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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频小说问鼎天下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1-05-22 00:18:26作者:莽原

这是一部连载的叫做《问鼎天下》的小说,本文的作者是莽原,主角是七姑云中子,向大家推荐这部小说的原因主要是主角之间的纠葛很有意思,有新意,创意满满,本章内容介绍:比干正端坐于案几前,下人来报:“陛下已安然归来!”比干起初是一惊,没想到帝辛能死......

问鼎天下

推荐指数:10分

《问鼎天下》在线阅读

《问鼎天下》 第九回 劫法场道长夺太子 持金鞭太师镇王宫 在线阅读

比干正端坐于案几前,下人来报:“陛下已安然归来!”

比干起初是一惊,没想到帝辛能死里逃生;接着是一喜,帝辛若亡,天下必乱,今帝辛安然,乱贼将无机可乘;而后又是一呆,时下正与国母姜后商议太子登基一事,此举正犯了帝辛的忌讳;最后是一悲,若太子继位,以其仁德,正可挽殷商于倾危,现帝辛归来,对殷商社稷而言,真不知是福是祸。比干陷入深思之中……

比干是帝乙之弟、帝辛之叔,帝乙临终,正是比干力主帝辛继位。比干位居少师,数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为国分忧。那年黄河溃堤,千里洪泽,死尸漂浮。比干亲临灾区,以大禹之法疏通河道,引黄入海。三年后泽国变桑田,而比干三年未回朝歌,风餐露宿,与民众同甘共苦。十年前江淮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民食人尸,惨不忍睹。比干亲去赈灾,开仓放粮,围剿匪盗。在江淮比干救了一位老妇人,名唤“十娘”。当时,十娘家人俱已饿死,无家可归,饿昏荒野,被比干带回府上。

民众欢呼之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比干面色红润,双目炯炯,眼望长天,豪气在胸中激荡。数十年为国为民,数十年殚精竭虑,只是比干因过于刚正,善恶分明,难免得罪奸佞,比干道:“整治朝纲,正为殷商大厦永固,几个跳梁小丑,蚍蜉撼树。”想到殷商现下处境,烦闷袭心。如果君臣同心同德,励精图治,尚不足为虑。但自从苏妲己入宫,帝辛变得惟妇人之命是从,而那妇人恰恰心狠手辣,残害忠良。比干忽然心口一痛,一怔之际面色大变,脱口叫道:“不好!”忙冲下人叫道:“快请夫人和十娘来!”

比干之妻陈氏,出身名望,端庄娴淑,通情达理。陈氏与比干夫唱妇随,十分恩爱。今见比干不像往日镇定自若,面带惶慌之色,陈氏忙道:“相公怎样?”

比干道:“杀身之祸迫在眼前。陛下坠崖,死而复生,现已回朝。为夫曾与国母议立新君,此事恐为朝中奸佞所谗,必将祸及满门。”值此危难将临之时,比干只能草草说此几句。陈氏何等聪慧,闻言一凛,心如明镜,比干此举虽是为殷商国祚,但定会被奸佞利用,扣上谋反罪名。没想到大祸来得如此突然,陈氏急道:“相公可有化解之法?”比干道:“为夫必死。”

陈氏道:“可速与国母商议。”比干摇摇头,道:“已然迟了,只怕国母也难逃一死。”陈氏惊道:“国之根基,动摇不得,难道陛下会对国母……”比干苦笑一下道:“在陛下眼里,国之根基只有苏妲己。时下要紧的是救族人性命,能救几个算几个。”

见十娘惊得呆在当地,比干说道:“十娘,我有大事相托。”

十娘清醒过来,道:“苍天无眼,老爷处处都在为朝廷……”

比干用手势制止她,道:“夫人为我育有二子,现下又有三个月身孕,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比干之后。请十娘速带夫人出走,隐居山林,以待时变……”

陈氏急道:“相公糊涂,大祸临头,哪有为妻一走了之之理?此事断断不可!”比干突然泪涌满眶,大声说道:“夫人莫争了!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比干不能眼睁睁让夫人挨此一刀,一刀两命,你于心何忍?”陈氏情不自禁抚住腹部,腹内小儿踢了一下,陈氏无言,热泪滚滚而出。微微呆过,陈氏突然说道:“相公,你我夫妻一同逃命,带上两个娃子和十娘,快……”

比干喝道:“为夫若逃,正说明确有谋反之心。为夫堂堂正正,不但要从容赴死,还要最后一次劝谏陛下,让其远离奸佞!”叹了一下,道:“明知徒劳,但不谏非忠,畏死不谏非勇,谏不用则死,忠之至也。”说到此缓了缓口气,又道:“夫人,只要能保住腹内小儿,为夫纵死无憾!”转向十娘,面色凝重,说道:“你二人出逃,朝廷定会四处缉捕,十娘已年过古稀,比干实不忍心,只是……”

十娘道:“老爷,十年前若非老爷,十娘早已命赴黄泉。十年来,老爷和夫人并未把十娘当做下人,嘘寒问暖,敬重有加……”眼前一片模糊,哽咽着说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十娘只此一语:十娘纵死,也要护好夫人和腹内小儿!”话说得掷地有声,让人铮铮不疑。

比干一躬到地,道:“速速备下几件换洗衣物,包几两碎银,我去招呼两个娃子分头出逃……”

忽听有人喊道:“比干接旨!”

比干“啊”了一声,道:“夫人、十娘,快从后门逃走,快!”说罢,冲陈氏匆匆凝望一下,迎着宣诏使踏步走去……

宣诏使展读圣旨:“宣比干王叔速速进宫,不得有误!”

尽管比干已有心理准备,还是闻言一震:来的好快!比干朝身后斜去一眼,略略欣慰的是,或许夫人和十娘已然逃离。不过他的两个娃子尚不知凶险已至,比干暗自思忖,定要拖延一时,让二子逃离虎口。比干面色从容,说道:“容臣更换朝服……”宣诏使道:“陛下敕命,不得延误片刻。”比干喝道:“怎么,你想让本王叔裸身露体上朝么?”

宣诏使忙道:“不敢,只是陛下……”

比干道:“本王叔不会为难于你,去去就来。”说罢闪进内室,急召下人,压低嗓音说道:“速唤两位公子前来。”刚刚换好朝服,两个娃子已然来到。老大二十七八,小儿不到十岁。比干将二人拉住,低声说道:“为父有祸,祸及满门,速从后门逃走,你二人要逃往不同方向。快!”二人惊道:“怎么?”比干道:“不能细言,快走!”老大问道:“父亲怎不逃走?”比干指指门外的宣诏使,摇摇头。老大道:“父亲不走,我也不走!”比干低声骂道:“糊涂……”

就在这时,府门外兵甲铿锵,耳听尤浑喝令:“团团围住,不得放走一只耗子!”

比干一拍大腿,颓然说道:“来不及了。”

尤浑尖着嗓音叫道:“比干接旨!”

比干无奈一笑,将小儿搂住,道:“娃子,随父赴死,你怕吗?”这小儿忽闪着大眼睛,道:“不怕!跟父亲在一起,儿就不怕。”比干热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喃喃说道:“苍天不公啊,这小儿还不到十岁……”

老大从腰间拔出佩刀,道:“父亲,不能束手就擒,儿保父亲先冲出去再说!”比干喝道:“不可!”将佩刀一把夺去,扔于地上,道:“动武就是造反!为父相信你的武功,但为父满门是为殷商而死,死得其所,要泰然面对,否则为父死不瞑目。”见他犹在迟疑,比干厉声喝道:“记下了吗?”

老大无奈,极不情愿说道:“儿记下了。”

比干道:“走,赴死去!”刚欲转身,这时突然想起姜子牙。那日姜子牙在宫中驱邪,临走时给了他一粒“正气护心丹”,并说日后定有用处。当时比干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姜子牙却有先见之明。比干摸出小包,苦笑一下,把“正气护心丹”塞入口中。

比干由老大搀着,一手拉着小儿,从容不迫,迈步出屋。

尤浑喝道:“跪下!”

比干冷冷一笑,道:“无罪之人焉能跪有罪之人!”

尤浑气得脸色焦黄,咬着牙说道:“你死到临头了!陛下有旨,满门抄斩!”比干哈哈一笑,道:“奸贼,他日会有人斩你的狗头!”尤浑叫道:“好好,看你还能嘴硬几时。”喝令:“将罪臣比干押往宫中!”

这时有人来报:“不见了王叔夫人。”

尤浑一惊,道:“跑了?追!”

比干在两个娃子的肩上拍了拍,踏步走去,耳听两个娃子叫道:“父亲……”比干转过身,只见二人缓缓跪了,朝他郑重磕了三个头。值此生死离别,比干强忍泪水,将二人搀起。小儿眼泪打转,比干将他搂在怀里,悄声说道:“不要用哭声作别,不能让奸贼取笑!”小儿似懂非懂,一抹泪水,望着他的兄长,他的兄长将他揽于身边,二人缓慢却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比干大义凛然,挺胸抬头一路走去……

尤浑一副小人得志嘴脸,声声大笑,说道:“比干,你可知宣你进宫何事?”比干微微一笑,道:“斩首,炮烙,活埋,肢解……不就是死嘛,有何惧哉?”尤浑恨恨地道:“斩首、炮烙岂不便宜了你,实话告诉你,是要挖你的心,为苏娘娘治病!”

比干惊得止步,眼望烟霭之中的宫院,道:“原来是要摘比干的心。”不由感叹:姜子牙真乃神人,早知比干会死于挖心,才赠以“正气护心丹”。比干坦然一笑,斜睨尤浑,说道:“本王叔的心是一颗忠心!”哈哈一笑,大步走去。

寿仙宫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帝辛、费仲和金圣使等人立于当院,个个面无表情。

比干立而不跪,傲视众人,一言不发。

半天,费仲清清嗓音说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比干未用正眼视之,道:“原本本王叔想替国母求情,以本王叔之死换取国母之生,如今看来,已无必要。”

帝辛道:“王叔,寡人实在是……”

比干没让他往下说,只道:“拿刀来!”

走来两个兵士,一人捧刀,一人托盘。

比干一把将刀抓于手中,低头看了,确实锋利无比。比干撕开衣服,露出前胸,因服了“正气护心丹”,正气升腾,胸中犹如江海波涛,汹涌澎湃。比干双目炯炯,盯视帝辛,道:“临死前臣还有几句话。”

帝辛依然面无表情,道:“王叔请讲。”

比干道:“臣再次劝谏陛下,为殷商社稷,请远离祸水苏妲己,远离费尤奸贼。”

帝辛断然说道:“寡人做不到!”

比干破口大骂:“昏君不思悔改,必遗臭万年!我死冥下,见先帝无愧也!”仰头泣道:“成汤先帝,臣已尽心竭力,昏君断送我成汤三十二世天下,非臣之不忠矣!”旁若无人一般嬉笑怒骂,最后无可奈何长叹一口,痛心地道:“镇国方鼎,虎踞龙盘,气壮山河,寓意我殷商鼎立天地,永祚不衰,可惜!天欲亡商,谁也无法挽回。”遥指宫门两侧的社庙和太庙,道:“毁我宗庙之时,就要来了,比干有幸,不再亲眼目睹。”猛然指住帝辛,吼道:“昏君!成汤先帝在天之灵,不会饶恕于你!”

尤浑喝道:“你敢谩骂陛下?”

比干将目光缓缓转向茫茫苍穹,道:“苍天,你为何不睁眼?苍天……”一连喊了几声“苍天”,话音未落,毅然挥刀划向胸口。

一刀下去,热血飞溅,圣人之心,应声而出,落于托盘,兀自跳动。

比干将刀扔去,依然目视长天,须发飘然。这一幕惊心动魄,顷刻之间,比干仿佛化作一座不朽的雕像,一尊让人敬畏的天神,伫立不倒。

突然响起一声炸雷,晴天霹雳,震耳欲聋,吓得众人惊恐万状……

比干生于殷商帝乙之丙子年,即公元前1092年农历四月初四,卒于公元前1029年农历八月十五,终年63岁。比干居“殷商三仁”之首,一生忠君爱民,推崇君臣各尽职守,万物和谐共生,力倡“民本清议,士志于道”,主张减轻赋税徭股,鼓励发展农牧业,提倡冶炼铸造,富国强兵。民间传说,比干被挖心后,电闪雷鸣,飞沙走石,卷土埋忠骨,所以比干墓亦被称为“天葬墓”,在今河南新乡卫辉市城北14里顿房店乡比干庙村。让人惊奇的是,比干墓周围不但长着空心柏树,而且一直自然生长着很多无心菜。

因墓立庙,比干庙内碑碣林立,最为著名的是北魏孝文皇帝拓跋宏的“吊比干文”碑,颂扬比干“千金岂其吾珍兮,皇与宝余所中”的爱国情操。北魏孝文帝下诏鲜卑从汉姓时,其中皇族一脉改姓林,足见其对比干的崇敬。唐太宗封谥比干为“忠烈公”,元仁宗专门立碑塑像,清高宗祭文题诗。从公元1993年以来,新乡卫辉市连续举办比干诞辰纪念活动,每年都有数万海内外林氏裔人和游客寻根问祖、祭拜忠良。

《史记•殷本纪》载,帝辛“剖比干,现其心”。比干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以死谏君的忠臣,姜子牙奉元始天尊法旨封神,封比干为“文曲星君”。民间尊比干为“文财神”,无“心”者无偏无向,无私无畏,童叟无欺。也有传说比干被玉皇大帝封为“灶王爷”。还有人说,比干临死时后悔将帝辛推上帝位,觉得愧对微子。被摘心之后,忍着剧痛一路狂奔,来到微子的封地微子国即今山西长治市潞城微子镇一带,实在支撑不住,在一座土山上卧地而亡。后人便在此修了比干庙和三仁祠,称这座土山为“比干岭”。

比干夫人陈氏(一说妫氏),当时甫孕三月,逃出朝歌,在十娘的精心呵护下,于长林石室之中生男名“泉”。周武王灭纣后,封比干为垄,垄为国神。因“泉”生于山林,周武王便赐以“林”姓,并赐名“坚”,史称“林坚”,加封河清公。这是林姓的一个重要来源,林坚就是“比干林姓”的始祖。十娘不辞辛劳,以古稀之年悉心照料陈氏,功昭日月,亦被周武王划地专奉,颐养天年。

苏妲己亲临金殿,指手画脚,不可一世。费尤二人狐假虎威,张牙舞爪。群臣身心战栗。国母姜后被赐死,太子殷郊和二殿下殷洪被绑缚午门候斩。苏妲己造下趸盆,就是在地上掘一个大池,池内放入万条毒蛇巨蟒。五十多个文武大臣被费尤等人推入其中,随着声声惨叫,这些忠臣良将尽被蛇蟒吞噬。

微子忍无可忍,道:“陛下,一直以来,臣总希望君施仁政,臣尽职责,民众安居乐业,社稷万年永固。今臣所见却是大兴冤狱,朝臣惨死。人之最大失望,莫过于希望破灭。臣的希望之火,于今日骤然熄灭。”帝辛阵阵冷笑,道:“王兄处处以仁人自居,自以为仁布天下,实则是想反衬寡人暴戾,用心险恶。念你曾力阻比干拥立太子登基,死罪可免,活罪不饶,打入天牢,闭门思过。”微子道:“臣活得实在太累,也该去天牢歇息了,谢过陛下。”说罢被兵士拥走。

帝辛将目光射向箕子。箕子自受削发之刑后,早将个人荣辱置之度外,想的是如何延存商脉,续存商祀。今闻比干噩耗,箕子震惊之余,深感以其个人之力,回天乏术,从而更加坚定行韬光养晦之略。箕子不言,默默留下两行热泪……

忽然响起一个炸雷般的声音:“陛下,臣有本!”

众人回头看时,正见丹枫堂堂而入。

原来,丹枫奉命到神仙谷搜救彭祖及其家人无果,仅在谷内救出一个少年,并安置就医,随后回朝复命,准备带些药资返回。但见朝歌民众神色惶恐,丹枫拦住一位老者问了,方知比干已被挖心,姜后被赐死,殷郊、殷洪午门候斩。丹枫已然料到其中原委,急切赶至金殿。

丹枫道:“陛下,若非臣飞报陛下坠崖,也不会有此诸多事端,臣愿一人领罪,请赦免二位殿下!”他本就声音洪亮,又在情急之下,震得众人耳朵轰鸣。

帝辛内心的真实想法,自然不能明说,只道:“若非丹枫救驾有功,单单口出此言,就该人头落地,退下吧!”丹枫抬高嗓音说道:“臣请陛下赦免二位殿下!”帝辛怒道:“寡人业已传旨,胆敢妄言说情者,斩!”丹枫道:“陛下,二位殿下乃国之未来,既然此事因臣而起,臣愿用性命换回二位殿下。”帝辛喝道:“丹枫分明居功自傲,来人!轰出金殿。”丹枫大声说道:“若不赦免二位殿下,臣只有陪死!”

帝辛喝道:“丹枫竟敢抗旨,寡人准你陪死就是!”

丹枫郑重磕了一个头,抬头挺胸,迈步而去。丹枫之忠世人尽知,今力劝未果,的确只有这一种选择。

午门前,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兵士围在杀人台四周,刀枪并举,如临大敌。丹枫和殷郊、殷洪被分别绑在三个石柱上。一排刽子手怀抱鬼头大刀,立于三人身后,单等午时三刻来临。

丹枫忽然想起在神仙谷内救下的那个少年,原本回朝歌想取些药资,谁知突遭横祸。遥望神仙谷方向,丹枫轻声说道:“小兄弟,丹兄向来言而有信,只怕这次要失言了,对不住了!”

尤浑故意围着殷郊、殷洪转了转,奸笑两声,道:“二位殿下,有何遗言,尽管说来。”殷郊静静地道:“本殿下确有话说,事涉机密,请你附耳过来。”尤浑不知是计,把耳朵递了过去。殷郊张口咬住,“咔嚓”声中,脆骨断裂,尤浑的耳朵缺失一块。殷郊啐出口中血肉,骂道:“呸,臭!”随后仰天大笑。

尤浑满脸血污,疼得鬼哭狼嚎,手捂耳朵叫道:“斩!斩斩!”

鬼头大刀高高举起,这时人影飘过,“当啷”声响,鬼头大刀飞向半空。

尤浑喝道:“谁人大胆。”

眼前多出两个人,衣着一白一黑,年岁一老一少。老者身着白色道袍,约莫六十上下,须发白尽,道骨仙风。年少者身着夜行衣,大头大脸大蒲扇脚,小鼻小眼小芝麻牙,个头不足三尺,上身奇长下身奇短,黄眼珠黄胡须。

尤浑惊道:“云中子,土行孙……”

来人果然是云中子,只是那年少之人并非土行孙而是土豆。原来,土豆冒充土行孙在冀州行凶杀人,被云中子捉住,师徒二人回终南山途经此地,忽见太子等三人候斩,云中子大惊之下毅然出手。

尤浑喝道:“云中子,你少管闲事!”云中子拂尘一甩,道:“尤浑大人,这是闲事么?储君遭难,乃是天塌地陷之事,贫道管定了!请大人稍后行刑,贫道要上殿面君。”尤浑生怕他说动帝辛,饶殷郊、殷洪不死,叫道:“本官没工夫等你啰嗦!来人,行刑!”

土豆性情一如土行孙,当即摸出“无义锏”,道:“哪个敢动,老子先宰了他!”

尤浑歇斯底里叫道:“云中子狗胆包天,欲劫法场,射死他!”

云中子骂道:“狗贼,你丧心病狂!”

御林军将士应诺声中,箭如飞蝗而至。云中子、土豆拨打箭矢,护住丹枫和殷郊、殷洪。丹枫急道:“道长,先救太子殿下!”云中子顿醒,拂尘一抖拍落绳索,拉起殷郊踩踏着兵士头盔,飞驰而去。土豆点断绑绳,手拉殷洪踩踏着兵士头肩,一路奔去。“无义锏”被他倒拖着,兵士脖子上被划出一道道血痕,像推骨牌一样,随土豆行进的方向纷纷倒毙。

尤浑气急败坏,叫道:“反了反了,快追!”

云中子等人一口气跑出十里,早已出了朝歌。

殷郊、殷洪冲云中子二人深施一礼,道:“谢过救命之恩。”

云中子虚扶一下,道:“太子殿下,到底发生何事?”

殷郊简要说了一遍。云中子心肺立炸,吼道:“比干王叔……国母娘娘……文武百官竟……陛下定是受了费尤奸贼蒙蔽,贫道这就前去面君!”殷郊道:“不可!道长此去,如入虎口。”云中子冷冷笑了,冲土豆说道:“你将二位殿下送至西岐,去吧。”

土豆带着殷郊、殷洪跑去,转瞬跑出三四里,回头望了。只见尤浑带着数百个追兵像发疯一样追来,而云中子已无踪影。土豆道:“你二人走吧,老子是不走了。”殷郊道:“怎么?”土豆道:“你二人最好分头跑,免得被一窝端了。”嘿嘿一笑,又道:“我要到燕亳去看夫人了。”

殷郊道:“适才你师父说让你护送……”

土豆故意慢条斯理地道:“再不走可就成刀下鬼了,嘿嘿。”说罢转身跑了。

原来,土豆心里一直惦念着婵玉,今日终可脱身,以他的速度,不日即能到得燕亳。毫无疑问,土豆的突然出现,把土行孙和婵玉推向深渊……

因担心被斩草除根,殷郊、殷洪只得分头逃去。殷郊去了西岐,之后跟了云中子的师兄广成子。殷洪去了东海,找东伯侯姜桓楚,姜桓楚乃国母姜后之父。不料,费仲、尤浑先下了手,将姜桓楚诱至庇邑毒杀。姜桓楚之子姜文焕起兵报仇,在庇邑与帝辛大战,最后战败,带着殷洪等人投奔了西岐。

云中子怒气冲冲,径直闯宫。

进入宫门是一个广场,通过广场是百步台阶,登上台阶才是金殿。就在广场上,云中子与前来阻拦的御林军兵士交了手,打得兵士满地翻滚。

帝辛迈步出殿,立于百步台阶上,满面怒容,大喝一声:“住手!”

适才帝辛业已得报,尤浑监斩殷洪、殷郊,一阵旋风过后,二人被云中子救去。帝辛正自心头窝火,耳听宫院内一片纷乱,便带着群臣出了金殿,一眼看见云中子,帝辛道:“云中子,为何将钦犯救去,又来大闹禁宫?”

云中子已不想正面作答,朝帝辛刁了一眼,吼道:“殷商当灭!”

费仲喝道:“你敢口出反言,斩!”

云中子颤巍巍指住帝辛,痛心地道:“忠烈丧命,贤良流血,文臣陨厄,武将凋零……只怕不用敌人来攻,殷商就要自灭了。”

帝辛怒气勃发,道:“云中子,你已犯下不赦之罪,寡人定斩不饶!”

尤浑追赶殷郊未果,气吁吁赶来禀报,进门即喊:“陛下,太子潜逃,请陛下降旨缉捕。”帝辛铁青着脸说道:“准!”云中子吼道:“群丑狂舞!”帝辛道:“将云中子拿下!”云中子哈哈大笑,道:“陛下,文武已被杀戮无数,请问哪个还能保你?”

身边群臣确实无人能敌云中子,帝辛道:“寡人愿领教一二。”就在此时,只见大批将士涌入宫院,黄飞虎、攸喜走在最前面。帝辛喜道:“来得好!”此时自然不能细问东海战事,道:“二位将军,将云中子拿下!”

黄飞虎、攸喜领兵回朝,发现宫院内厮杀正烈,料知朝中发生了大事。进得宫门,见御林军兵士躺得满地,才知道是云中子闯宫。若只单打独斗,云中子自可一搏,但黄飞虎、攸喜合力,云中子决非对手。黄飞虎素知云中子一身正气,知他闯宫必有原由,不想伤他性命,一错身时,压低嗓音说道:“道长请佯败快走。”这句话给足了云中子面子,意思是让他假装打不过。云中子虽然听出了话中之意,但遇到这等动摇国本之事,一腔怒火根本无从发泄,道:“二位将军只怕还不知道朝中之事。”攸喜逼了一招,问道:“朝中何事?”云中子心头一悲,道:“比干王叔已被害死!”

黄飞虎、攸喜如陡闻炸雷,齐声“呀”了,当下住手。

云中子望见二人恳切的目光,又痛又恨,再也忍不住,一时泪水婆娑。云中子面朝长天,静静地道:“比干王叔遭挖心,国母娘娘被缢死,丹枫将军尚缚于午门候斩……”攸喜犹如被人猛然揪住头发甩向半空,两腿颤晃,几近虚脱,突然吼道:“怎讲?”慢慢转过身,嘴角流出一缕血水,踉跄几步,朝帝辛说道:“陛下……”手指云中子,道:“他说的可是实情?”黄飞虎吼道:“陛下,殷商因何遭此天塌地陷之难?”

费仲朝黄飞虎、攸喜拱了拱手,道:“比干和姜后谋反属实,才……”

黄飞虎喝道:“你放屁!”当即了然,定又是费尤奸贼谗言惑主,搬弄是非,冲帝辛抱拳当胸,道:“陛下,云中子道长是为我殷商社稷,急怒之下闯宫谏言,请恕他无罪。费仲、尤浑乃千古大奸,请陛下斩此二贼!”

帝辛道:“谁忠谁奸寡人自会分辨,此番多亏费尤二卿,寡人才能及时杀凶灭叛。”

果然是费尤二贼所为!黄飞虎两眼冒火,死死盯住费仲、尤浑。费仲忙道:“武成王请息怒,朝中之事可慢慢商议。云中子谋刺陛下,应将他斩首示众。”望见费尤二人的嘴脸,黄飞虎忽然作呕,道:“今日纵是饮血金殿,也要为朝廷除去大奸大恶,以清君侧。”此时将生死置之度外,正欲出手。

突听有人喝道:“住手!”

众人回头,正见闻太师怀抱双鞭,堂堂而立。

闻仲闻太师乃殷商首相,是商周时期著名的英雄人物。

闻太师生得高大伟岸,白须白发根根银亮,正气浩然。闻太师年少时曾入名山修道,文武双全,总领殷商军政,辅弼两朝君帝,忠义豪迈,被世人喻为殷商擎天一柱。后世流传的“文足以安邦,武足以定国”一语,指的就是闻太师。先帝去世时,特赐其雌雄一双“打王金鞭”即“打神鞭”,闻太师可持鞭登殿,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帝辛对他敬畏三分。

姜子牙封神时,念闻太师竭忠社稷,虽全心助纣,但其人品贞烈高洁,封其为“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督率雷部二十四正神,兴云布雨,万物托以长养,诛逆除奸,扬善抑恶。

八年前,北海国造反,攻打游魂关,朝廷数次派兵不能平息。闻太师这才将朝事托付于亚相比干,提兵前往。不料战事不顺,竟一拖数载。今得胜回朝,正遇云中子闯宫。

闻太师手指云中子,道:“先把他拿下!”

黄飞虎高声说道:“太师,比干王叔和国母姜娘娘已被奸贼害死,丹枫将军现缚午门候斩,请太师作主!”

闻太师一惊,只见费尤二人躲于帝辛身后,帝辛双目游离,当即明了今日混战之起因。闻太师又往地上扫去一眼,只见死尸横七竖八,污血流淌。闻太师晃了晃手中双鞭,声如洪钟,道:“君昏打君,臣奸打臣,‘打王金鞭’自会制镇奸鬼,但本太师不允禁宫圣地遭此涂炭,众将听令,先将云中子拿下!”云中子怒道:“闻太师,你怎忠奸不辨?殷商奸贼就在面前,你却反来为难贫道,真是岂有此理!”闻太师道:“朝中之事不用外人来管!”

帝辛心头慌乱,若被当众责于“打王金鞭”下,定会颜面尽失,悄然转回内宫。费仲见状,跟着帝辛跑了。

云中子气得七窍生烟,喝道:“你竟与奸鬼同流合污,枉为当朝太师!”

闻太师冲兵将喝道:“拿下!”云中子仰天长笑,置身于重围之中,毫无惧色,笑罢用拂尘指着闻太师,道:“一个昏君,一个糊涂太师,殷商不灭,怎应天理?”忽又痛心地道:“闻太师,你是殷商擎天一柱,一向嫉恶如仇,今日却善恶不分,怎理朝纲?”闻太师道:“本太师扶保两代君帝,理政数十年,轻重缓急老夫自知。若擅闯禁宫不究,开此先例,国将不国,本太师再说一遍,擅闯禁宫者死!”云中子道:“既然如此,贫道就向你讨教一番,动手吧!”

一个欲铲除殷商朝中奸贼,一个要维护殷商律例尊严,原本都是为殷商社稷,却因道之不同,自然不能相谋。云中子将拂尘置于左手,飞身而起,出右掌朝闻太师递去。闻太师将鞭移向左手,腾出右手,毫不迟疑同云中子对了一掌。掌力对发,轰然一响,云中子被震回原地,闻太师却丝毫未动。闻太师武功位列“四大天霸”之首,远在云中子之上。二人刚过十合,闻太师寻了破绽,一掌拍中云中子的后心。云中子大叫一声,一口热血喷射而出。闻太师箭步前冲,杀招送至。

闻太师知云中子的拂尘只能用来防身,作为兵器威力不足,所以始终抱双鞭于胸前,只用单掌以对,不失大家风范。就在云中子中掌的同时,闻太师厉掌又出,掌风凛冽,气势夺人。云中子若中此一掌,无疑会筋骨崩断,命归黄泉……

就在这一发千钧之际,耳听“啪”地一响,闻太师的这一掌被化了去。

闻太师一怔,定睛看时,只见黄飞虎、攸喜双双立于面前。按理说这一掌不会让人轻易化去,因闻太师压根儿就没想到中途有人接手,处于无备之时,二则合黄飞虎、攸喜之力,力道惊人。闻太师怒道:“怎样?”黄飞虎道:“太师,比干王叔和国母娘娘尚暴尸宫中,请先除奸理政。”攸喜原本不想救云中子,当年黄河岸边截杀姬昌时,就是云中子从中作梗,但丹枫候斩,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何等变故,而云中子毕竟是为除奸而来,故而必须出手救之,攸喜道:“太师,请救丹枫将军。”

趁闻太师三人搭话,云中子强打精神纵身而起,踩踏着兵士的头肩,飞奔而去。

闻太师令道:“捉拿云中子,格杀勿论!”

喊杀声中,兵将朝云中子追去……

闻太师命人放了丹枫,回头不见了帝辛,心头窝火,一脚将尤浑踢下百步台阶,大步朝内宫走去,边道:“找昏君去!”众文武紧随其后,个个义愤填膺。身后传来声声惨叫,极有节奏,显然是尤浑每跌下一个台阶惨叫一声。

在“打王金鞭”下,对闻太师所提出的五议,帝辛答应三议:厚葬比干,以国母之仪葬姜后,填埋趸盆废止炮烙。但杀苏妲己和斩费仲、尤浑二议,却未答应。

黄飞虎深知帝辛一向刚愎自用,应允三议已是前所未有,忙从中相劝。丹枫也道:“以下责上,毕竟情非得已,请太师暂缓穷究。”攸喜深表赞同,道:“锄奸之事,还须从长计议。”闻太师仰天一叹,道:“为了一个妃子,竟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也罢,不过费尤二人再敢惑君罔上,本太师的‘打王金鞭’决不留情。”说罢扬长而去。

帝辛让丹枫、攸喜留于宫中,命人摆宴。

帝辛连饮三碗,碗碗见底。丹枫善饮,一口气喝了半坛。攸喜从不饮酒,慢慢品茶。酒至半酣,帝辛道:“你二人可知帝王为何称‘孤’道‘寡’?”

攸喜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故称孤道寡。”

帝辛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孤者单也,寡者少也,自古为帝为王者,无亲无友。为争帝位,为保帝位,不惜父子相残,夫妻反目,弟兄仇杀,君臣猜忌。帝王是世上最为孤苦之人,所以才称孤道寡。”

丹枫道:“臣以为陛下只说对一半。世上不乏忠臣良将,宁死不屈者有之,殚精竭虑者有之,文臣冒死进谏者有之,武将战死沙场者有之。”攸喜接道:“臣以为,区分忠奸应看其是为国还是为己。忠臣是为江山社稷,奸臣则是为一己之私。”丹枫又道:“奸臣者,溜须拍马,贪腐成性,搬弄是非,祸乱朝纲,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君帝重用忠臣,则社稷兴盛;君帝重用奸臣,则社稷衰败。臣请陛下三思。”

帝辛知其所指,道:“你二人所说之理,乃普通之理,世人尽知。就以忠臣来说,也应细分细究,帝王所要的忠臣,或许你二人并不清楚。”

丹枫、攸喜奇道:“陛下怎么说?”

帝辛道:“谁也不能说云中子是奸臣,而他却给寡人难堪,让寡人颜面尽失;闻太师乃千古未有的忠臣,却高举‘打王金鞭’责骂,让寡人无地自容;人言费尤二卿是奸臣,却对寡人言听计从,让寡人赏心悦目。你们说,到底何为忠何为奸?”

二人闻所未闻,皆目视帝辛,等他细说。

帝辛道:“其实,忠臣不能一概而论,并非所有忠臣都能为寡人所用。”丹枫不解,问道:“这又为何?”帝辛道:“所谓忠臣,或忠心为国,或忠心为民,或忠心为帝。”丹枫道:“臣以为,忠心为国、忠心为民与忠心为帝,三者殊途同归,不可分开而论。”

帝辛道:“三者当然不同。闻太师、比干王叔和黄飞虎等人都是忠心为国者,其心中只有殷商,只要殷商国祚长久,至于谁人为帝却无关紧要。若寡人危及殷商的长治久安,他等一样会舍弃寡人而另立新君。今日闻太师请出‘打王金鞭’斥责寡人,可见一斑。”

丹枫、攸喜沉思不语,耳听帝辛继续说道:“云中子等人则是忠心为民者,他心里只有民族和民众,只要能使华夏民族昌盛,民众安居乐业,哪怕是已亡国六百年的夏朝或者是西岐、孤竹、燕亳等诸侯取代殷商坐拥天下,在他心中也无关紧要。”

攸喜道:“不错,云中子之所以不想让天下纷争,就是想维护民族的统一。”

帝辛道:“忠心为帝者,如费仲、尤浑等,虽被世人称为奸臣,却时时处处替寡人谋划,为主分忧,二人是忠是奸?以寡人看来,他二人拍马奉迎,巧言令色,既是为己,也是为主,站在寡人的角度看,二人忠心为帝,乃忠臣无疑!”

丹枫道:“陛下所说,臣不敢反驳,却也不敢苟同。就以今日之事为例,若没有闻太师及时赶到,朝中百官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株连,殷商大厦倾危已是必然。若满朝文武皆如费尤,都去拍马逢迎,无人苦谏尽忠,无人边关舍命,只怕陛下的帝位不保,哪里还能在此议说忠奸?臣说的都是实话,请陛下莫怪。”

帝辛并未生气,道:“丹枫所言极是,所以为帝王所用之人,又可分为两种。”

丹枫问道:“那两种?”

帝辛道:“一是能守护江山者,二是能献媚于上者,二者缺一不可。不用真正有本领之人,帝王便不能稳坐江山;不用拍马奉迎之人,帝王便没有意趣。大凡为官为宦,其所用无非都是这两种人,尤其是拍马奉迎之人,更是不可缺少。所以,寡人重用费尤二人,便也在情理之中了。”攸喜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只有忠心为帝者,才能真正为帝所用。”帝辛道:“不,用人之道在于平衡,只要三者不相冲突,则都能为帝所用。否则,便是犯了忌讳,只能弃之不用。”攸喜道:“谋立新君,正是犯了忌讳,所以比干王叔和国母姜娘娘……”

帝辛道:“这是其一。二位爱卿既忠心为国,又忠心为民,今日力阻闻太师,自然又忠心为帝。寡人想说几句肺腑之言,二位爱卿请听。”轻叹一口,道:“适才说帝王皆是孤家寡人,几无亲情,得遇妲己,寡人终于知道什么是情深似海,什么是牵肠挂肚。而妲己凤体羸弱,每次犯病都痛不欲生。寡人早已暗下决心,不允妲己受到任何伤害。”望着攸喜,说道:“此次东征,朝中发生诸多变故,妲己竟遭刺杀。此事虽不知是何人所为,但毫无疑问比干王叔和姜后会对妲己不利。寡人若不早动手,妲己早晚会死于非命。”在丹枫、攸喜脸上一一扫过,又道:“为此寡人定会落下千秋骂名,但寡人无怨无悔!有二位股肱之臣,寡人的江山固若金汤!”

丹枫、攸喜虽知帝辛言出肺腑,但难免心里五味杂陈,想到比干、姜后,想到殷郊、殷洪,不禁黯然。让二人没想到的是,竟能得帝辛如此赏识,豪气满怀。二人果然不负帝辛重托,日后担当大任……

丹枫禀报了神仙谷之事,道:“神仙谷内只有一位受伤的少年男子,别无他人。”帝辛奇道:“神仙谷除了‘笑面双生’,其余都是女子,哪里来的男子?”将彭祖之事简略说了几句。丹枫道:“此事千真万确,臣已将他安顿到医堂救治,准备取些药资送去。”

帝辛道:“此去继续查访彭伯消息,速去速回。”

在这风起云涌的年代,云中子最关心的是维护国家统一。张天原本是华夏族人,却在其统治的地域内,废除华夏礼仪,弃用华夏文字,企图割断华夏千古文明,借机独立。朝廷多次规劝,张天置若罔闻,并屡次斩杀朝廷使臣,逼得朝廷不得不对其用兵。而张天凭借矾湖地利,数次打败前去征剿的王师,更加不可一世。云中子以为,张天虽是井底之蛙,其治下也无非是一隅之地,但如果天下纷乱,朝廷便无暇顾及,张天则有可能乘机脱离华夏。所以云中子劝说姬昌不要反商,意思就是让帝辛能腾出手来征剿张天。今日闯宫,因心存此念,云中子仍不忍对帝辛出手。不料闻太师一味地强调必须先治云中子擅闯禁宫之罪,以此维护朝廷尊严。云中子于无奈之下,只得带伤出逃。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搜寻兵士,来来往往,大声呼喝。

云中子一路踉踉跄跄,躲躲藏藏,这时经过一个柴门,闪身便进。院内有三座房屋,北屋是正堂,东西两座厢房。院内静悄悄空无一人,云中子急急奔至北屋,推门而入,又将屋门轻轻掩上。

房屋的前后窗均用碎砖垒砌,只余一条缝隙,正值日头将落,屋里黑咕隆咚。云中子斜倚门框把眼睛轻轻阖上,终于舒了口气。突然传来兵士的声音:“挨家挨户搜,不信他能上天入地。”云中子急忙顺着门缝望去,正见五六个兵士骂骂咧咧朝北屋走来。

云中子已是无路可逃,正欲开门迎敌,不料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云中子惊得一跳,想不到屋里竟然有人,慌忙摆出厮杀架势。只见有人龇着一排白牙正冲他笑,云中子低声喝问:“谁?”

那人道:“你这鳖孙,连大爷都不认识了?”

声音极熟,云中子心念电转,突然说道:“可是姜良兄?”

一股草药味直冲口鼻,此人定是姜良无疑。

姜良一把将他扯住,拉至床边,道:“钻到里边去!”

大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情急之中,哪能细想,云中子一头拱进被窝。云中子本来个头不高,而那人个头高大,云中子曲卷着贴紧那人,倒也不十分显眼。

屋门被一脚踢开,姜良高声骂道:“哪里来的鳖孙,敢打扰大爷。”

突然被人喝骂,兵士面面相觑,因不明就里,只在门口探头探脑。

姜良道:“鳖孙,都进来吧。”

兵士涌了进来,一个头目朝姜良瞧了,道:“你是谁?咋骂人咧?”

姜良照头给了他一巴掌,道:“骂人,大爷还打人呢!睁开狗眼看看,床上躺的是谁?”

云中子一凛,暗道:“姜良怎还敢如此放肆?”正急思对策,耳听那头目说道:“这人是谁?”伸手去揭被子,边问:“是死是活?”姜良慢吞吞说道:“半死,得了麻风病还能活?”麻风病是一种传染病,当时无药可救,谁人不惧?那头目的手像触电一样疾速缩回,众兵士不由退了几步。

那头目看看姜良,又瞧瞧床上那人,半信半疑,道:“真是麻风病?你咋不怕?”姜良听得气恼,道:“你过来……”那头目把脸递了过去,被一个耳光扇得旋了一圈,顿时恼羞成怒,喝道:“你咋打人?”

姜良故作神秘,压低嗓音说道:“听说过尤浑大人吗?”那头目答道:“自然。”姜良又道:“大爷正是奉了尤浑大人之命,在此专门拿人试药咧。”那头目不解,问道:“这又为何?”姜良斜他一眼,道:“听说过苏娘娘凤体欠安吗?”那头目道:“听说过。”姜良道:“尤浑大人命在下研制秘药,欲敬献陛下,医治苏娘娘,你等不请自来,不是找死吗?”那头目怔了怔,又嘿嘿笑了,道:“你的话怎么让我信?”

姜良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道:“你傻呀,去两边厢房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头目冲兵士说道:“查查两个厢房。”

不多时,兵士来报:“两个厢房都是名贵药材,塞得满满当当。”

一个普通医者哪能有这么多名贵药材?那头目果然信了,但有搜查令在身,禁不住朝姜良身后张望。姜良道:“看啥?”那头目道:“我等正在捉拿钦犯。”姜良倒也大方,道:“去里屋看看。”那头目朝兵士奴奴嘴,兵士进去搜了,冲那头目摇摇头。姜良道:“再看看床上?”那头目忙道:“不不,这等恶疾谁敢沾边。”说罢抱了抱拳,道声“告辞”,转身走了。

云中子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因身受重伤,又狂奔急走,加上连惊带吓,只说了句“多谢……”,便喷出一口热血,目翻白珠,仰面倒去……

姜良叫道:“噫嘻!”慌忙把了一下脉,又道:“五脏碎裂,这臭老道要死了!”

问鼎天下

问鼎天下

作者:莽原类型:玄幻状态:连载中

《问鼎天下》内容可分为两大部分,前半部分主要写我国商末周初的一段故事,但不同于神话小说《封神演义》,除了以武侠的表现形式外,贵在将神话人物生活化,有血有肉,栩栩如生。后半部分主要写商周的两路人马出于不同目的,水陆并进,历经艰险拓荒美洲大陆的悲壮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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