道兄能知身后五百年之事,掐算殷商帝业还能苟延几多春秋,不过是雕虫小技。既然道兄此时不愿让贫道亲眼目睹神算风采,那么贫道想说几句肺腑之言。”姬昌道:“道长请讲。”云中子道:“将来能取代殷商者,唯有西岐……”

姬昌忙道:“道长不可妄言。西岐一隅之地,反商如同以卵击石。”

云中子道:“以道兄之威望,顷刻之间便能聚集十万兵马。”目望姬昌,一字一句地道:“贫道只此一语:维系华夏一统,尚赖帝辛!”面色诚恳之致,又道:“陛下囚西伯于羑里,害姬考于朝歌,但贫道恳请道兄,不要为一己之私仇而心存反意。”姬考即伯邑考,是姬昌的长子。

忽听有人大声说道:“那就把西伯侯杀了,以绝后患。”

二人回头看时,正见曲直昂然而立,神情凛然莫犯。

曲直道:“难道真如道长所言,殷商会亡于西岐之手?”云中子对姬昌说道:“天高云淡,孤山空寂,此时曲直取西伯性命犹如探囊取物。道兄,贫道想要西伯一诺。”直视姬昌,眼睛炯炯放光,一眨不眨。云中子就是想要姬昌不要趁乱反商,希望得到一个承诺,而曲直的适时出现,亦有乘机要挟之意。须知古人有诺必遵,正所谓一诺千金。云中子道:“贫道是方外之人,本不问世事,甚至不管改朝换代,但贫道深知,只有华夏一统,才能奠基我民族之炽盛。”

姬昌微微一笑,道:“伯昌不会因一己之私而置民族大义于不顾,现给你一诺:只要伯昌在,西岐决不反商!”

姬昌恪守为臣之道,尽管同帝辛有杀子囚身之仇,但还是发下誓言。日后,姬昌果然只是力求自保,不肯反商。后来殷商民心尽失,周武王才在姜子牙的辅佐下伐商,有道伐无道,这已是姬昌去世数年之后的事了。

云中子道:“曲直将军,明日黄河渡津会有一场厮杀,攸喜已奉命前来。攸喜不但武功高强,且情感内敛,喜怒不由心动,性情难测。攸喜与丹枫乃结义兄弟,对丹枫有世恩,贫道担心丹枫会不忍与之交手。邪道佐使狒狒头业已暗中潜至,欲趁机发难。将军,能否护送一程?”

曲直道:“自然,西伯侯已有一诺,曲直自会尽力保护!”

车马行进,日出一杆日时,姬昌一行来到黄河渡口。因周武王伐纣时曾在此会盟诸侯,人们称该渡口为“盟津”,后人称为“孟津”,今属河南洛阳。隐隐听到黄河咆哮之声,姬昌内心恰似波涛奔涌,渡过黄河就是梦萦已久的故乡。

姬昌属黄帝一脉,其先祖曾跟随商汤起兵,后被封于西岐,国号“周”。太公亶在位时,励精图治,但因土地贫瘠,民众仅能温饱度日。太公亶在弥留之际说,多年后会有一位圣人来至西岐,振兴周邦。此后的历代君侯包括姬昌在内,都盼着圣人出现。后来得遇姜子牙,姬昌大喜过望,由衷说道:“这不正是我祖太公所盼望的圣人么?”,于是姜子牙又被称为“太公望”“姜太公”等。

一行人上了黄河大堤,这时“万里追风”前蹄腾空,嘶鸣一声。

姬昌隔窗望去,只见有人挡在车前,正是攸喜。

霎时间,四周冒出八百个“灰狼”兵士,将车帐团团围住。

云中子失色当地,丹枫只有三十几个兵士,曲直只带了三百来人,没想到攸喜会一下子带来这么多。“灰狼”经攸喜从军中层层遴选,并亲授武功,上阵使用短刀,个个视死如归,因着灰色战袍,被称为“灰狼”。提起“灰狼”,令人胆寒。

攸喜身材并不高大,生得浓眉细目,面色微靛,青衣青帽青鞋青袍。攸喜虽貌不惊人,却颇有政治头脑,因出身贵胄,心高气傲,说话不紧不慢,声音低沉。多数时候攸喜少言寡语,不过偶尔也高谈阔论。时而宽宏大量,时而斤斤计较,时而突发爱心,时而冷漠无情,性情让人难以琢磨。其跨下战马名叫“千里望月”,与丹枫的“万里追风”乃是一母双驹,都是当时罕见的宝马。

原来,攸喜得苏妲己懿旨,日夜兼程,在此拦住姬昌。

丹枫喜道:“原来是喜弟。”攸喜手握阴阳刀,不紧不慢说道:“丹兄,车内之人可是姬昌?”丹枫道:“正是。”攸喜道:“喜弟奉懿旨截杀此人。”

“万里追风”与“千里望月”相互亲昵一下,随后都昂起头来。

攸喜道:“此人素怀不臣之心,必将危害我殷商社稷。丹兄,请把姬昌留下!”丹枫铮铮说道:“留下西伯侯,为兄难复帝命!”攸喜道:“为我殷商国祚之长久,喜弟不惜与丹兄恩断义绝。丹兄,得罪了!”催动“千里望月”,挥舞阴阳刀直取丹枫。

丹枫挡了一招,压住攸喜的兵器,道:“喜弟,两世结拜大恩,为兄不会与你厮杀。”

殷商时是奴隶制社会,社会分为奴隶、平民和贵族三大主要阶层。奴隶在最底层,无人身自由,白天干活,晚上为防其逃跑而枷链锁身,被称为“会说话的牲口”。平民有一定的人身自由,拥有一定的生产和生活资料,但须承担各种税费,主要由立过战功的兵士、脱除奴籍的隶人以及手工业者组成。贵族,是统治阶级。

攸喜的祖父是殷商属国孤竹国的国君,将丹枫全家脱除奴籍,并让丹枫之父与攸喜之父结拜,丹枫又与攸喜结拜。丹枫全家从奴隶一夜间变成君亲贵戚,自然对攸喜一家感恩戴德。有此渊源,丹枫自不肯与攸喜动手。

见此情景,云中子忙冲曲直丢了个眼色。等了半晌,却等来了一阵“咕嘟咕嘟”声,云中子偏头看时,只见曲直捧着酒坛正往肚子里灌酒。云中子哭笑不得,用拂尘柄敲敲酒坛,道:“酒蛤蟆,再喝就醉了,还如何上阵?”将最后一滴酒吮进嘴里,曲直辩道:“醉了才好厮杀。”云中子道:“烂醉如泥如何厮杀?”曲直额上青筋暴突,血脉贲张,道:“神勇倍增啊!”扔掉酒坛,打马前趋,挥舞双锤朝攸喜脑壳拍去。

丹枫担心攸喜被他伤及,催马挡住曲直,七星刀架住双锤,怒道:“老将军无理!”

曲直道:“谁想伤西伯侯,曲直就取谁的性命!”

攸喜道:“原来你就是隶人曲直!”

曲直并不避讳出身,道:“不错。原本是隶人,现在是忠臣。”

攸喜最看不起隶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原本是隶人,现在是叛贼。”曲直心肺立炸,喝道:“谁是叛贼?”攸喜道:“善恶不分,与叛贼何疑?”曲直忽然想到昨天与丹枫厮杀时,云中子劝他的话,便道:“攸喜将军,丹枫所奉乃陛下敕命,而你所奉乃娘娘懿旨,陛下大还是娘娘大?”

攸喜斜睨云中子一眼,对曲直说道:“娘娘大还是这妖道大?”

曲直怔了怔,道:“自然是娘娘大。”

攸喜道:“你为何抗命助敌?”

曲直道:“西伯侯已有一诺,决不反商。”

攸喜道:“为求活命之言也能信?你真是个糊涂人!”

曲直暴怒至极,其平生大忌就是被人说糊涂,吼道:“丈夫一言,杀头不悔,怎就不能信?”言罢,纵马前扑,举锤便打。

攸喜冷冷一笑,与他杀到一处。

云中子见二人一时难分胜负,心急如焚,心想:“狒狒头就在附近,拖延一刻西伯侯就平添几分凶险。”想到此,长啸一声,朝攸喜弹去,拂尘直扫攸喜双目。攸喜正全神贯注大战曲直,忽见一道白光扑面而来,慌忙之中抽刀便劈,拿出同归于尽的架势,想吓阻对方。云中子只得中途变招,挥拂尘朝攸喜后脑扫去。丹枫见攸喜吃紧,七星刀朝云中子挑去。云中子被二人夹击,哪里还敢怠慢?

四人刚刚过了十几个回合,丹枫喝道:“都住了!”

众人停住,注目丹枫。

云中子道:“丹枫将军,不挡住攸喜,西伯侯就不能脱险。俗话说‘义如丹枫’,将军定然不肯与攸喜厮杀,也就是说,西伯侯永远无法脱离险境。”

丹枫道:“道长错了!丹枫心里既有大义,亦有小义。但若大义与小义相悖时,丹枫只能择取大义。喜弟是我的手足,陛下却是我的躯首,陛下敕命就是天命。”攸喜道:“难道苏娘娘的懿旨就不是天命了?”丹枫道:“同样是天命!不过,若喜弟因未截杀西伯侯而被苏娘娘责备,为兄替你上炮烙大刑!若喜弟因此而被父辈责备,为兄立死!”一番话斩钉截铁,云中子心中升起腾腾敬意,赞道:“丹枫将军让人敬服!”

攸喜痛心地道:“丹兄,今日纵虎归山,如同你亲手灭了殷商!”

丹枫道:“喜弟请让路。”

攸喜道:“刀剑说话吧!”

丹枫无奈,冲云中子、曲直说道:“二位护住车帐,赶往渡口,我来挡住喜弟!”攸喜冲“灰狼”兵士令道:“上!”一时间刀枪撞击,杀声震天。丹枫挡住攸喜,云中子、曲直挡住“灰狼”兵士,车帐缓缓行进。

这时,一道黑影快如电闪飙向车帐。

丹枫叫道:“不好!”话音未落,“万里追风”便已知晓主人用意,冲向那道黑影,紧接着七星刀就到了,人马刀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黑影只好顺势一翻,单脚站在车帐顶棚,望着丹枫嘿嘿傻笑。

只见此人满脸杂毛,鼻梁塌陷,双臂奇长,酷似猿猴。

云中子喝道:“狒狒头,果然是你。”

丹枫问道:“他是谁?”

云中子语气调侃,道:“似猿非猿,似人非人,半猿半人,亦猿亦人。”

狒狒头吼道:“你才是猴子!”

云中子道:“丹枫将军,请斩了这个邪道狗贼!”

狒狒头拍了三掌,倏忽间沟沟坡坡冒出众多圣士,足有两千人。

云中子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云中子喝道:“狒狒头,公然刺杀朝廷命官是死罪,难道你就不怕炮烙大刑吗?”狒狒头张着大嘴哈哈大笑,牙床肥厚,犬牙交错,一览无余。狒狒头道:“怕死我就不来了!云中子你听了,赶紧跪地磕头,或许我会饶你不死,否则连你也杀。”云中子大怒,与狒狒头打到一处,黑影白影乱飞乱闪。

众圣士嗷嗷怪叫,如潮涌一样一浪接一浪杀奔车帐。

丹枫适才挡攸喜,念手足之情不忍加害,对付圣士,自然放开手脚,大刀像摩天轮一样,风声呼呼,寒光闪闪,碰着即死,挨着即亡。随着“万里追风”来往奔驰,头颅手脚乱飞乱滚,热血喷洒。

狒狒头手指丹枫骂道:“凶人!丑人!”

曲直笑着喊道:“丹枫将军,打完了我请你喝酒!”忽见圣士已近,一双大锤抡开,犹如石头砸鸡蛋,圣士或脑浆四溅或肚肠横流。狒狒头如同发怒的猴子,发出“嘶嘶”声响,身子高高弹起,朝曲直的面部拂去。这招绝杀叫“柔猿拂面”,看似“温柔”一爪,其实重有千钧,且出手在对方无备之时。人中此爪,无不满脸开花。曲直眼见爪到,果然无法躲避,情急之下忙用双锤来夹。狒狒头没料到他会用此招,只得抽手,因半空之中无法借力,便轻舒猿臂,抱住一只大锤。曲直的铜锤比人的脑袋大出许多,被狒狒头抱在怀里,犹如猴崽耍球。曲直怒道:“下去!”狒狒头道:“不下!”曲直将大锤连同狒狒头一起抛向半空,咬着牙说道:“我摔死你!”狒狒头轻轻一弹,在空中翻了两翻,飘然落地。

那大锤在空中扭了个身,柄上头下,愈落愈快。此时,恰好一个圣士奔至当地,见大锤悠悠飞落,吓得面色如土,只顾连声怪叫,双腿抽筋迈步不得。“轰隆”一响,大锤砸出一个土坑,只余锤柄在外。曲直不慌不忙来至坑前,从容不迫拔出大锤。锤头带出一团红白之物,那圣士早已变成一块肉饼,分辨不出四肢。

云中子赞道:“好一个铜锤将军!”

狒狒头发出一声猿啼,叫道:“上啊!”

众圣士发出整齐的吼声,每吼一声迈出一步,逼向车帐。

“灰狼”兵士见时不可失,纷纷朝车帐冲去。

这时,猛听一声断喝:“蒙秋来也!”话音落时,只见一个黑汉立于车帐前,雄赳赳气昂昂,恰似一座黑塔。

云中子喜道:“蒙秋来得正是时候!”

原来,这里所发生之事,早被黄河西岸的姬发、姬旦等人看得清清楚楚。

姬发,姬昌的次子,就是后来的“周武王”,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姬旦,姬昌的第四子,机敏过人,颇具谋略,被后人尊称为“周公”。史载姬旦“有贤德,多才艺”,创制《周礼》,辅佐数代周王,功昭日月。姬旦将《周易》发扬光大,发明解梦术,传世有《周公解梦》。

姬发、姬旦率西岐文武早早在黄河西岸迎候,昼思夜想父子团聚时刻梦已成真,不料变故骤起,攸喜、狒狒头突然杀出。

殷商为防止属国图谋不轨,严令属国权贵和兵士不能越界。姬发急成一团火,道:“四弟,如何是好?”姬昌被囚后,西岐由伯邑考主政,伯邑考被害后,由姬发代政,被尊称为“公子”。姬旦道:“情势甚危,不能再顾及殷商律例,但亦不宜公然抗命,可由蒙秋一人前去救驾。姜晃带人从渡口下游迂至对岸,突然出手,假冒强贼劫走车帐。其余人等临舟待命。”姬旦早已布置了十条大船泊于河边,因未料到这等变故,所以只带了两百多个兵士。

姬发命人斟得满满一碗酒,捧到蒙秋前面,道:“将军,拜托了!”

蒙秋一饮而尽,道:“西伯侯若有闪失,末将提头来见!”

蒙秋三十来岁,人高马大,面如黑炭,须如钢针,黑衣黑帽黑靴黑袍,威风凛凛,被誉为“西岐第一猛将”。

蒙秋立于船头,战袍飘飘,盔缨飒飒。距离岸边尚有数丈,蒙秋飞身已起,因其跃起之力甚猛,竟将船舟蹬去十几丈远。蒙秋大叫一声“吾来也”,这声断喝似晴天霹雳,身随声到,护住姬昌车帐。

蒙秋的到来,截杀姬昌变得更加困难,攸喜急头怪脑,喝道:“蒙秋,依商律,越界者死,人人可诛!”声落刀到。蒙秋是员步将,兵器是一根“浑天棍”,熟铜打制,七十二斤,上下匀称,锃明瓦亮。蒙秋善用“浑天棍法”,至刚至强,招招攻击。“浑天棍法”共九套八十一路,前三套“指天”“问天”“叩天”;中三套“惊天”“开天”“啸天”;后三套“护天”“补天”“拜天”。这套棍法创于伏羲,善于神农,传至蒙秋时,招式更加优美,变化更加复杂,威力更大。见攸喜刀到,蒙秋一招“天崩地裂”反抽。攸喜将阴阳刀举过头顶,使出“举火烧天”。耳听“当啷”一响,兵器对撞,二人虎口发麻,两膊酸沉。“千里望月”被震得“噔噔噔”退了十来步,昂首咆哮。蒙秋退势难遏,连退数丈。

丹枫喝道:“住手!”七星刀指着蒙秋咽喉,道:“蒙秋,无诏擅入商境,你给西岐带来的是灭顶之灾,给西伯侯带来的是再次的牢狱。”

云中子失色当地,暗道:“这……如何是好?”

蒙秋叫道:“蒙秋只知道救我西伯脱险!”

丹枫喝道:“莽夫!”

云中子走近姬昌车帐,悄声说道:“道兄,祸事不小!蒙秋虽是迫不得已,但朝中奸佞定会诬西岐谋反。”姬昌压低嗓音说道:“一个月内,伯昌回返朝歌面君谢罪。”云中子又吃一惊,道:“去而复返无疑自投罗网。”姬昌道:“唯有如此,才能消除陛下疑心,堵住奸佞口舌,使西岐度过难关。”

姬昌抬高嗓音说道:“丹枫将军,伯昌会自请陛下治罪。”

丹枫道:“此事有陛下决断,西伯侯自求多福吧。”

说话间,西岐将官姜晃带兵士冒充强贼已迂回至此,突然出手,不由分说强抢车帐。强贼也来夺抢,丹枫怒不可遏,催马直取姜晃。姜晃全然不惧,招呼兵士驾车便走,忽感脑后一阵冷风,大叫一声“不好”,七星刀已到。“万里追风”奇快无比,就在姜晃惊回首间,即被斜肩劈为两半。姜晃的武功,在西岐赫赫有名,但在丹枫面前竟过不了一招半式,丹枫万夫莫敌的神勇让人再次惊叹。

见有机可乘,攸喜指挥“灰狼”兵士扑向车帐,狒狒头喝令圣士围攻。

丹枫高声说道:“道长在左,蒙秋在右,曲直殿后,走!”丹枫在车前开道,抡起大刀一路杀去。车轮滚滚,头颅滚滚,烟尘之中,车帐驶向渡口。

黄河东岸的这场厮杀,其惊魂程度不亚于万马千军对阵,股股鲜血汇入黄河,染得河水半边红尽。黄河西岸的姬发、姬旦心惊肉跳,姬发急切切说道:“四弟,须再调遣兵马……”姬旦道:“远水难救近火。”话音刚落,忽然手指对岸,喜道:“二哥,你看!”

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至,有七八百人之多,眨眼间围在车帐四周。为首之人四十多岁,生得风流倜傥,正是黄飞虎。黄飞虎在商周时期名冠天下,被封为“镇国武成王”。《封神演义》上说,黄飞虎是哪吒的舅舅,武功高强,嫉恶如仇。其父黄滚,年已八旬,仍镇守界牌关。

姬旦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惊险已过,我父无忧。”

众人停止厮杀,丹枫、攸喜、云中子、曲直和蒙秋等纷纷与黄飞虎见礼。

丹枫武功名列“四大天霸”,加上其心存大义,自然得人敬重,黄飞虎特地朝他躬行一礼,而后转向众人,道:“诸位听了,王叔比干奉旨监赦,特命本王来此,所有人等见西伯侯车帐回避。”

黄飞虎经常出任领兵元帅,攸喜多在其麾下效力,且有比干监赦,攸喜哪敢不从?事已至此,攸喜冷眼瞟了一下车帐,轻叹一口,朝黄飞虎抱拳施礼,道:“遵命!”

丹枫道:“喜弟,事出无奈,请莫怪。”

攸喜道:“已成往事,往事不提。”

曲直深施一礼,说道:“攸喜将军,曲直是个粗人,多有冒犯,请多见谅。”

攸喜冲他瞪视片刻,知他心地实诚,又言出必行,竟对他产生几丝好感,道:“原来隶人也有忠心。”曲直道:“曲直心中只有陛下,无时无刻不思报恩。”攸喜单手持刀突然一抡,架在曲直脖子上,阴阴地道:“知恩图报,好!你记仇么?”曲直道:“曲直只记恩不记仇。”攸喜道:“你不如我,我是又记恩又记仇。”说罢抽回大刀。

狒狒头叫道:“攸喜将军,不能就这么走了……”

攸喜喝道:“滚!”

攸喜朝黄飞虎、丹枫揖了揖,没理云中子,催马扬鞭去了。

众人知他出身贵胄,心高气傲,对他的冷硬言语和反常举动,都已习以为常。

狒狒头抓耳挠腮,嘶嘶乱叫,显然心有不甘。

黄飞虎道:“本王不管你的出处,但如你不遵陛下敕命,十个猴头也不够斩的。”

狒狒头心头虚晃,四下扫了几眼,两千来个圣士只余两百多人,若再动手,只怕片甲不存。狒狒头悻悻地道:“姬昌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走着瞧!”拍了三掌,带着残兵败将走了。

车帐移上船舟,船舟渐行渐远。

黄飞虎、丹枫、曲直和云中子等相互施礼拜别,各自去了。

因遭攸喜冷淡,云中子多少有些尴尬,曲直有意打破窘境,道:“早听说道长神算,能否赐言一测。”云中子“嗯”了一声,道:“神算不敢当,不过你我有缘,贫道给你卜上一卦。”掐算片刻,面色阴沉,道:“三日之内会有朝廷旨意,命你挂帅东海。只是此去战事烦心,必有生死大难。不过幸得贵人相助,尚能逢凶化吉。”

曲直笑道:“这我却不信了,曲直手中可是有一双大锤。”

云中子道:“贫道给你三个字:别喝酒。”

曲直哈哈笑了,道:“道长,你想憋死曲直啊!”

云中子道:“贫道再给你几句谶言:遇海而生,遇海而终。千古奇迹,千古无名。”

曲直不解,道:“这是何意?”

云中子道:“天机不可泄露,日后必得应验。记住,见到一个使苍龙鞭的人,只管磕头!”说罢晃身去了……

姬昌渡过黄河,踏上西岐故土,霎时间如电流击身,颤栗不止。姬昌被囚七年有余,其长子姬考已永远留在殷地。天高云淡,微风拂面,黄河之水依然东逝……

姬考,是姬发、姬旦的胞兄。古时表示长幼多使用“伯、仲、叔、季、显、惠、雅、幼”等字排列,姬考取“伯”字,“邑”为官名,商周时习惯将官职或爵位放在人的名字中间,以示尊重,姬考又被称作“伯邑考”。数年前,费仲、尤浑设计,将伯邑考诱至朝歌,剁成肉酱,烙成肉饼,送往羑里让姬昌吃食。姬昌虽已算出,但知伯邑考是在替父身死,却只能佯装不知。伯邑考满腹韬略,至亲至孝,若非遭遇不测,定能成就大业,英年早逝,是为千古遗恨。关于此节,《封神演义》中写到,姬昌回到西岐,祭奠爱子时一阵干呕,吐出一只小白兔来。小白兔冲姬昌回身一望,撒腿而去。自此姬昌下令不准猎兔,不准食兔。伯邑考化身玉兔,是后人对伯邑考寄予的无限同情和良好祝愿。

回到岐山,姬昌不及更换尘衣,便去拜见慈母姬太夫人。

岐山,今陕西岐山县一带,是当时西岐周国的都邑。

姬太夫人已近百岁,眼不花耳不聋,这些日子五更即起,盼子归来。七年多岁月恍如隔世,母子二人泣不能声。姬太夫人拉着姬昌的手,道:“我儿,为娘问你,‘三公’重臣,现在怎样?”

姬昌道:“非死即囚。”

殷商“三公”即殷商的三大重臣:九侯、鄂侯和西伯侯。《史记•殷本纪》载:(纣王)以西伯昌、九侯、鄂侯为三公。九侯有好女入之纣。九侯女不熹淫,纣怒,杀之,而醢九侯。鄂侯争之彊,辨之疾,并脯鄂侯。西伯昌闻之,窃叹。崇侯虎知之,以告纣,纣囚西伯羑里。”九侯被纣王杀死,鄂侯即南伯侯鄂崇禹据理力争,被制成肉脯。姬昌只是闻之一叹,被北伯侯崇侯虎密告而身陷囹圄。

姬太夫人道:“西岐跟殷商虽有深仇,但不可反商。西岐反商,西岐必亡!”

姬昌道:“儿尽知此理,西岐只求自保。”姬太夫人问道:“如何自保?朝中奸佞当道,搬弄是非,朝廷随时都会兵压西岐。”姬昌答道:“其一‘裕民’,民裕则国强;其二‘结友’,西岐只要友满天下,费仲等奸佞才会有所顾忌;其三‘访贤’,能否得贤明之仕辅弼,是西岐自保之关键。”姬太夫人道:“民裕国强,友满天下,地利人和,凡此三点,西岐在殷商封国之中就一定举足轻重,那时奸佞对西岐便不敢小觑,更不敢轻易言战。”

姬昌道:“只是西岐时下既无安邦之贤相,又无定国之军帅。”

姬太夫人道:“还有,北伯侯崇侯虎与费仲、尤浑内外勾结,用心险恶,北伯侯封国燕亳与西岐接壤,不可不防。”姬昌道:“一个月内重返朝歌,回西岐时儿拟走北路,顺便打探燕亳虚实。”姬太夫人点点头,道:“我儿要万事小心。”

姬昌重返朝歌,不知该带些什么礼物,这日与众人商议。

闳夭道:“礼物越重越能换得西岐安宁,既然帝辛重色,正好投其所好,西岐便有一绝色女子。”闳夭乃西岐首辅,年岁五十,一幅山羊胡须,精明洒然。姬旦道:“是说‘有莘氏’之女吗?”闳夭道:“是。有莘氏父母早故,丈夫早亡,独生此女,正值青春年华,国色天姿。”姬发道:“有莘氏所居之天孤山属骊山余脉,相传嫦娥奔月之前就居于骊山,那里尽出美貌女子。”闳夭道:“此‘礼’定能博取帝辛欢心,且世上女子多能争风吃醋,有莘氏之女与苏妲己争宠,谁还顾得上对我西岐用兵?请出此女,抵得上十万两黄金。”

姬昌怦然一动,喜道:“有莘氏乃名望之后,深谙伏羲八卦,武功又高,正可任我西岐军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姬昌决定亲访有莘氏,这日带着姬发、闳夭、蒙秋和两个兵士来至天孤山脚下。

天孤山并非一座孤山,山峰起伏,烟云缭绕,一条小径通往密林深处。

众人沿小径行得一程,前面出现一个岔路口。正不知该沿哪条路走,闳夭发现路旁有位老婆婆,笑道:“这人定是有莘氏了。”众人望去,只见这老婆婆很有一把年岁,拐杖斜靠在肩头,佝偻着身子在打盹。姬发道:“怎见得?”闳夭道:“天孤山脚下鲜有人家,这婆婆不是有莘氏又会是谁?”

姬昌上前打躬,道:“请问可是有莘氏,伯昌前来打搅。”不料,那老婆婆睡得正酣,竟没被惊醒。姬昌又抬高嗓音说了一遍,那老婆婆吧嗒吧嗒嘴依旧未醒。姬昌跟闳夭对视一下,笑着喊了一遍。老婆婆突然打了个激灵,喝道:“谁在惊扰老身美梦?”显然极不耐烦,睡眼朦胧朝姬昌等人瞧了一回,目光停在姬发的脸上,眼里光芒一闪,道:“好俊!”姬发年近四十,浑身透出的是成熟男人的美。

姬发脸上一红,问道:“前辈可是有莘氏?我父西伯侯亲来拜会。”老婆婆摇摇头,问道:“找她啥事?”闳夭暗自一笑,心道:“你这婆婆管得也太多了。”便道:“你可知晓有莘氏居所?”老婆婆道:“在天孤山庄。”又问道:“到底啥事?”闳夭苦笑一下,道:“自然是有要事。”老婆婆眼睛一亮,道:“啥要事?”显得兴致勃勃,很想打探清楚。闳夭哭笑不得,道:“烦你指明路径,我等自会去寻。”老婆婆道:“往右。”说罢吧嗒吧嗒嘴,佝偻着身子闭眼又睡,全然不理会众人道谢。待众人走远,老婆婆突然跳将起来,自问:“会是啥事?”拐杖扔于地上,飞步抢入林中,转瞬不见踪影。

姬昌等人行得一回,拐入一片白桦林中,前面又出现岔路。众人正在踌躇,闳夭发现一个樵夫在路旁歇息,便施着礼说道:“烦问小哥,可知有莘氏居所天孤山庄?”这樵夫看上去约有三十来岁,长相十分英俊,身旁有七八根木柴,用绳子捆着。樵夫问道:“找她啥事?”闳夭暗自一笑,心道:“又遇到一个多事人。”便笑道:“自然是有要事。”樵夫急道:“到底啥事?”闳夭苦笑一下,已不愿再多说,道:“烦请指明路径。”樵夫眼珠不经意转了一下,道:“往右。”眼见姬昌一行走远,这樵夫道:“对不住了,谁让你等不说啥事,哼!”说罢冲进林中,旋即不见。

姬昌等人走了一阵,前面又出现一个三岔路口,正不知该往哪儿走,闳夭道:“那边有一位老丈,正可打问。”说着来到老丈面前,揖了揖道:“敢问老丈可知有莘氏居所天孤山庄?”这老者拉长声音问道:“找她啥事?”闳夭暗自发笑,心道:“天孤山怎会都是多事人?”便道:“烦请指明路径。”老者道:“真的不说?”闳夭道:“打搅老丈,请指路。”老者仰头望天,道:“不说就算了,往右走吧。”闳夭施了礼,带姬昌等人顺着右边小道走去。

走了好一阵子,只见山林越来越茂密,道路越来越难行。蒙秋手提浑天棍走在最前面,两个兵士殿后,姬昌等人走在中间。正行进间,忽然一声怪叫划破长空,闳夭头皮一麻,叫道:“留意!”众人止步惕望,四周平静如初。蒙秋道:“定是鸟儿乱叫。”众人回味一下,果然是鸟叫,只是突如其来,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林木渐渐稀疏,透进来的日光渐渐增多,众人心里渐渐敞亮。

闳夭突然说道:“停!”一拍大腿,叫道:“我等上人当了!那老婆婆、樵夫和老丈都不是善辈,故意将我等引至此地。”声色俱厉地道:“蒙秋,快护住西伯往后退!”姬发大声问道:“怎讲?”闳夭道:“我等中人埋伏了!”颤巍巍指指四周,道:“定有不少兵马暗伏于此。”姬昌急往四周打看,此处四面环山,怪石嶙峋,荆棘丛生,群山之中烟尘四起,杀气腾腾,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自言自语道:“似有一彪兵马,不下万人!”

姬发奇道:“父亲,哪来这么多人?”

闳夭道:“那老婆婆虽有一把年岁,脸上皴皱却不多,那樵夫身边只放了几根木柴,还有那老丈,三人都显出对我等的好奇,反复打探我等来此的目的。这三人明显在有意装扮,其中定有蹊跷,只是暂时猜不出三人的来历。”

蒙秋道:“会不会是邪道人物在此设伏!”

姬昌顾不上理会众人,仔细瞧了一回,道:“妙!这里哪有什么伏兵,这分明是一座疑兵之阵!看似杀机四伏,实则没有一兵一卒,却又让人疑有千军万马。奇正相生,进退有据,纵有千军万马,也休想冲得出去。排山倒海,气势恢弘,只此一阵可抵得上十万雄兵!摆此阵者,必是八卦高人!”闳夭细细看了,点着头说道:“此阵巧夺天工,玄妙异常。”手捋山羊胡须,道:“西伯,我料此阵出自有莘氏之手,西岐军帅就是她了!”

姬昌道:“不错!得此军帅,西岐无忧!”

忽然传来一声长笑,迎面吹来一阵狂风,飞沙走石,耳听有人道:“西伯侯,你可识得此阵?”声音高亢,中气十足,余音在山谷回荡,只是无法辨出男女,亦不知此人身在何处。姬昌道:“此阵布于荒野,巧用地利,路断兽绝,正是‘阡陌’大阵。”那声音又起:“不错!西伯侯乃得道高人,自可出阵。”

姬昌对众人说道:“此阵丝丝入扣,如走错一步,必会陷入死地,或伤于箭矢或跌入陷阱。此阵阵门布于东南,门为阵之君,君为臣纲,东北方向必为‘生门’,我等先朝东北走三百六十步,再向东走三百六十步,而后转向北走,三百六十步后再向东北,如此便能出阵。”

按照姬昌所说,众人走了一回,果见怪石渐少,正要松上一口气,忽听得山顶“吱呀”声响。抬头惊望,正见一块巨石摇摇欲坠,闳夭面色大变,叫道:“不好!”言犹未了,巨石已翻转滚落,轰轰隆隆直朝众人当头压来。众人惊得喘息骤止,身不能动。耳听蒙秋大叫一嗓,腾空跃起,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平伸双掌,将巨石稳稳顶住。蒙秋叫道:“快走!”众人这才省悟,一路跑去。蒙秋松开巨石,从半空中跳落。巨石滚入山崖,发出声声巨响。

闳夭面色苍白,半天才道:“好险!”

耳听有人说道:“入我‘阡陌’大阵者,还没人能活着出来,西伯侯果然名不虚传!”

声音就在耳旁,众人惊回首,只见一个黑衣人立于身后,悄无声息。

这黑衣人头发花白,发乱如麻。原本从声音上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细看之下,发现这黑衣人并无胡须,是一位年过花甲的妇人。只是此人生得颧骨高耸,撅嘴塌鼻,疏眉大眼,加上蓬头垢面,一身黑衣,让人望去一眼,都会心惊肉跳。

黑衣人道:“天孤山庄已是多年无客,今日老身独坐厅堂,忽觉心神不宁,原来是我女的喜事到了。唉!女儿连着娘的心,娘亲哪里会舍得让女儿远嫁?”

闳夭惊道:“原来你就是有莘氏。”

黑衣人道:“正是!且随我来。”

天孤山庄在密林深处,一泉独吟,百鸟和鸣,让人疑为仙境。姬昌等人被有莘氏引至厅堂,宾主落坐。姬昌开诚布公说了来意,并邀请有莘氏出任西岐军帅。有莘氏沉吟一回,道:“老身长住天孤山,多年受西伯侯恩惠,理当效力。小女之事,既然是为保国安民,老身安敢不从?只是时下西岐并无战事,出任西岐军帅之事,且容老身三思。”姬昌求贤若渴,忙道:“能否就此约定,西岐一旦发生战事,就请你出山为帅。”有莘氏道:“一言为定!”

闳夭道:“可否唤来小女一见。”

有莘氏道:“你等来时已然见过。”闳夭奇道:“我等何曾见过?”有莘氏笑了笑,道:“你等误入‘阡陌’大阵,定是让人指的路径。”闳夭道:“我等初遇老妪,又遇樵夫,再遇老翁,路径皆三人所指。”

有莘氏哈哈大笑,道:“这丫头真会装扮。”

正说着,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旋即闪进一个女孩,一股馨香扑鼻而来,正是有莘氏之女“辛怜”。

众人望去,顿时被其美貌惊得目瞪口呆……

天孤山庄院中有一个巨大的青铜圆球,表面锃亮,能照出人影。圆球高至人颈,重达千钧,圆不溜秋,常人环抱不住。有莘氏抱住圆球,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脚都深深陷于土中。沿当院走了一圈,轻轻放于原地,有莘氏面不改色心不跳,引得姬昌等人赞叹不已。

辛怜微微一笑,从腰间抽出“锦绞索”,这是由无数头雏豹颔下绒毛编织而成,柔软坚韧,不惧刀剑利锋。锦绞索上下翻飞,将辛怜裹于其中,初时尚能见到人影,过得一时只见银光闪闪,“嗖嗖”声响,再不见人影。一盏茶工夫,辛怜收住锦绞索,飘然着地,地上已是一片落叶。辛怜将锦绞索绑于腰间,正如女子玉带一样,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件厉害兵器。

有莘氏母女显露身手,更加坚定了姬昌聘请有莘氏出任西岐军帅的信心。同有莘氏议定启程吉日后,姬昌一行当下告辞。

有莘氏将辛怜带进密室,母女面对面坐了。密室暗门就在正堂内,极其隐蔽,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辛怜问道:“娘亲为何不答应姬昌出任西岐军帅?”

有莘氏道:“时下圣主尚不让为娘出山。”

辛怜奇道:“圣主?”辛怜久居深山,喜怒行于色,敢恨敢爱,好动好奇,却不谙世事。

有莘氏从怀里摸出一个金桃子,递与辛怜,道:“为娘乃圣道中人。”将圣道之事简要说了,末了淡淡地道:“姬昌是我圣道之敌,不会让他久留人世。”辛怜道:“今日姬昌登门,娘亲为何不将他除去,蒙秋决非娘亲对手。”

有莘氏道:“未得圣主圣谕,为娘不能擅作主张,圣主深谋远虑,所思所想非我等所能臆断。”辛怜道:“娘亲怎样才知道圣主圣谕?”有莘氏道:“每年春秋两季圣主会派人联络,若有急事圣道侍者会随时前来。昨日圣道侍者已来过天孤山庄……”从怀中又摸出一个银桃子,道:“圣主已恩准我儿入道,这是圣主特赐的信物。”辛怜讶异万分,道:“银桃子?”有莘氏道:“只有圣主特使、五大圣使和娘亲才有金桃子,其余圣士都是银桃子。”

辛怜问道:“五大圣使是谁?”有莘氏道:“圣道依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设了五大圣使,西方事务归金圣使掌管。”辛怜道:“那娘亲也归金圣使管了?”有莘氏笑着摇摇头,道:“为娘不归金圣使管,为娘虽未在圣道内任职,但深得圣主器重,在圣主心里,为娘的分量远超五大圣使。”辛怜又问:“金圣使也在西岐吗?”有莘氏道:“不,金圣使尚在中原。”辛怜道:“为什么金圣使没来西岐?”有莘氏道:“这是圣主的安排,定有圣主的道理。”

辛怜问道:“孩儿入宫之事,圣主知道吗?”

有莘氏笑道:“傻娃子,未得圣主应允,为娘哪能擅自作主?只是娃子入宫,将来帝辛国破身亡,娃子年纪轻轻却……不过,圣道为亘古未有之大道,圣主要开创一条‘强国之路’,建立一个政教合一的、延绵万世的泱泱大国,丰功伟业可与炎黄大帝一统天下相媲美!所以明知殷商后宫是虎穴狼窝,为娘也毫不迟疑地让你去闯,为了圣道大业,就该抛弃个人的一切。殷商后宫暗流汹涌,杀机四伏,为娘与你相距遥远,不能在你身边照料。你带上‘橙哥’,勤跟为娘联络。”

原来,有莘氏饲养了一只橙色的信鸽,绰号“橙哥”,以飞鸽传书,互通消息。

有莘氏道:“为娘总是心太软,不忍让你苦练武功。让为娘欣慰的是,你的袖箭已炉火纯青。”从怀中取出三支袖箭,道:“箭上焠有剧毒,见血封喉,危难时可保身立命。”

辛怜粲然一笑,道:“单凭孩儿的美貌,就可与苏妲己一拼!”

《史记》上正有“闳夭……乃求有莘氏美女……献之纣”的记载。

问鼎天下

问鼎天下

作者:莽原类型:玄幻状态:连载中

《问鼎天下》内容可分为两大部分,前半部分主要写我国商末周初的一段故事,但不同于神话小说《封神演义》,除了以武侠的表现形式外,贵在将神话人物生活化,有血有肉,栩栩如生。后半部分主要写商周的两路人马出于不同目的,水陆并进,历经艰险拓荒美洲大陆的悲壮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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